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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双脚悬空,绳索痕迹大都是从下到上延伸到耳后的。而这个死者的脖子上却有两种痕迹,一种生前造成的红肿破皮的绳索痕迹明显的是从前到后的平行,而另一种青紫的死后造成的绳索痕迹却是从下到上的。这说明是有人从后面拿绳子勒住死者的脖子,而且死者还经过了挣扎——这也有死者手上和脖子前面的手指印记和抓伤为证,最后死后又被人吊到梁上伪装成自杀的。”
小西话音刚落,刚才安静的人群就嗡嗡的开始了小声的讨论,而那个仵作也沉思了半晌,最后,他抬起头来,冲小西拱手道,“姑娘言之有理,老夫这就回去重新验尸。”
说完,招呼了那家人又向着京畿衙门的方向去了。
小西看到人群散去,抬头寻找龙承嗣,却正对上他若有所思的眼,而他也换上了和平时的吊儿郎当不同的另一幅严肃面貌。
看他这个样子,小西也就没再和他多说什么,赶紧回家洗手去了。
神探苏小西
自从那次在刑部衙门的事情过后,小西发现了一个能让自己暂时从无聊的状态中解脱出来的方法,那就是去刑部工作。
在太后那里哀求了好久,太后终于同意了,说动了皇帝,于是小西就变成了刑部一个编外助理,马上就要走马上任了。而这一事件带来的另一个后果就是,原本在协理兵部的睿王爷现在协理刑部了。
第一天上任的那天,小西穿了身简单的女装,还是像往常一样未出嫁少女的打扮,和龙承嗣一起去了刑部衙门。小西自从来了京城就恢复了少女装扮,虽然不少人知道她成过亲,但她也无所谓,有时候少女装扮反而比妇人装扮行事要方便很多。
到了刑部,刑部尚书徐军民早就等在了府衙前,虽说协理刑部的职位比刑部尚书要低一点,但是因为来的人是亲王,所以他还是要亲自迎接的。
想到这里,他又不禁开始埋怨皇帝,没事干嘛扔过来一个公主呀。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睿王几乎就是这清河公主的影子,果不其然,公主前脚要来,睿王后脚就跟过来,这可让他的刑部以后怎么正常工作啊。
不过,在听到下面的人转述了前些日子府衙门口发生的事情后,他对这个公主要来也就不再是那么排斥了,说不定还能成为他的助力呢。
小西他们来到刑部衙门后,徐尚书单独给龙承嗣准备了间屋子,而小西就做为龙承嗣的助理和他在同一间屋子。
开始工作的头两天,除了看案卷也没什么事情,虽然都是些陈年旧案的案卷,但是相比于以前的无聊日子消息已经很满足了。
让小西有些吃惊的龙承嗣居然能不时地和她交欢些意见,而这些意见往往又都很精准。以前小西只以为他就是个武夫,没想到这些在刑部的日子呆下来,小西发现他也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幼稚任性,也许,人都是有两面的吧。
这些日子,左左右右的听着身边的人都在说着龙承嗣的好话,什么他遣散了一众姬妾阿,什么他以前在兵部多么的年轻有为阿,听得小西耳朵快长茧子了。她不是不明白别人甚至龙承嗣的想法。但是小西已经害怕了,她几乎不敢再碰触男女间的感情了。而且,很多时候,在看着龙承嗣的时候,她从他的眼睛里只看出了兴味,而并没有看到多么的深情款款。
以前和龙承嗣一起在乡村度过的日子,已经足够小西了解这个人了。很多时候,小西感觉他只是把那些姬妾,甚者偷情的对象当作一场游戏,那些女人沦陷了,游戏也就结束了。作为一个局外人,小西本身也对他的游戏很感兴趣。但是这部表明小西允许这样的游戏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如果他只是因为一时兴趣而兴起的追求,即使他许以婚嫁,小西也只会把它当作一场笑话看,虽然这个笑话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也因此,这些日子他跟前根后的,小西也并没有反对,她想哪天他发现了个更有趣的游戏也许就会自己离开了。
而小西是向来不会因为别人而让自己不舒服的,所以小西就照旧依着自己的心意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至于龙承嗣,就当是个免费的保镖加提款机了。
在刑部的日子也称得上是悠闲了,一般京城的案件都有京畿衙门,各地的案件大都是审理完让刑部审核死刑的,即使刑部发现有一点,也不会派小西他们去。于是,小西算是着实过了一段喝茶看报(案卷)的古代办公室生活。
但是平静的生活在小西到刑部上班一个多月以后被打破了。这是京城里发生的一起普通案件,但是京畿衙门迟迟破不了案,没办法,只好把案件上交给了刑部。刑部徐尚书一看案件又不牵涉什么大人物,也就顺手把案件给了小西,算是考量一下她的能力。
摩拳擦掌的,小西的神探生涯开始了。
洗衣妇?
一大早到了衙门就有人报案,在外城的西城有个女人被人杀了。本来这样的案件也归不了刑部衙门,但是被抓的杀人犯家人告状告到了刑部,徐尚书派了小西去查看,有小西的地方自然就有龙承嗣的身影。
西城是外城里一处还算不错的区域,至少相比于贫民聚集的南城来说已经好了很多。这里居住的大都是普通人家。发生案件的房子在一条窄巷子的中间,这是一户外表看来毫不起眼的小院子,和它周围的院子没什么大的区别,不知名的开着紫花的树藤从墙内蔓延出来,为这个院子添了不少居家的气息,从院墙外就能隐约看到墙内已经谢了花的芙蓉树,更为这个还不算嘈杂的早晨增添了一股宁静的气息。
门是虚掩着的,推门进去,这个四方的院子不算大,只有东西厢房外加一个正屋,院墙周围栽满了了葱绿的爬藤,院子正中间有棵芙蓉树,树下一个石桌,几个石蹬围绕。院子里早有衙门的捕快在等着了。在捕快的带领和介绍下,小西他们参观了正屋和东西厢房。从屋子的布置上可以看出这个家还称的上富裕,屋内虽没有什么很很奢侈的摆设,但是该有的东西却是一应俱全,甚至比普通人家还要多了几样精致摆设。日常器物家具之类的虽也不是什么贵重材料做成的,但是颜色样式什么的确也配套,许是很久没有人擦拭,器物上都沾染了一层灰尘。
看完了三间屋子,小西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东屋是间普通的放杂物的房间,看那里尘土的厚度,估计也是很久没人住了的,而西屋是间厨房。仔细想了想,小西又返回了正屋,正屋里除了厅堂里摆的普通的一张梨花桌,一对梨花圆凳之外,还有些杂七杂八寻常人家该有的物事,但是在里屋里的装饰却不太寻常,里屋里无论是窗纱还是窗幔都是很艳丽的颜色,不太像是寻常人家用的素雅颜色,总给人一种靡靡的感觉。里屋里的摆设比之外屋更是精巧,靠床是个普通的梨花木衣柜,靠窗有一张梨花木书桌,书桌上摆放着一个精巧的小香薰炉子。书桌旁边没有椅子,屋里唯一的一张椅子摆放在靠着书桌的另一面墙旁边,而且这张椅子造型也比较奇怪,款款的椅背有些像躺椅似的向后靠着,但是又不像躺椅那么的低,椅子两边的扶手成八字向外开着,与椅背不协调的是椅子的坐垫比较高,椅子上铺着艳丽绸缎做成的垫子和靠背,垫子和靠背都已经有些掉色,看来主人常坐,垫子上还有些覆盖着尘土的污迹。椅子旁边靠屋角的地方摆放着一个大浴桶,比寻常人家常用的浴桶要打上两倍。而且寻常人家的浴桶一般不会放在正屋。
“这家的主人是干什么的?家里都有什么人?”看到那张椅子后,在小西还在好奇的研究之时,后面的龙承嗣已经问出了口。
“这家主人叫张秦氏,今年二十五了,这次死的就是她。她娘家和夫家都在离京城二十里的一个村子里,她七年前和他相公带着他们的儿子来到城里,在这里买了这个小院子,然后她相公就开了个小书铺,一年后,书铺倒了,她相公出门躲债至今未归。”京畿衙门的捕快头是个姓梁的络腮胡,他立刻回答了龙承嗣的问题。
“那她的孩子呢?”小西听到这里,马上接上。
“自从六年前她相公出门躲债,她就把孩子送回了夫家在乡下的老家,好像是一直寄养在公婆那里。”
“那她这些年靠什么生活的?”古代女人又不能轻易出门去抛头露面,那这个张秦氏又是怎么保住这个家的呢?
“据邻居说,她一开始靠给人洗衣服度日,但是后来,后来……”梁捕头突然开始吭吭吃吃的欲言又止。
“后来她是不是成了娼家?”龙承嗣在旁边帮他接上话头。龙朝当然有妓院,私妓院里都是被人卖了的姑娘,官娼馆的都是些罪臣家眷,此外,还有大量的暗门子,这些暗门子就有些像是□中的“自由职业者”,她们没有卖身给任何人,平时大都是通过熟人介绍客人,自己的生意自己作主。
“对,对,后来她就成了一个暗门子家。平时接些小商人,外地来的举子什么的。因为她会写读写,长得又水灵,所以听说平日里生意还不错。到现在也有五年多了。大概一个多月前,给她家乡下公婆送钱的人来找她要钱,发现她被人用刀杀死在厨房里,而在她被杀的第二天,我们详细询问了邻居,发现除了一个头天的客人去找过她,他们就没听到过什么动静了。我们就找到了头天去过她那里的客人,并且在他住的地方找到了杀苏秦氏的刀。这个客人姓柳,是住在隔壁巷子里的一个举子,在京城准备后年的考试。这个举子是上年底来的京城,来了没多久就和苏秦氏勾搭上了。这次我们抓了柳举人,他的家里人听说了,就上京告状了。”梁捕头一口气交待了所有的事情。
小西至此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正屋里会有那些摆设,当然也明白为什么龙承嗣一看到那些东西就能猜到这个女人做的行当。想到那把椅子,小西的脸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
“那个柳举人现在在哪里?”咳嗽了一声,小西问起了柳举人。
“现在京畿衙门里关着。”
到了京畿衙门,小西直接叫人把柳举人提到了他们面前。
“我没杀丽娘啊。”穿着犯人衣服的柳举人看起来还算体面,没受什么刑。
“丽娘?”小西重复着。
“哦,就是张秦氏。我头一天在她那里过的夜,第二天一早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那刀子怎么会在你的厨房里找到呢?”提柳举人之前,小西已经仔细看了一遍案卷。
“我真的不知道啊,捕快大人。我那天回来没多久,就被几个朋友叫去聚会了。再回家之后就被带到了这里。”
“你去找张秦氏那天还有谁去找过她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想可能只有我了。因为那天我告诉她我下午要去找她,但是我下午有事耽搁了,直到那晚才去找她。不过我到的时候她好像有什么生气的事情,我问她,她也没说。”
让人把柳举人带下去后,小西开始坐着想这件事情。以前看小说的时候总想的很简单,现在亲身经历了,才发现什么都是千头万绪的,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看来她是太高看自己了。
正在小西出神的时候,龙承嗣凑到了小西的身边。“那把椅子,”
他刚开了个头,小西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我家也有一把,比那个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