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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之中,不拟追问下去,改口道:“落入责教之手的‘天台魔姬’现在何处?”
豫南特使简青山光秃秃而略扁的嘴一咧,发出一阵狼嗥也似的刺耳笑声,道:“她么,将为本教主的夫人!”
徐文如中了一记闷雷,无名孽火,熊熊而燃,目中闪射出骇人碧芒,咬牙道:“区区在下会找贵教主结这笔帐的!”
简青山似被徐文眼中不同于众的碧芒所慑,下意识地一挪步,道:“你配么?”
“配与不配不关阁下的事了!”
“话说完没有?”
“还有,贵教主是否劫持一个叫蓝玉珍的妇女?”
简青山神色登时大变,栗声道:“你问这干什么?”
“阁下只说有没有。”
“此点本特使无可奉告!”
从对方的神色,徐文断定母亲被劫持是毫无疑问的了。
“在下有意拜访贵教主,贵敦总坛设在何处?”
“你做梦么?你没有机会了。”
“未见得!”
“本特使无暇与你饶舌,现在纳命罢!”
话声中,身形如巨鸟般射起,向徐文罩身扑去,双手十指箕张,有如飞天怪魔。
徐文双掌一挥,如山劲气,破空疾涌。简青山身影一窒,落下地来。双方成了照面之势,相距不及两丈,而对方距黄明,却只有八尺。
形势十分险恶,对方毁黄明,不过举手之劳。
徐文分毫也不敢怠慢,上步欺身,“毒手三式”之中的第一式“倦鸟归巢”,以闪电骇雷之势划了出去。
那名鹰鼻使者怪叫一声:“注意杀手!”
简青山的身手,果然惊人,几乎与那使者警告的同时,弹退丈外。徐文心中暗惊,“毒手三式”出必伤人,对方竟能安然避过,的确太以惊人,当下仍是那“毒手一式”,再度施出。简青山再退八尺,毫无还手的余地。
鹰鼻使者,片言不发,扑向坐地疗伤的黄明。
徐文的注意力绝不会放松,这可能是他心有二用,“毒手一式”未能发挥预期效果的原因,一见那使者身影晃动,半侧身,双掌夹以十成功力,劈了出去。
“轰”然巨响声中,那使者被震得倒翻而回。
同一时间,简青山劲逾山岳的掌风,业已卷到了徐文身上。
徐文回掌立封,但差了分秒,同时也用不上劲,当场被震得踉跄退了三四步,他感到街青山的功力,不亚于“卫道会”的太上护法“痛禅和尚”,心弦登时拉紧,意识到这一战将是十分凶险。
也就在徐文被震退,鹰鼻使者立桩未稳的电光石火之间,三名立在陡坡方面的劲装汉子,以为有机可乘,齐齐弹身疾扑黄明。
徐文脚下一用劲,快逾电光石火地绕了一个半弧,回到原地。
“哇!哇!”
惨号连声,三名突袭的劲装汉子,栽了下去,当场毙命。
这一手,使得全场为之惊魂出窍。
简青山暴喝一声:“‘地狱书生’,你真有一手!”
双掌一抡,奇绝狠绝的招式,滚滚而出。
徐文目中碧芒大盛,硬碰硬举掌相迎,使他心惊的是简青山居然不受制于“无影摧心手”之毒。
鹰鼻使者自然不放过任何机会,徐文与简青山甫一接手,他立即电闪上步,一记劈空掌,向黄明卷去。
徐文大惊失色,“毒手一式”再度施出,简青山知机而退,但他只施出了半招,身形电射,正好迎上那使者劈向黄明的掌风。
那掌风劲道十足,力逾千钧。
“砰”的一声,徐文用身形硬挡,当场跌撞出八尺之外,口里不自禁地闷哼了一声,但总算救了黄明的命。
如果照这样东迎西挡,势必疲于奔命,而黄明将不免被敌所乘。
心念电转,他改变了策略,横身挡在黄明身前,面对两大劲敌,身后的那些劲装汉子,暂时不理,以那些人的身手,是无法得逞的。
栗喝声中,简青山与那名使者,双双扑至。
徐文一咬牙,反迎上去,右掌封住那名使者,左手施出了“毒手三式”之中的第二式“屠龙斩蚊”。
“嗯!”
一声惨哼,简青山连连后退,面色如土。
徐文与那名鹰鼻使者,双双退了一步。
这一式,又因分出一半功力对付那使者,又致不了简青山的死命。
简青山却是心胆俱裂,一挥手,当先踉跄奔去,显然,他已受伤不轻。简青山一走,鹰鼻使者更不敢留,大喝一声:“退!”
紧跟着弹身疾遁,去势如电。
那些手下,顿如丧家之犬,没命飞奔。
徐文杀机狂炽,凌空疾划,泻落人群之中,手扬处,渗号迭起,眨眼工夫,躺下了十几人。
他心念黄明,不敢继续追杀,折身返回丘上。
徐文吁了一口大气,道:“大哥,没事了么?”
黄明激动地道:“贤弟,亏了你了!”
“这何足挂齿,他们不来,我也会找去的。”
“来了些什么人物?”
“为首的是原先免脱的那名使者,和一个被称为豫南特使的老者叫简青山。”
黄明惊呼道:“简青山?”
“是的,大哥认识此人么?”
“认识,他的外号叫‘啃尸虫’,本是关外黑道盟主,因心黑手辣,动辄杀人,手下被他残杀的不计其数,致以激起了公愤,为同道所不容,逐流亡关内,想不到被‘五方教’收容在旗下!”
“哦!那生形相貌,一望而知是凶残之辈!”
“贤弟,我们该……”
“大哥把该分坛的地点告诉小弟。”
“我带路。”
“不!不妥。”
“为什么?嫌大哥我身手不济,累赘么?”
“不是这意思,小弟发觉该教有地位的高手对‘毒道’均有某种程度的修为,大哥去了,的确有许多不便。”
黄明想了想,道:“那我在外面接应你,如何?”
徐文不便峻拒,皱了皱眉,道:“大哥这身行头,恐怕难以瞒过……”
“这还不容易,你等着。”
说着,弹身奔入土丘后的林中,仅只片刻工夫,独目老丐变成一个一身短打的店小二模样,往徐文身前一站,哈腰道:“相公,小二这厢有礼了!”
徐文不由绝倒,衷心佩服对方易容术之精妙。
“贤弟准备如何去法?”
“明闯!”
“好,你注意看着,这是分坛位置,左右通路,我在这里等你……”
黄明边说边用树枝在地上比划,划完,用脚踏去。然后又道:“我先走一步。”
他身形一闪,消失在丘后的林中。徐文整了整因打斗而弄乱了的衣衫头巾,然后直奔下土丘,毫不避忌地向分坛所在地走去。
一路之上,有不少目光注视着他,他只作不知道。
他此来有三个目的,一是判断“天台魔姬”是否尚被拘在分坛;二是设法迫出总坛所在,打救母亲;三是希望能碰上“过路人”等曾向自己下过手的魔爪……
突地——
他想到一件最紧要的事,自己竟不曾向黄明问清楚他师傅“妙手先生”的行踪。“妙手先生”与自己约定一月之内,在开封蒋府面见,揭穿“七星故人”与陌生汉子等人之谜,现在半年过去了,自己失了约,如果能见到“妙手先生”,也许能助自己了解到“过路人”等的来路……
但,此刻回头再去找黄明,已嫌迟了,“天台魔姬”生死莫卜,好歹得先救她出险,如果对方志在劫色,这一日夜工夫,她的处境就很难逆料了。
想到这里,几乎把钢牙咬碎,假若“天台魔姬”因而失身,岂非遗终天之憾。
动人的风姿,感人的痴情,再次在他脑海里鼓荡。他激情地在心里暗暗叫着:“大姐,小弟不择一切手段,誓必要救你出来。小弟欠你的太多了……”
盏条工夫之后,他来到了黄明指示的分坛所在地。
巨门深扃,阒无人迹,这会是“五方教”豫南分坛所在地吗?
他征愕住了。
莫非自己找借了地头?但黄明指的分明是这里。
难道黄明被人所骗?但以他的精明,似乎不至于。
一时之间,他有些进退失据……
看起来,这分明是大户人家的住宅,一个分坛,焉有毫不设防之理。
左右一看,这条巷一共只有两道大门,一道在近巷口处,依围墙的长度而论,占地不广,同时位置也不对,除了这里,别无门路。
蓦地——
巨大的黑色大门缓缓开启了半扇,一个龙钟的老苍头,跨出门限,一见除文站在门前,偏头打量了半晌,才以沙哑的声音道:“公子找谁?”
徐文可就为了难,看这老头完全不似江湖人物,但却不能不答腔,期期地道:“在下求见贵主人!”
“见俺主人?公子莫非找错了地方?”
“不至于吧?”
“公子上姓?与敝主人是什么关系?”
“见了你家主人,他自然知道。”
“家主人永远不知道了。”.
“什么意思?”
“家主人三年前过世。家中仅主母与小姐二人,公子要见谁?”
徐文不由傻了眼,答不上话来。
那老苍头转身入门,口里嘟噜着道:“唉!家不可一日无主,三年来不知遭了多少无赖。”
“砰”地一声,门关上了。
徐文啼笑皆非,竟然被人当成了无赖。一弹身,向与黄明约好见面的地点奔去,出了长巷,一转弯,见黄明双手抱胸,斜靠在一家的门楼柱上。他一见徐文奔来,急使了一个眼色,闪身门楼之内。徐文直跟进去,口里道:“不对路!”
黄明在一个暗角停下来,诧异地道:“你说什么?”
徐文懊丧地把所遇说了一遍。
黄明一跺脚道:“兄弟,你真是不知江湖诡谲,地方决不错,可能该分坛目前没有人能应付你,而知你必来,才玩了这一手。”
徐文闻言之下,既羞且愤,前车可鉴,而自己竟然这般粗心,记得回南召别墅之时,就栽在老家人“二胡子”的手里,险些遗千古之恨,今天不是那故事重演么,而自己竟信以为真。
心念之中片言不发,回头便奔。
黄明急声唤道:“贤弟,别急,好好商量!”
徐文充耳不闻,闪电般向方才离开的那长巷掠去。
第十五章独闯狼穴
顾盼间,又回到那巨宅之前,黑漆大门紧关如故,和先前来时没有两样,静悄悄的不闻声息,也不见人影,只是,他的心情不同了。
“砰!”
他向大门遥击了一掌。这声巨响,全巷可闻。
门开了,出现的仍是那老态龙钟的老苍头,颤声喝骂道:“寡妇孤女,就该任意让人欺负么?”
徐文一弹身,欺了过去,那老者缩身闭门,但来不及了,一只左臂,已被徐文牢牢扣住。
老者昏昧的眸子陡泛精光,左手一挣,不脱,右掌猛然切出,势疾力猛,绝非庸手。徐文轻轻一指,老者右臂嗒然下垂,老脸顿现死灰之色。
徐文恨声道:“老狗,你是活腻了?”
老者结结巴巴地道;“少侠……有话……好……”
徐文厉声喝道:“少废话,领我见你们分坛主!”
“什么,分坛……老汉不懂。”
“你再说一句,我活撕了你这老狗!”
老苍头面上的皱叠起了抽动,额角渗出了大粒的汗珠。徐文夹腰带把他提了起来,大踏步向内趟去。
大门内是一片影壁,挡住了视线,所以在门外看不见里面的情形。转过影壁,是一个占地极广的大院落,一条丈余宽的砌砖荫径,直通迎面的大厅。宏伟的建筑,并不因油漆剥落而减色,画阁飞檐,雕龙附凤,廊柱合围,巨厦翼展。冥想当年这巨宅的主人,又是了不起的人物。
顾盼间,来在廊沿之上,厅内布设,清晰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