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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
顾盼间,来在廊沿之上,厅内布设,清晰扑目,古雅而不奢华,看样子,的确不像是江湖帮会立舵的地方。
但徐文成竹在胸,决不为这表面情况所惑。
死寂依然,不闻人声,不见人影,气氛透着无比的诡秘。
徐文上了阶沿,把老者向地上一掼,厉声道:“引我见你们分坛主!”
老者显得惊怖十分地道:“少侠……您……误会了,这里是安分人家的住宅……”
徐文杀机大炽,想到被毁于旅店中的一代女怪杰“三指姥姥”,被掳劫的红颜知己“天台魔姬”以及下落不明的母亲,开封蒋府的惨劫,恨火填膺,仇焰焚心,口里栗喝一声:
“老狐狸,‘地狱书生’并非善良之辈!”一脚照定左臂踏了下去。
一声凄厉的惨嚎,那条左臂骨碎肉靡,痛得老者满地翻滚,语不成声地道:“小狗,你……就杀了……老夫……”
徐文切齿道:“我不杀你,你再装洋,我撕下你的右臂!”
一蓬疾雨,由屋顶洒落,着地之处,冒起一片白烟。这是一种剧烈的毒计。那老者再次发出了惨叫,抽搐了数下,不动了,眨眼工夫,尸身开始溶化,流出腥臭刺鼻的血水。徐文一身衣衫,百孔千疮。
他除了感到一阵麻痒之外,毫发无伤,这证明他确已到了百毒不侵之境。但这场面,仍使他惊心动魄,目定口张。
毒雨过后,一切又归寂然。
徐文愤怒欲狂,却找不到发泄的对象。
他想了想,退下阶沿,双掌运足功劲,朝居中一根廊柱劈去。
“轰!”一声巨响,柱摇梁崩,瓦片与碎木粉落如雨。照此情形,不消三掌,这巨厦势非震坍不可。
就在此刻——
一个阴冷刺耳的声音起自厅内:
“‘地狱书生’你好猖狂!”
徐文冷吟了一声道:“与我滚出来!”
一条人影幽然出现,赫然是那豫南特使简青山,白森森的面目,狰狞已极。
紧接着,无数人影从四方出现,把徐文围在了核心之中,每一个人的手上都扣着陪器与兵刃。
此刻,那老苍头的尸身皮肉连衣物均已化尽,剩下一具白骨在血水之中,那景象的确令人毛骨悚然。
简青山身侧出现了另一条人影,是一个威凛的锦衣中年。
整个现场均为恐怖的气氛所笼罩。
锦衣中年首先开了口:“‘地狱书生’,你意欲何为?”
徐文寒声道;“阁下报名!”
“本座分坛主姜珏!”
“好极了,请立即交出‘天台魔姬’,说出总坛地址!”
“你认为办得到吗?”
“非办到不可!”
“否则呢?”
“本人血洗分坛!”
简青山嘿嘿一阵狞笑道:“‘地狱书生’,本特使要把你碎尸万段,方消心头之恨!”
徐文不屑地道:“‘啃尸虫’,今天你只好啃尸了!”
简青山面色大变,他料不到徐文会一口道出他昔年丑恶的外号,怒极怪吼道:“小子,本特使要活吃你的心肝!”
徐文嗤之以鼻道:“你今生今世办不到了!”
“哼!照打!”
暴喝声中,简青山与姜珏,双双劈出一掌,两道掌风,汇成一股巨流,势可撼山票岳。
同一时间,锐风刺耳,无数暗器刀剑,如密雨般集中射向徐文。
这声势何等惊人,从投射的疾劲锐风判断,在场的无一庸手。
在这种情况之下,任你功力通玄,不死也得负伤。
徐文当机立断,一式“旋空飞升”,身形电似凌空拔起,足有四丈高下,无数略器剑刃从脚底密擦而过,整个四丈以下的空间,像掠过一阵蝗群,密无点隙。
盘空一匝,疾矢般射向厅廊,径扑简青山与姜珏。
简姜二人,霍地左右弹开,徐文身形未落实,双双各攻出一招,在彼此互存决死的情况下,出手之势有如骇电奔雷。
徐文一横心,不顾左边的分坛主姜珏,一招“毒手二式”,猛迎向右面的豫南特使简青山。
惨号挟夹闷哼俱起,惊栗了全场。
简青山脑浆迸裂,横尸就地。
徐文后心挨了姜珏一掌,身形前冲了五六步,两股鲜血顺口角而下。
姜珏因简青山在一个照面之下惨死,惊得亡魂尽冒,忘了跟踪出手。
徐文陡地回过身来,眼中的碧芒,使人心神皆颤。
四围的分坛弟子,见曾见过这等阵仗,一个个面如土色。
徐文一个弹身,出手如电,抓住了姜珏,全场发出了一阵惊呼,但却无人敢出手。徐文一用劲,五指深深嵌入了姜珏的“肩井”,鲜血从指缝间泊泪而冒。
姜珏面如死灰,丝毫也用不上劲。
徐文栗声道:“分坛主,现在阁下可以开口了?”
差珏身为一坛之主,虽惊怖欲死,但却不能不维持表面尊严,咬牙道:“无可奉告!”
徐文怒发如狂,那神态有若一尊凶神,每一个字,如钢珠般从牙缝里进出:“姓姜的。
我会把你生撕活裂!”
话声中所含的杀机,令人不寒而栗。
所有在场的分坛弟子,一个个噤若寒蝉。蛇无头不行,全失了行动的依据。
徐文要杀姜珏,易如反掌,可是他的目的并非杀人,而是要救人。杀了姜珏,甚至分坛所有弟子,问题并不能解决。
对方宁死不供,使他内心着急万分。
突地——
分坛主姜珏猛可里抬起左手,朝口里一放,面色随之剧变。
徐文冷哼了一声道:“阁下打算服毒自尽么?在本人手下,你可办不到!”
边说,边以手指疾点对方三处大穴,然后摸出一粒解药,强塞入对方口中。
姜珏确实到了求死不能的地步。
徐文手一紧,姜珏惨哼了一声,被扣住的“肩井”,又冒出鲜血来。痛苦,使他汗珠滚滚,青筋暴突,面孔扭曲得变了形。
“阁下,别希望奇迹出现,你除了说话,别无路走!”
“地狱书生’,本座决不屈服!”
“那阁下就等着瞧了……”
蓦在此刻——
一条人影排众而出,胁下挟着一个气息奄奄的人。
徐文目光一扫之下,不由肝胆皆炸,来的,正是土丘侥幸漏网的“五方使者”,他胁挟着的赫然是“闪电客”黄明。
黄明会落入对方手中,的确是他做梦也估不到的事。
“五方使者”阴森森地道:“‘地狱书生’,你认识他吧?”
徐文目眦欲裂,暴喝道:“放了他!”
“五方使者”哼了一声道:“你认为如此容易吗?”
“你找死?”
“先死的是他!”
说着,把毛爪放在黄明的天灵盖上,又道:“抓碎他的脑袋并非难事,对么?”
徐文钢牙几乎咬碎,他不难扑杀那名使者,但黄明势必一命呜呼。
“本人再说一遍,放了他!””
“办不到!”
“在场的连你在内,将付出血的代价!”
“你无妨试试看!”
“你的目的是什么?”
“很简单,你放了姜分坛主,带他离开,这笔帐改日再算!”
“办不到!”
“如你愿意牺牲他,咱们就拚了吧!”
徐文几乎激愤得发狂,母亲、恋人、朋友,孰轻就重呢?他能忍心牺牲黄明吗?
不!母亲与恋人,如果不死,仍有拯救机会,如果已遭不幸,那注定回天乏术,而黄明,生死全在自己一念之间。
那踌躇的神色,“五方使者”当然看得出来。他怕徐文真的一横心,那今天在场的将无一能逃杀手,故意把黄明的头拉得向上一仰,道:“‘地狱书生’,决定了没有?”
徐文猛一跺脚,咬牙切齿地道:“就让你等侥幸一次吧!”
“五方使者”一挥手,大声道:“撤退!”
一声令下,那些弟子像是从鬼门关逃了出来,纷纷鼠窜退去,刹那间,走得一千二净。
徐文气炸肺腑。
众弟子退尽,“五方使者”才又向徐文道:“‘地狱书生’,你可以放手了!”
徐文冷冷地道:“你先放了他!”
“我信不过你!”
“以你的身手,怕本使者撤赖么?”
“你又有何保证?”
“凭‘地狱书生’的名头,决不作卑鄙之行!”
那使者想了想,轻轻放落黄明,然后向侧方闪退三丈。显然,他是怕徐文猝然出手。黄明落地,口中发出了微弱的呻吟,看来他不是要穴被制,便是伤势极重。
徐文恨很地道:“姓姜的,今天就算便宜了你!”
说完松手,弹身到了黄明身边,探察之下,果是穴道被制,忙出手解了他的穴道。黄明轻哼一声,站起来,满面羞惭之色,赧然道:“贤弟,我误了你的大事……”
徐文苦苦一笑道:“大哥,你平安就好,机会不止一次!”
回头望处,姜珏与那名使者,已不知何时消失。整个院落,依然死寂阴森。
“大哥,怎么会……”
“说来惭愧,是我太粗心了,你来找我再回头之时,我的形迹便露了白,如果我换个位置,当可无事,不该太过托大,以致被对方所乘。当然,问题还是在于功力不及对方,幸而对方心有所忌,没有下毒手……”
“算他们命大!”
“情况如何?”
“对方死不透露,毫无头绪!”
“为今之计呢?”
“搜!”
“开始行动吧?”
“慢着,大哥先眼下这个,以防万一!”
说着,递了一个药丸给黄明,又道:“半个时辰之内,可保百毒不侵。”
黄明接来服了,两人互望了一眼,双双向大厅欺去。甫上廊沿,黄明陡地一缩身,口里发出一声惊呼,廊沿上,一具白骨,外加一具尚未化尽的尸体,血水顺着砖缝四处滥流。
徐文虽属此道高手,但也不由感到一阵悚栗。原来那老苍头被毒液所溶,血水流经那豫南特使商青山的尸体,便也被毒液溶化。这毒液之毒,可以想见了。徐文若非练成了本门玄功,百毒不侵,此刻的白骨,将是他自己。
徐文指着那具半化的尸体道:“大哥,他便是关外黑道明主‘啃尸虫’简青山!”
黄明打了一个冷颤,道:“天网恢恢,这厮积恶如山,该有此报。”
两人入厅,搜索了一遍,毫无所获,由屏门转入后进,把三层院落房舍与东西两大跨院搜了个遍,却不见半个人影。有的房舍,看来根本已无人居住,这多的人到哪里去了呢?
徐文心中的懊丧与愤恨,简直无法以言语形容,但他是为了黄明而放去了敌人,怕黄明心里难过,他不敢表示什么。
黄明是“妙手先生”的高足,穿门入尾,寻幽探秘是他的看家本领,他一直像猎犬般在探索目的物,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敲、打、触、摸……
终于,他激动地欢呼了一声:“在这里了!”
此刻,两人置身在跨院与后进连接处的角轩中,黄明在搬弄着一架巨型屏风。
那屏风直立在轩内当门之处,看来毫无异状。徐文惑然道:“大哥发现了什么?”
“秘道入口!”
“这屏风么?”
“可能是!”
“可能?”
“你发现地砖上凌乱的脚印么?全到这屏风为止。”
口里答话,手指却不停地在屏风上摸索,当他的手指扭动一个屏风上层花格中的鸟头时,一阵格格之声倏然传出。
徐文精神一振,目光扫处,只见迎面壁上裂开了一道门户。他弹身近前,只见门内是一列长长的石级向下滑伸,约莫有数十级,便是平进的地道,可容两人并肩行进。由于里面暗黑,以他超人的目力,只看到此为止。
黄明靠了过来,道:“这若非地下室,便是通往外面的密径!”
徐文一挪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