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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喜事-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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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也是心疼雪儿的呀,好几次雪儿突然昏迷,都是他亲自开车,把雪儿送进医院的呀。

她彻底惊呆,望着拖着雪儿向自己过来的刘一浪,眼里没了先前对他的故作冷漠,也没有了对我的故作热情,什么也没有,除了呆若木鸡般的茫然。连自己最疼最爱的雪儿,被刘一浪那样毫不怜惜的拖着身子前进,她也不知道去保护去阻止。仿佛看不到雪儿苍白的面色和被刘一浪拖着的弱小的身子,仿佛听不到雪儿可怜巴巴的哀求和撕心裂肺的哭泣。

有人冲了过去,挡在了刘一浪的前面,质问:“刘一浪,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雪儿?她还只是个孩子,三四岁的孩子……”

颤抖,柔弱,却严厉的声音。

是如画,对刘一浪充满愤恨,对雪儿却是无比怜惜。

也许,越是看上去柔弱的人,在关键时候越是能够爆发能够勇敢。先前是雪儿,现在是如画。林黛玉般痴情哀怨的如画。

秋痕也冲了过去,为了雪儿,但更多的像是为了如画。为了替如画伸张正义,打抱不平,也为了不让如画受委屈。

如果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那么如画此生当了无遗憾了,即使她对子郁的爱,最终可能只是镜花水月。

毕竟追求不到想要的爱情,她却拥有了弥足珍贵的友谊。试想,世上能有几个人,能如她般得一友人,爱憎分明,又对自己贴心贴肝?

但秋痕和如画却是完全不同性格的两个人,秋痕如骄阳般火辣,如画却似水般柔情。我怎么也弄不懂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就成了心心相印的挚友。就像永远也弄不懂,机灵古怪的俏黄蓉,为什么偏偏会爱上老实憨厚的痴郭靖。

秋痕也一样的激动,一样的对刘一浪无比愤怒,对雪儿充满深深怜惜。她粉面泛红,柳眉倒竖,但声音却并不是如画那般颤抖柔弱,对刘一浪的苛责也更加严厉。

然而,她们的苛责和阻止却并没达到预期的目的,反是适得其反。刘一浪更加被激怒。他不再是漠然,是无法自控的对抗和蔑视。

他疯狂的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如画和秋痕,疯狂的抬起被雪儿紧紧抱着的腿,视一切阻挡如草芥,肆无忌惮的扑向柔娜。

他向柔娜展开双臂。不是要紧紧拥抱,是要老鹰抓小鸡般蹂躏和撕碎。不同的是,老鹰只蹂躏撕碎对方,他却在蹂躏撕碎对方的同时,也蹂躏撕碎自己。

如画跌倒在地,没有疼痛,只有恨,那么心痛和担忧的望着被刘一浪拖动的雪儿,眼里禁不住滚出无声的泪水。

秋痕不似如画般柔弱,刘一浪的用力推来虽同样猝不及防,但她却只是一个踉跄,并没跌倒。她过去,蹲身扶起跌倒在地的如画,眼里是如画对雪儿般的心痛和怜惜。然而,当她扭过头来瞪着刘一浪时,已完全是咬牙切齿的恨。

有人在我身后轻轻推我,我知道是刘若萍,她一定是忍无可忍,要从我身后挤出来,并且冲到刘一浪跟前,阻止刘一浪的疯狂。

其实,即使她不去阻止,我也会去阻止。忍无可忍的不仅是她,还有我自己。

谁再不在忍耐和沉默中爆发,谁就无疑充当了刘一浪践踏折磨雪儿,蹂躏撕碎柔娜的帮凶。我从来就是痛恨刘一浪的,更何况雪儿那么可爱可怜,柔娜那么凄婉美丽,我如果做了他的帮凶,我将永远也不能饶恕自己。

但无论是我,还是刘若萍都没有来得及。

刘一浪也没有能够扑到柔娜身边。

雪儿紧紧抱住刘一浪大腿的双手,在刘一浪就要扑到柔娜身边时,忽然无力的松开。

被刘一浪奋力前迈的大腿拖动的雪儿,重重的跌倒在地。她躺在那里,紧闭双眼,眼角虽还淌着热泪,面容却十分平静,没有痛苦快乐,没有爱恨情仇。

也许,在她这个不堪重苛的年龄,本就该如此,平静而清澈。

只是她肌肤苍白,竟是吓人的颜色。她一动不动,已深度晕厥过去!

刘一浪,终于不再扑向柔娜。他站在那里,如地上的雪儿一样,一动不动。身体和面容突然僵直。

乱哄哄的婚礼现场忽然没了声音,但没有一个人能如晕厥的雪儿一样平静得了无牵挂,所有人内心那根弦都一下子崩得比先前还紧,连胡总也目瞪口呆得不再像个事不关己的看客。

柔娜也僵直在那里,面色苍白,空空的酒杯从那只曾紧握它的手里滑落,在地上发出尖厉的声音,像歇斯底里的叫喊和哭泣。

酒杯在尖厉的声音里支离破碎,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也把柔娜从紧张僵直中震醒。

但支离破碎的真的只是那只空空的酒杯吗?

柔娜惊慌的扑向雪儿,那么小心翼翼的把她从地上捧起,然后紧紧的拥在怀里。焦急而悲痛的双眼,仓惶四顾,泪如雨下。

人群涌向她。

刘一浪依然僵直,任凭人群慌乱的从他身边经过,他一动不动,仿佛他已不再属于这里。

柔娜仓惶四顾的目光最终停留在我脸上,仿佛只有我,才能让她那颗求助的心找到最终的归宿。

我因雪儿晕厥而痛苦的心,一下子特别感动特别幸福。在最需要的时候,柔娜最信赖最愿托付的,不是刘一浪,不是胡总,而是我!

好久以来,我都以为,我不再是被柔娜重视的人。

没想到,柔娜根本从来就不曾忽略过我。

我差不多眼里要滚出泪来,先前看见雪儿紧抱着刘一浪的大腿,可怜巴巴的哀求时,我心那么痛,都不曾有过要滚出泪来的感觉。柔娜的信赖和托付对我竟是如此重要,这么说来,一直以为发誓不离开忆兰后就没再爱过柔娜,竟是我自己在欺骗自己?

我再不如先前那么麻木,我冲到柔娜身边,从她手里接过雪儿,冲出酒店,冲到宽阔的马路边。

我试图拦下过往的出租车,送雪儿去最近的医院。

那么多出租车匆匆的来了又去,但没有一辆没有客人,没有一辆经过我身边时,有过稍微的停留。

柔娜远远的在向我跑来,她边跑边向我喊着什么,是那么焦急而又痛苦的眼神。

跟在她后面的还有来参加婚礼的人群,也一样的在焦急的向我呼喊。

只是不见刘一浪的影子,也许他还站在原地,僵直的一动不动,记不得别人,也忘记了自己。

我是急,急得忘了,其实胡总就有车,就停在酒店的外面。

而此时,柔娜和他们对我呼喊的,其实就是与这有关的事。

然而,我根本就无心去听他们在喊些什么,也听不清。耳边只有从身边急驰而过的车辆声。

雪儿一动不动的躺在我怀里,如躺在天堂般安祥,只是面色愈加苍白,死一样的苍白。

我再也不能等下去,我怕再等已来不及。我猛地冲进马路,拦下一辆呼啸而来的私家车。

一声尖厉的刹车声,车在我跟前猛地停了下来,我被重重的撞了一下。

我一个踉跄,但我没有跌倒。我怎么能跌倒呢?雪儿就在我怀里,深度晕厥。

我把雪儿抱得紧紧的,望着停在我跟前的车。

车门打开,从驾驶室里冲出个男子,愤怒的向我逼来。

我忽然觉得,这多么像我被舅娘赶出家门那夜的情景。那夜,为了昏迷的雪儿,我也曾拦下过一辆急驰而来的车,从车的驾驶室里也曾冲出过一个愤怒的男子。

不同的是,那夜从驾驶室里冲出的是来福。今晚,冲出的却是忆兰的哥!

忆兰的哥,看见了远处向我奔来的柔娜的洁白的婚纱,看见了近在咫尺的我的崭新的新郎装,却对躺在我怀里面色苍白,深度昏迷的雪儿视而不见。

他咬牙切齿,眼里脸上都是透彻骨髓的恨,他重重的一拳击在我脸上,却完全不是因我拦住了他的车。

他愤怒的吼道:“你只知大办婚礼,你可知道忆兰为你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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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兰哥的话,犹如晴天霹雳,震得我头晕目眩。

我一个趔趄,几乎跌倒。

先前被他的车重重的撞在身上,我都没这样无力,这样濒临崩溃过。他的拳头,他愤怒的吼叫,比车的撞击还要让我难于承受。

雪儿险些从我手里滑落,柔娜已赶到我身边。她从我手里接过雪儿。她好像不认识忆兰的哥,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也来不及弄明白,她转过身急急的从我身边离开。

但我没注意到她的离开,更不知道她离开后去了何处。

包括那些参加婚礼的人群,我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散去的。他们散去之前,有没有如柔娜一样冲到我身边,有没有如柔娜一样不认识忆兰的哥,不明白我到底和他发生了什么,却只关心着雪儿的安危,根本没心思来弄明白。他们散去之后,有没有跟了柔娜一起,去了我不知道的方向。

我已忘了这一切,甚至连深度昏迷的雪儿我也再记不起。我脑里只有忆兰。只有电影里小说里,那些自杀的人,倒在血泊中的肤色苍白、冰冷僵硬的身子。

我好不容易稳住自己,我冲上前,一把攥住忆兰哥的衣领,我发疯的吼道:“你在说慌,是吗?!”

忆兰哥的衣领被我攥得太紧,有些憋气,想咳又咳不出来,脸涨得通红。他比先前还要愤怒,伸手紧紧的抓住我攥紧他的衣领的手,使劲的要掰开。

我的手没有被他掰开,反而是越来越紧。他的手渐渐不再那么凶猛,脸色也由红转白。

这多么像昨夜,发生在下街酒店外那飘雪的冷清街头的某个情景。只是此时我充当了彼时的刘一浪,而他却充当了彼时的我自己。

我不知道,此时我怎么就能这样有力,昨夜,面对失去理智的刘一浪,我可是柔弱得不堪一击的呀?

忆兰哥此时一定很痛苦,这种滋味我昨夜已深有感受。我是个不愿把自己的痛苦强加到别人身上的人,更何况,他是忆兰的哥,我还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我是如昨夜的刘一浪一样失去了理智。

不然,我不会把忆兰哥的衣领攥得那么紧,连他那张白净的脸,由涨红到渐渐失去血色,我也置之不顾,也不知道放手。不然,我不会不知道,我这样越是把他的衣领攥得紧,他就越是不会说他是不是在撒谎。他的喉咙被衣领箍得紧紧的,憋气得厉害,想说也无法说啊。

忽然,耳边响起一声娇斥:“还不快放手!”

竟是表妹鹃子的声音。

她先前一定坐在忆兰哥的车里。但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下车,又是什么时候到我身边的。

我甚至没来得及扭头去看她,是不是对我冰冷而仇恨,对忆兰哥却是无限心痛和怜惜,我就被她狠狠的打了两个响亮的耳光。

我已不是第一次被她打耳光了,当初寄住在她家时,在她卧室的床前,被她打过。后来,寄住在柔娜家里了,又在悦来宾馆的房间的床前,被她打过。

只是这次,她打我耳光时,没有如前两次一样**着身子。只是这次,比以前任何一次打得都要重,都要狠。

我只觉脸火辣辣的痛得厉害,但更痛的是我的内心。鹃子可是我的表妹,她的爸爸和我的妈妈可是一母所生,然而她却为了别人,如此残忍的对我。

我的双眼有泪情不自禁的夺眶而出。

但我泪如泉涌,决不单单是鹃子让我痛了,让我心酸难过了。我更多的是因了忆兰。

我曾天真的以为,忆兰一向坚强进取,即使最近莫名的有些痴怨脆弱,她也能在对我的误会里挺过来。等到我和柔娜走完以假乱真的夫妻生活,等到雪儿在胡总的帮助下得到彻底的治疗,等到我回到她身边,向她解释清楚所有的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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