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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是月明楼穿越了。
兰溪将那几件触手簇新的小衣裳都给抽出来,一件一件仔细地看。这几件衣裳因为选料都是自然的棉麻质地,几乎不用染色,而保持着最天然纯正的颜色,所以看上去是不很鲜亮,甚至有点老旧的感觉——可是却是簇新无疑。
兰溪翻看小衣裳的标签,那些商标和洗标、尺码标的样式就更是印证了兰溪的直觉——是新的,根本不是过去那个年代的形制!
兰溪仔细去看商标,想从品牌上找到具体的线索——先前几番看那英文字母组合的商标,兰溪都没太留意,这一刻忽然,那一串平面的花体字母开始在她眼前浮凸起来,仿佛聚合成为一朵幼嫩辗转的花儿!
而那一串字母的字面则是:one-year。
兰溪捧着这几件小衣裳,心忽然跳的狂烈。她但愿是她想错了,但愿是这世上有太多的巧合,但愿是自己一厢情愿……
不知怎地就是一个劲儿想起当初在欧洲的时候,听蜘蛛在电话里给她抱怨过的那些,说尹若挺着大肚子去给小孩子挑选小衣裳,每一次月明楼都是陪在身边的。而且他不仅仅是作陪,甚至他自己也亲手挑选,目光那叫一个深情,态度那叫一个认真——就连偷偷跟在后头看的蜘蛛都受不了了。
兰溪将那几件小衣裳抱进坏里,贴着心口的位置,用力地哭出来。却不让自己出声,只保持着放声大哭的姿势——如果不哭出来,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会被胀裂了!
“兰溪?”
房门轻轻一响,月慕白推着轮椅走进来,看见兰溪的模样,心急地问。
兰溪急忙敛住难过,努力平静下来方转身面对月慕白,“收拾这些还没被烧坏的旧物,有些可惜。”
兰溪咬了咬唇,试探着问,“我看这一堆小衣裳里还有几件是完好的,这样丢着太可惜了,不如拿出来给小花儿穿吧,你看可以么?”
月慕白沉吟了一下,“母亲刚刚发火,大家都以为是她老人家恨小楼是杀死大哥大嫂的凶手——可是母亲的性子却是瞒不过我的。大哥大嫂已经过身这么多年,她老人家要流的泪,当年就已经流尽了;而且当年整个命案看起来,罪责就已经都在小楼身上,母亲她恨小楼的话,今日也已经不必再这样急痛攻心。”
月慕白抬头静静望兰溪,“……母亲实则是在心疼小楼。只是这么多年她与小楼的关系已经势同水火,于是她不能表现出来让人知道。”
月慕白指着兰溪手里的小衣裳,“兰溪你知道小楼这些旧物,是谁仔细地留存下来的么?”
兰溪一怔,“难道不是总裁的母亲么?”
这样一件一件小心仔细地将月明楼小时候的东西都留存下来,而且看得出保管的仔细,这样的事情不是应该只是温玉颜这样性子的人方能做得出来的么?
月慕白叹了口气,轻轻摇头,“就算当年大嫂在世的时候,这些东西是大嫂留存的话;可是大嫂已经过世这么多年,那么又是谁在精心照顾着这些东西?”
兰溪心里一跳——即便是温玉颜自己的遗物,老太太都因为怨恨而声称将那些东西毁了扔了,那么她怎么还会单独留着温玉颜的这些留存?
“难道,难道是老夫人?”兰溪捧着小衣裳的手指都颤抖起来。
“是。”
月慕白点头,“所以乍听小楼认罪,母亲她才会急痛攻心之下,将这些东西都扔到后院去烧。母亲性如烈火,她这是怒其不争。”
月慕白叹息着垂下眼帘,“这些年母亲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连我父亲都是瞒着的,独独不背着我。这些年里我许多次看见,母亲坐在夕阳窗下,一件一件收拾这些旧物,满眼满面的温柔。”
“兰溪你知道么,母亲其实一直想对小楼那孩子好,只是那孩子永远不肯给机会,更永远不领情。母亲便也只能习惯了面上的冷硬,而把对那孩子的柔情都只寄托在这些旧物承载着的回忆上……”
月慕白垂眸望自己的手指,约略沉吟,“我想,如果能让小花儿穿着小楼的旧衣的话,说不定母亲也会开心些吧。”
“兰溪,便这样做吧。”
。
兰溪下了夜校的课,没有直接回月家去,而是找到了阿光。
阿光开着一间酒吧,生日不错,瞧见兰溪进门来,面上的笑就有些尴尬。
兰溪哂然一笑,翘脚坐上吧台椅,挑着眼梢瞄着阿光,“光哥,明人不说暗话,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爸当年做的事,我都知道了。”
阿光脸色登时白了,“小师妹,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兰溪笑,眸光慵懒,“是啊,我是怎么知道的呢?我想我爹也一定很想知道是谁告诉我的呢——光哥,这事儿只有我爹和你两个人知道吧。既然不是我爹自己告诉我的,你说我爹会以为是谁告诉我的?”
21、这是我的肩膀(2更2)
阿光的脸色原本已经很白,听兰溪这么一说就更白了。那张大白脸映着酒吧里五光十色的灯,倒是别有一番精彩。
兰溪耸着肩膀乐,“光哥你想得太对了,我就是打算这么告诉我爹的,就说这事儿都是你告诉我的。”
“小小小师妹,你你你想害死我啊!”阿光吓得越发面如五彩灯泡。
兰溪这才叹了口气,收起那些没心没肺的笑,眯着眼睛抬高下颌睨着阿光,“想不让我这么说,也行。那你告诉我,我那场车祸,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什、什么车祸?”阿光面色又一变,却还在顽抗,“我哪知道?缡”
“装,你继续装。”兰溪伏在吧台上,伸手扯住阿光脖领子上系着的那根细领带,一点点绕在手腕上,收紧。
阿光呼吸不畅,慌乱地闪躲着,“小师妹你别闹了,我真不知道!”
兰溪将领带抻到尽头,忽地一松手,阿光向后一个趔趄,险些跌坐在地钔。
兰溪冷冷抱着手臂,“你不说?行,那我走了。”
阿光吓得连忙伸手过来扯住兰溪的手臂,“小师妹我说,我说还不行?但是你得给我保证,别跟师父说漏了嘴,更别说是我说的!”
阿光咬了咬牙,“那车祸,是师父嘱咐我干的。”
兰溪心里原本已有准备,可是听阿光这么说出来,心底还是忍不住一颤。她想着当初尹若说到这个事儿上时那满脸奚落的笑,她自己都觉着荒唐,都忍不住笑出来,“光哥,你说什么呀?我爹他真的会让车子来撞我?”
“哈,他疯了么?或者是你疯了?”
阿光目色沉痛,“小师妹你别误会师父,他当然不会害你。而且你光哥我的技术,你还信不过么?我能做到既撞了你,却又不至于伤害了你,这点子准头我还是有的!”
兰溪眼睛寒了下去,“什么叫既撞了我,又不伤害我?光哥你给我个痛快的,我爹到底要干什么!”
阿光为难地又闪躲了下,见兰溪不肯放过他,只好说,“小师妹你那段时间的反应,有点奇怪。可能你自己未必留意,师父却留意了。师父怕你是,是,是怀孕了……”
“嗯?”兰溪一怔。
那段时间她自己很小心,不肯让人看出痕迹来;可是她终究还是太低估爹了吧。爹是经多见广的人,看她怀孕,怕是一眼就看出来的。
“……小师妹你现在也知道了,师父跟月家有仇,所以师父怎么也不肯你怀了月明楼的孩子,更不能让你因为这个孩子而嫁给他——所以,所以他就私下里吩咐了我。”
阿光尽力解释,“小师妹我发誓我只是想将你撞倒,你那一摔,孩子九成九是要掉了——我保证我有这个准头,我肯定能只让你摔倒掉了孩子,而不伤害你!”
阿光搓着手,“只是后来出了点小差错,我也没想到月慕白会打横里猛然冲过来,我一惊吓脚下就有点失了准头,结果多踩了一脚油门——不然肯定不会将月慕白给撞成现在这样,我也没想到……”
“不过小师妹,我更没想到的是,你当时竟然没有怀孕……师父后来到医院还特地问过医生,让他们再给你检查检查,可是医生却说你没有。你是到了欧洲才有的小花儿,师父这才知道是自己弄错了……”
“小师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
坐在温玉颜亲手伺弄的楼顶小花园儿里,兰溪盘腿捏着一杯矿泉水。
她知道自己这样都让自己啼笑皆非:刚刚知道了那么让人崩溃的真相,她这个时候“标准配置”,至少应该跟上回似的,左手一根烟,右手一杯酒,坐在这里大哭一场,或者再行尸走肉一把才是。
可是她竟然听完了阿光的讲述之后没哭也没闹,只是安安静静回了月家来,只给自己倒了这么一杯矿泉水,乖乖盘腿坐在花影里,映着月光,一口一口地将矿泉水喝完。
空杯子放在身边,却重新盛满月光。清澈皓白,坦荡无邪。
兰溪只想笑——原来她生命里经历过的这几场车祸,竟然每一件都是爹的杰作。真的不得不佩服爹啊,入了这一行,便将这一行的专业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只是可惜生活不是小说,并不是一场车祸就足以彻底改变一个人的生命轨迹。这几场车祸下来,兴许表面上有人死了有人改变了,可是其实命运依旧轰隆隆地按着它既定的轨道向前奔驰着,就算略有偏移,可是从未改变。
那个少年天钩,成长成为少年总裁,可是依旧不变的,是他桀骜的性子;
而那个少女蒲公英呢?戴上面具,成了窝窝囊囊的杜兰溪,努力想要磨平自己骨头上的棱角——却终究,此时还是一寸一寸地醒来,看见一小朵一小朵的降落伞从头上飞起,映着月光,飞遍天地。
不管她是蒲公英,是杜兰溪,还是如今这个渐渐适应了月家豪门生活的“麻雀凤凰”,其实她的心,从未曾改。
月明楼的判决结果下来了,行贿罪,加上他自己承认的那桩所谓杀人罪,数罪并罚结果是判了个五年。
兰溪明白,这个结果已经是月家强大的律师团努力争取过的结果,背后也许有许多的妥协与交换,这个判决的数字本身让人心惊,却恐怕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兰溪笑——五年,算什么?她上一次跟他离别,是长长的七年呢,还不是弹指眨眼之间便过来了。
兰溪本没喝酒,只是喝了一杯矿泉水,却不知怎地还是有点摇摇晃晃。
她走向小花园的门,路过门口那几杆修竹。月色如水,修竹染墨,月影竹声里仿佛又看见那桀骜的家伙,斜着肩膀立在竹影里瞅着她乐,说“小时候我跟我妈总在这里玩藏宝的游戏,我们会将想要送给对方的礼物都埋在这竹子下头的土里,如果对方挖着了就送给她。”
兰溪含着眼泪朝着他的虚影一笑,“真幼稚。你妈陪你玩儿,我才不陪你玩儿。我又不是你妈。”
为什么要将礼物故意埋在竹子下头的土壤里呢?是因为竹子在土上虽然是一根一根独立着,可是其实在土壤下头,每一根柱子的根都是连在一起的吧?就像这世上的人,无论分离多远,可是他们的心是连在一起的。
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他们的手是握在一起的……
。
月花朝的周岁生日宴,鹏城政商两界的显赫人物都云集而来。
月家二老盛装出席,月中天老爷子亲自抱着小寿星,接过无数珍贵的礼物。
外界都明白,这次生日会是月家的“凤凰涅槃”。从前的种种负面消息,今日都要借由一个新生命的喜庆来涤尽。
月家其他几个房头的亲戚也都来了,大家在喜庆之余便到书房关起门来讨论公司的事。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