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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溪就笑了,很用力地摇着头,“总裁我昨晚都跟您说了,我是发错了。真的,我发誓我绝对没骗您。”
七年前的那个少年天钩就又追问过来,“你拦着我追尹若,是不是你自己喜欢上我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
她只是发错了,真的。
月明楼盯着兰溪,玄黑的目光一刻不肯放开她,听见她的回答时微微黯然了下去。
“总裁我们去找尹若吧。别让她等急了。”兰溪率先转身迈步。
“杜兰溪,你就继续抵赖吧!”他却追上来,再度扯住她手肘,“就算你能抵赖那一条短信,可是你还怎么解释那94块2!——942,就是爱!杜兰溪,你再抵赖也没有用,你早就说过真话了!”
“我!”兰溪真是被惊着了,连忙摇手,“总总裁,真真不是!”
“你还敢撒谎!”他手指用力攥紧她手肘,仿佛都要将她的骨头给捏碎了。太阳越升越高,阳光越来越炽烈,他就在这越发让人晕眩的阳光里向她压下来,“强抱了我之后的早晨,用这个数字告诉我——就是爱。不是酒后乱性,也不是露水情缘,你是郑重告诉我——之前那晚的一切,就是爱!”
兰溪还想分辩,他却不肯再让她说话,伸出手指来遮在她唇前,双眼幽黑地锁住她,“你再敢说一个不,我就在这儿吻你!你不是说我很有名么?那就让满大街的人都看见我在当街拥吻你!”
。
怎么会有人这么不讲理!
兰溪瞪着他,却着实被他威胁到,就真的不敢再说一个不字。
其实此时已成骑虎,她说与不说,结局的方向都只是指向同一个——她若说了爱,是输给了他;她若说不爱,被他当街拥吻,然后沸沸扬扬传播开,一样是被他打败……
兰溪站在街边就想哭,或者边哭边踢他打他,就像所有小太妹不顾一切时候的那样。可是却又说不清为什么,心底翻涌而起的委屈之外,却也隐秘地、一小簇一小簇地萌出了欢喜的嫩苗。
看着她瞪着大眼睛,眼睛中含着泪,倔强地翘起唇角……却终究什么都没说的样子,月明楼含笑伸出长臂去拥紧了她小小的肩膀,将她拉进他怀里去。笑就从心底一下子绽放到唇角,他贴着她的鬓发,“我昨晚上就到你家楼下了。如果不是知道你害怕,我昨晚就冲到你们家把你拉起来问个明白——杜兰溪,我等你说喜欢我,整整等了七年。我终于,等到了。”
“总裁,你真是厚脸皮……”兰溪被他拥着,下颌高高挑起,被迫抵在他肩上。眼泪却不知怎地,竟然在这种远离地球引力的角度上,还能控制不住地流下来。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于是就忍不住还用当年的话来骂他。
“我就是厚脸皮了。”他笑,大掌却按紧了她瑟瑟轻颤的脊背,“我就非等着你开口不可。蒲公英,其实七年前,原本就是你先喜欢上我的。就是就是!”
阳光温暖地倾洒下来,落满两人相拥的肩膀。这一刻忽然觉得,世界这样静。再听不见车子的喧嚣,身畔也没有川流不息的路人。只有他们两个,只有这一刻的相拥。
直到,路边一声急促的刹车声,轮胎与地面发出尖利的摩擦声。兰溪下意识转头去看,正看见尹若一脸惊愕地从出租车中跨出来,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兰溪一慌,急忙伸手推开月明楼,迎向尹若走过去,“尹若!”
尹若指着兰溪和月明楼,笑着摇头再摇头,“原来你们两个,你们……”
“尹若你听我说,我们其实什么也没有的!”尹若昨晚刚遭到丈夫背叛,兰溪不忍让她此时再面对好友的背叛,于是尽力想要暂时隐瞒。
月明楼却走过来,立在兰溪身畔,眯起眼睛望尹若,“你看见的没错。我喜欢杜兰溪!”
。
贺云早晨下了飞机,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直接打车到了月集团。
接待小姐告知,说总裁还没上班来。贺云含笑点头,“不急,那我在这里等他。”
月慕白上班来,在大厅的迎宾沙发上见到贺云,便是微微一怔。贺云就也含笑起身,“月总,有时间聊两句么?”
月慕白微微皱眉,“我以为你是来找小楼的。”
“跟月总谈,也无妨。”贺云摆出空姐的职业笑容来,完美得让人难以抗拒。
两人走入办公室,月慕白便开门见山,“贺小姐今天既然到公司来,那么我想贺小姐的来意定然是有关公事。”
贺云便笑了,“月总果然是慧眼如炬。”
月慕白淡然一笑,“其实我一直称呼你为‘贺小姐’,实在是太过生疏。我如果直呼你为贺云,你会不会介意?”
贺云满意微笑,“当然不会。月总终究是长辈,总是称呼贺小姐,反倒让我惶恐。”
月慕白亲自给贺云倒了杯茶,“贺云,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刚下飞机。那么你就不妨直说,也好不耽误你回家去休息。”
贺云点头,从贴身的背包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来,当着月慕白的面按下放音键。月慕白听着便一皱眉,却没急着追问,而是耐心地听完。听完后也并不急着表达意见,只是抱憾地笑,“是法语和德语。贺云不瞒你说,在大学我虽然也辅修过这两门语言,不过都依旧停留在入门的阶段。这一段口语我实在没听懂。”
贺云当然明白月慕白这是以退为进,便含笑起身,“我今天既然到月集团来,既然敢走到月总你面前来,那我不怕担了这个责任——月总,上回明楼出差欧洲,我随行在他身边,也有幸能帮到他的忙,帮他拿到了法国儒勒集团的合作。”
“我原本是做空乘的,对人都是和气和周到,倒是极少想到人心险恶。上次切身陪明楼走那么一遭,我才真正体会到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我就更心疼明楼的处境,于是我就也暗自留心——我上次就担心明楼身边有人吃里扒外,将月集团的策划案细节事先泄露给了庞氏,这才造成月集团之前与儒勒集团沟通上的被动。也正因为月集团早先的被动局面,所以明楼才不得不决定亲自飞赴欧洲……”
“哦?”月慕白长眸轻眯,“贺云你知道这个人是谁?”
贺云点头,“很幸运,我曾经救过阿兰先生的命,阿兰先生将我当做自家人,于是与我知无不言。这次我再飞法国,就特地去向阿兰先生核实此事。阿兰先生便也向我坦承——庞家树与他早前的沟通里,的确曾经出现过月集团策划案中的核心内容。”
贺云笑起来,目光不经意瞥向总裁办的方向去,“我知道月集团的最终策划案不会经过太多人的手。上次飞赴欧洲,明楼身边带着的核心人员也只有一位女助理……”
月慕白长眉一皱,“贺云你的意思是——孙倩雯?”
贺云不急着点头,“我只想说,既然现在月集团与庞氏之间的争斗这样激烈,庞氏不可能不想办法渗透进来。相对于其他的职能部门,总裁办是更靠近核心的关键部门,而且里面的员工多数是女性——那么庞氏很可能就会选择总裁办作为首选的突破口。”
月慕白也不急于表态,只是望着贺云微笑,“这个消息,贺云你怎么会选择首先告诉我知道?如果你直接说给明楼听,岂不是更好?”
贺云却摇头,“明楼的性子我明白,他必定不喜欢我对他的公事插言;而且月总您是他的长辈,可以代表家庭的意见——我首先来告知您的原因,就是想向您证明,我贺云不只是一个花瓶,我有能力站在明楼身旁,我有自己能帮得到他的地方。”
月慕白这才轻轻笑了,“不管是谁,只要能帮得上我们月集团的,那么在我月家就都是受欢迎的。”
贺云眼睛微微一亮,“月总,我听说月老先生和月老太太下个月有到欧洲的旅游计划。长途旅行对老人家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希望有机会能为二老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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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倩雯当日就被丁雨叫去谈话,然后又被人力资源总监约谈。中午不到就已经收拾东西离开。兰溪跟月明楼在外头耽搁了时间,来的时候发现孙倩雯要走,就有些猝不及防。
孙倩雯离开的时候,整个总裁办都没有一个人起身送送。只有兰溪追出来,帮她端着纸箱按下电梯的按键。
孙倩雯就扭头盯着兰溪笑,“我真没想到,唯一来送我的人,却是你。”
兰溪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小倩,我明白你这话的意思。其实你从来没有真心帮过我吧?”
“哈!”孙倩雯笑起来,“杜兰溪,因为你是总裁办的内勤啊。我们每个助理都是各当一面,而只有你这个内勤是知道所有的事。我假意帮你,就是期望能从你嘴里得知有关总裁更多的事。”
兰溪垂下头去,“小倩那我可不可以问问,那天挑拨我跟陈璐的关系、劝我辞职——究竟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别人的授意?”
孙倩雯这才一惊,正色望了兰溪一眼,“……原来你,并非什么都不知道?”
兰溪微微仰首,“小倩,告诉我,是谁指使你这样干?该不会是,该不会……”兰溪也不想贸然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来。
电梯来了,叮的一声。孙倩雯就率先走进电梯去,嗡嗡的下降声里,只告诉兰溪,“你不必问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电梯到底,尽管孙倩雯什么都没说,兰溪还是帮着她将东西都搬到大门外去,还帮她打了车,将箱子一一都摆放好。
阳光就那么明晃晃地照进眼眶里来,孙倩雯扣好了安全带,隔着车窗望兰溪。忽地伸手叫她过来,“你问的事,我不能告诉你,抱歉——但是你听我一句劝:庞氏绝不会善罢甘休。就算走了一个我,一样还有别人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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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就想在办公室对你这样(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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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溪目送孙倩雯乘坐的出租车从视野里消失,汇入这个城市无边无垠的洪流里去。其实公司就像是高速公路的服务站,从人生这条路上经过的她们,偶然在这里相遇;然后就很快地各自又走回自己的路,可能这样一别就是永远的不再见面——就像,从没遇见过。
兰溪上楼,胃里很不舒服。就像吃过了的东西不消化,一直有细细密密的气泡升起来,顶着她的胃壁,鼓鼓的,叫她很不好受。
进了办公室,大家都转头望她,却没有一个出声打听一下孙倩雯走的好不好。兰溪叹了口气坐回座位上,倒是陈璐从隔断伸过头来,眼睛亮晶晶,“兰溪姐,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兰溪方才下去得急,都忘了带手机。兰溪赶紧拿着手机到走廊去接电话。是蜘蛛打来的,说尹若到了她办公室之后一直在哭,蜘蛛怎么都问不出来,蜘蛛这才打电话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兰溪握着电话有些怔忡妃。
其实理由是现成的,只需告诉蜘蛛尹若在家里遭遇到了什么,就足以来解释尹若此时的哭泣——可是兰溪却又说不出口。
尹若是为了庞家树那个混蛋而伤心欲绝,可是尹若今早上分明也已经恢复了平静;尹若此时到了蜘蛛的办公室还在痛哭的原因——怕更多是因为她。
她跟月明楼立在街边,她被他怀里,下巴抵在他肩膀上——这个世上的男女拥抱虽然不一定都指向爱情,可是那一刻她却无法再遮掩窈。
“蜘蛛,我公司这边刚发生人事变动,还有很多事情……就拜托你帮我劝劝她。有些事,等我忙过了这阵子,再去跟你解释。”到了最终,兰溪只能这样说。
蜘蛛在电话那边静默了一阵子,忽然跟兰溪说,“尹若跟我说,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