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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古道
楔子
未名城,三面环山,环抱着诺大的一片盆地,四季气候变化不大,冬天不太冷,夏天不太热,它最大的特点就是风雨多。
风和雨各有各的特色。有时风柔情,雨无情;有时风无情,雨柔情;有时风雨都柔情;有时风雨都无情。有时有风无雨,但有雨时肯定有风,
风无时无处不在,——有物体移动就会有风。
未名火车站。
此时有风。
微风也停止了吹息,天地都在沉默着。这沉默并不可怕,但让人难受。这并非窒息的沉默,而是暴雨的酝酿。
铅色的云块厚厚的,聚集得愈来愈快,树木静止的枝叶上能看到轻微的颤栗。
动乱方定,满目的仍是创痍。
火车站的人也仅很寂寥的几个,脸上都蒙着疲倦,烦躁的灰色。
严永天满脸的倦意,往日举止的潇洒,经过旅途的奔波也只剩下了有气无力的疲惫和气温不适产生的烦躁。他拖着一个很大的皮箱。紧跟着他的是他的妻子,此刻她也是娥眉紧蹙,满面憔悴。她怀抱着一个刚咿呀学语的男婴,这婴儿此刻却睁着一双扑闪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这个萧条的世界。
忽然,小男孩咧开小嘴“哇”地一声哭开了,边哭边蹭着小腿,胖乎乎的小手乱舞着,时不时拍打在妇女的脸上。
严永天烦道:“就会添乱!”
妻子哄着小孩儿说:“孩子可能饿了,我们赶了这么久的路也饿得慌,先买点东西填饱肚子再赶路,你看怎样?
“也好”,严永天思量了会儿,说:“你要看好孩子和这些行李,这年头尽是乱!我去去就来。”
“嗯,你也要小心啊!”妻子叮嘱一句。
“我知道”。他头也不回地向不远处的小卖部走去,刚拿了几样点心,付罢钱刚一转身,一个身影“忽”地一下闪过,又只隐隐看到:短发,墨镜,嘴角的冷笑。
又是他?就是他!
他已认不清这是第几次看到那张脸了,这一路上他都跟着,每次都是身影一闪,只看到短发、墨镜、嘴角的冷笑。怎会这么巧?
肯定别有企图!
一股不祥的预感猛袭心头,再定睛一看,啊?他张大嘴怔在那里。
妻子和儿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仿佛从人间蒸发了。
他心急如焚像瞎了眼的猛兽,到处狂奔,呼喊,找寻。
这时走过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慢条斯理地说:“是不是想找老婆和儿子?”
严永天急问:“小哥儿,你看见他们往哪儿走了么?”
少年眉一挑斜眼瞧着他,说:“有什么好处么?”
严永天知道又遇到一个无赖,正在犹豫,少年忽地窜起,在地上一个筋斗从他身边翻过,手中便多了个钱包,然后撒腿就跑。
严永天只有追。
却见那少年身手挺利落,在稀少的人群中,更是如鱼得水般轻灵飞快。偶有横栏之类的障碍,只一提气,即轻飘飘地就掠了过去。
严永天也身手不凡,他奔若流星,飘似幽灵,看上去又是一个练家子,不多久已离少年不远,他怒啸一声,提气扑去。然而就在他着点不到少年脊背时,那少年却猛一缩身,就地一滚,又几个筋斗在甬道交叉口消失了。
看来这少年是有备而来,
严永天正欲继续追赶,忽见一个也是比他大不了多少年纪的青年现身,看那青年蓄头短发,戴副墨镜,嘴角浮隐了阴冷的笑意。他一脸的鄙夷和不屑一顾。
严永天终于明白过来了,这一切都是预谋。他立在那儿,眼光像钉子般朝那年青扎去。“这一切都是你干的么?我和你有何怨仇?!”
“咱俩倒没有冤仇,但你跟我的女人有。”青年冷笑道。
严永天暴怒,手腕抖动,他叫一声“还我儿子”,朝青年扑去。
“这么急着动手?好,先比划比划再说。”青年说着也迎了上来。
两个缠斗在一起,只见两个身影舞动,纠缠在一起,难见其真面目,起势发招皆是致命的凌厉。他们打了许久,看情形一时难分胜负。忽然,那青年喝斥一声“着”,又听“砰”地一声,两身影分开,各向后踉跄倒飞。
严永天哪容对方有片刻稍息。他已看出那青年内功工底比不上自己,很可能又会玩什么阴谋手段,他寻人心切,容不得拖延,于是,他拿桩站稳,聚起全身气机,又扑了过去。
青年料知自己不敌,手腕翻动,已有一柄约有十来公分长的飞刀向他打去。打出的手法很是诡异,射出后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化成好几个刀影,且那刀不是刺竟是划向对方。
严永天躲闪不及,肩头的皮肉被削去一块,一下子钻心的痛,遂后见碎衣片散落,血溅洒开来。他咬紧牙关,在空中翻转身躲过后,又继续扑去。
但,白光一闪,第二柄飞刀,又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射出,这次刺进他的大腿。他惨嚎一声,身子向下坠去。
而,又见白光一闪,第三柄飞刀同时毫不犹豫地捅进他的胸口,血狂涌而出。
他倒在血泊中……
青年狞笑着远去。
抢包少年又出现了,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尸体的旁边,眼中尽是恐惧,这可能是他第一次所见的,而且是自己参与杀死的人,他感到害怕,但他眼中却明显得还有消恨后的一丝快意……
第一章 转学
十八年后。
未名城的一个湖畔。
深秋的雨格外的缠绵、多情、细腻,却也格外的凄美,由遥远的天际洒向苍茫的大地。放眼望去,天地溶成苍茫的一片,难分天地。
天际就是地极,地极就是天际。
特别是清晨。冰凉的雨洗刷着整个城市的喧嚣,于是城很静;冰凉的雨又却击荡着太多多愁善感的心灵,然躲在街隅饮酒的浪人怎么也难平静。
冷峻坐在自家小楼的阳台上却也觉得心里不平静。
他没有流浪过,却总是想象那种流浪的苍凉悲壮,认为那才是好汉的生活。他一直认为自己也是个浪子,总觉得他有着一颗流浪的心。
此刻,他倚在窗口,听着低缓伤感的老情歌,望着楼下被白木板的栅栏围成的小院里的花圃、水池、菜畦,心又飘流起来。
清幽凄绝的秋雨,抽出多少易感伤的少男少女的婉转情丝,激起多少人的诗意?冷峻品着茶,用那双清澈得冰凉的眸子,俯视着这个风雨中的世界。
他已经出神。。
“吃饭喽”,遥遥传来一声呼唤,“冷峻,起床吃饭。”
他从沉思中惊醒,向楼下走去。
父亲——冷正风,一家杂志社的主编,此刻正坐在客厅里边抽着烟,边看着早报,手指间的青烟在他身边缭绕。他是个典型的慈父之相,金丝边的眼镜。脸上总是挂着温文尔雅的微笑,语话也总是不愠不火的,很易亲近,只是可惜他儿子却连他的半个优点也没学到,甚至处处和他相反。不过如今的父子个性,好象大多也都是这样。
母亲——夏莲,一家舞蹈培训班老师,还在厨房忙活着,她用白手帕系着乌黑的密发,身段看上去虽然年近不惑,仍是婀娜。好似无情岁月并没在那身上碾下什么痕迹。
“还没做好呢就叫我。”冷峻甩下额前乌丝在母亲靠边的沙发上坐下。
“怎么?还嫌早啊?”冷正风道,“你看都几点了?”
这时母亲叫道:“峻儿,来帮妈端菜。”
冷峻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高兴地冲向厨房。
“今天弄了些什么好吃的?”他习惯性地不看便问。
也走过来帮忙的父亲训道:“看了不就知道了。”
其时,冷峻早已瞟向小木桌,“哇,油煎蟹爪,清蒸鲤鱼,爆炒笋丝……”说着手已伸向黄澄澄的蟹爪,“今天怎么舍得弄点这么多丰盛的菜呢?”
“唉,急什么。”母亲嗔道,“都多大了还不知讲究,手还没洗呢,快去洗手!”“不干不净,吃了不生病嘛。”冷峻笑了一下,便去洗手。
等他洗完手,菜早已端上了餐桌,他大踏步走了过去,刚放稳的屁股,便拿筷夹了一只蟹爪。
“峻儿,”父亲叫道。
“嗯?”冷峻停止狼吞虎咽,抬头问:“有什么事么”。
“是这样的,”夏莲接过话说“你不是老说你们那个学校教学质量,学习环境不好么?我们就在为这事儿操心,前几天你爸在街上碰巧遇到一个老同学,她现在刚好实验高中任职,你是知道的,那学校挺不错,她答应你爸帮这个忙,你看你——?”说完,她静静地看着儿子,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这”,冷峻有点犹豫,“我只是说了句那学校偏重武术可能以后不容易考上大学,将来不大好找工作,又没说它教学质量跟什么学习环境不好。再说也太快了点吧?”
其实若不是那武术学校确实学不了什么了,他也不会想换学校。何况正值青春年少,而那武术学校却极少女孩,挺让人苦恼。
“你目前学校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会替你办妥。”冷正风拍拍儿子肩膀说。
“那有什么好说的,老爸堂堂一个报社主编,这是老同学,那也是好朋友,谁不卖几分薄面?”冷峻笑道,“到哪儿读都是一样。”
冷正风瞪了儿子一眼,说!“我怎么老觉得你小子说话带点儿刺儿似的,我们替你操心,你却反咬吕洞宾了。”
冷峻忙赔笑道:“老爸,看你说的,我是在对这个世界大发感慨嘛,你不要多想。”
“那你怎么感慨到你老子头上?”父亲还有点儿不平。
“是,我错了。老爸息怒。来吃根蟹爪,”冷峻大献殷勤。
夏莲道:“我看都这么定了吧。今天就去看看情况,能把手续办了就办了。”
“今天?”冷峻的嘴张得挺大。
“就是今天。”父亲说得斩钉截铁。
“老爸,你快撵上孙猴子般神道广大了。”冷峻赞道。
冷正风不用置疑地道:“哼——”
实验高中
青松苍劲伟岸,松叶苍绿尖利,似时刻都在搏杀着空中的细菌;翡竹纤细坚韧,像在向人们警示:脚踏实地,鸵鸟似地埋头苦干才会节节高升。秋菊绽放得正观,从花蕊中吐出淡淡的香气,却飘向很远,月季也不示弱,尽力地展开,尽力地吐出芳香,仿佛想让人忘记这是秋天。
“好一个树木葱郁,百花竞放!”冷正风赞道。
“这是秋天。”冷峻小声说。
冷正风不理他,懒得理他,径直上办公室。找他的同学金雅如去了。
雨停了。
冷峻蹲在办公楼前花坛的水泥围栏上,望着旁边教学楼中正潮水般涌出的学生们,从衣袋里抽出一支香烟,点燃后深吸一口又毫无保留地将烟雾全部喷了出来,并不经过腹中,喉管吸入体内的烟很少,这样既过了烟瘾,也不怎么危害身体,两全其美,他常常如此振振有词地向别人传授经验。
不远的操扬上,一群男生们正在玩儿命似的踢足球,围观许多女生,正在旁边喝彩鼓劲儿。看那小子们个个都把吃奶的劲儿拿出来,而仍有怨声时而突起。都直怨爹妈给他少生两条腿。大家都是一条心。决不能在靓女们面前丢脸。
冷峻正觉无聊,玩弄着手中挺精致的打火机,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朝他飞来,抬头一瞧,”哟”;正是那个白多黑少的足球!
那足球急速旋转着如炮弹般朝他轰来,还带着拨动空气的呼呼风声,眼看就奔他鼻子来了。
一股无名火,猛然窜起。他扫了一眼,见有个穿白T恤,满头卷发的高个儿,此刻他嘴张得最大,眼瞪得最直,很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而女生们则发出阵阵惊天地泣鬼神的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