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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婕走过去,抚摸了白鸽,然后从口袋里拿出白丝帕给白鸽裹住,让它死后仍是一身洁白。它本身应该也不想成为“绝世仅有”的红鸽。
冷峻和思绮对望了一眼,都是满脸的愧疚,原本的怒气早已消散,只剩下无尽的怅惆。他们默默地帮温婕给白鸽挖个坑,将其埋了。
路上,三人默然无语。
“叮铃”
“吱——”
金雅如春风满面地笑着:“哎,你们来啦。快进屋里坐。”
刚进门,一阵香气便扑鼻而来。恩绮叫道:“哇,好香呃,老师今天弄什么好菜招待我们呢?”
金雅如微笑说:“也没什么好菜,家常小炒。”
“那是哪些小炒呢?”思绮问。
“这叫且听下回分解;现在知道等会儿就没兴趣了。”冷峻说。
“这才是吊胃口。”思绮不满道。
大家都笑了,刚才的愁绪一扫而散。这就是人类的优处:死小个鸟,无所谓,只要不牵涉自己安危,任何事都可大而化之。
一向治学严谨的金雅如今天心情特别的好。
温婕到厨房给老师帮忙去了,思绮也去凑热闹。冷峻独自在客厅转悠。
房间并不怎么大,米白色的地板上,两排红木长椅有意而列,中央放着茶几,墙角两株苍然矮松,修理成迎客松状,使整个客厅显得情趣盎然。瓷白的墙壁上,挑着几幅黑白水墨画,虽然不是真迹,仍能从中看出些意境,很是素雅、清幽。其中挑着一幅《中秋月夜图》,冷峻凑上前仔细赏览起来:
几颗发亮的星,寥寥几片白羽云,点缀在像是嵌在蓝色天幕里,玉盘似的一轮满月的周围,无忧无虑的月光从苍穹滑落下来,随着闪烁着晶莹波光的河水静静地流着,河边楼亭的佳人凭栏而立,仰望天空。整幅画浅灰淡黄,色彩很是凝愁。下面还有那作者的一首题诗:《盼君》
冰轮已展三千里,隔水佳人遥盼君。
缘本好景中秋月,可怜空望凭栏临。
玉洒清辉至茅亭,花丛孤影邀月饮。
水传姬呼入君梦,半暝惊醒泪满襟。
冷岭不懂欣赏古诗词,但认为它比流行音乐所谓的歌词要强百倍,那些流行歌曲的词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他正驻足观赏,忽觉脖根儿有些酥痒,身边竟有细碎的喘息,且还有淡炎的幽香徐徐送向自己的鼻中。他转过头,五厘米远的地方有双调皮的正眨着的很亮的大眼睛正冲他乐。他骇得就是一跳,一跳就是三步远,定睛再看,思绮捂着肚子弯着腰在笑,笑得很放肆,很让人受不了。
“干吗呢你?”冷峻惊魂未定地叫道。
“干吗?”思绮笑个不停,好不容易缓和了会儿才说:“我都喊你三次了,你还装作没听见,我还以为你是不是灵魂出壳,就是充耳未闻,我要看看你到底能坚持多久?”
“没听见就是没听见,什么装不装的?”冷峻不服气。
“再等一会,温婕把你那份菜也给吃光啦。”思绮大声叫道,然后转身笑嘻嘻地走向餐桌。
温婕苦着脸说:“我有那么馋吗?”
冷峻这才见桌上已摆满了名桌的菜肴,悻悻地走了过去。
“你觉得那幅画怎样?”金雅如笑问。
“挺清幽素雅的,不过我不是行家,看不出真谛。”冷峻说。
“我想发表下意见。”思绮举手说。
“李思绮同学;请发言。”冷峻做了个”请”的手势
“能不能边吃边聊啊?”思绮恳求道,”我早上都没吃早餐快饿死啦,”
“真晕;我以为有什么高见呢!”冷峻说。
“呵呵;尽管吃;别拘束。”金雅如笑道。
她话音刚落;思绮已经将筷子伸向盘子。
温婕瞪了她一眼说:“斯文些思绮,别像土匪似的。”
金雅如和蔼笑着说:“跟在家里一样。”
冷峻嘿嘿笑道:“原来土匪就是这种模样啊,长了见识。”
“见你个头!”思绮回敬他一个瞪眼:“你不知道我早上没吃饱啊!阴阳怪气的真是恶心。”
冷峻忙打住话头,原来自己的打趣,就是阴阳怪气,以后可要注意点。
金雅如招呼大家吃菜后又说:“我找你们来有点事。”
“我就知道,反正不纯粹为了吃饭。”思绮抢道。
“有头脑的人都知道不单为了吃饭。”冷峻也说
“你——哼!”思绮刚欲发火,又突然启齿笑了。
冷峻知道这是不好的预兆忙又补说:“更何况李思绮如此英明神武的人物呢!”说完忙偷眼去看她的脸色,见其又恢复满意的笑容,才轻吁口气。
“我想今天你请我们来也是为了冷峻的学习吧?”温婕静静地说。
金雅如一笑说:“对,就是此事。”
冷峻忙静心神,洗耳恭听。
“冷峻的父亲是咱们《未名晚报》的主编,她母亲呢也是市艺术团的舞蹈老师。他父母都是文艺者,本想他也能在文艺反面发展,没想到却因他从小体弱送去了武术学校。武术学校当然偏重于武术,在文化方面跟咱们自然有些差距,所以他爸妈想让他在这方便补充一下。”
“哦!”两位少女齐声脱口道
“哦什么哦!别打岔,听老师讲!”冷峻说。
金雅如继续说:“我听他父亲说,他原来在班上的成绩也没低于前五名过……”
“哦!是吗?”她们又忍不住笑着问。
冷峻狠扫了她们一眼,又点点头,得意地笑了笑。
“当然喽,你们可不要太小视他,”金雅如和蔼地说:“你们两个都是班上的尖子生,我把你们调到一起,就是为了让你们互相帮助,互相学习,互相监督。”
原来这里也有文章:两位少女仍点头应允。
冷峻一边点头,一边再想“互相监督”这个词儿,老师是不是用错了?
李思绮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肩膀说:“放心好了,我们会帮助你的。”
温婕也笑着说:“我会尽力的。”
“不过,”思绮忽然诡秘地朝冷峻一笑——不祥的预兆,突然她一语惊人:“老师,冷峻这人倔得很,我们怕他不接受我们的帮助,给他提建议遭受他的白眼和拳头,希望你能给他约法三章,让他规矩一些才好。”
冷峻简直要气爆,心说我这人有这么蛮横吗?这不存心找碴嘛。
温婕抿着嘴唇偷笑。
金雅如也觉得有趣,小孩子们斗嘴还真有意思,自从她的小孩在不幸被人贩子拐走后,对孩子们更加的喜爱,以前教学的严厉也忽然温和起来,孩子们在她眼里怎么看怎么可爱
“冷峻,你会这样吗?”金雅如严肃地说
冷峻连忙解释:“苍天可见,日月可表,我冷峻怎会是这种人呢。
除他以外,大家都笑了。笑声像湖面的涟漪,一波未尽又起一波,在空中荡漾着。
第九章 高老头儿
残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
只有半个世界在它的红色统治下,似乎倔强的残存着。
夜幕徐徐下落,它正被黑色逐渐的吞噬着。
似乎没有人有闲心注意这些,即便偶尔有人注意,也会随即熟视无睹,今天黑吞了红,明天早上红又会驱出黑的,没谁在意暂时是谁吞了谁。
黑夜时怎么办呢?最好当然闭着眼睛睡觉。
冷峻散漫地走在街上,他喜欢在黄昏中给自己一点时间,让自己身心得到的释放。他也不清楚,自己也没受到过什么迫害和不公正待遇,怎就那么强烈的愤世嫉俗?
人极少为自己而活着,都是为别人装着。不同人面前,就有不同的面目,以便随时拿出应付。如今,谁能说他是素面朝天活着?谁能说自己是言实笑真的活着?谁能说自己白天,黑夜都好不掩饰地活着?
望着行色匆匆过客,冷峻感觉悲哀。他们终生都如此匆忙,为了什么?钱财?女人?家庭?还是基本的衣食住行?他们又没想过生命的意义?以后等我出了学校,是不是也会跟他们一样奔劳?
他叹口气,抬头眺望,远处的一脉青岱连绵起伏伸向天际,缕缕青烟围绕着,流动着,如条轻绕的纱缎。
为何我有这种心情还在这里赏景?是否少年不知愁滋味?
一片枯叶从荫道的树上飘坠在地上,窸窣地幽叹着。
枯叶,你在叹息什么呢?
不觉得,他已走到高老头儿的酒馆门前。
对于高老头儿的底细,谁都说不清楚。冷峻只知道从他记事起高老头儿就在这里开店营生,还知道他的酒不错,性情也不错,还知道他见识很广,似乎天文地理,阴阳八卦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他也很孤独,孤独得有点神秘,冷峻也孤独,却孤独得有点怪异,而老少相处却如酒逢知己。冷峻很爱喝酒,高老头儿不仅爱喝还愿拿出自己私藏的用很多种珍贵药材泡制的酒免费给他喝。
为什么高老头是免费给他喝?因为他不仅脸皮厚,而且爱给老头儿唱歌儿听。
他应该会唱很多了?
不,千篇一律,万变不离其宗,听——
“唉,我是多么的孤独,多么的愁,哗啦啦泪水在鼻子两旁冲出两道沟,我是多么的悲哀,多么的忧,玉树临风的小伙儿,却没有靓妹愿和我手拉手……。”
冷峻一想到好酒便高兴地唱起来,刚走到门口,只听“飕”地一声,一个清瘦长发,黑风衣的身影闪电地般掠过,再转身,那身影已消失在茫茫人流中。住了几步,仍是徒劳。不禁怅然若失,
一只手在他肩膀拍了拍,这只手的劲道只有高老头儿才有,他熟悉得如同自己的手背。
“你认识他?”冷峻问。
“说认识又不认识,”高老头儿叹息一声
“什么意思?”冷峻的眼睛发亮,“你说说看,至少我可以了解一点。”
高老头儿微微一笑:“他来我这个小馆是第三次,所以我可以说‘认识’。我只和他说过几句话,所以又‘不认识’。”
冷峻伸手捣向高老头儿的肢窝:“你这老头儿耍我!”
高老头儿委屈道:“事实就是这样嘛。”
“不行,得搞坛酒方消我心头之恨。”冷峻瞪着眼说。
“你想蹭酒喝就直说嘛。”高老头儿很可怜地说。
“还得有几个下酒菜。”冷峻将屁股放稳又补充道。
“唉,我多年的积蓄都被你小子吃光了,”高老头叹息道。
“别垂头丧气的,等会儿我给你唱歌听。”冷峻安慰道,“我美妙动听的歌声一般人是极难听到的,定让你听得如痴如醉。”
高老头儿忙说:“你还是别唱了,我要是醉了,又得少坛酒。”
冷峻不高兴了:“我有那么形秽么?”
高老头儿连忙陪理:“不是你形秽,是偷我酒喝的人形秽。”
冷峻更不服了:“我那是偷?我是光明正大地拿,我喝爽了总还得带一点回去孝敬我爸吧?不然我爸怎么可能拿他的茅台跟你交换?也不多谢下我。再说,谁让你贪杯,量不行还逞能,我看到有多的酒就忍不住了,不拿白不拿。”
高老头儿还不服:“明明是你将我灌醉的么,我……”
“好了,好了,你还是去准备准备吧。”冷峻不抬杠了。
高老头儿便像凯旋归来的拿破仑,昂首挺胸地走进后面厨房炒菜拿酒去了。
菜摆上桌,冷峻见厅内无人,便邀高老头儿一起喝。他先给高老头儿斟满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举杯叫道“高老,来,干杯。”
高老头儿仰脖而尽,他向来喝得爽快,也醉得特快,但怎么醉却总是微醉。
“今天可要多喝一点呃。”冷峻又给他斟了一杯。
“那倒是为何?”高老头儿问。
“庆祝你今天客少人稀呀!”冷峻眼中含笑。这损话恐怕只有冷峻才会说出口,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