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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邬大野忽然按住了他一边肩膀:“许副座少安毋躁。”
二人紧挨坐在一起,邬大野忽然出手,许铎简直无从防范,再者更不曾料到邬大野这个动作的有异,等到他忽然觉出不妙时,整个躯体已全在对方控制之中。
原来邬大野近习五行功力,对于提聚体内的五行真力有实功,大非等闲。是以许铎一经发觉不妙时,自己的心肝胃脾肾五脏,已在对方五指上所隐隐传出的内力控制之中,登时内里一阵抽痛,禁不住脸上变色。
“你……邬庄主你这是干什么?”
“许副座!”邬大野脸上洋溢起一番得意神采:“你自诩聪明一世,却也想不到竟会有此一难。姓许的,你认栽了吧!”
许铎赫然一惊,由不住出了一身冷汗:“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邬大野一声朗笑:“你这么聪明的人居然会看不出来?”
许铎全身抖战的道:“难道,你们……你们……”
“许副座,你的案子犯了。”金鼠星莫雨秋道:“我们今天是奉命拿人,看你还怎么跑吧!”嘴里说着,陡地右手一翻,一口尺斗长短的锋利匕首,已经由袖子里抖出来,极其快捷的抵在了追星手郭柱背后。
追星手郭柱正准备跃身而起,却已不及,登时为之一惊,动弹不得。
三羊星曹开武一见眼前形势,随即突然向身边的左臂神刀裴横出手,无奈,却是慢了一步。
只听见哧的一声,一股刀光闪出如电,直向裴横后背扎过去,却由于裴横事先有了警惕,只见他猛然一个快翻急转之势,闪开了对方的刀势,这口刀却是擦着他的右臂划了过去,连衣带肉顿时破开了一道血口子。
左臂神刀裴横大惊之下,喝叱道:“不好!”左胳膊翻扬之下,已把斜背在后背上的一口弧形刀撤在了手上。不容他这口刀递出去,紧挨着他另一边的雄鸡星葛山已经猝起发难。
葛山的兵刃是一对纯铁打制的鹤爪镰,一见情势有异,陡地喝叱一声,霍地向前滑身而进,一对鹤爪镰齐抖出去,分向左臂神刀裴横两肋上猛扎了过来。
裴横大惊之下,舞动弧形刀,只听得叮当叮当两声,磕开了葛山的一双鹤爪镰,同时身子快速的向着壁角而退。
这当口儿,亥猪星马义、飞马星雷鸣,各自叫啸一声,分别向他两侧逼近。两人的钳形攻势之下,裴横一时无所遁脱,顿时动弹不得。
这一番异动之势,不啻使得原本肃杀阴森的现场,更平添了一番紧张气氛。一时间,大厅内象是着了一层寒冰,每个人都被冻结住了,无论主客双方,都显示着起自内心的震惊。
当然,其中以许铎等三人的感触更具不同。面对着死亡的阴影,智多星许铎不得不作出一番最后的挣扎。
“邬庄主,”许铎尽量使自己保持着镇定:“你们这是干什么?想造反不成!”
“你说对了,一点都不错!”邬大野冷笑道:“正是造反,先宰了你们三个,然后对付铁海棠那个老狗!”
许铎神色大变,却不得不越加的克制着心里的惊惧。“哼哼!”他脸色铁青道:“邬庄主,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愚蠢……就凭你们这几个人,莫非还胆敢与名满武林的宇内二十四令为敌!”
邬大野冷冷一笑道:“那是第二步的事情,今天先杀了你们三个再说。”
许铎嘿嘿一声冷笑,道:“杀了我们三个……你以为有这么简单,铁夫人那边会饶得过你们?”他忽然神色一变,哦了一声:“原来如此,想必你们暗中已与那个寇英杰取得联系……来个里应外合,哼哼……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成功大事?简直是作梦!”
邬大野目光一扫裴横、郭柱二人,见他二人已确被自己这边实力控制住,不禁宽心大放:“姓许的,你死在眼前还敢信口雌黄!”邬大野眼睛里交织着毒恶:“算你瞎了眼,你邬大爷岂是甘居人下之人,又岂是你这类小丑所能左右的?这几年来,你邬大爷受的气可是够多了,今天可要你偿还给我一个痛快!”
话声微顿,倏地转首招呼道:“刀来。”
三羊星曹开武答应一声,随即将手中一口钢刀抛了过来,邬大野抬手接住,接刀、出刀,看来是一个式子,不愧是妙手昆仑。刀光乍吐,一片血光闪过,智多星许铎的一只左耳已被割下来。
智多星许铎全身打了一个寒颤,一股热血顺着他左面腮帮子淌了下来。即使他诡计多端,力持镇定,目睹身受之下,也禁不住吓了个忘魂丧胆。
“啊……”他骇得瞠目结舌:“邬庄……主……有话好说,你……可千万不要下毒手呀!你……”
“有话好说?嘿嘿……”邬大野连声冷笑道,“我与铁海棠原来处得不错,还不是你这个东西从中挑拨离间,如今已是万难相处,一刀杀了你也太便宜你了!”掌中刀向前一探,哧一声又割下了他另一只耳朵,智多星许铎杀猪也似的叫了起来。妙在邬大野的另一只手,仍然搭在他肩上,控制着他身上的穴道,使他动弹不得,这可就应上了那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以邬大野之狠心辣手来对付许铎之阴险心性,当得上是同恶相倾。一时间,这位素日为虎作伥、八面威风的副庄主,已是面目全非。
邬大野更施展他灵活的手法,在他前额两颊上分别各划了一刀,许铎不禁发出惨厉的呼叫声:“庄主……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只请你饶了我这条命……饶了我这条命吧……庄主!”一时他泪下如雨,混合着脸上的鲜血,滴溅得全身都是,这番情景非但郭柱裴横两个人看得亡魂丧胆,就连金鼠星莫雨秋以次等一干人,亦无不触目惊心。
然而,邬大野却丝毫无动于衷,他的刀缓缓举起,反复的以刀光照射着许铎的眼睛,然后竖起刀身,直直的由许铎正面前胸划下去,划了一道约有三尺长短的口子,一时之间皮开肉裂,血花四溢,许铎战栗在血泊里的身子,一次又一次的起伏着,那样子就象是被杖击出血的一条蛇。
邬大野大声狂笑着,目睹着他亲自加诸在许铎身上的杰作,一时得意极了。
“许铎!今天你应该知道你邬大爷的厉害了吧!”邬大野比划着手里的刀:“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邬大爷倒要看看你嘴里的这根舌头有多长?”刀势一抬,已把一截刀尖插在了许铎嘴里,紧接着有力一拧,—阵声响,竟把许铎满嘴牙齿搅落下来,许铎鬼也似的惨叫一声,咿呀连声的张着血嘴,却听不出他是在说些什么。
现场的郭裴二人看到这里,俱都忍不住发出了一阵战栗,然而他二人各自都有切身之危,顾人思己,哪能不为之魂飞魄散?
妙手昆仑邬大野对于智多星许铎的积恨,显然根深蒂固,已到了不可化解的地步,每一出刀,都显示着他刻骨的忿恨,下意识里也得到了一种发泄。
忽然,他松开了搭在许铎肩上的那只手,内力甫卸,许铎狼也似的由位子上窜了起来。
他虽然身上多处负伤,却没有一处是制命之伤,无碍行动,这时身上穴道忽然解开,只以为对方存心赦放,跃身就逃。
哪里想到,这正是邬大野为图更新杀人花样的方式之一,随着许铎跳跃出的身子,邬大野呜哮一声,掌中刀由下而上倏地挥出。刷地一片刀光闪过,紧接着克嚓一声脆响,已把许铎一只左臂,齐着腋下平整的砍了下来。许铎忍痛急转,暴露了他另一半身子,邬大野挺身上步,更不迟缓,第二刀再次挥出,这一刀却是由上而下,把许铎那只右臂齐肩劈落在地。
紧跟着刀势一转,哧的一声,掌中刀已深深插进了许铎前心,往前一送,许铎的身子,平仰直直地倒了下去。
大厅里顿时瀰散出一片血腥气息,尤其是目睹各人,更有一种极欲呕吐的感觉。
二十一
裴、郭二人不啻感同身受,这其中左臂神刀裴横似较追星手那样具有转动的余地,当此生死存亡攸关俄顷之际,哪一个又甘心坐以待毙!
左臂神刀裴横忽然悲愤的狂啸一声,掌中弧形刀向外一撩,格开了亥猪星马义的一口七星剑,倏地向外挤身跃出。他身子才挤出一半,雄鸡星葛山陡地横身而出,掌中的一双鹤爪镰快似流星般地落下来,直取他的后背。裴横背后现刀,叮当两声,架开了葛山的一双鹤爪镰,刀势一吐,施展出他最拿手的“通臂一刀”,白光乍扬,匹练似的光华倏地一闪,砍中在葛山左胸上方,后者发出了一声惨叫,登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左臂神刀裴横一招得手,哪里还敢恋战,足下一顿飞快的向厅门外纵去,不意面前人影一闪,却为妙手昆仑邬大野迎面阻住。裴横运刀就劈,邬大野身子向下一伏,闪开了他的刀势,紧接着拧身现肘,陡地一掌击出,只听见碰的一声,正中在裴横前胸上。这一掌邬大野无疑施出了全身劲道,真有一掌判生死之威。
掌力一吐,声如裂帛,只见裴横身子球也似的弹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石壁上,登时横尸就地。
金鼠星莫雨秋眼见这般情景,生怕再有意外,当下不假思索的手起一刀,刺向追星手郭柱前心,噗哧一声,深入没柄,随着他往回起刀之势,一股血箭,足足喷出了两尺远近。追星手惨呼一声,连人带椅子一并向前面倒了下去,随即一命归阴。
不过是瞬间的工夫,三个强敌相继毙命。在场各人除了葛山以外,倒不曾有任何人负伤。
邬大野察看了一下葛山的伤势,虽说是不足以致命,却也不轻,当下急命人将他小心抬下去疗治,又吩咐各人将现场作了一番整理,三具尸体也作了一番必要的安置。
眼前铲除外来势力的第一步工作,做得很是得心应手,邬大野乃将此一情势的发展情况,悄悄知会了迎宾阁内的寇英杰,双方取得了默契。
在寇英杰所研习的武功之中,最称奇妙莫测者,除了鱼龙百变身法和风柱功等以外,还有一种唤做“小诸天收藏神术”,是他义兄朱空翼精心传授给他的。
这种功力的微妙之处,在于聚结体内的功能于一团一点,用以定点攻破穴脉,开脉合血,或是作身体某一部位的定点防范,都有神奇不可思议的效果。
当然,如果用以防止毒性的扩散,更是具有神效,神奇的令人难以置信。
寇英杰自从研习透彻了这门功力后,还不曾有机会施展过。然而,现在,就在这一时间,他的机会来了。
玉燕子战丕芝今天出落得异常标致。
一袭雪白的长衣,陪衬着她薄施脂粉的脸盘儿,显示得那么出落凡俗,就象是甫行开放的一朵水仙花,给人以不染纤尘之感。然而,谁又会想到,这一刻她心里所怀的鬼胎?
在兵刃相加,怒相搏斗的一刻,杀一个是极其容易的事,但是在冷静深思之后,动手去杀一个人,就并不容易了。
因此,当战丕芝双手送上这碗燕窝羹时,虽然她力持镇定,却也由不住有些神不守舍,尤其在寇英杰伸手接碗的一刻,她的心更像是要从嘴里跳出来,然而她却也不曾忽略了她的使命。就在彼此转手的一刻,战丕芝小指轻点碗内,预藏在指甲内的蛇藤毒粉,已经奇妙的注入燕窝羹内。正如铁夫人沈傲霜所言,这是一种特制的剧烈奇毒,入水即溶。
是以,这碗看来香美的燕窝羹内已经饱含了毒质,却是无色、无香,甚至于在你大喝几口之后,依然不会觉察出任何异常。
寇英杰接过了燕窝羹,目注向战丕芝的脸,后者下意识的低下头来。
“姑娘你不舒服?”
“啊!不……”战丕芝力持镇定的道:“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