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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照射之下,他们已和来犯的先头人员遭遇。
四条快速的人影,首先由院墙外翻扑过来,四个人黄衣黄帽,黄袜黄履,一般高的身材,一般快的身法,虽然前后有序,但是快慢相等,纵身的势子,落地的姿态,甚至于落地之后,彼此间隔距离,看起来都是一般相等。
“宇内十二令……”金鼠星莫雨秋首先惊觉,脱口呼出,各人聆听之下,相继吃了一惊。设非是宇内十二令的人,什么门派有这般的排场?不是宇内十二令的人,何能有这等惊人的身法?
金鼠星莫雨秋以次四人脸上顿时显现出一片惊悸之色,职责所在,不容怠忽。四个人不待打招呼,己迅速的扑迎上前。身后的四十名庄勇,更是严阵以待,形成一圈弧状的向前逼近。
更吃惊的事情,接踵而至——就在四名黄衣汉子身子方自站定的一瞬间,空中人影再闪,一个瘦小佝偻,身披大红挡风的老者,如同秋风下的一片落叶似的轻巧,飘身而入。
四个黄衣汉子,站在最前方,左右各二,老者翩然落下的身子,却在四人中央。紧接着人影再闪,象是一双剪空燕子般的轻巧,自院墙的两侧,交叉着穿越下一双少年男女。
男的剑眉星目,猿臂蜂腰!
女的蛾眉杏眼,长身玉立。
男女二人各着一领杏黄色的短披,背系长剑,剑穗的颜色,一如身上的短披,夜风下婆娑飞舞,映衬着这双少年男女,更是无比的神俊英挺。由外貌上看来,二人极为酷似,即使是不认识他们的人,一眼也能断定出他们必然是兄妹的关系。
兄妹二人同时纵起,同时落下,落地的位置却又在先前那个老者之后,身子一落下来,就象是两棵树般的扎实,顿时就生了根。
在场各人自为首四个黄衣人的突然现身起,内心就提着一口气,这口气直到现在还未曾松下来。
眼前这双神采挺秀的少年兄妹,显然还不是敌方的首脑领导人物。
大伙积压在内心的那口气还未曾吐出一半,空中人影再闪,数十双灼灼逼人的目光仰视之下,眼看着这双猝然腾起当空的影子,一起一落,直起直落,有如大星天坠。
总之,那种身法太快了,快到不及交睫。
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就在这最后落下的两个人身躯方一下落时,白马山庄方面自金鼠星莫雨秋以次的数十人,俱都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步。
空气好象一下子胶住了!
来人亦是一男一女——只是并非是少年男女。
男的身着金色大氅,头戴高冠,白面无须,看年岁约在四旬七八。白皙的手指上,戴着老大的一个蓝宝石戒指,那戒指的光泽大小,同于他镶配在帽冠中央的一颗宝石,是一般模样,衬托着他高华的气质,俨然是富贵中人。
和他并肩站立的那个女人,看上去三十不到的年岁,一身缕金长可及地的宫装,叠螺发式,长眉凤目,薄唇樱口,华丽但绝不庸俗。
用郎才女貌似乎还不足以来形容他们,也同于那双少年兄妹一样,他们的并排出现,使人只一眼就可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与身分来。
毫无疑问的,他们之间是夫妇关系。而且,必然也是对方的首脑人物。
这些人各以身分的卑贵先后现身——四黄衣人,矮小的驼背老人,少年兄妹,最后才是这对中年夫妇。中年夫妇之后,就再不见什么人现身而来了。
说来甚慢,其实这些人虽有先后之分,但是总而言之,也不过是瞬息之间。
金鼠星莫雨秋心中一懔,但是职责所在,不容他稍有疏忽,当下向前一迈步,抱拳朗声道:“各位夜闯山门,有什么贵干?白马山庄立规武林,请恕不予接待。”
话才说到这里,只见对方前首的那个矮小老人一声冷哼,厉声道:“宇内十二令总令主伉俪及男女公子在此,岂有你这狗才插口的余地,退开!”退开二字出口,这个矮瘦老人一只长臂,已陡然间由红色披风里翻出。似乎是向前虚按了一下,金鼠星莫雨秋身子蓦地向后跄出了三步,面上一红,却已中了对方劈空毒掌,一股热血上冲咽喉,由不住哇的吐了一口。
金鼠星莫雨秋以次的十二武士,武功各有成就,复得妙手昆仑邬大野的亲手调教,是以非比等闲,想不到一上来竟然为敌方挫了威风。
紧挨着莫雨秋身边站立的是黑虎星时公举,此人肤色如墨,生就的豹头环眼,有一身横练功夫,为人最是气暴,这时见状忍不住大吼一声,霍地腾身而前。
时公举怒火中,两只铁拳左右齐出,施展出铁门栓的功力,分向那矮小老人两肋上捣过去,只是他身子还未曾袭近矮小老人,却被对方前排右侧的一名黄衣魁梧汉子迎拒一旁。
黄衣魁梧汉子身躯向前一滑步,叱道:“大胆!”一只棋盘大手,骈指如刀,直向着时公举右腕上切下来。
两个人一时动上了手,只听砰嘭一阵击搏之声,打在了一圈,现场顿时大乱了起来。
状若蛮牛的牝牛星方万海,以及生有一双长腿的脱免星李大中,各自咆哮一声,向前扑上来。
紧随着这几个人之后的四十名庄勇,更急不可待的怒啸着,各自撤出兵刃齐拥而上。
四名黄衣汉子几乎同一种招式,撤出了腰刀,瞬息间迎战起来。
红披老人见状怒叱一声,倏地纵身而上,只见他双手疾转之下,砰砰连声大响,已被他摔出了四五名庄勇,被摔者滚地号啕,其状甚惨!
白马山庄铃声不绝,一时间,所有人都惊动了。
六座星楼紧接着灯光大显,喊杀声连同着闪烁的兵刃寒光,象征着这山中铁堡不可轻侮的一面。这番来势,使得原本不欲出手的那双少年兄妹怦然而惊,相继出手。
兄妹二人果然身手惊人,方自出手,已把来犯的庄勇打得落花流水。
那对雍容华贵的中年夫妇,却始终保持着平和的神态,一任双方打斗的如此激烈,却丝毫不现惊慌。
白马山庄方面,虽是人多势众,可是却远非这些人的对手,极短的时间里,已有许多人负伤。这还是因为那双少年兄妹为了保持身分,并不轻易出手的缘故。
蓦地,现场灯光大盛,由正中六角大厦暴射出匹练般的数道孔明灯光,直射向现场,灯光直射的同时,大厦正中厅门,霍地大张开来,却由门内拥出了三个男女——郭彩绫,邬大野,司空远。
三人同时现身而出,睹状无不面现怒容,妙手昆仑邬大野陡地上前一抓,手抓钟撞,在悬于厅前的一面金钟上“当!当!当!”一连撞了三声。
现场打斗正烈的白马山庄弟子,聆听之下,顿时收住了架式,后退听令。
红披矮小的老人,双手原自托起了一名庄勇,方要向外摔出,由于现场环境的静肃下来,上百双的眸子齐注向他,他自恃身分,不便在众目睽睽下当众逞凶,只得将手上的人放下地来。
郭彩绫身着重孝,杏目圆睁的向邬大野道:“大师兄,他们也太欺侮人了,莫非我们就怕了不成?不如……”
邬大野那双眸子何等精明锐利!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邬大野身子方一现出的当儿,已把敌方各人看了个清楚,尤其是自恃身分,遥立观战的那个金披文士,和他身边那个宫装少妇。
这两个人,显然正是当今技压天下的宇内十二令总令主铁海棠与其如夫人沈傲霜夫妇。
铁海棠这样盛名的一个人,是绝不会轻易在任何一个地方随便现身的。换句话说,今夜他们夫妇公然上门,必然意味着事非寻常,只怕寇英杰事先示警的那番话说对了,对方可能有血洗白马山庄的意图。
有了这番先见,邬大野焉能不为之惊心!他生恐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师妹。出言不慎,弄成了不了之局,这时忙自插口道:“师妹请先息怒,且把话问清了再说!”说完环顾左右,朗声道:“本山庄人,速速退回,不得对来客失礼!”
白马山庄各人聆听命令,俱都向后退下,现场立刻空出了一大片地势,把来方的九个人衬托得清清楚楚。
妙手昆仑邬大野盱衡当前情形,更不能轻举妄动,但是他身为山庄掌门大弟子,自不能临阵退缩,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过去。他一直走到距离敌方丈许左右处,立下脚步,抱拳说道:“白马山庄掌门弟子邬大野候教——”说话时玉观音郭彩绫以及司空远双双走近,站立在邬大野身后。
郭彩绫一身缟素,邬大野、司空远各着重孝,现场白马山庄方面的人,每人都裹有一方孝麻。这番景象看在那金披文士眼中,白皙的面颊上,顿时现出了一种深沉,是为敌人之死心存歉疚,抑或是别有心机?可就不得而知。
只见他嘴唇微微动了一下,那个形若猿猴,长臂瘦小的红披老人已闪身而出:“你就是邬大野么?”红披老人冷冷的道:“你能当家么?”
邬大野心中固是震骇,但是到底也不是弱者,聆听之下,冷笑一声,道:“尊驾何人?
请示上下?”
红披老人怪笑一声,声如猿啼:“我姓鹰,鹰千里,职司宇内十二令总提调,这次亲侍总令主伉俪以及男女公子,来到贵庄,有些事要当面向贵庄请教!”
邬大野道:“这就是了,敝庄主虽然故世,身后尚有彩绫姑娘与愚师兄弟二人,尊驾有什么事,请说当面!”
鹰千里眼睛向着邬大野身后的彩绫看了一眼,提起一双细若鸡爪的双手道:“这位想必就是郭小姐了?失敬,失敬!”
郭彩绫秀眉一剔,寒着脸道:“你们这些人,杀了我爹,竟然还有脸找上门来!也好,姓铁的,你既然来了,我们何妨当面作一个了断。”说罢身形微晃,已纵身而前。
邬大野大吃一惊,忙制止道:“师妹且慢!”出手想拉住她,却是慢了一步,当下忙与司空远跟踪上去,站在她身侧左右。
郭彩绫一张素脸,气得通红,她冷笑一声,手指向站在最后的那个金披文士道:“你就是铁海棠么?既然来了,怎么自己又不出面?这算是怎么回事?”
铁海棠长眉一挑,脸上现出了一丝冷笑。他仍然一言不发。
却见面前人影微闪,方才出手的那个身着杏黄短披的长身女子,已当面而立。虽不曾通名道姓,但是在场各人也都知道来人正是铁海棠总令主的掌上明珠铁小薇。
二女乍一照脸,铁小薇陡地清叱一声,玉手翻处,直向彩绫颈下天突穴上点来。
这一手倒是出乎郭彩绫意外,她确是没有想到,对方与自己素昧生平,居然一上来就是厉害的杀着。一惊之下,身躯直立不移,右手轻起,快似绞盘的向着铁小薇腕上抄去。
一股急切猛锐的风力,在彩绫的手掌尚未触及铁小薇手腕之前,先已传到,正是郭白云生前传授的秘功之一——玉掌金切手法之一。
铁小薇自非泛泛之辈,焉能不识得这一手的厉害,心中一惊,陡地顿住了出手之势,急切间改指点为掌拍之势,纤指一扬,手掌间聚合着铁氏聚雷掌力,反向彩绫手上迎去,两只手乍一交接,却如同燕子般的分了开来。
阅历不同的人,万难看出二女在手掌相接的一刹那,事实上已是颇具实力的一次力较,而在这次力较之下,铁小薇多半是吃了些亏。是以,她身子甫一落下的当儿,脸色却象纸也似的白,略为停顿了一下,才按捺下内浮激荡的气血。心里一阵羞恼,越觉当着父兄面前,这个脸挂不住,一咬牙,反手握住了剑把子。
“慢着。”说话的是那位职掌宇内十二令总提调的鹰九爷,话声出口,他瘦小的身躯微一闪动,已来到了二女之间。“大小姐你先歇着,”他怪笑着道:“我倒要领教一下这位玉姑娘到底有什么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