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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距离,不过咫尺之间,关雪羽咆哮一声,霍地分开双腕,用抱树功向着这人双膝上抱去。一下子抱了个正着,因为黑衣人根本就没有闪躲。
关雪羽能否败中取胜,就看他这一手了,所有的愤恨,怒火,尽在这一抱之中发泄无遗。
他施展了全身的力道,双臂用力向着当中一勒,不禁吐气开声,发出一声嘶吼。
黑衣人身躯纹丝不动,他那双站立在地上的腿,不像骨肉的化合,却像是一对精铁所打铸的钢桩。
关雪羽运施的力道显然不小,事实上这也是他所仅能施出的最后杀手,自是惟恐不用其极。全力运施的劲道之下,他身子猝然间起了一阵颤抖,紧接着像是炒豆也似的起了一串儿脆响声。
一串清新的骨折声,黑衣人挺立依旧,关雪羽嘶叫更烈。
两个人身子依附得那么紧,在一阵剧烈的颤抖之后,忽然分开来。
然后,其中之一——关雪羽的身子终于向前扑了下去。他双腕寸断,两肩片碎,强烈的依附之力,使他整个两肋胸骨尽碎,连同着胸腔之内的心肝五脏,也为内里急旋的气招破坏殆尽,没有一样再能保全完整,整个身子,就像是一具破皮囊,一口口浓黑的血涌出来,不过三四口之后,随即一命归天。
黑衣人表情沉着,其实在整个杀人的过程里,他根本不曾出过一招,坦白说一说,关雪羽无异就是死在他自己手上的。
夜风呼呼,呼啸来往的风势,把那悬在屋檐下的油纸风灯吹得高高抛起来,就像是秋千也似的在空中荡着。
站立在灯下的那位李大掌柜的,其实已经不再是“站”着了,看上去似乎矮了半截,整个身子蹲踞一角,缩成了一团,他显然不曾见那个黑衣人出手杀人,但是关雪羽的死,却是事实。世界上怪事固然很多,在他想来,却莫过于此。关雪羽一直在动手打人,黑衣人根本没有回手,但是被打的人没有事,打人的人却尸横就地,莫怪乎李快刀想不通了。
上述的打杀过程,说来甚费周章,其实在当事现场来说,却不过只是几个照面而已。
李快刀不是没有想到要跑,而是根本就没有时间,最大的因素还是他的两条腿根本就不听他的指挥,等到他忽然发觉到关雪羽死了,想到要跑时,才一挪步,就变成了眼前的这副模样。
黑衣人一步步的走到了他面前。
李快刀身子一用力,勉强的站了起来:“你是谁?”他的声音就像他脸上的肉一样颤抖着:“我……我不认识你呀!”
“可是我却认识你。”黑衣人又向前逼进了一步。冷峻的声音,锋锐的目光,使得李快刀原先颤抖的身子,忽然不再抖了,换了一个姿态,像是忽然被冰住了一般。
“姓李的,你的坏事干的太多了!”黑衣人冷锐的目光盯着他:“今天是你遭报应的时候了!”
“不……我,没有!没有!”
“你的事我听了很多,也曾亲自去调查过,我不会冤枉你的。”
李快刀结巴了半天,才说出几个字:“你……你打算怎么……办?”
“我杀了你!”
“啊!”李快刀真像是挨了一刀似的,大胖脸一阵子发抖:“这位壮士……我可以给你,给你钱,随便你要多少……”
有钱人的法宝,好像只有这么一样,任何情况下都忘不了这个钱字,事实上也是有用,灵验的很,百试不爽。
看来黑衣人好像也被这一记“银弹”攻势说动了,那冷漠的脸上,绽开了微微笑容。
“谢谢你!”他打量着他缓缓道:“不过我想你一旦死了,这些钱也就不是你的了!”
李快刀呐呐道:“你……我……”身子猝然向后一缩,却把身后的那扇门撞开来,一个筋斗翻了进去。
黑衣人跟着逼进来,李快刀一个骨碌,由地上爬了起来,大声地吼叫着道:“救命!救命呀!”
那人冷笑一声,缓缓抬起一只手来,骈二指向他凌空指了一下,李快刀顿时就像是被一口锋利的匕首,忽然刺中了心脏,全身打了个急颤,登时定立在地。渐渐地他那张胖脸上,已失去了原有的颜色,变成了灰白惨凄的一片。他死了!
黑衣人显然是施展那种隔空点穴的手法,致他于死命的。
武林中尽管奇人频出,可是能够擅施这门功力的,到目前还极为罕见,不过三数人而已。而眼前的这个黑衣人,却并不属于这三四个人范围之内。
尽管室外寒风凛冽,可是李快刀临死前的那几声吼叫,却是太凄厉了,对于鹰千里这些有着敏锐观察力的武林异人来说,任何一点点风惊草动,都足以令他们有所警惕。
十五
鹰千里忽然放下了他的烟袋杆子。
雪豹子白胜怔了一下。
一掌金钱念无常忽然搁下了他手里的鸡心茶壶。
三个人虽然表情各异,动作亦有先后,可是却有一点,显然是共同的——那是他们都确实听见了什么。
鹰千里一双灰白的眉毛,倏地向两下里一分,一对招风耳,本能的向后移动了一下。
三个人都安静下来,却是再也没有听见什么。
“九爷,”雪豹子白胜道:“你听见什么了?像是有人在叫。还是牲口?”
鹰千里摇了摇头,冷笑着说道:“不像是马!”
一掌金钱念无常眉头皱了一下:“老关送客也该回来了!”
雪豹子白胜伸手操起了他的虎尾鞭,道:“我瞧瞧去。”一边说,一边伸手推开了扇户。外面黑漆漆一片,冷风袭进来,真有股子冷劲儿。
鹰千里轻咳一声道:“白老三,带着你的暗青子,万一发现了有什么不对,记着吆喝一声!”
雪豹子白胜嘴里答应着,却不经意的笑道:“真要是有什么,那个人准是瞎了眼了,敢在你老爷子面前闹事,岂不是活的不耐烦了!”话声一落,就手由椅子把上,拿起了他装盛暗器的豹皮革囊,囊中是一叠甩手箭,这二十四支甩手神箭,对雪豹子白胜来说,堪称一绝。再者,他那一身杰出的轻功,也是好样的,只见他单手向窗外一探,矮小的身躯,在一个极其利落的翻身势子里,飕一声,已倒卷出去,轻比狸猫似的已踏上了瓦脊。往四下里打量了一眼,哪里还有什么风惊草动?雪豹子白胜略一顾盼,遂即展开身法,施展燕子飞云纵的轻功绝技,三起三落,已经扑出十丈以外。
面前是一片泥泞混淆的马场,隔着这片场地,才是沿着场边建立的几排房舍。雪豹子白胜身子由瓦脊上拔身而起,平沙落雁似的向着场子里飘身下落。他身子方一站定,却觉出面前人影一闪,一股衣袂飘风之声,直向他面上卷了过来。雪豹子白胜几乎连什么人都没有看清楚,只觉得黑忽忽一领衣衫迎头袭到,他肩头晃动,向左面跃出了一丈五六。尽管如此,他仍然被那领衣衫上所带动的劲风,大大的震摇了一下,尤其是右面肩头,就像是被人抽了一鞭子那般的炙痛。
白胜这一惊,只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右手伸处,缠在手腕上的那根虎尾鞭刷啦一下子抖了个笔直,鞭梢指处,这才看清楚了眼前站着的那个人:二十七八的一个大小伙子,一身黑衣服,灼灼的眼神里含蓄着那种“杀之而后快”的仇焰,高身材,当得上雄姿英发。白胜禁不住吃了一惊,他已经确定不认识这个人。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对方根本无需多说一句话,那种显露的敌意,已昭然若揭。
“朋友,你好大的胆子!”白胜自恃着一身武功,又因鹰千里、念无常呼之即现,为此却不曾把来人看在眼里,“这铁记马场也是你来得的地方!”他冷笑道:“你报上个万儿来,好容你白三爷打发你上西天去!”说话时,他手里的那根虎尾鞭,仍然平持在手,笔直的指向对方面门。
软兵刃能够这么使唤的,在武林中还不多见。
黑衣人看着他点了一下头:“你大概就是那个叫雪豹子白胜的人了!”
白胜嘿嘿一笑道:“不错,朋友,你报个万儿吧,白三爷的耳朵有点聋,你得说大声一点!”
黑衣人笑了一下,露出了嘴里的白牙:“姓白的,你大概自恃着你的功夫不错是不是?”他冷冷地道:“这一次你可碰见了厉害的对头了!”
白胜自然知道对方不是易与之流,二人对答之际,他已暗自运气,把内力聚集双腕,力道转移,虎尾鞭哗啦一声软垂了下来。
一叶知秋,黑衣人诚然当得上是高明的人物,木讷的脸上,带出了轻松的笑容,笑容却含蓄着几许诡异。
雪豹子白胜早已等不及,就在虎尾鞭方一垂下的当儿,他足尖飞点,捷比飞鹰般的已向着黑衣人腾身扑到。他早已窥好了下手目标:黑衣人的那双“招子”。瘦小的身子,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在甫临黑衣人当头的一刹那,蓦地成了头下脚上之势,鸟爪似的一双瘦手,各分二指,直向黑衣人一双眸子上强摘了过去,真是既快又狠。
一出手,就看出了白胜其人的凶狠阴毒。如以这个人一身轻功而论,确可当得上高明杰出,二人距离甚近,雪豹子白胜早已盘算好了,他这一手“巧摘天星”,自问施展得十拿九稳,以过去经验而论,还很少有人能够逃的开的。黑衣人说的不错,白胜这一次可真遇见了厉害的对手了!
眼前这个黑衣年轻汉子,似乎惯于以静制动,如非必要,简直难以看得出他出手还击。
雪豹子白胜那么快的身法,加之于面前的这个黑衣人,却仍然慢了一步。
只在微微的一个点头势子里,白胜双手同时落空,瘦小的身躯一个快速的挺翻,已经转到黑衣人身后。这一手在他来说,像是早已盘算好的,一招落空,紧接着这第二招“倒点天心”,看来较那一手“巧摘天星”更见狠毒。
只听见刷啦一声,虎尾鞭抖直了,以鞭代剑,直向黑衣人背后志堂穴上点了过去。他的鞭势一递出去,才知道敢情又落了空招。
这么近的距离竟然会扎了个空,实在是有点出乎意料,一鞭扎过去,才恍然觉出那袭黑衣人之后,敢情是空洞洞的,一招失手,可就有丧命之危。雪豹子白胜大惊之下,掌中鞭向后一撤,接着用劲一甩,虎尾鞭梢怪蛇也似的倒卷起来,想认着对方脑袋上抽过去。黑暗中却探出了一只手来,看上去真比电还快,只一闪,已拿住了他的虎尾鞭。雪豹子白胜一惊之下,才恍然发觉黑衣人敢情站在自己身后。夜色本黑,对方又穿着身黑衣,再加上他行动如风的飘忽身法,简直无从辨别。
白胜一惊之下,手脚并起上劈华盖,下踢丹田,同时向黑衣人再番攻到,一招二式,黑衣人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全心全意的与他对手,带着三分作耍,七分认真的神态,只是拿对方试探着他诡异的身手。这时见状,他冷笑一声,不慌不忙的一起手中鞭,不过是用了五成劲道。
五成劲道,也足以惊人了!雪豹子白胜竟是难以阻遏住他所加诸在虎尾鞭上的那种劲道,只听见“哗啦!”一声鞭响,白胜的身子足足飞起了有七八尺高下,一跤栽倒在烂泥地里,“雪豹子”成了“泥豹子”。
在泥里打了两三个骨碌,才站起来,虎尾鞭敢情已到了对方手上。“姓白的,你还差的远!”黑衣人依然保持着原来的神态,冷冷地看着他道:“有什么本事你尽管施展,看看能伤得了我一根寒毛不能!”
雪豹子白胜看着对方,心里是透骨发抖,他知道遇见了厉害的对头了,原想出声吆喝,只是他素日要面子惯了,这副狼狈样子如落在了鹰千里眼中,简直太丢人了。再说,就这么甘拜下风,也实在有点不甘心。
“相好的,”他紧紧地咬着牙道:“铁记马场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