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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湛卢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
“可是夜公子现在……”湛卢嗫嚅道,“不知道老爷会如何对他……”
独孤涵月一怔,随即笑道:“你怎么这么关心他?”
“不是……”湛卢低下头道,“属下只是听到了王爷与你的对话……想必小姐会……”
“闭嘴!”独孤涵月打断他,脸上飞起红晕,掩饰地避开三人的目光,“这种事是你应该关注的么?”
“属下知错!”湛卢强忍住唇边浮起的笑意,心中暗道,分明心里有意,嘴上却装得这么强横。
独孤涵月沉吟片刻,道:“那你们三人去落霞城,我独自回去。”
“小姐。”湛卢连忙道,“还是让属下陪小姐一起回去吧,属下有责任保护小姐。”
干将、莫邪也道:“是的,小姐,你一个人走,万一出什么事,属下等担待不起。”
独孤涵月点头。
待他们走后,一个身材高挑的蓝衣人出现在掌柜背面。
“老板。”掌柜恭敬地唤了一声。
唐岚微笑:“你表现得不错。”
轻轻拂一下袖子,唐岚走出客栈。
天高云淡,山风徐来,田野里一片空旷。
“温如玉,你现在应该已进寒门关了吧?体力是否已恢复?”他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温如玉的样子,想起他迷人的、浅浅的笑容,心里竟有些暖意,仿佛已将他当成了朋友。
“我为你撒了谎,让赤燕以为你仍在紫熵手中,希望这样……可以减少你的麻烦,也为我减轻负罪感。”他喃喃的声音飘散在风中。
温如玉并不知道唐岚为他做的事,但他知道唐岚从此会对洛花更好,因为他的心结已经解开。所以温如玉很放心。
那时候他正在寒门关,而欧阳雁一行已进了落霞城。
可是欧阳雁没有直接去见子墨,而是去了康朝在落霞的据点“兰陵酒楼”。这里是卫国侯府安插的眼线,追风逐电以及江氏兄弟都在。
同一时辰,应飞扬被士兵救回了落霞城外五十里的军营。大将军应莫言见儿子浑身浴血、奄奄一息地回来,纵是见惯血腥的人,也*不住慌了手脚、痛彻心肺。
“飞扬!飞扬!”他一迭声地呼唤,总算见到应飞扬勉强睁开眼睛,目光涣散地看着他,唇齿颤动。
“你要说什么?”应莫言凑到儿子嘴边。
“爹……温如玉……好可怕……他们只有两个人……却杀了我们这么多人……”
“飞扬,别说话,大夫马上来了。”应莫言握住他的手,“爹一定给你报仇!”
应飞扬撑到现在终于昏了过去。
应莫言招来手下副将,命他急速进宫向子墨汇报。
裕华宫中,子墨无意识地拿手指敲击着桌面,想到唐岚的报信。很奇怪啊,温如玉为何到了镜云山下的云间客栈?那是往晴关去的方向,他为什么不出落雁关,再从寒门关去长安?为什么要绕道到亳雁州?仅仅是为了躲避沿途关卡的盘查么?还是有别的原因?如果是,会是什么原因呢?亳雁州出了什么事要他去处理?还是……?
心里有些模模糊糊的影子,却抓不住头绪。
就在这时,长安又有线报过来,称康乐帝所派特使为温如玉的徒弟欧阳雁。子墨眼里有了沉渊般的颜色,好啊,走了师父,来了徒弟,康乐帝,我倒要看看你打的什么主意。
“启禀大王,镖骑将军奉命追捕睿王,被打成重伤,性命堪忧。带去五百名士兵死伤大半,损失惨重。”
子墨腾地站起来:“就他们五个人杀我们这么多人?”
“不……就他……还有一个蒙面人。”副将脸色开始发白,因为他看到子墨眼底的寒意犹如浓墨般泼开,直渗到眼底。
“就他们俩?还有另外四个人呢?”
“臣不知。小将军昏了过去,没有讲详细情形。”
子墨眉心一动,那种模模糊糊的疑惑感又升了上来。
“待镖骑将军伤势稳定下来,命大将军急速回京见孤!”子墨简短地下令,然后挥退副将。
“如玉,你就这样报答孤对你的知遇之恩?”子墨咬牙,一拳砸在桌子上,“既然如此,就怪不得孤心狠手辣了!”
温如玉风尘仆仆地被送进皇宫,心中充满疑惑。为什么皇上要在城门口派人拦住他,甚至不让他回家探视,就要命他见宫见驾?
是急着要惩罚他,片刻都等不及了么?
他该怎么办?继续装作失忆,还是直接面对?
想到这儿不*苦笑,自己已经罪孽深重了,挟持、囚*、殴打天子,假传圣旨,现在再加上叛国之罪。温如玉啊温如玉,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赎罪了。逃得了么?既然逃不了,何必再自欺欺地装作失忆?
不是已经做好了准备才回来的吗?该来的就来吧。
“王爷,请下车。”正想得出神,听到有人唤他。
撩衣下车,一只手向他伸过来:“如玉,你终于回来了。”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温如玉抬头,看到张夕照的丹凤眼,有什么东西在他眼里闪亮。
“张大哥。”温如玉想向他微笑,牵动嘴角却泛起无限酸楚。从来没有过的失态,他暗恨自己软弱。
张夕照张开双臂,将他紧紧拥抱在怀里。
旁边所有的侍卫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两个平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男人如此动情地抱在一起。
一双幽深如寒潭的眼睛远远地看着这一幕,眸底波光不定。
第二百五十六章 雷霆之怒
“如玉,我听雁儿说你失忆了,原来没有。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很难过,可是……又为你庆幸。”张夕照眼里的雾气渐浓,却拼命忍着不让它凝结,原本严肃的脸上露出惨淡的笑容,“如果真能忘了,也许就不会再痛苦。”
“张大哥,谢谢你。我知道你和天麒一直为我担惊受怕,是我不好……”
张夕照拍拍他的肩:“别这么说,有你这个朋友,是我一生的荣幸。我一直不会忘记,第一次见你,在钱塘望湖楼上,我就对你说过,若不是皇命在身,我真想和你交朋友。想不到后来这个愿望真的实现了,蒙你不弃,愿意与我做兄弟。我真的很开心……”
温如玉微笑道:“大哥是怎么啦?今天特别多愁善感。我们走吧,皇上急召小弟进宫,小弟不敢怠慢。”
张夕照的脸色一暗,声音低沉下去:“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会一直帮着你的。”
“我知道。”温如玉握上他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启禀皇上,臣已将王爷接回。”张夕照在门口躬身禀告。
“宣他进来。”景剀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你们守在外面,不准任何人进来!”
“是,臣遵旨。”
“小宁子,你也出去。”这话是景剀对身边的小太监说的。
卓宁闪身出来,向温如玉躬身施了一礼,悄然退去。
温如玉走进乾清宫,只觉得里面安静得令人窒息。他低着头走向景剀的龙椅,离着十步距离,双膝跪下,恭恭敬敬地行君臣之礼:“罪臣如玉拜见皇……上。”重重地磕下头去。
“皇上?”景剀冷笑,果然不再当朕兄长了,如玉,现在紫熵、赤燕都争着要你,你在哪里都可享尽荣华富贵,你还回来干什么?罪臣?算你有自知之明,你犯下的罪不知道有多少条了。条条都可诛连九族。
本来想过只要温如玉回来,自己就原谅他所做的一切,可为什么真的看到他时,心里的火气却怎么也摁捺不住?
你是朕的皇弟,是康朝的王爷,可你竟然与子墨一起招摇过市、谈笑风生,还向子墨献计献策,最后向他俯首称臣!
刚刚接到赤燕那边的密报,原来竟是赤燕公主带人去救你的,而且后来连赤燕王孤独煌都去了!
如果不是心地太过仁慈,天下霸主非温如玉莫属。哈哈,独孤煌这样骄傲的、不可一世的人竟然这样盛赞你?你可真是名动天下啊!
景剀咬牙切齿地想着这些事,声音却平静到极点:“如玉,怎么许久不见,你跟朕生分了?过来些。”
这样毫无起伏的声音反而令温如玉觉得害怕,他半低着头,往前跪行几步:“皇上……”
“朕听说紫熵王对你极其器重,封你为睿王,邀你把臂同游,将心爱的雪云驹给你骑,还向你询问治国安邦的大计,可有此事?”
温如玉浑身一震,果然紫熵有皇上的耳目,一切尽在他掌握中。
“回答朕!”景剀的声音略略提高。
“是。”温如玉的脸色慢慢变白。
“后来你还向他俯首称臣?”
“是……”温如玉的浓密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忍不住抬起头来,“那是因为江二哥、江三哥冒死闯宫救臣,臣迫于无奈……”
景剀看着他,眼色深沉。从温如玉眼里他看不到惶恐,只看到真诚、坦荡、以及些许无奈。
“那么你与子墨同游落霞城,与他一起指点江山,这也是被迫的?”景剀脸上不动声色,但目光却慢慢变成千年寒冰。
“臣……。臣是为了师弟苍夜的*,不得不与他虚与委蛇,至于治国安邦之策,臣想天下都是百姓的天下,臣这么做并非为了子墨,而是为了紫熵的百姓,若能令他们安居乐业……”
一语未了,面前之人已腾地站起来,一把揪住他的领子,狠狠的两巴掌扇过去,怒声道:“说得好堂皇,为了紫熵百姓?你别忘了你是康朝人,而子墨一心想要吞并康朝!你想让紫熵强大,然后来灭了我们,是不是?你究竟是太天真,还是脑子变毒坏了?还是真的被子墨蛊惑了?!”景剀终于忍不住大声吼起来。
温如玉不敢闪避,硬生生挨了这两掌,只觉得两耳轰鸣,脸上火辣辣的烫,伸手擦掉唇边的血迹,低声辩解道:“子墨爱民如子,他是诚心想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的。我们在城中巡视时,沿途百姓都热情地欢迎他。他虽然囚*了臣,但臣有感于他的知遇之恩,所以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几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景剀更是怒不可遏,又是一掌打下来,打得温如玉跌倒在地,眼前一片漆黑。
嘴唇破碎了,血沿着下颚一滴滴流下去。
温如玉挣扎着爬起来,重新跪直身子,心知辩解无用,只能低头不语。
“你!你!”景剀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刚才勉强维持的平静全盘崩溃,龙袍的下摆不断在温如玉面前晃动,“朕真不明白,怎么我们景家会出你这样的逆子!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你说过忠义两难时以忠字为先,可你为了你的师弟,了为江氏兄弟就能向子墨俯首称臣!你丢的是谁的脸!是朕的脸!是我们祖先的脸!你做出这样的事来,死后有何面目去见你的祖父和父亲!”
温如玉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这些话字字如钢针扎在他心上,想起祖父的那封血书,想起自己是景家子孙……
是我错了吗?是我罪无可恕?
“不……皇上。”他再次抬起头,痛苦在眼底燃烧成幽幽的火焰,“臣是被迫的,可臣的心没有背叛……请皇上相信臣……”
“相信你?”景剀的声音中充满苦涩,“朕真的不知道……你现在威风八面,紫熵、赤燕、碧海个个都抢着要你,你功高盖世,你才华出众,你有足够的资本背叛自己的国家了,不是么?”
温如玉心头狂震,瞪着景剀,脸色惨白,悲愤地道:“皇上……你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为什么……要这样侮辱我的人格?”
景剀被他那种倔强、孤傲的样子激得愈发恼怒,大声吼道:“来人!”
张夕照进来,惶然道:“皇上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