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在这时,她看到温如玉笑了,笑容就象蝴蝶般掠过温如玉眼底,扇动着翅膀。
她觉得呼吸一滞。
下一秒,她看到自己的手腕被温如玉捏住,紧接着身子一麻,再也无法动弹。
“何需姑娘亲自动手?我摘下来给你看便是。”温如玉笑得清雅,伸手往脸上一抹,露出本来面目。
公孙无颜的呼吸再次滞住。
呆了半晌。
“你。。。。。。你诈死?你犯了欺君之罪,皇上不会饶过你的!”公孙无颜面沉似水,可声音却在微微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气愤。
温如玉从容地将面具重新戴好,淡淡地道:“我从不畏死。”
“你……”公孙无颜的脸色由白变青,再由青变白,“我明明点中了你的穴道……”
“没有,我在你伸手的刹那,已经将穴位移开了。”
公孙无颜黑亮的眼睛渐渐变成烟灰色,枕上弄乱了的头发衬着苍白的脸,看起来完全不象一位雷厉风行的名捕,反而说不出的脆弱、纠结。
是不是每个人都有无数侧面?亦或无数不为人知的痛苦?
“这里不是谈话之所,我带姑娘去卫国侯府,请姑娘恕我冒犯。”温如玉说着,迅速点了公孙无颜的哑穴,挟着她飞身掠起,风一般飘散,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卫国侯府。
“萧公子,侯爷与英王正在书房审讯犯人,请萧公子到客厅稍坐。”侍卫彬彬有礼地迎上温如玉。
“好,多谢。”
温如玉将公孙无颜放在客厅中,自己却并不坐,负手站在花前,陷入沉思。而公孙无颜被点了穴道,无法动弹,只是呆呆地在后面盯着那个修长挺拔的背影,目光幽深难测。
“大哥。”听到沐天麒的声音,温如玉回头,见景琰和沐天麒一起潇潇洒洒地走来。两人俱是满面春风,看来审案的收获不小。
“这位是……?”景琰不认识公孙无颜,向温如玉投来疑问的目光。
“刑部第一女捕头,公孙无颜,就是在大牢中偷袭狱卒的那个人,宰相赵昶的义女。”温如玉道。
“哦,原来是她。”景琰颇感兴趣地上下打量公孙无颜,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八弟你干什么?”沐天麒觉得奇怪。
景琰看着公孙无颜,无限感慨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公孙无颜身子不能动,但双眸中却蓦然掠过羞辱之色。
温如玉看在眼里,有些不忍,轻轻道:“八弟莫要如此说,也许……她有不得已的苦衷。”说着,伸手轻轻解开公孙无颜的哑穴。
谁知公孙无颜并不领情,穴道一解,立刻便骂出声来:“鲲鹏王爷……你好无赖,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显然对温如玉一路挟持她,两人同乘一骑非常不满。
景琰与沐天麒不约而同地向温如玉投来异样的目光。
温如玉失笑:“姑娘方才连衣服都脱了,还怕男女授受不亲?”
这句话听来极其暧昧,景琰马上贼贼地笑起来,而沐天麒瞪着温如玉,满脸都是“你给我好好交代”的表情。
温如玉意识到自己表达不当,脸腾的一下红了,又不好当着公孙无颜的面说她刚才做了什么事,尴尬到极点,结结巴巴地道:“你们别误会……我什么也没做,是她……”听起来好像越描越黑。景琰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温如玉更加狼狈,连忙道:“我呆会儿再告诉你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沐天麒比较仁慈,上前解围道:“好吧,那……我们到书房去谈。”
为免再一次“男女授受不亲”,温如玉解开公孙无颜的穴道,轻声道:“我不想为难姑娘,请姑娘莫要试图逃跑。”
公孙无颜点点头,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只是目光有些迷离,思绪不知道飘向了何方。
“天麒,那两名狱卒供了么?”温如玉和沐天麒走在最后,低低交谈。
“是的。”
“难怪你见到公孙姑娘一点都不惊讶。”
“我只怕抽丝剥茧下去,会扯出一大串。”沐天麒的声音接近耳语,只让温如玉一人听到。
“正是意料中事。为了清君侧,为了免除朝廷隐患,我们必须把这些藏在黑暗中的魑魅魍魉揪出来。”
“是的,大哥。”
进书房,公孙无颜好象如梦方醒,向沐天麒深深一躬道:“卑职有一个请求,望侯爷成全。”
“你说。”沐天麒一直和蔼可亲。
“请侯爷允许卑职单独向王爷招供。”
在场三人都不*一愣,这世上哪有犯人挑主审官的道理?
温如玉蹙眉道:“姑娘此举不妥。”
“有何不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温如玉听她的声音中似有了鼻音。
“鲲鹏王爷早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我现在没有官职、没有身份,甚至连名字都没有。我没有权力审问姑娘。”
“可你抓了我。”
“我是受命于卫国侯,为他效劳……”
沐天麒与景琰交换一下眼色,微笑道:“既然如此,大哥,我就授权你审问公孙姑娘吧。”
温如玉刚想拒绝,沐天麒阴森森地凑近他:“这是命令,萧---史!”
温如玉苦笑,这死小子居然用身份压我?恭恭敬敬地说了声:“是,属下遵命。”趁沐天麒转身走出去,狠狠掐了一把他的手臂。然后看着某人痛得呲牙咧嘴,自己笑得灿烂无比。
书房中只剩下温如玉与公孙无颜。
“公孙姑娘……”温如玉刚叫了一声,就听扑通一声,公孙无颜已重重地跪了下去:“罪臣公孙无颜叩见王爷!”
温如玉有点哭笑不得。这女子实在是变化莫测,从见面到现在,她一直在扮演一个带点狡猾、带点无赖的小女人的角色,没有表示出一点负罪感。而此刻,她又突然俯首认罪,态度诚恳之极。
她究竟想做什么?
温如玉心里隐隐有些猜疑,却不能肯定。
微微一笑,摆手道:“姑娘请起。刚才我已说过,我现在只是一介草民,当不起如此大礼。而且,这里也不是公堂,姑娘尽可随意些,请坐吧。”
公孙无颜却不起来,只是仰首看着温如玉,目中充满恳求:“不,罪臣有事相求,若是王爷不答应,罪臣便一直跪下去!”
温如玉有些头痛,这女子实在让他招架不住,刚刚诚心认罪,转眼又摆出无赖相。只是看她紧抿的唇边露出坚强、倔强之色,深黑的眸子中又隐隐透着凄楚,心中不觉一动,和声道:“我现在与朝廷没有瓜葛,很难帮上你的忙,你不要将希望放在我身上。”
“不,你可以的,只有你可以!”公孙无颜执拗地道,眼里已泛起泪光,“我知道,皇上其实仍然器重你……否则你不可能还活着……”
温如玉一愣,这女子,果然是冰雪聪明之人。心念电转,轩眉道,“莫非……你想把所有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为赵昶开脱?”
公孙无颜浑身一震,脸色愈发苍白,咬住下唇,强忍着泪道:“是。求王爷成全。”说着深深俯首。
温如玉连忙去扶她:“姑娘不必如此……这事就算是我想帮,也帮不上忙。”
“不,你能够。”公孙无颜抬起头,却依然不肯起身,“只有你知道当初在金陵行刺皇上的杀手是我义父派去的,只有你知道他与冷国师勾结,只有你怀疑他……只要你不查,没有人会查出幕后之人。我自然可以将所有罪责一肩承担下来。”
“公孙姑娘。”温如玉心中暗叹,加重语气,神情多了几分严厉,“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件事牵涉广泛,绝不止赵昶一人。否则,凭你一位刑部捕头,怎能指挥牢中狱卒?方才狱卒已经招认,他们受命于尚书史文成大人,才会配合你的行动。可见你们本是同谋。”
其实沐天麒并没有提到这一点,温如玉故意出言试探。
公孙无颜果然中计,眼底有仓惶之色一闪而过,连忙低下头去。
但背上蓦然变得僵硬的肌肉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第二百七十九章 忠孝两难
“姑娘孝心可嘉,只是若要由你一人承担,也必须要有令人信服的理由才行。”温如玉和声道,“你是捕头,身在公门,急公好义,铁面无私,在长安城内很得民心。我相信你对皇上忠心耿耿,不会做出有损国家、有损百姓的事来。可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件事上,你却如此糊涂!”
公孙无颜听温如玉说得字字真挚、苦口婆心,忍不住抬起头来,正对上温如玉的眼睛。这双眼睛里带着些许责备、些许心痛,就象一位兄长在谆谆教诲自己的弟妹。公孙无颜再也忍不住热泪盈眶,却死死忍着不让泪流下来。
“王爷……无颜知错!”
温如玉再次伸手相扶:“起来吧,好好跟我说。”
“是。”公孙无颜起身坐下,缓缓诉道:“我本是孤儿,父母原是武林中人,被仇家杀害,早早地抛下我。那时候我不过五六岁,独自漂泊在外,与乞丐为伍。有一次在大街上遇到义母,也许我们有缘,她一见我便喜欢上了我,将我带回家。姐姐赵婉已进宫当上妃子,哥哥赵泊从小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义父对他恨铁不成钢。他们见我乖巧,便认我做了义女。
我生性要强,不愿做弱女子,义父便请师傅教我武功,并在我长大后推荐我进了刑部做捕快。
义父义母对我有养育、教导之恩,恩深似海,我发誓今生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可是……可是我不知道,当忠孝不能双全时,我该怎么办?
我慢慢发现义父结党营私、排除异已、收受贿赂、倒卖官爵,在朝中覆雨翻云,做的都是些损人利己的事。为此,姐姐也一再劝他,可他根本听不进去。还责怪姐姐,身为皇后,不懂得讨好皇上,不懂得福泽家人。连唯一的弟弟都照顾不上,至今还没有一官半职。
义父的这种心态愈演愈烈,在王爷来到朝中后便更加变本加厉。
他妒嫉王爷受尽皇上的恩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完全盖过了他的锋芒。他总是想方设法对付王爷,还想寻求皇后姐姐的帮助。可姐姐每次都义正辞严地拒绝他,他便更加恨你入骨。
后来我发现他和几个神秘人来往密切,常常在书房长谈,不让别人打扰。可能是身为捕快,我有特殊的敏感。终于被我发现这几人竟是紫熵派来的密使。
我劝义父不要以身试法,做出背叛国家的事来。可他不听,反而狠狠地骂我,说我忘恩负义,说他养了只白眼狼。
我很难过,可是无力改变这种状况。只能在刑部申请了一间房子,作为我临时居住的地方。我常常推拖公务繁忙,减少回家的机会。
可我逃不脱我的宿命。
十几天前,我回相国府,看义父十分高兴。原来皇上下旨将王爷打入天牢,三日后腰斩。义父终于拔去了眼中钉,兴奋得晚上都睡不着觉。
可是王爷出殡那天城内突然起了风波,七名紫熵与赤燕的密探被卫国侯抓了,关进刑部大牢。
刑部天天严刑拷打这些人,逼问口供。史尚书虽与义父交好,但刑部人员众多,其中不管忠直之士,一旦那些紫熵密探供出义父,义父便会面临灭顶之灾。
所以他来求我,让我帮他杀了那些密探。
后来的事……王爷都看到了。”
说完长长的一段话,公孙无颜好象一根绷紧的弦终于放松下来,微微喘息了几声,额上尽是冷汗。
温如玉只觉得心里发寒,喃喃道:“赵昶,贵为国丈兼宰相,位极人臣,竟然还会起叛逆之心。人,究竟怎样才能满足?”
公孙无颜听得发呆,半晌道:“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