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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雨秋找了两个最好的陪护。这些陪护大多是下岗职工,有搭伙的,也有两口子一起干的,不过雨秋找的两个陪护虽然也是两口子,但却是二婚,女的姓夏,前夫前几年也是脑溢血去世的。当时手术是曲中谦做的,出院后不到一个月又复发脑出血,送到医院没多长时间就死了。
“老爷子你真有福,有这么好的大夫给你做手术。”夏姐羡慕地说。
“现在的社会真好,科技发达,连脑袋都能开,真了不起!”老爷子高兴地说。
“有陪护在,你们留一个人就行了,其他人到院招待所开房间休息吧。”我对小月的大哥说。
“庆堂,意爷子得住多少天院?”大哥不放心地问。。
“不着急,老爷子岁数大了,应多住些日子,完全恢复后再出院,估计得二十多天。”我笑着说。
安排完老爷子,我离开病房,小月的大哥送出来。
“庆堂,”大哥握着我的手说,“上次你扶贫回去不巧赶上了洪水,大哥本想和你好好谈谈,再领你看看家乡的变化,结果全没顾上。你抽空还得回去呀,到时候,咱们两家好好吃顿饭,这么多年了也该聚聚了,其实当年是大哥把事儿做过了,大哥给你赔不是了。”
大哥这么一说,我心头一热,眼泪险些涌了出来。
“大哥,以后到省城办事一定给我打个电话,出差时让丹阳给你买打折机票,她可以把你直接送到飞机上。”我真诚地说。
“太好了,以后还真得麻烦弟妹。”
“大哥,别客气,去照顾老爷子吧,我也得看看我爸妈了。”
“对对对,你快回去休息吧。”
我把家里的电话写给大哥,嘱咐他有事打电话,便离开了医院。已经是下半夜了,天有些阴,我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多年来对小月的愧疚好像我口中吐出的烟,消失在夜幕中。
爸妈在我家住了二十多天,其间与我岳父岳母吃了顿饭。丹阳与两位老人处得还好,爸妈很喜欢雪儿。两位老人对我这个家、对丹阳这个儿媳妇都很满意。
我陪爸妈逛了东州城的大小景点,我妈是一辈子没见过大世面的人,这次进省城总算开了眼。丹阳给两位老人买了不少新衣服,我也减轻了这些年对两位老人没能尽孝的愧疚。
小月她爷爷终于出院了,老人是被小月的五个哥哥背来的。出院时,老人自己走出了医院,赵副县长忙,老爷子做完手术后,就从县里调来专车回汤子县了,只剩下那哥儿四个。
哥儿四个对我这二十多天的关照很感激,大有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意思。丹阳飞欧洲,没来得及送爸妈,我只好一个人将大家送上火车。
这段时间我在梦中几次梦见小月。小月的音容笑貌经常出现在眼前,我不知道是小月原谅了我,还是我原谅了小月。我感到梦中的风不是在吹拂,而是在吸吮;梦中的路不是在延伸,而是在回溯。
派谁去日本,院里一直没有定下来。曲中谦和罗元文争得很厉害,据说几个院长家,他们都走遍了。我不是不想去,而是讨厌用蝇营狗苟的方式得到机会。
穆主任看出了我的心思,但并未露声色。当然,罗元文找过穆主任,穆主任不说我也知道。不过院里最终的决定让我很意外,罗元文做住院总医生,我去日本进修学习,都是一年。罗元文得到消息,很不高兴,认为我抢了他的机会,这些天一直不爱搭理我。
上午,常院长找我谈了话,嘱咐我出国要认真学习,为国争光,院里对我寄托很大希望。我则向常院长表了决心。
回到医生办公室,陈小柔告诉我穆主任让我到他办公室去一趟。我估计出国的事穆主任一定知道了,他老人家可能要嘱咐什么。
我匆匆去了穆主任办公室。一推门,罗元文坐在沙发上,估计是来诉苦的。见到我很有些尴尬。
“穆主任,”罗元文沮丧地说,“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庆堂,恭喜你!”
“谢谢!”我点了点头说。
穆主任扔给我一支烟,然后说:“庆堂,这次出国,元文很想去,曲中谦争得也很厉害,院里很矛盾,最后征求我的意见,是我推荐了你。你知道庆堂,我老了,非常希望有人能接我的班。元文也是我的学生,目前水平不在你之下,不过从长远看,你的潜力更大些,而且不浮躁,这一点是我最看重的。日本的脑神经外科技术比我国先进很多,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学点真东西回来,千万别辜负了院领导对你的期望。”
穆主任的话语重心长,我内心充满了感激。想想老人家,七十岁的年龄了,还坚持在手术台上,心里真不是滋味,一种责任感油然而生。
离开穆主任后,我往岳母家打了电话,丹阳今天休息,去陪老爸老妈了。我把院里派我去日本学习的事告诉了丹阳,她听后高兴极了。
“林庆堂,你去日本后不会不要我了吧?”丹阳在电话里半真半假地问。
“丹阳,你这叫什么话?”我不高兴地说。
“本来嘛,很多人出国后都变成了负心汉。”
“丹阳,你能不能把我往好里想一想?”
“我就是有这份担心,所以才提醒你!”丹阳说完还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无可奈何地放下电话,对谢丹阳的野蛮元计可施。我一下子想起了姚淼,想约她晚上一起庆贺一下。拨通她的手机后,她高兴得不得了,因为省歌舞团正在筹备中日文化交流节目,不久将赴日本演出。我心想,这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挂断电话后,手机发出了短信提示音,我按健一看是姚淼的一句勉励:
留学是浮木的生涯,
浮木是沉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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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衣带水
48。圆梦
半个月后,我乘上飞往日本关西国际机场的飞机,丹阳把我安排在头等舱里,并亲自为我服务。她为了送我,特意与同事换了班。
关西国际机场建在海面上浮出的人工岛上,是世界上第一个海上机场,也是日本第一个二十四小时昼夜运转的机场。刚刚启用不到一年。
飞机落地时,天已经黑了,我从机窗望出去,灯火辉煌的机场夜景堪称一绝。接我的是我的大学同学马登,这小子毕业就来日本了,在日本读了硕士后娶了导师的女儿,加入了日本国籍,而且还开了自己的医药公司,主要是往中国销售日本的药,据说发了财。
由于丹阳四十分钟后还要返回东州,所以我们在国际出港大厅匆匆相拥告别。我取了行李,办完海关的手续,走出进港大厅,马登西装革履迈着碎步迎了过来。这小子太像日本人了,完全被日本人同化了。我们寒暄后走出机场,上了他的本田车,向大阪城驶去。
“庆堂,我岳父衫本孝和内滕胜教授既是同学、好朋友,又是上下级关系,大阪市立大学医学院的脑神经外科在日本享有盛誉,内滕胜教授在这方面是日本最著名的专家之一,你跟他学习是你的荣幸。”马登一边开车一边说,“我岳父是院长,自然会请内滕胜先生多关照的。”
“马登,想不到你小子混得这么好,能娶到大阪市立大学医学院院长的女儿!”我高兴地说。
“你小子不也娶了一位局长的千金,听说还是一位空姐,庆堂,一定很漂亮吧,什么时候来日本让我见识见识。”
“这次来日本,就是她送我来的。”
“是吗?为什么不多待几日?”
“她今天是飞航班,还得飞回去。你的日本娘子怎么样?”
“她叫美智子,你安定下来到我家做客,她烧日本料理是一绝。”
“是吗?我非常喜欢吃日本料理,看来我要饱口福了。”
“庆堂,你的住房就在大阪市立大学附近,也就是阿陪野区,不过房子小了点。房子是我公司的,租给你,你要按价付费。”
我心想,马登这小子越来越像小日本,都精打细算到我头上来了。不过我也理解,日本这个民族有很多优点值得中国人学习。
“马登,这次到日本,让你费心了,谢谢!”我感激地说。
“庚堂,你是我毕业后见到的第一个老同学。我虽然也常回国,但生意场上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些年净为挣钱奔波了,其实,我骨子里更离不开咱们中国人讲的情啊。”
从马登的话里,我能感觉到这十几年他在日本奋斗的艰辛。
一进大阪市区,我就被大阪城迷人的夜景吸引了,毕竟是日本第二大城市,关西第一大都市。早就听说大阪历史悠久,是茶道、文乐、歌舞伎、艺伎等日本传统文化的发源地,而且有天下厨房的美称,大阪的街路霓虹灯五光十色,热闹十足。
“马登,大舨的夜生活一定很好玩吧?”我情不自禁地问。
马登诡谲地笑了笑说:“大阪的夜生活主要活动区在日本桥一带,整路的吃喝玩乐,谁去都会大失血,你感兴趣我哪天领你神游一下。”
“既然来一趟日本,就应该了解到真正的日本文化,什么茶道、歌舞伎、相扑,我都想看看。”
“先安顿下来再说吧,”马登说,“这不,到家了。”
车停在一所高层公寓前。
“庆堂,这个楼里住的大都是单身男女,你小子一表人才,别让哪个寂寞女人拿下了。”
“有这么严重吗?”我不以为然地说。
“念大学时你小子就早熟,”马登开玩笑地说,“你可是咱们班最早搞对象的。”
我听后无奈地苦笑了笑,然后从后备厢里取出行李,和马登一起走进公寓大楼,电梯一直到十一层才停。
房间只有五十平米,但家具和日用品齐全。
我累坏了。
“庆堂,还没吃晚饭吧?洗一洗,我给你接风。”马登邀请道。
“不用了,在飞机上吃过了。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我疲乏地说。
“那好,你好好睡一觉,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
送走了马登,我为即将开始的新生活而激动,我站在窗前眺望大阪的夜景,不禁为这座现代化的大都市而感慨。来日本前,我偷偷和姚淼道了别,她非常想到机场送我,但是碍于丹阳在不方便,我们只好又去了海边。不过,我在东州机场还是看见姚淼在不远处一直目送我办完登机手续。
一路上我都心绪不宁。在日本我至少要待上一年,我和姚淼都要忍受思念之苦。我开始体会到姚淼在巴黎时心里空落落的感觉。
49。茅塞顿开
第二天早晨,我简单吃了点丹阳给我带的东西,步行去大阪市立大学医学院如约拜见内滕胜教授。
内滕胜先生是一位庄重严谨的人,我先到他的办公室攀谈了一阵子。我能感到内滕胜先生想通过谈话对我的实际水平进行了解。我把自己这些年在神经外科上取得的一点点成绩做了介绍,内滕胜先生很满意。
内滕胜领我参观了他的实验室,我将在这里跟随内滕胜先生学习和工作一年。通过参观我才感到国内神经外科的落后,在这里,神经外科手术导航系统将检查手段(影像)和治疗手段(手术)合为一体,神经外科医生能够在磁共振或其它实时动态影像的直接引导下,随时确定病变的切除过程,使显微神经外科手术更准确、损伤更少。同时,各种新型人工智能化的手术器械使手术在计算机的控制下完成,真正做到微创伤。
但是最吸引我的还是一台放在实验室角落里的激光手术刀。我走到这台老式机器前,仔细端详,觉得它放在这儿一定富有深意;但是因为与内滕胜先生初次见面不好深问,不过我想,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