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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晚拂,圆月倒映于三潭,杨柳岸,石堤边,人满为患。许许多多的江湖武林人士,纷纷聚集在一起。今夜不是普通的日子,一直被当作武林传说的剑神萧隐净与魔君洛晨封,将在西子湖上比试问道。
不知是什么人在流传,不过这件事很快传遍江湖,无论是有名或是无名的江湖中人,全部翘首期盼,有少数老一辈中人则纷纷揭开尘封的记忆,将所知不多的关于两人的事迹述说给年轻人听,剑神萧隐净、魔君洛晨封两个名字,立刻被人熟悉起来,二人的比试也是众说纷纭。
“快看!人来了!”突然,有人叫道。原本还议论纷纷的人们,全部把目光投向西子湖上。
遥遥望去,只见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上,两叶扁舟缓缓驶来。模糊可见,小舟之上,各站着一人,无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登上了小舟,不过也不会有人关心。
“老公在哪?他不是说在等人吗?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海伦高挑的身材,金发碧眼,在众女中算是很显眼的存在,她正四处张望,却不见自己心爱的情郎。
“别急!夫君会在该出现时出现,现在我们应该好好欣赏两大绝世高手的对决,这可是百年难遇!”玉蝶夫人咯咯娇笑道,美眸流盼。
碧清妍微微颔首道:“看来等会夫君也会出手,我们拭目以待便可!”
虽然在场众女,大多对武学极为感兴趣,但是也有如杜馨兰、沈嫣嫣、海伦几女对此并不重视。
不知何时,一层薄云如轻纱般覆在圆月之上,月色转为朦胧,平静的湖面顿时起了波澜。萧隐净与洛晨封遥遥相视,对于他们这个境界的人而言,光线明暗已不重要,周遭无数人围观,更是不能扰乱他们的心神。
众人屏息之时,一阵大风刮起,树叶“沙沙”作响。树本欲静,而风不止。终于,两片小舟中间的湖面荡漾起一圈波光,舟上两道人影也在顷刻间转化为模糊。众人不由惊呼出声,因为萧隐净与洛晨封终于出手了!
朦胧月色之下,西子湖上,两到人影陡然纵横交错,萧隐净以指为剑,划过半空。天空蓦然之间,化为一片白色,这是何其壮观,这一招简直匪夷所思。洛晨封嘴角逸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手掌连翻,幻出一片蓝红交错的光团。
西子湖的水,受到巨大的冲击,顿时如冲脱束缚的猛兽,粗大的水柱,直上云天,浪潮翻涌。萧隐净与洛晨封分别下落,脚尖点在时高时低的浪尖之上,重新借势腾空。浮云飘渺,圆月旋又露出那娇羞的面容。
萧隐净剑势无回,只见湖面上月华闪耀,饶是身处西子湖边的观众们,均是脸上生疼,那劲风简直犹若刀刃。洛晨封只是一掌前出,没有任何花俏,但是却幻出漫天掌影,宛若空中一团黑云。
蓦然,万剑纵横,剑光闪烁,爆出一团犹如太阳般明亮的剑芒。掌剑交叠,风起云涌,惊涛骇浪。萧隐净的剑,均被洛晨封的掌所化解,同样洛晨封的掌也被萧隐净的剑所穿。
两条人影交错而过,爆起一团白光,湖水翻涌,直冲天际。两人居然又重新落回那两艘小舟之上。漫天落下的湖水,犹如滂沱大雨,仿佛朦胧了一切,与明月交相辉映,雨幕连绵成一片。风雨交加,二人衣衫却未沾半滴湖水。
湖水翻腾,萧隐净与洛晨封催舟而前,浪潮随起,带着两只小舟高高而起,两道人影又跃向空中,重叠在一起。骤然,翻起滔天大浪,宛若直起一堵巨大的水墙。异变陡生,一道闪耀的蓝光,犹如剑光般,劈开水墙,顿时湖水互相冲击,风声水起。
两艘小舟沉浮于水面之上,萧隐净与洛晨封傲然而立,居然泛舟渐渐远去,究竟谁胜谁负,无人知晓,所有人均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就在此时,令人震惊的是,一个人踏空而来,姿态优雅,翩然落于水面之上,宛若仙神降临。当众人还未回过神之际,又一道人影似凭空而来,从天而降。
两人脚踩湖面,迎风而立,遥遥相望。众女不由娇呼一声,先到之人,却是一身白衫,飘逸出尘的楚非云,而后来者,却是一儒雅不凡的中年男子。其他观战之人,早已一片糊涂,两位绝世高手也不知踪影,却又来两位更似神仙人物。
二人均已达上善若水之境,浮立于水面之上,看得众人更是觉得匪夷所思、光怪陆离。
“算起来这是第一次见面,还没请教前辈姓名!”楚非云温文尔雅,淡淡笑问道。
“帝师柳元重是也!”原来这便是徐逸尘之师,同时易容以皇上之太傅身份隐于皇城之内,有帝师之称的柳元重。
“你一直算计于我,无论七煞楼也好,魔君也罢,甚至是诬陷我,用计将我打入天牢……不过也不重要了,想来你为今日之战已做足了准备!”楚非云淡淡瞥了柳元重一眼,不咸不淡地道。
“高处不胜寒,人生寂寞,但求一对手!你的成长速度远胜于我的预料,也罢!”柳元重抬头望着明月,声音悠远地道。
楚非云闻言,却微微摇头,发丝迎风吹拂,淡笑道:“你害怕,不止是高手的寂寞,还有害怕我会超越你!”
“确实!我害怕你会超越我,但是我更想超越自身,探寻宇宙天地之奥妙!”柳元重并不否认,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随即又低沉轻叹道:“你救醒了凝凤吗?”
楚非云点点头,目光注视着柳元重,淡淡答道:“你与鬼王认识,而且你们三人之间定有一段缠绵悱恻的故事,或许最终是以悲剧为结尾吧……不过凝凤已经忘却前尘往事,是以,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去打扰她了!”
“或许这便是最好的结局吧!”柳元重眼中怅然之色消散开来,重新恢复一片清明。
楚非云双手支开,原本起伏不定的湖面却蓦然静止!刹那间,楚非云目中散发出神光,身体电射而出,身周似有一莹光气罩包裹。柳元重身周也骤然泛起一片奇异的光彩,二人均拖出一条绚丽多姿的残影,龙腾虎跃,锋芒毕现。
两团光芒一接触,立刻发出一记轰鸣,震耳欲聋,直冲云霄。黑夜在这一瞬间,犹如白昼一般,西子湖的湖水宛若火山喷发、潜龙出渊,席卷向空中,似要吞噬二人。点点水花如云雾般缠绕于西子湖,天空中的云层就像天幕般,一轮圆月犹如镶嵌在白空中的宝石,此时与二人爆射出的光芒融为一体。
此时在场观战者,再无能睁开眼睛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当众人再次睁眼之际,只觉得刚才那一瞬间有种飘然欲仙之感,精神似乎脱离了肉体。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不知不觉,衣衫已然湿透。
回望湖面,却见楚非云有若白衣仙人,翩然落于湖面之上,随波逐流。柳元重与他遥相对立,默然半晌,他终于朗声大笑起来道:“一切的一切,我终于放下了,我们后会有期!”
真正的高手之间,或许只需一招便已足够分出胜负。楚非云没赢也没输,他只是远远执了一礼,含笑道:“也许,在某时某刻某地,我们会再遇见,一起探讨宇宙天地之致理!保重!”
当众人还困惑于两人的对话时,天空顿时雷声大作,圆月似乎变得更为明亮,一道蓝色闪电,仿佛贯通于天地之间,将柳元重笼罩在其间。只一刹那,激起无数晶莹水花,电光交加之间,柳元重消失于天地,刚才的电芒也在瞬间隐去,湖面渐渐平息下来。
楚非云脚下一点,似乘风而去,掠上石堤。众女群拥而来,她们眼中尽是震撼与惊异,楚非云凝望星空,似自言自语道:“他终于看破了,了无牵挂,不过我心中却还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或许遥远的将来,我会带着你们一同离开尘世吧……谁知道呢……”
刚才一切仿佛梦中一般,现在似回归现实,仍旧是那皓月当空,西子湖畔,杨柳飘拂……
十年后,长安城头。
两个男子立于城头,遥相对望,其中一个身穿长衫,体魄结实的男子,手拿两柄单刃剑。与其对立者,则是一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两手抱胸,手臂与胸口之间插着一柄宝剑。城下围观者无数,纷纷想见识一下是何人决斗。
“兄台,他们两个怎么回事啊?”一个手提长剑,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在下方观望,迷惑地向旁边一看就知道是老江湖的中年人问道。
“你还不知道?一看就知道是初出江湖了!那个拿着两柄单刃剑的人,就是武神楚非云的拜把子兄弟,狂狼音井严!”那中年白了青年一眼,口气充满敬仰之意。
“他就是狂狼音井严?天道无极宗三大高手之一?没想到居然能见到传说中的人物!”青年人倒抽一口凉气,旋又兴奋道。
中年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沉声道:“天道无极宗三大高手,冠绝武林,第一高手武神楚非云乃是天下第一,如今早已隐居山林,无法一睹其风采!剩下两个,一个便是这狂狼音井严,他喜欢四处寻觅高手比试,倒是可以时常见到。最后一个便是有刀君之称的郑寅清,不过据说他平时都在打理天道无极宗,要么便是闭关追寻刀道,也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之人啊!”
“今天这狂狼的对手又是何方神圣?”青年惊疑不定地问道。
中年人讲得颇有兴致,滔滔不绝道:“此人乃是冷剑独孤傲,使得一手快剑,近些年来不断挑战高手,以未尝一败而成名。没想到今天遇到了比他还要年轻许多的狂狼,看来又是一番龙争虎斗了!”
“要是能被狂狼收为徒弟就好了,到时候我一定能成为绝顶高手!”青年开始幻想起来,没想到初出江湖,便有幸目睹不世高手。
“少来了,不是我要打击小伙子你,你如果能进天道无极宗成为普通弟子,就已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了!”中年人嗤之以鼻道,随后又把注意力放到城头之上。
此时,斜阳西下,黄昏已至,大风起兮,傲然立于城头二人,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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