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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夏没有说话。
隔了许久,她才坐在床榻边沿,轻声开口道:“纳芙特尔,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纳芙特尔没有说话,体贴的退出了房间,把思考的空间留给了明夏。
此时正是白天。
明夏仰望着窗外的天空,碧空万里无云,湛蓝如洗。可是那一片能给她祥和宁静的蓝色,如今却是透着一片难言的压抑之感,那是一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凝重。
她住的这个院子里,一片安宁的祥和。
迎面的风一吹来,拂动耳畔的发丝,絮絮飘飘的,绵绵不断,轻轻刮着脸颊。
窗外阳光正好。
院子里种植满了鲜花,空气里夹杂着花的芬芳隐隐随风而来,明媚的阳光透过棕榈树的枝叶照射下来,落下一地雪白的光影。
可是她的心中,却感觉到如深秋一般的寒冷。
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早,她甚至有些不愿意面对。早就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料想到这样的局面,顺着心走了过来。可当真的面对上的时候,才发现还是有些高估了自己,心中有那么一点难过。
拉姆瑟斯那个男人,本来就是一个天生的王者,怎么可能为儿女情长抛弃他毕生的梦想。他的野心还没有实现,法老王这一次的安排,连纳芙特尔都明白过来了,身为当事人的他,肯定也明白了。
现实真的很残酷,无情地拿着钝刀在心口上慢慢地拉锯。不过,在怎么残酷的现实,也要看身置其中人如何舍去,一念之间,就可以决定命运的轨迹。
想要在公元前十四世纪一个奴隶制社会来玩一把三千年后文明社会的一夫一妻制?有些痴人说梦了。除非她是王室的公主,就算是王室的公主,也是一夫一妻多妾多女奴的状态,迟早要把人逼疯的。
世间的事情有一点滑稽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双方相悦,其中一方深深了解对方,明白懂得对方,而另一方却恰恰相反。因此,明夏来埃及,某种意义上来讲,就是在帮着拉姆瑟斯他加快实现野心的步伐。可是拉姆瑟斯却并不是很懂她的心,因此在达成了目的后,她是时候该离开了。
两人的思想观念完全不一样,明夏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这样的处境,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没有答应过拉姆瑟斯的求婚,甚至连提都不要他提。就算他许诺妻子的位置给她,她明夏也不想要。更不愿意生活在埃及这个政权动荡的国家,好不容易才从西台的那个大坑里爬出来,脑子还没有进水到为了爱一个人又没有自我的跳进去。
她心中也是自私的,想要和她一起生活,就必须依着就她,这就是她的底线。所以,拉姆瑟斯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明夏她已经在心中下定决定了。
明夏自己本身,也不是那种离开男人就活不下去的人,她自己也可以活的非常精彩。否则的话,就没有曾经的大神官,也没有绿洲塔德莫尔,更没有兴起的彪悍部族塔德穆与那令人向往的姓氏与绿洲生活。她有她自己的生活轨迹,不可能围绕着一个男人转,即便是这个男人如何的优秀。
她明夏性格,并非那种为爱死去活来的女子,既然敢拿得起,就能放得下。这人生本就是一场赌局,需要运气,需要谋略,更是需要好的心态。通俗的讲,女人的一生其实也就是一部爱情史而已。她明夏既然敢来赌一场,就有输得起的勇气与心态。
既然不能接受,那就离开。
这就是她的信条,也是她捕猎的其中一个必须的安排。
当然,她的赌局可不是现在就能看到结果的,而是长远的将来。所以,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像明夏这样的隐形猎人,在某方面来,非常的具有危险性。她悄无声息布下的局,足够让栽进去的人回味一生。
不过,在收网离开之前,她还得看看他的态度。
午后的阳光毒辣无比,明夏懒洋洋地躺在院里早就摆放好在树荫下的塌椅上,眯着眼享受这一段闲适时光。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接近地传来,这熟悉的脚步声,不用听,都知道是谁。所以,她闭着眼,假寐。
来人走到她的面前,接着在她身旁的塌椅空位处坐下,却安静地没有说话。
间隔了许久,仿佛时间都要凝固了。
终于,他开口了:“知道你在装睡,法老王的事情,你知道了吧?”这一次,他说话的口气很沉重,似乎喉咙里卡着什么,艰难的难以开口。
明夏一睁开眼,正好对上拉姆瑟斯的视线,光线太好,他那细长浓密的睫毛在阳光下根根分明,落在眼睑下留下一片光影。
“知道了,纳芙特尔告诉我的。”明夏拨弄着落在肩头的长发,轻松地笑着说,“据说对方是个贵族女孩呢,不论家世与背景,都与你匹配。”
她的态度让拉姆瑟斯吃惊不已。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这件事……”他似乎有些不确定,说话也难得地吱吱唔唔。
“乌瑟尔,”明夏唤着他的名字,笑起来,“不知道怎么说的时候,就不要说。”反正她也不想听。
两人之间的氛围很奇怪,做为猎物的那一个愁眉苦脸,做为猎人的那一个轻松自在。
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坐了多久,反正想通了的明夏倒是舒舒服服的眯着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拉姆瑟斯却还在身边坐着,只是顶着一张苦瓜脸。
“你今天很闲么?”这下倒是让明夏有些吃惊了,不去联络感情,守在她这里有毛用。
“嗯。”有些应付地回答了一声后,他便搂过人来坐在他的身上,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他揽着她往胸口靠近,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安静地相依,这种平和的感觉让两人都心安着,像是两人的生命本该就如此一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纳芙特尔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打破了这两人之间的好氛围。
“哥哥,希勒拉家族的客人来了。”纳芙特尔慌慌忙忙地跑来,喊出了一句话。
明夏推开拉姆瑟斯,“去吧,这午后阳光正好,我要睡一觉。”说完,她就丢下拉姆瑟斯一人呆愣地站在院子里,自己回到房间里去了。
关好了房间门,明夏才不慌不忙地到桌前坐下,从随身空间里摸出一把刻刀,准备就在这张桌子上写信。
这是一封留给拉姆瑟斯的信件。
内容只有一句话:命运需要共犯,且是唯一。
她慢慢地刻着,全神贯注地,一直到太阳落山。
因为希勒拉家族的客人来访,拉姆瑟斯忙于周旋应付,完全没有注意到明夏这里的动静。在刻好这一句话后,明夏拍拍手里的木屑,伸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就要准备出发。
是,就要准备离开埃及了。
夜色萧萧,月光清冷,宴会还在继续着。
明夏从后院悄然离去,回头一望那在夜色里只剩下轮廓的府邸,翻上骆驼的背,朝着港口走去…… 没有人知道她是何时离开的,就如她刻在桌子上的那句话,让人难以明白。
命运需要共犯,且是唯一。
明夏消失了,于拉姆瑟斯而言,就像是命运开的玩笑,无论他怎么找都找不到。即便是再次去了绿洲,告知他的也是族长很久不曾回来了。
一切如布局的明夏所料想的一样。
那个男人结婚了,在十八王朝最后的岁月里,尽得法老王的信任与依赖。命运的轨迹与历史重合了,分毫不差。
后来,他顺利的被哈伦海布选为继承人,成为十九王朝的缔造者。史称拉美西斯一世。
再后来,拉美西斯一世加冕后仅仅一年便去世了。这位帝王被葬于帝王谷,哈伦海布法老王墓附近的一座仓促建造的陵墓中。墓中的壁画有着他生平的记载,但还有一件怪事,那壁画上记载的配偶,便是正史与野史上的记载都众说纷纭的话题,古埃及第十九王朝的第一位法老王,拉美西斯一世的配偶,竟然是一位姓氏名字不可考的女性。
彼时,爱琴海上风光无限好。
某个逍遥的人,正在船上懒洋洋地晒太阳。
这人在收到这个消息后,忍不住对伊琳笑道:“伊琳你信不信,他是诈死的!哪有才正值壮年的法老就挂掉的?”
“那你要回沙漠吗?”
“回,该收网了,看看我的捕猎成果。”她笑得一脸灿烂,“我才是猎人,而且,我有预感,我抓到猎物了。”
伊琳瞥了她一眼,“嗯,你是猎人,我见过的最磨叽的猎人,抓一个猎物用了十年。”
“起航,返回西顿港口。”
随着伊琳一声吆喝,往返在地中海上的商船扬帆起航。
十年,十年有多长?长到可以让一个人经历一个帝国的衰亡与兴盛。
十年,十年有多短?短到可以让一个人的一生心里都住着一个身影。
再次回到久别多年的绿洲,明夏看着已经成家的萨拉,看着她身后跟着的小屁孩,心中的感概无限。
住在绿洲的这一个月里,所有人都翘首以盼地在看这场结局。
故事的女主角她在等一个人,可是那人似乎杳无音讯。
就在女主角自己也要灰心失望的时候,那一天,绿洲里来了一个人,独自的一人。
他一路风尘仆仆地走到了绿洲的仙人掌树篱笆前,看着那坐在塌椅上会悠哉哉喝果汁,爱在树荫下睡懒觉的人影,忍不住快步策马上前。
靠近之时,拉住缰绳,马儿嘶鸣,扬蹄人立。
动静惊醒了某人。
她睁开眼,睡眼惺忪地望着来客那没有多大改变的容貌,许久才回过神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蹦出一句:“来了?”
“恩。”
“想明白了?”
“没有共犯的命运,没意思。”
“所以?”
“我还能做你的那个唯一的共犯么?”
“看你满身沙子样子,简直丑死了。毡帐里有换洗的衣服和水,自己去打理干净一点。”
“好。”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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