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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所说的最毒妇人心在她身上得到了最好的证明,凡是侵犯了五十岚家利益的人,她都斩草除根毫不犹豫的除去。
终于,所有人对她心服口服,不敢再有所违背。
终于,当初那个会在亭廊之中盈盈微笑的温柔妇人变成了一个杀伐果断,深不可测,严厉的家主。
长长的一声叹气转圜万千,里面藏着多少的敬意与惋惜让人说不清道不明,那么多年来,入江管家也说不清他到底是该庆幸五十岚家有菊夫人还是该惋惜菊夫人活在了五十岚家。
“当年的是是非非,菊夫人从来不会去提,她一个人承担的太多了。”
下垂的眼角微微遮住了入江管家的目光,但是清然还是看见了他眼中的不忍,她默默的垂下眼帘,看着手中的热茶已经失去了温度,青绿色的茶水中的茶叶已经沉在了杯底,就好像时光荏苒,尘埃落定的荒凉感。
对于她刚才所听见的,她心中已是五味瓶一下子打翻,只剩下了一地的脏污,让人找不出个所以然来。
见清然没有说话,入江管家放下茶杯,他伏□体,已经不甚灵便的腰让他的整个背部看起来像一座小山丘。
清然一愣,“入江爷爷,你这是干什么?”
入江管家将额头紧紧的贴在自己的手背上,他苍老的声音中一直透着一股精干的力量,只是此刻却多了一分颤抖。
“小姐,菊夫人已经太辛苦了,当年秋也小姐的事已经让她心力交瘁,我……老奴只求您,千万不要再像当年的秋也小姐一样,弃菊夫人而去了。”
“……”
“老奴知道这可能对小姐您不公平,可是……可是……”
见入江管家的声音中的颤抖越发加剧,清然也明白他接下的话是什么。
心中百般思绪绕指而过,清然沉下眼眸。
“放心吧,入江爷爷。”
“我不会的。”
或许这对她不公平,可是这一切对五十岚菊来说,又何尝公平过。
从和室中走出来,清然在侍女的引导之下走到浴池之中沐浴净身,脱去身上的连衣裙,她慢慢滑进升着热气的水之中。
水逐渐压迫到胸口,清然刚才就有些呼吸不过来的感觉因为水压更加的明显,她不禁张开嘴大口的呼吸着。
胸腔上下起伏着,她背靠着浴池光滑的壁面,仰起头,看着素色的天花板,她慢慢的伸起手。
白皙的手掌与灯光重合在一起,恍惚之间竟然好像是她的手掌在发出光芒。
忽然觉得有些不妥的她连忙收回手。
“……我在干什么啊……”她有些嘲讽的笑了笑之后说道。
竟然在做那么幼稚的事情。
长叹了口气,她只觉得脑子里就像混沌未开,事情都搅在了一团。
一下子闪过的是入江管家在叙说的画面,一下子闪过的又是五十岚菊在相片前说话的场面,一下子,闪过的又是白石他们正在球场之上比赛的场景……
最后,事情都像走马灯一样的过了一遍之后,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妇人最后百般无奈的锋利起来。
然后,是她自己在说。
她不会像母亲那样背弃。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会继承家族。
结果,最终她还是选择了这条路吗?
再次叹了口气,她闭上眼睛。
不,也许从一开始她根本就没有选择。
阿藏,我该怎么办?我们又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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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然离开之后,入江管家独自一人在和室坐了许久,最后,他终于起身,身影比以往多了几分疲惫,他抬步走向外面,弯弯曲曲的走廊往后延伸,他最后走到一处樱花树下。
如今已过了花季,樱花树就像一棵普通的树木一样,完全看不出春季时的张扬浪漫,他看着樱花树下的走廊,不禁晃神。
他到现在都记得,那个时候。
还青涩的男人跟着他的好兄弟来到这里,樱花树下,一个梳着发髻穿着一件橘色和服的女人低着头正摆弄着茶点,露出的白玉般的脖颈像天鹅一般,见他们来了,她抬起头,嘴边的笑容缓缓绽放,最后脸上是如樱花一般柔美的笑意。
风吹过,樱花树枝终于承不住那繁花,粉色的花瓣颤巍巍的落下,在空中自卷起了浪花。
那个男人看见这样绝美的风景不禁羞涩的红了脸,此时他旁边的人走上前,跪坐在那个少妇的身旁,搂住她的肩,他俊逸的脸上笑的爽朗。
“武,这就是我的妻子,岛谷菊。”
少妇有些害羞的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挡住了她如星空一般的眼眸,她柔柔的说:“妾身是岛谷菊,初次见面,失礼了。”
樱花树下,娇美的女人被搂在如玉君子般的男子怀中,两人脸上的笑容都是那般的幸福甜蜜,一个脸上仍带着憨气的男人傻傻的站在原地只得无措的挠着自己的头发。
☆、决定
当他胜利归来的时候,白石却失望的发现清然已经不见踪影。
因为赢得比赛的欢喜瞬间降至冰点,他还来不及放下自己的球拍,汗水滑落过额头到下颌,他大口的喘息着,眼神中流露出几分不安。
“清然呢?”
当他问了这句话,其他站在观众席上的队员相互看了看,似乎是有些不愿意开口,最后,在白石眼神的逼问之下,站在那里的渡边修抱着肩,用着似乎是玩笑一般的语气,他随意的说:“经理她说家里有事,必须得要回去。”说着他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一张折叠着的纸条递给白石,“喏,这是她让我转交的。”
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白石伸手接过那张折叠的纸,怀着一丝‘她可能会解释’的期待,他有些迟疑的展开了纸条。
白色的纸条不甚整齐的边缘一看便是从本子上撕下来的,纸条上面的字迹有些潦草,看得出来当时清然写的时候是有多匆忙。
【To阿藏:
阿藏,不好意思,因为忽然有急事,我不能看到你获得比赛的胜利了。请原谅我没有和你说一声就离开,事情解决后我会和你联系的,也会尽快赶回来。
From:清然】
手忍不住将那张纸给紧紧的捏住,本来就不甚平滑的纸面因此而生出了一道道的皱痕。
“经理怎么可以这样,太过份了!”忍足谦也不满的皱起了眉抱怨着,“居然比赛看到一半不说一声就跑了,这根本就是不在乎我们的比赛嘛。”
旁边的金色小春和一氏裕次见状连忙做噤声的动作,还拼命的摇头示意忍足谦也不要再说下去。
忍足谦也看见他们那样子,不高兴了,“怎么,我还不能……”他接到金色他们的示意往旁边看去,才发现身边的白石脸色已经完全的暗了下来,嘴角也抿的紧直。
嘴中的话被堵住,忍足谦也终于意识到情况的不对劲沉默的撇过头去。
渡边修见白石那样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现在的年轻人啊~
坐在椅子上,白石用手肘架在自己的腿上,低垂着头,头上盖着的湿毛巾让他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沉重,一阵又一阵的凉意也让他的大脑终于冷静了不少。
手中还捏着那张纸条,白石失神的看着地板。
头上的重量像是传到了心里,心被压迫的一阵闷痛,呼吸都好像有些窒息,白石心里的难过和烦闷犹如止不住的潮水,一**的袭来。
他自己也不明白,他此刻的难受究竟是因为清然在他的比赛之中忽然不告而别,还是因为到头来,清然都没有一点想要和他坦白的准备。
不过……他想,应该是后者吧。
如果只是有事没看他的比赛的话……他应该,是不会这么难受的。
他难过的,是清然从来没有真正的依靠过他,没有和他坦白过。
一开始的时候,她不就是莫名其妙的疏远他,和他怄气?
还有后面的种种,她一直都是说着,‘没关系’‘没什么事’‘别在意’……她从来不愿将她的世界与他分享。
他们这样……真的可以继续下去吗?
她不愿意和他分享她的喜怒哀乐,不愿意向他透露她的世界。
所以到现在,他都一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从未拉近过。
这样子,真的可以吗?
他真的要这样一直等下去吗?这样等,有意义吗?有结果吗?
手中的纸一下变成了纸团,白石的双眼中的光芒一下子恍如玉石般,光芒流动。
不,再这样等下去的话,什么都不会有的,甚至,可能现在有的都会失去。
他如果想要的话,他就要自己去争取,去抓住。
她如果不愿意主动的将她的世界给他看,那就让他自己去找到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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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岚菊的神经失常只是短暂的,在之后医生做了治疗,当天的晚上,五十岚菊便恢复了正常。
当清然走进去的时候,五十岚菊正在侍女的帮助下喝着白粥,看见清然,她便示意让侍女放下白粥出去。
因为清醒了之后五十岚菊也不大记得之前不清醒时做的事情,所以心中也没有什么不自然,当然,就是知道了,以五十岚菊的性格,她也不会有什么表现的。
靠在身后的垫子上,五十岚菊因为手在输液所以无法移动,所以她就一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大概是精神也不大好,她的眉间好像有些疲惫。
“你说你有事找我?”
清然深吸一口气,她走到五十岚菊的床前,跪坐下来,她端起放在旁边的白粥,“外婆不再吃一点吗?”
五十岚菊摇了摇头,“本来就没有多大胃口,刚才吃了一些够了。”
清然见她这样也只好重新将白粥放下。
五十岚菊瞥眼看着清然沉默不语,她一挑眉,“怎么了?”
清然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翻滚的情绪,“之前,外婆说我可以选择不用继承家族……我一直很想问,外婆为什么会这样说?”
五十岚菊似乎早就知道她会问这个问题,她耷着眉,阖着眼,“如果我说我并不想强迫你继承家族,你会信吗?”
“……”搭在膝盖上的手悄悄的捏紧,“……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如果,如果我选择了不继承呢?”
五十岚菊懒懒的看了她一眼,眼光之中颇有几分失望。
“清然,我教了你那么多年,你现在居然还问出这样没有意义的问题吗?”
“……”清然皱起眉,“我不明白。”
五十岚菊轻笑一声,“如果你选择了不继承,家族就和你没有关系了,那你问这个问题还有意义吗?”她一挑眉,“反而言之,如果你选择了继承,那这个问题就更没有必要了。”
“你说,我还需要回答吗?”
“……”清然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会,最后她败下阵来,“是,外婆,清然明白了。”
五十岚菊摆了摆手,“你还年轻,稚嫩无知些,也正常,没什么事就出去吧。”
“……”清然再次深吸了一口气。
“不,外婆,我还有事。”说着,清然抬起头,正色,“我是来告诉您我的答案的。”
“我会继承家族。”
五十岚菊勾起了唇角,出乎意料的,她来了一句,“你不早就告诉我答案了吗?”
清然一下子疑惑的皱起眉来,她什么时候告诉过了?
半睁的眼缝之中是如鹰一般锐利的光芒,五十岚菊侧着头看她,“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你若是选择了不继承家族,那么家族之后的未来自然和你没有关系。
而你还会考虑家族的未来,就说明你在乎,既然你在乎,那也就表明了你会继承不是吗?”
“……”
“当年你母亲可就从来没问过这个问题就离开了。”
“……”清然忽然一下子就愣了。
原来,她一开始就会选择继承家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