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虽然眼前这只猫儿的确像极了雪猫阿秋,但它明显比阿秋小了许多,也精神了许多。
“娇娇还真有猫儿缘,”陈蟜笑了一声,“就在上个镇子,这猫儿钻上来怎么都不肯走了,瞧这样子,还真是只雪猫。”
他翻起雪猫的肚子:“同阿秋一样,也是只公的。”
“喵呜~”雪猫恼怒的一声叫,挥起爪子毫不留情地挠了陈须的手背,顷刻便是三条血痕。
“还很霸道,”陈蟜道,“这点可比不上阿秋,阿秋多温顺啊,我看咱们现在就扔了它,免得以后它伤了娇娇……哎哟!我的脸!”
他原本戏谑的笑容在那浑身炸起毛的猫儿恶狠狠的攻势之下消弭不见。两只手飞快的遮住脸,饶是如此,手上也多出了许多血痕来。
“真凶。”雯音颤抖了下,“郎君说的对,咱们还是扔了它吧……”
话音一落,却见那猫儿立刻收回爪子,朝她慢慢走来,然后蹲坐在陈阿娇身畔,两个爪子朝自己脸上揉了一把,仿佛是在洗脸,又翘起一只爪子挠了挠耳朵。然后居然有点谄媚的弱弱喊了一嗓子:“喵~”
雯音立刻星星眼:“其实也很可爱啊。”
那雪猫卧倒在地,打了几个滚,小嗓子扯的越发细嫩:“喵~”
“好可爱!”雯音忍不住扑了过去,将它抱了起来。
那雪猫窝在她怀中,舒服地眯上了眼:“喵~”
“太可爱了,娘娘一定会很喜欢!”雯音笑道。
却没看到那雪猫窝在她怀中后,极具人性化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它就知道,这傻妞子是个隐形毛绒控。哼?!扔了它?鱼唇的人类啊,本系统只要随意卖卖萌,你不就跪倒在本系统面前了么?
陈蟜心头暗笑,像是猜出了那猫儿心头想的是什么一般,只轻轻抬手,用汗巾将那血珠子擦掉。
因没耽误多少时间,抵达夜郎国时,仍在一月之期内。陈蟜先将陈阿娇放置在了那药泉中,雯音倒是自告奋勇留了下来。至今,她也没有问过一句陈阿娇是否是假死,陈蟜自然也不说。
奇怪的是那猫儿,它仿佛也很晓人事似得,竟蹲坐在那药泉边上一动不动,远远看去活像只玉雕的。雯音看了连连称奇,就连陈蟜也忍不住多看了它一眼。
第二日,陈阿娇便觉得温暖无比,仿佛泡在水中一般,待她睁开眼,便见那群山环绕,绿水盈然。自己果然是在水中,刚想问人这里是何处时,却听一声喵叫,抬头看去,便见那如同阿秋小时候一般大小的雪猫向她扑来。
“系统?”她疑惑。
“喵~”那猫儿又是点头又是挠耳朵,兴奋极了。
“你不会说话了?”
“喵呜~”那耳朵瞬间耷拉下来,两个肉呼呼的爪子按在了一张不大的猫脸上。它自己都没想到,附身在猫身上后,竟会失去了语言能力只会喵喵的叫了,更没想到,它居然变成幼猫崽子了!
“没关系,你还在就好了。”明白了它的郁闷,陈阿娇细声安慰。
“喵~”它将小爪子移开,软软糯糯的扯了一嗓子,然后翻滚起来,像是十分快乐。
陈阿娇看着它笑了。
“娘……主子,您醒了?”忽然有声音传来,她抬头,却是雯音。
“等一下,主子,我去给您拿衣服!”雯音突然跑了。
片刻,她脚步匆匆抱着衣物而来:“主子,我伺候您起来。”
“雯音,我不是叫你出宫寻个好人家嫁了吗?”
雯音却笑了:“主子,我不嫁。我只想陪着主子。”
“我兄长告诉你我吃了假死药之事?”陈阿娇问。
“并未,”雯音道,“只是我猜二郎君突然来长安城,您又让我传那样的信简给他,里头肯定是有原因的。我还想跟着您。”
“唉,女子总归还是要嫁个好人才好。”陈阿娇一边穿衣,一边叹息。
“可是主子,您连帝王都不嫁,我想着世间总没有男子比得上陛下,”雯音一边伺候她穿衣,一边笑道,“雯音觉得主子做的都是对的。”
“帝王?”陈阿娇叹息,“那可不是什么好良人。”
雯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仍旧没有多言。
这头雯音去取衣裳,那头陈蟜便知道了陈阿娇已醒。立刻,他让人做了一桌清淡的饮食,又叫人去熬了那固本培元的药汁子备着。这才等出了怀抱雪猫的陈阿娇。
“这猫儿倒是有趣,”陈蟜笑道,“它是莫名其妙来的,倒好像只是为了你。如今在你怀中也乖顺的很,半点看不出之前那张牙舞爪的模样。”
陈阿娇闻言一笑:“还是多谢兄长了。”
陈蟜一下子静默下来,许久,方是一声叹息:“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在我看来,或许帝王不是良配,但刘彻却是例外。以前还看不出,你‘死’之后,听说他几日不曾饮食,叫人把你放在厚冰里头,搬到自己的寝殿。连朝都罢了好几日。差一点我便救不了你了,因为那刘彻居然想永生永世都让你在那未央宫殿陪他。”
陈阿娇一怔,直到怀中的雪猫叫了几声,扯了扯她垂落下来的头发,她方回过神来。却笑:“真想不出那样的情景,那不该是他。”
是啊,那个刚愎自用,身心多疑,美人无数的汉武帝,怎么可能会是陈蟜口中那痴情种子?
许是被世人美化了吧。
陈阿娇想着,可是她的心里头,到底仍是有些动容。
“无论如何,最多再过一二年,他便会有美人无数,”陈阿娇跪坐下来,笑了,“阿兄,从此他已然与我再无关系,又何必再提这不相干的人了?”
陈蟜叹息一声:“罢了,也许的确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而你又相当在意的事吧。娇娇,我如今为你准备了一个身份,可日后呢?你日后打算如何做?难道在这夜郎国终老,不再同阿母她们联系?因为你的事,阿父当堂顶撞刘彻,阿母终日以泪洗面,就连大兄,听说也瘦了不少。”
陈阿娇闻言心如刀绞,她闭上眼:“是我对不起他们,待一切稳妥,我只会联系。”
是啊,等一切稳妥,那时候刘彻大概也有新的皇后了,这时候她再装扮一番去联系他们,说明一切,是杀是剐她都认了。
“好吧,”陈蟜叹息,“我告诉你,我只陪你半个月,教你这边的一些生活常识。从今日开始你就是古丽儿,一个自幼身体孱弱只能在深山养病,如今才好了的小姐。半月之后,我先回长安城一趟。给阿母阿父磕了头,再来寻你。”
第55章
十年,对于一个人来说,只不过是人生的几分之一罢了。对于一个有上百年生命的朝代而言,更是微不足道。可如今的大汉,却早已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无论是改革农具,改制兵器,还是那看起来离经叛道的科举制度,都在帝王的强力推行下实行了。十年来不是没有过反抗,只是帝心如铁,在血的教训之下,不管是甘愿还是不甘愿一切都在有条不絮的进行着。
而行过一两年众人转头去看,竟发现的确是有好的效果的。
只是对于豪强世家而言,的确是如同割肉般疼痛。
“张延尉,”早朝刚罢,忽然有人冲来,“张延尉,刚刚您府上来报,您夫人生了,又是个大胖小子。”
刘彻那还未走出大殿的脚滞了一下,他微微苦笑,摇了摇头继续走了。只是在他旁边紧紧跟着的董封却亲耳听到一句叹息:“当年,他几乎是和我同一时刻娶的妻啊。”
一个,夫妻琴瑟和鸣,光是儿子都有了三,更别说那两个女儿。
另一个,却是……
董封看着才三十出头却已两鬓染霜的帝王,突然眼眶一热,他慌忙低下头只假装自己从不存在。
眺望那早已封锁了宫门的椒房殿,刘彻轻轻叹了口气:“如今只差给大汉寻一个优秀的帝王,我便可以来陪你了。阿娇姐,彘儿早就想去陪你,可是彘儿没本事,那么拼命也用了十年。你一定等得很焦急吧,别怪彘儿,彘儿没想让你等那么久的。”
他那样痴痴地望着,仿佛在下一秒,那个美丽的女人便会出现在他也眼前,用她那永远平和的声音唤一声:‘彘儿’。
旧情不得忆,寸寸,相思成雪,年年。
本以为,相识恨晚良宵短,*一刻值千金;
本以为,花须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技;
本以为,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没想到,闹到最后,竟然是这般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下场。
刘彻突然觉得心口如同针扎般的疼,他张口,哇的一声便吐出血来。
“天啦!陛下!”董封抬头一看,直吓的魂飞魄散,“来人,去请太……”
刘彻却伸手制止了他:“莫,这样很好。这些年我活的都觉得有些虚了,如今这般的疼,真好。”
当年,她离开前也这样疼过吗?
若有,便让他也体会一次完全。
若无,便当做是恕罪吧。
他闭上眼:一朝繁华落尽,谁忆得?当年殷殷切切,软语绵绵。如今却只余的凄凄冷冷,春风吹过汉宫墙。
董封却忽然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不止。
“起来!”刘彻恼怒道。
“求陛下传召太医令。”董封哭诉道。
刘彻闭了眼:“罢了,你便跪着吧。”
他转身,略有些踉跄的走了。忽有侍卫近前:“陛下,北宫废太后王氏不好了,她想见您。”
刘彻震住,半晌不得言,许久方笑了:“不好了?谁不好了?”
那侍卫壮着胆子说了一句:“陛下,是王氏,废太后王氏啊。”
王娡这一生不可谓不传奇:从二嫁女到美人,再从美人爬到皇后的位置,最后还摇身一变成功坐上了太后的宝座。只可惜,成为皇后是因为陈阿娇,而从太后的宝座跌下来,还是陈阿娇。
而究其原因,只能叹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
在被囚北宫之后,她无数次咒骂陈阿娇,咒骂馆陶长公主,甚至咒骂她的儿子与女儿。可如今,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光,她想到的却是那一年的上林苑,她和三个女儿罚跪在鹅卵石路上,暮色深沉时,却是幼子藏了糕点,来陪着她们跪……
或许,她当年不应该给陈阿娇下药……
“陛下呢?”她喉咙里头咯咯出声,“他来了吗?”
或许,还是不会来吧。
可她已经有十年没见过他了啊。
“听说您想见我。”忽然有声音而来。
王娡一喜,抬头,却用她那浑浊的目看到了……
“彘儿?你才三十三,头发怎么就……”那黑发只见夹杂着白发,尤其是两鬓,竟已霜白。她闭上眼,“皇后呢?”
“她死了。”刘彻心头五味陈杂,一时之间竟不知是苦多一些,还是涩多一点。
王娡一噎,半晌说不出话,而她身旁的侍女看了刘彻的反应后,终于颤抖着告诉她一个真相:“陛下,自先皇后去后,再无妃嫔……”
“啊!”王娡忍不住从踏上直起上半身,“你!你怎么敢……”
她泪如雨下,她怎么也想不到,刘彻竟然死心眼到了这种地步!!!
“你既然已经见过了我,我先走了。”刘彻道。
“回来……”王娡愤怒地喊道。
刘彻讽刺一笑,转身:“您又想说……阿母!!!”
王娡睁大了眼,手向前伸出,却砰地一声摔回了踏上,至死,她直挺挺地伸着手,仿佛是在挽留她唯一的儿子,又仿佛,是在挽留那早已回不去的时光。
刘彻上前一步,然后眼前一黑……
“陛下忧思太重,只怕再不好生调养,便是再……唉!”太医令特有的强调传来,刘彻只觉得浑身如同被什么重物碾过了一般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