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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归,对于皇家而言,上半年最要紧的是弄月公主的大婚,拖了那么久终于能成“正果”。不管是生日,还是及荓礼,还是婚礼,大公主的一切都必须顺顺当当,再不能添任何晦气。
——可偏偏有人就是不长眼。
就在弄月公主生日宴的当天早上,一直就没太平过的宁国公府又出事了,还是差点被人踩脸踩到泥潭子里的大事儿:整个宁国公府都被人砸了!
据说,砸场子的是个将军,叫啥不清楚,但号称“中山狼”,最是耍狠斗强,还蛮不讲理,光天化日之下打上宁国府,说是宁国公欠债在前、毁约再后,说了要拿两个姑娘抵债,结果还给逃了。中山狼哪里能让,非得揪着宁国公要回他孙家的“逃妾”!
哪家的国公会把姑娘给人做妾?就算是隔房的姑娘也没这道理啊,简直是胡搅蛮缠!宁国公贾敬还真是个软面团子,被闹到这份儿上还不报官,窝在家里细声细气地劝着;中山狼却眼睛一瞪、鼻子一哼,甩手就砸,一屋子老的少的惊怕不已、哭得不行,中山狼却越砸越凶狠,直到一大摞的瓦片从天而降,正将进门的侍卫砸了个臭头——必须得消停了。
这些侍卫可都是内宫禁卫,是替太上皇传旨,宣宁国公进宫伴驾的,手里还拿着黄澄澄的圣旨。巴拉下头顶的瓦片子,一众侍卫忍着火气,低头看,好嘛,圣旨上都是都是鸟屎;得了,也别宣旨了,三下五除二,押人去大理寺,损毁圣旨、藐视皇室,反了你了!
按理说,这中山狼非得落个死罪,可太上皇气了个倒仰后,居然忍了、还从轻发落:别杀,关着罢。今天是大公主的生日,万万不能染血,女孩子家家的,必须得顺遂平安。
此番发落传出,众人不得不再次感叹大公主圣宠之隆重:太上皇亲自捞回来的嫡系心腹受了这么大委屈,甚至太上皇自己都被人踩了脸子,居然还能忍,就为了不给公主殿下添哪怕一丝儿晦气。
早有机灵的将消息传进了宫,又通到了弄月这头,笑几句“太上皇果然宠爱大公主”,又满眼期待着,指望领赏呢!
午宴已过,正是赏赏花,说说话。弄月正拉着黛玉和蓝宜茜玩儿,听到这话,冷笑一声:“这意思,皇祖为本宫一个晚辈忍气吞声,本宫还得沾沾自喜、恃宠而骄?”
等领赏的接不下话,弄月又冷笑,吩咐左右:“去向皇祖请旨,该罚的就得罚。本宫这厢稍作安排,待会就去‘脱簪待罪’。”
这可使不得啊!
众人讪笑着,赶紧你一言我一语,皆是说“太上皇仁慈”、“皇家一向仁善”、“按律罚从没为谁坏过规矩”、“公主千万别多心”之类,好不容易才让大公主打消了脱簪待罪的念头。可弄月的脸已经冷了,哼了一声,也不管人,两只手分别拽着黛玉和蓝宜茜,转身就进了屋子,至于其她——闲人免进。
沁芳苑内苑,清清静静,一进屋子,只听一声娇软的“喵呜”,雪白的波斯猫儿仰着毛绒绒的脑袋,乖巧地迎上来,弄月“噗嗤”一声,蹲下把宠物抱了起来。
蓝宜茜这才舒了一口气,伸手把点心盘子捉过来,放到三个女孩子都伸手就能抓着的地方:“公主,不生气最好。”
“她压根儿就没气。”黛玉无奈叹一声,伴驾多年,“大公主闹脾气”见得多了,也辩得清楚,不由劝道,“不管真的假的,这可是你的生日,何苦闹得不痛快。”
“是有人先让本宫不痛快的。”弄月搓揉着猫,翻白眼儿,“分明是他自己想留着那中山狼做把柄、牵住贾敬,偏要拿本宫做噱头。”
不管那典妾、逃妾的事儿是真是假,贾家与孙绍祖之间的龃龉,怎么说都是牵着贾敬的一个把柄,虽说小了点,但聊胜于无——护是护着、用也是用着,可若说她皇祖还全无怀疑地信着贾敬,那她真得去检查检查,皇祖有没有被什么脏东西魇住了。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肖想那,侯门绣户、金闺花柳;殊不知,暗箭藏袖,生死难求。
黛玉依旧记得,前世迎春那般凄凄惶惶、悲悲惨惨,被五千两银子的“典妻之契”折磨致死;到这世,在这番谁都不敢信谁的污浊漩涡之中,孙绍祖却毫不自知地将自己的生死“典”给了别人,典给了朝廷的暗斗,典给了掌权者相互之间的利用与防备。
真是,懦弱被蛮横欺凌,愚蠢为精明垫脚;而在权势的漩涡之中,有能力者盘算争抢,无能者,只能成为别人盘中之餐。就如,据说逃了,不知身在何处的迎春与探春一般……弄月告知过,这是元春最后的一搏,望她们平安。
思及此,黛玉不由双眸盈盈;弄月看她发呆,忍不住伸手掐了一把,笑问:“怎么走神了,该不会,想太子殿下了?不巧,兵部今天呈上一堆关于疆域的折子,一堆官儿吵得不行,父皇让他出去调停了。”
“才没有!”黛玉被她说得脸红,赶紧把话题扯开,“你进来有一会儿了,外头可都在巴巴地等着,真不出去看看?”
“没关系,让她们等。本宫这般受宠,皇祖宁愿自己被落面子,都不舍得本宫受一点委屈,她们能奈何?”弄月得意洋洋地胡搅蛮缠一通,却又扶着脑袋坐回了软榻上头,揉啊揉,“趁机歇一会儿,那么多人,真闹得头疼。”
“你没事吧,要不要请太医来看一下。”黛玉看她脸色真有些不好,不由担心。
“看什么啊。”弄月撑着眼皮儿,有点蔫蔫的,“昨天才请过平安脉,没事,就是累了些。”
拗不过公主殿下,黛玉便想要帮她揉了揉穴位放松,蓝宜茜却已经捋起了袖子,自告奋勇:“我来吧,我力气大,你揉一会就得手酸了。”
蓝宜茜松骨头的技术果然不错,弄月被伺候得挺舒服,也挺得意:“噗,本宫果然谱儿大,让两个县主伺候。”
黛玉替她倒了茶,吹凉了才递上,笑着打趣儿,“看在你今天过生日,才伺候你的,不准拿乔,赶紧精神起来,乖乖的,知道不?”
弄月果然有了精神,蹦起来就要去挠她:“你还不是本宫的嫂子呢,就开始教训了!”
黛玉慌忙要躲,谁知道弄月根本没跳起来——蓝宜茜果然力气大,一伸手就把公主殿下整个儿搂了回去,按在榻上“上下其手”,还板着脸儿教训:“松骨头得做全,要不然,软一半僵一半,更难受!”
黛玉顿时笑弯了腰,弄月则被摁得龇牙咧嘴:“蓝丫头,你也学坏了!”
蓝宜茜才不理她,继续“伺候”着,弄月只得对着黛玉磨牙儿:“你个小兔子,过几天就是你生日,看本宫不欺负死你!”
“自己的生日,别动不动死啊活的,不吉利!”黛玉再次把茶捧给她,笑得眼儿弯弯,“赶紧养足了精神,我过生日,还指望公主殿下来撑场面呢!”
哼,这句话还算入耳,勉强接受“恭维”好了。至于掐还是挠……等那天,看本宫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薛蟠、孙绍祖之类都会得报应的,但是在政斗漩涡中,命也是要算计的,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要死得其所,死得有价值~
在云珪世子看来,开国所封的四个异姓王,如今只有北静王尚可一看,于是——
云珪:北静王,考虑一下,一起造个反?
水溶:不考虑。
云珪:为何?
水溶:去年刚被甩,心情不佳。
云珪:……
宝钗:_(:3∠)_求不躺枪,被射成筛子了!
林霁风:【蜡烛】你居然去问他原因……
萧若繁:【蜡烛】已经掉坑了,节哀……
第107章 偶然牵挂解前愁并蒂芙蓉待玉候
弄月之后,便是黛玉的生日。
十五岁;将笄之年。且前世的林黛玉;根本没有活到十五岁。
柔兰公主作为林家唯一的女性长辈,当然得亲自为侄女操办生日宴。黛玉早早备好了幽雅的小楷请帖;邀了弄月、蓝宜茜两个“小青梅”;还有年宴时认识的几位县主姑娘——当然,东平王府做的事儿实在不地道,穆芳楹也很自觉,提早送了份礼物过来,又说微恙、到时候不能来祝贺云云。
除了这几个,黛玉也不知道该请谁;便由柔兰公主做主,邀了些勋贵官家的闺秀;皆是素有端庄规矩声名的。侄女的生日宴,可不能被轻狂的人随意搅了。
皇宫是个黄圈圈,京城更是个富贵圈圈,其间交错着各式各样的小圈圈。圈子就像围城,外头的人想进来,里头的人想出去,不同的圈子很难有交集。
黛玉的生日宴请的都是闺秀,湘云前去卫家“冲喜”,算是“嫁做人妇”,自是不能来的,湘云也如穆芳楹一般提前送了礼物,是一个五色璎珞项圈,不贵重,却很精巧。
生日宴的前一晚,黛玉拿到了这份璎珞圈儿,捻在手里,细细看着,久久沉默。
康嬷嬷端着一碗燕窝粥进来,看到心事重重的姑娘,不由叹了一声,放下粥,盖好盖子,防止放凉了。
春莺等丫鬟接到康嬷嬷的眼色,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康嬷嬷这才过来,劝着黛玉:“前几日,侯爷又让公子拿了些药材去卫家,还听那边说,卫将军已经能下床了。虽然有些不中听,但……不仅卫府,那一条街的人都在传着,史姑娘真是个福星,卫将军能好起来,全亏了这趟‘冲喜’。”
湘云已经成了“卫夫人”,没有喜宴拜堂,没有洞房花烛,甚至没有一色明红的嫁衣。湘云去卫府,竟然就带了翠缕一个陪嫁丫鬟,再无其他。就连嫁妆,也是“过府”三日后,保龄侯府觉得实在没脸,才趁夜偷偷摸摸补过去的。
“这些话,应该是卫将军派人传出来的,为了……云妹妹。”黛玉知晓,湘云那位犯了左性的婆婆过几日就要从寺庙中回家,定不会善待儿媳妇;卫若兰才选择先放出风声,努力想将母亲心目中“灾星媳妇”的执念拧过来。
康嬷嬷叹了一声,缓缓道:“卫将军挨板子那日,以为自己将要不好,硬撑着提前写了退婚书,说不能拖累史姑娘一辈子……但后来,看到史姑娘脖子上那圈儿伤,又把退婚书撕了。他还与侯爷说,他怎么都得活着,要不然,才是真害了史姑娘。”
“云妹妹嫁去卫家,本是一桩平常的婚事,如今,却成了‘破釜沉舟’,真是造化弄人。”黛玉小心地将璎珞圈放回盒子中,脸上终于浮出一丝笑,眼底却还带着忧,“幸亏,卫将军真是个可以托付终身之人。”
差点被保龄侯夫人活活勒死,湘云与那个“家”,真是彻底撕破了脸。再回去,又能如何?人是柔兰婶婶救走的,保龄侯夫人未必敢再勒一次,可作为长辈,逼死一个侄女,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机会。
所以,湘云选择了不回家,直接前去卫家“冲喜”。
康嬷嬷替姑娘收好璎珞圈儿,在心里轻叹一声,有些话,真不想与纯净如玉的姑娘说:史姑娘独身前往未婚夫家,是卫将军要了,才是“夫人”;若卫将军不要,可就是明明白白的“淫奔”。
不过,若是卫家不要,那“淫奔”的还是保龄侯府的姑娘——史姑娘是赌了自己一条命,若活,自是幸运;若死,也是拖着保龄侯府那道貌岸然的名声一起去死!
保龄侯府也是明白,隔房的嫡长女被逼上了绝路,再无顾忌;为了家里还未出嫁的几个小姑娘,再不敢为难什么,又灰溜溜地补齐了嫁妆。
这些,黛玉又如何不明白?不由想起去年韵华斗艳时湘云所做的牡丹诗,“情烈万斛火,零香醉红昏”,再一世,湘云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