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狐狸咬牙切齿,暗搓搓摩拳擦掌着,就算这是未来太子妃的哥哥,他也想给狠揍一顿,这实在太气人了!
不过想想今早抓了个那些个,张元觉得自己必须先忍了这口气,这混小子还有用,现在可不能打死了,得准备推前头去挡明枪暗箭挡御史的口水呢!还是那句话,谁让这是太子妃的哥哥!
林霁风暗暗观察着张狐狸的神色,心里有了八分的谱:今早,那侍卫差点撞上张元,是个巧合;但张元去那里抓人,绝不是巧合,他就是有意去逮——纪伊真绪的把柄。
也就是说,暗里撺掇并威逼贾家人的,大概、或肯定,有扶桑藏在背后。
貌似有点儿不靠谱?算了,看那纪伊真绪那副心比天高的德行,也不像是个靠谱的人。
林霁风摇头叹气,估计黛玉还是被牵连的,惹了别人红眼或白眼儿的,还是自家叔叔。
张元也无奈,远来毕竟是客,又是来谈海疆大事儿的。虽然纪伊真绪在皇上跟前求亲闹得难看了些,可扶桑将军送来的那份划分海疆的建议还算靠谱,与皇上所想有差但差得不多,并也就是说,没有哪边想蛮不讲理划地盘占便宜的意思。
那就继续谈着,划线上彼此没有大的冲突,可小事儿也不少,尤其是那闹腾的倭寇,到底归谁家管,能不能越了海域去抓?争得叫个争锋相对。
谈着,那使团就得继续住着,说是京城九司派侍卫保护罢,可接待的毕竟是鸿胪寺,若出事儿还是张元的,偏偏那纪伊真绪怎么看都是个不肯消停的主儿,心眼子一串串的,张元不得不亲自住进寺里盯人,果然给他盯着了:有私自往来做探子的鬼鬼祟祟的一些个家伙,真当他鸿胪寺是烧香的庙,进出自如?张狐狸可不是任人欺负的,反正朝廷给派了侍卫,他摆个上官的谱硬拽了去,立马抓了一团,正押在后面呢!
林霁风却真觉得庆幸,幸亏张狐狸的小心眼儿发作了,或者说幸亏纪伊真绪求了个不靠谱的亲,使他自己先落了下风、引了人的怨念与忌惮。这次若不是鸿胪寺卿亲自出手,就凭他个典丞,就算能做,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少不得朝上挨一顿炮轰。
于是,林霁风厚着脸皮,笑眯眯地凑过去:“大人,听说您早上抓了些人,是不?”
张元正在想该点头还是摇头,可忽然想到林霁风昨晚送假条来的时候,说的是“家里有事”,心里不由一突,嘴角直抽:“别瞎打听!还没说清楚呢,你说你家里有事,到底是什么事儿?”这不会又跟你家、或者往明白说了是跟你叔,有关系吧?
林霁风做足了苦相,熟能生巧地卖消息讨巧:“什么事都有,我叔叔实在太忙,家里顾不上,都扔给我了。”
张狐狸明白了,得,这真还有关系!顿时阴森森地磨牙,信念更加坚定:怎么都得找到机会将这臭小子踹出去,就跟闺女大了就得往外泼是一个道理,留来留去是跟自己结仇!
看着狐狸似乎是松动了,林霁风得寸进尺,立即提出:“大人,反正现在还没人来提呢,”到底由刑部提还是兵部提还是个问题呢,“不如先去问问,到底这里是您的地方,不管有什么偷鸡摸狗的,您先问才是理。”
“你带几个人,自己去罢。”张元才不去呢,去了就是将这包袱捡自己身上背了,那还不得跟这臭小子似的,背一捆五颜六色的烂草,压根掩不住,孔雀开屏似的,招摇过市平白惹人笑话。他可是正经人,哪能如此不顾形象!
林霁风真去了,他对“刑讯”向来有一套,问得结果却让人哭笑不得——殿前请婚竟然被拒了个颜面扫地,纪伊真绪气不过,想给报复一番,就动了暗里埋伏在这里的探子,打听到贾家那遭子破事儿。
按照本朝律法,出嫁女已经不再是娘家的人,更别说外孙女,是以无论什么案子没法向黛玉身上攀扯,最多被人背后嚼两句罢了。可若是外家闹事儿,太子妃嫌这个外家扯后腿,暗地里出手暗害,那又是另一种说法了。
林霁风立即回去盘查,果然发现,即使困窘成这样,贾家那老太太还在吃参,而那些个参,要么是从他的铺子里销出去的,要么是从他媳妇那儿拿的。
果然是这么回事:外家不慈,太子妃却不可不孝、更不可能忤逆人伦,纲常伦理欺人,却不得不守着。这次想栽过来的,竟是杀人案呢!
……就是做的太不干净,前后上下全是漏洞,连一个寡妇都没瞒住。
作者有话要说:纪伊真绪其实没那么愚蠢,但是他被坑了……
云珪:猪队友太多。
云翳:是你压根不会用人,白痴!
张元:哼,住在老子地头还敢玩幺蛾子,当老子是吉祥物?
林霁风:有这么个小心眼儿的上司,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啊……
张元:当你的上官,简直倒了十八辈子血霉!
第139章 张冠李戴夹缝求生黄雀在后来算总账
贾家暂且不论;只说,扶桑有探子在京城。
这不奇怪;你来我往地扛了那么多年;借着“倭寇”与“平寇”的名头;双方也不是没交过火,相互安插耳报;实属正常。
可这次是谈海疆,至少在面子上;是谈合作对付倭寇;谈互不侵扰。纪伊真绪却意图陷害朝廷大臣,这是借着和谈之名,实来挑拨离间,想趁虚而入的意思。
况且,关于贾敬逆案,追查原属荣府的商铺一事,不算绝密,却也不该是个刚过来的扶桑大名该知晓的,这是不是意味着——刑部里头,竟有某些叛国的孽畜;抑或是,另有些手眼通天的他人与扶桑勾结,想要图谋不轨。
皇帝动了真怒,命人去鸿胪寺将纪伊真绪拖了出来,直接就给扔进了大牢。跟你客气当福气,那也就不必客气了;至于什么海疆,没诚意还谈个屁!
林睿回京之前便让水军那头时刻备战,不怕他打过来;不过还得等等,皇帝还没下令呢。
谁想到,扶桑又来人了,竟不是宣战的,而是来赔罪的。来的人身份也够贵重,竟是扶桑幕府的副将军,姓水户。
水户副将军带来了不少赔礼,还有德川将军的亲笔信,赔罪不说,还特意解释了一番“御三家”之制,家丑外扬地说明了纪伊真绪的狼子野心。
原来,分封出的幕府亲藩大名中,除水户为世代的副将军,纪伊和尾张家也较为特殊,如果德川宗家无后,可从这两家继嗣,承袭将军之位。
偏巧的是,德川将军年老,立为嗣的长子偏又身体羸弱,似乎撑不了几年,过继已成为必然,刚分封出去的纪伊真绪就动了歪脑筋,自请来谈判当然是为了立功,想要挑拨出战火,也是想要浑水摸鱼呢。
扶桑将军在信中恳切诚然,说纪伊真绪阴谋败露、任凭处置,又请皇帝万万不要轻信挑拨离间之事,陷两国于战火之中;当然,作为赔罪,在海疆和倭寇的问题之上,扶桑还可以稍微多让一些,扶桑立于岛国,靠海祈天,从不敢心生妄意,只希望莫起兵灾。
云朔对着德川将军这份情真意切的赔罪书,看得冷笑不止:“缩得真快。”不愧是在海里活惯了的,见势不好,立即缩头当王八。
云朔又问林睿:“你怎么看?”
林睿表态:“信里所言之事,有八成为真。”
御三家制度确实如此,扶桑少将军的身体状况倒不是很清楚,不过在诸大名之中,纪伊真绪确是比较能搅的一个,说野心、或者说异心,那是肯定的。
所以德川将军才会送他出国,若能搅得朝廷水军自乱阵脚,那是最好;若是功亏一篑,这么个心大的蠢货就当送出去了,省的留着祸害自家。赌一把看能否吃些大的,谁说德川将军自己没有其他想法,只不过藏的深,只不过装孙子装的像。
云朔皱眉,又盯着书信看了一会,方才淡淡道:“既然那个水户副将军来了,晾着也不好;是他们理亏,愿意多让,那是应该的。”
皇帝终于表了态——暂且不打,继续跟你谈着,不过现在可没不占你便宜的好事儿了。
先让你签字画押按手印,留了证就不怕你再扯歪理,哪日你再不乖,到时候再打也不迟。
林睿却道:“臣还有一建议。”
云朔慢慢听着,越听嘴角越抽,竟觉得有点儿可乐,算是这气不顺的一个多月难得的乐呵了,不由问得直接:“这到底是你的主意,还是你侄子的主意?”又跳脱又阴损,真是你能想出来的?
林睿难道叹一声,诚实道:“他想的。”
果然,林家当年的那遭子罪实在是够毁人,难得幸存的,全给长歪了。好好的书香世家混成了武将勋贵不说,嫡系的继承人竟还成了个无所不用其极的江湖骗子。林太傅若泉下有知,恐怕真想爬出来,好好地跟皇家算这笔孽帐。
幸亏还有林如海那脉,留了个乖巧可爱的女儿,不算太让人绝望。
一月之后。
博檀寺,碧水粼粼,两条流线型的锦鲤优哉游哉。
林霁风蹲在小湖旁边,将手中的糕点碾碎了,随意撒下去,引得一边水波荡漾。
一袭洁白的僧袍,诲真法师、德川真信,站在他身边,静静看着,一言不发。
林霁风饶有兴趣地喂了好一会儿鱼,差点把法师的素膳全给填进了鱼肚子,终于想起来自己此来还有“正事”,转头,挑眉:“德川公子,你放心,皇上答应了,等你回国的时候,把这两条鱼一并带着,一路有专人看护,绝不会出问题的。”
放船上运回去就行了,鱼嘛,总不至于晕船的对不对?
相信德川真信也是想回去的,流落他国,寄人篱下能有什么好?还是个可怜的和尚,连质子都算不上,谁都没把他放眼里,陆太妃刺杀甄华莲时,差点就“顺手”将他给宰了。
德川真信盯着湖里那对婉转着鱼尾的锦鲤,眼中划过一丝怀念,却是更多的防备:“我有的选么?”
林霁风笑笑,很随和却很肯定地告诉他:“抱歉,你嘛,非还俗不可了。你爹派了水户副将军亲自来接你回去。对了,水户副将军也是你的直系长辈呢,正好来给你主婚。”
所谓“主婚”,皇帝将一宫女收为螟蛉义女,封郡主,下嫁于扶桑将军之子德川真信,并邀水户副将军亲自主婚,以结两厢之好。
而且,成亲之后回扶桑,德川真信便会被赐姓为“纪伊”,也就是说将接下纪伊真绪的封位,作为亲藩大名,拱卫幕府。
德川真信看向林霁风,皱眉问:“我回去了,那他呢?”当然问的是纪伊真绪。
林霁风换了个姿势蹲,跟兔子似的,蹦跶蹦跶挺跳脱:“你觉得我会知道?我不过是个五品官儿,只是来给你宣婚旨而已。”
没错,五品官,还是从五品,降了整一品。
抓着了扶桑探子是好事儿,可也是大事儿,闹大了叫“海疆不谐”,尤其是扶桑那方主动放低姿态,朝廷又打算借坡下驴,这时候出头鸟可尴尬了。林霁风为了自家妹妹,亲自去审了人,也就是将这麻烦揽上了身,受了御史们好一顿弹劾。好在他是定远侯的侄子,又是太子妃的哥哥,上章子的不敢骂得太难听,只不过说些“形式冲动”、“越权行事”之类。
这些弹劾不至于丢官儿,但降职是必然的,林霁风从鸿胪寺的四品典丞调为了通政使司的从五品参议。通政使司是本朝新设的机构,掌内外文书旨意奏辩,简而言之又是个脚踏两条船的奇怪地儿,半是御史、半是阁台。
张狐狸终于借机将林霁风踹出了鸿胪寺,好不神清气爽,日日上朝都哼着小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