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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的,华老神医给我相了命数,qǐζǔü只剩下数年。没想到,来得竟是这般凶猛。”刘禅长叹了声,“这也怪我,为什么昏了头,为了提防神医给你报信,拒绝让他诊治。我早就该明白,只要我病倒,你一定会在最快时间内返回蜀中的。而且就算我强行将太子扶上宝座,他能制压得了你么?我尚且不行,他这个只知道每日玩弄女人的堂兄的更加没有可能了。”
“那北地王呢?”刘武终于开口了。
“北地王?”刘禅笑了笑,“光有雄心壮志是不行的。况且,你的手下会认可他为帝么?你会辅佐他么?”
刘武沉默着。
“你不要多想,我并没有诱骗你让你答应辅佐湛儿的意思,”刘禅道,“我不是不识时务之辈,几年之前你不过是一区区小小护军,手下不过几十上百人不足为虑,可现在的你早已是蛟龙入海、称雄西北。让你辅佐湛儿虽然情理上也算说得通,可我知道,以湛儿的个性和你是绝对不能相容的。你手握雄兵,手下谋臣武将如雨,且蜀中各家都属意于你,湛儿就算强行上位登基,也不过只有区区几万之众。若是万一到那一天,你与他兵戎相见,到时候那些豪族为了避免被殃及,只怕会临阵倒戈。湛儿只怕会落到穷途末路自缢而亡的可悲下场。”
听到这儿,刘武隐约感到,面前的老者似乎有什么地动山摇的话语马上要说出来。他呆呆望着老者,嘴巴微微张开,露出惊愕的表情。
“你想到了么?”刘禅哈哈笑着,“想到了就好。我父当初为我养兄名封、为我名禅,便是有登极君临之意。可是恐怕便是我父都没料到,我这禅,亦有禅让的意思。”
“陛,陛下!”刘武心跳陡然加快。
“朕要废太子刘璇。”
节十:黄皓
酉正时分,安定王府内。
被北宫心以刘武的名义紧急召唤而来的西北群臣在听闻这位女子将事情说完后个个振腕错愕。
“主公怎么这样!”丘本悲痛至极。
他显然是赞成北宫心的意见。对于刘武乘着黑夜前往皇宫是痛恨至极。所有的人都为刘武的安危提心吊胆,就这样,一直到刘武返回为止。
子初时分。
当刘武进入王府的一刹那,众人这才稍稍放心,但刘武随即便被他的臣子们围成一团,一个个死谏和夹枪带棒的劝说新鲜出炉。
搅得刘武无言以对,只好连连向部下们许诺,绝无下次。
“对了主公,刚刚皇帝陛下召见您到底想做什么呢?”丘本终于问道关键事宜了。所有刘武的部下们也一个个静静等待着某人的说辞。
刘武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皇帝要废太子改立孤为太子。”
此言一出,众人皆面面相觑。一时间硕大的会议厅内只有那两株巨大的火树上油灯光线摇曳着。
“王爷,”第一个切开沉寂的还是刘武的枕边敌国北宫心,她用很缓慢的口吻问道,“您能确定这不是皇帝的缓兵之计么?”
“应该是真的,”刘武道,“陛下说,他在前天紧急召见了大尚书卫继、尚书许游、光禄大夫谯周、还特意搬请前任侍中尚书仆射张绍等十余人重新书写两份旨意,已经用玺确认过了,目前正在永泰殿由光禄大夫谯周和前侍中张绍和几十名禁军负责日夜保管。”
“足足十几个人啊,还是谯周和张绍负责保管么,”女人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柔声道,“这的确不太像假的。”
此言一出,殿中群臣个个喜出望外,更是相互间小声交谈着。
“那么王爷,”女人又问,“是在明天朝会上宣读么?”
刘武点点头。
“这就好。”女人道,“也省了很多麻烦。”
这话也就女人一个人敢说,身为刘武最初的起事伙伴和枕边人、合谋者,无论地位或者势力立场都远远超过厅中其他诸人。
西北的势力和实力都远远强过其他各支,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但皇帝驾崩由现任太子刘璇继位的话,那么将会有皇族和大量的元勋故旧为代表,采用劝说说服等各种手段,请求太子刘璇自动礼让,力争在刘璇正式继位之前完成。这样虽然有些许的难看,日后史书上可能也要留下一笔关于刘武以势逼迫乃君退位的嫌疑,不过这总比弑君和武装逼宫赶刘璇下台强。
厅中众臣个个喜气洋洋,丘本更是率先伏拜到刘武面前:“臣等恭贺陛下御极大汉,恭祝陛下一统山河,重振大汉四百余年天下!”厅中群臣齐声附和。
皇帝的死日本来便是西北与蜀中整合的重要契机,也是西北以及那些对皇帝不满的皇族绝不可能放过的,这一点无论是西北还是蜀中皇族乃至其他所有豪族都心知肚明的。只是丘本的话多少有些过火儿,刘武微微皱眉略有不快。女人醒悟到刘武的心意,忙抢在刘武开口前对丘本道:“丘校尉,休得胡言,现在皇帝陛下还健在,王爷还只是王爷,尚未册封为太子呢!”
“啊,是臣昏聩,臣该死,臣该死。”
“话说回来,”北宫心玩弄着手里一把自她头上卸下的白玉发簪,令无数人惊艳的美丽容颜上凝起一丝感叹和欣赏,“真是没想到我们的陛下竟然有如此胸襟和肚量。”
这话说得有些酸,厅中所有人其实心里都很清楚,皇帝这样做,只是识趣罢了。本来刘武在年前放手,不再苦苦纠缠,虽然当时刘武返回西北意外阻止了钟会回师抢回陇西断其后路的企图,但追根究底是冲着皇帝时日无多,何必为一个垂垂死者沾染上逼宫恶名。
皇帝治国无方,重用奸佞黄皓,武都沦丧、汉中沦丧,早已开罪蜀中各大豪族,连皇室本身都对皇帝极度失望。如果皇帝强行让刘璇上位,就像皇帝对刘武说的那些话语,刘璇是坐不住的。非但刘璇坐不住,便是颇有些武名的刘谌,恐怕也一天做不下去。整个大西北早已如独立王国,强行逆潮流为之导致的结果只能是西北与蜀中展开内战,而缺乏蜀中豪族强有力支持、声望低落,刘禅本身的血脉将有极大的可能遭到倒戈背叛而沦落到被彻底清洗甚至被铲除的悲惨命运。
刘禅不是傻瓜,称帝近五十年的他早已养成敏锐的嗅觉,权衡利弊下,只有见势妥协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所以他妥协了。
“对了王爷,”北宫心问,“除了善待废太子殿下和北地王等殿下,皇帝陛下可曾要求什么?”
刘武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是吗,看来皇帝陛下的要求真不高呢。”北宫心笑了,似乎想起什么,这位绝顶美丽且聪明过人的女子又皱起眉头,“那么,王爷,您打算怎么处置那些宫人呢?”
宫人就是太监。
“尤其那位,曾经陷害过王爷您的黄皓。您打算,饶他一命么?”
刘武沉默着。
“那么,您打算拿他给皇帝陛下殉葬喽?”
刘武就这样一直沉默着,他眼前恍然出现当初在剑阁为他挡箭致死的徐五、那些因汉中兵败宁死不降身死疆场的兄弟们、那些在十余万魏军中、用血肉之躯为他殿后的伙伴们,那些因黄皓乱政最终导致国力衰退而浑身鲜血无辜惨死将士们曾经干净爽朗的笑脸。
……
皇宫之内,黄皓跪倒在刘禅身前,这个因被阉割缺少性激素渐渐变得面目肥丑的男子用最凄切和丑陋的尖细声音苦苦哀求,恳求刘禅看在他伺候刘禅几十年的份上、看在刘璇是刘禅亲生并亲封的太子情分和名分上,求他收回成命、不要费刘璇的太子位,但刘禅根本不理会。
最后被黄皓吵得实在无法睡觉的刘禅冷冰冰道:“放肆,朕是皇帝,你一个宦官怎敢前来搅扰朕安寝?还不速速退下!”
“陛下!”黄皓尖叫道,“您要立安定王为太子便是要不顾臣等死活呀!”
“朕跟你说了,朕要安寝,休得放肆!”
“陛下,你不能这样!奴臣等跟随您多年,就算没有功劳可也有苦劳呀,陛下,奴臣当年为恶,有多少是为奴臣自己,奴臣做了那么多坏事,还是为了陛下您的千秋万代着想啊!陛下,您不能,不能呀!”
刘禅大怒,用自己仅存的气力高声喊道:“来人,来人,来人哪!”
“陛下!”黄皓已然明白刘禅的意思,他收起眼泪,换上阴森恐怖的表情,用尖锐的声音冷冷道,“哼,陛下,您在喊什么呢?来人将我拿下,是么?”
“你!”
“陛下,奴臣追随陛下几十载,为陛下您鞍前马后,陛下您想游幸、臣便为您挑选可意宫女,陛下您想宴乐、奴臣便为您挑选歌舞助兴。陛下,奴臣便是您的左手右臂。您要唤人过来,没有奴臣效力,怎么可以呢?”说罢,黄皓抬起头,“来人哪!”
黄皓尖利的声音在宫室内响起,随着他的话语,门被推开了,四五名二十几岁的年轻太监蜂拥而入,陆陆续续跪倒在黄皓面前。
“孩儿们,”黄皓道,“你们知道么,你们面前的那个老东西,竟然要将太子爷废黜,将太子之位让给那个叫刘武的西北蛮子。刘武你们都知道吧?就是咱家当年让你们戏弄的那个穷酸傻瓜兴丰侯。不过现在人家摇身一变已然是堂堂数十万西北百姓之主。可了不得呢,不但魏国人不敢小睽,便是咱们的皇帝陛下也要昧着良心讨好他哩。可是咱们不成,知道为什么?”
众小太监哪敢说话,远处的刘禅只是高喊着大胆,但刚刚说了几个字便是一顿猛咳,咳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孩儿们,你们都听说过那个安定王爷的凶名吧?没错,他在西北靠着烧杀抢掠才起的家,那个杀人如麻呀,惨得连人家士大夫都不忍心再说什么啦!你们想想,当年你们跟着咱家,干了多少为难他的事情?他的军功,他的弟兄有多少是因为你们才被抹去了的?孩儿们,更多的话语咱家就不说啦。现在若是拖到明日,朝堂上宣读诏书,便是你我命断魂归之时。”
众太监默默无语,只是如风中的秋叶不断哆嗦着,彼此相互对视。可是谁都不敢答应,因为谁都能听得出来,黄皓那话语中透露出的可怕杀气。
黄皓很不耐烦,望着其中一名二十许年轻美貌宛若美女的小太监低叫道:“五儿,你说呢。”
这太监惊恐的抬起头,这人正是当初在北地王返京求援时在宫门处奚落北地王即将被废的那个小太监,当他看到黄皓眼中的杀机,连忙哭丧着脸道:“干爹说的是,干爹说的是。”
“五儿,并非干爹我愚蠢无知,只是现在事情危急,若是我等再不出手,便只有束手待死这一条路可走啦!”言罢,黄皓对这些太监道,“让早已昏聩的陛下早早归天,然后我们派遣禁军攻打安定王府,杀死那心狠手辣的狗王,迎奉太子殿下登基才是保全你我之道呀!”
弑君?
那太监吓得跪倒在地,抖如糠麸:“干、干、干爹,这,这,这……不行啊!”
“怎么,”黄皓眼中露出冰冷杀机,对那小子低呵道,“你不想听我的话?”
“干爹,要,要灭三,三,三族……”
话音刚落,一把长长的匕首贯通了他的胸膛,鲜血狂涌而出,被刺中要害的被唤作五儿的太监带着惊愕和悔恨与绝望,口中想说什么,更想举手指着黄皓的脸,只是在被刺中要害的刹那之间,他的身体突然像绑缚上数以百万斤重的缀物,再也抬不起来了,鲜血,随着血液如泉水般流淌满地,再也不能涌入脑中,眼前渐渐黑暗。
慢慢的,慢慢的……软软倒下。
“一群没用的废物!”黄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