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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这帮死龟孙子竟敢暗算我们!”
“笑,你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们断后!”
“……拜托你们了!”
“你们跟我来!”
我感觉得到,有一些人来到了这个阴暗的巷子里,手上想要用力把身体撑起来逃走,可是却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我已经尽力了……
雨非常冷,但没过几秒我就感觉到有一个更冷的东西抵上了我的额头。
“笑,这边有个人!”
“嘘……死小子,你要不想死就给我小声点!”
“怎么了,阿龙?”
“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他们是谁?我不知道。
我唯有用力睁开眼睛去看眼前的世界,出现在我眼中的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和平常一样压抑,以及……一个扎着马尾的靓丽女孩。
在看见这些之后,我再也无力掌控我的意识,眼前一黑便堕入黑暗……
简单的说,我,金绯,父亲是一个赌鬼,母亲是一个德国鸡女,因为遗传了母亲漂亮的脸蛋,他们想把我卖去当鸭子,有了如此背景,我是怎么沦落街头,甚至是什么时候死去,我想我都已经不会再感到意外了。
但是现在的情况的确是在我的意料之外。
“嘿,小伙子。”
眼前的这个女孩就是那天雨中的那个人,看她的年纪也不过十六七岁,应该比我还要小上一两岁,此时的她已经没有雨中那么狼狈,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从领口中我甚至还能看到发育得姣好的胸部。
“你是谁?”我微微移开目光,问道,但喉咙发出的声音却嘶哑得不像话。
“你可以叫我杨笑。”那女孩转身倒了杯茶递给我,我看到了这间房间里除了她还有另外一个冷着脸的男人,以及他背上背着的一把枪支。
我接过杯子,茶水的颜色很浑浊,看得出并不是好茶,但却异常的温暖。
“你叫什么名字?”杨笑笑眯眯地问。
我大口大口吞下茶,抹了抹嘴巴才抬头说:“金绯。”
“姓金啊?多好的名字,就是有点女气了。”杨笑贴心地从桌上拿了个面包递给我,打趣说道。
我嘴里吃着面包,心里却在冷笑,我到底是不是姓金还不知道呢,还不是那个赌鬼老爸希望日日进金才取了这个姓氏。
“你不是江东街的人吧?我没见过你。”杨笑睁大她那双杏眼,好奇问道。
江东街?我听着这个名字微微皱眉,当时我逃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看方向,怎么会就跑到江东街这个魔窟里来了?……听说这里可是被政府抛弃的地方,流血死人更是常有的事。
“笑,徐帆和徐连回来了。”靠在门边的冷峻男人突然说。
“哦?这么快啊。”杨笑应了声后,站起来对我说:“你好好休息。”说完,就和那男人下楼去了,房间里很快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捏着手中的面包,食不下咽。
就这样,被陌生的人救了,住在江东街三天,顺带养好了身体,这一切都显得很不现实,这个社会早就告诉过我,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更何况还是这样的帮助,说是没有目的我都不信的。
这天,当我觉得身体已经如以前一样能干活的时候,我找到了杨笑,她虽然与江东街这个混乱的地狱格格不入,但从这三天来的观察来看,她的确是这一帮凶神恶煞的混混们的领头人。
“怎么了?”
杨笑坐在我对面,此时的神情显得有些焦急,我也不绕弯子,直接对她说:“谢谢你这些天来的照顾,请问需要我做些什么?”
她眉头微微一皱问:“什么意思?你身体已经好了吗?”
我点头:“嗯,已经全好了。”
“哦。”她漫不经心地应了句后说:“那你离开江东街吧。”
我有些不敢相信所听到的话,什么意思?她是不要我的回报了吗?
“你难道就不用我做些什么?”我不敢置信地问。
杨笑疑惑的一歪头,随即恍然一笑,像是明白了我的意思,笑道:“如果你愿意,我这里当然缺人手。”
我心里一沉,果然都是一样的。
“可是,你好像不喜欢这里,那就不必了。”杨笑这么说着,脸上的笑容让我想起了阳光这两个字。
“叮——!!!”
“禁戒!!!”
刺耳的铃声突然响起,伴随着的还有一些混乱不堪的喊叫,只见对面的杨笑猛地一起身,低声暗骂:“他们果然来了!”
“怎么了?”我不由喊住正打算出门的杨笑,问道。
杨笑一回头,眼神异常凌厉,与平时笑眯眯的她完全不一样。
“别开门,躲在屋里!”说完这句后,杨笑就关门跑下了楼,接着就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我在屋里琢磨不定,终是抵不住好奇心悄悄打开了门缝,刚伸个头出去,就看到了一张完全陌生的男人在狞笑。
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我的双脚像是灌了铅似得一步也迈不动,毕竟,这是我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
保险被拉开,“砰”的一声,我闭上了眼睛,以为自己绝对会下地狱的时候,一个冷厉的声音突然道:“永远不要做自己能力以外的事情。”
睁眼,我看到了半张脸都溅了血的杨笑,此时她的眼中是残忍,是血腥,是那种经历过生死之后的冷厉。
她说了这句话后,连续往二楼开了几枪,看也不看我就下了楼。
而我微微一低头,就看到了刚刚还拿着枪对着我的那个男人趴在地上,脑袋开花,鲜红的血与白花花的脑浆流了满地。
我胃中一阵翻滚,忍不住把食物都呕了出来,连滚带爬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了门倒在地上,枪声还在我耳边萦绕着,而我现在想着的除了那恶心的场面还有杨笑说的那句话。
——永远不要做自己能力以外的事情。
能力、能力……力量!
我死死握紧拳头,如果我有了力量,那自己的人生是不是就不用别人来决定了?
在那之后,我找到杨笑,主动想要加入他们,看着杨笑疑惑的眼神,我只是坦言说,我并不想过以前的生活了,我想要更加强大,没有力量保护不了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杨笑盯着我良久,久到我心里发麻,毕竟那天她的影子还在我心里,我下意识地有着对她的恐惧。
“好,跟我来。”
杨笑只说了一句后,把我带到仓库后面,然后从一扇铁门下了地下室,地下室里只有两个生锈的油灯用来照亮,还有一个脸上带着一大块刀疤的男人。
“刀疤,金绯交给你了,今天任务就低点吧,中了10枪就让他吃饭。”杨笑说完,拍拍我的肩膀,笑着离开了。
灯光闪烁着,莫名的阴影照映在那个叫刀疤的男人脸上,有些吓人。
“小子,知道这是吗?”刀疤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笑着说,看着我的眼神有些轻蔑。
“枪啊。”我皱眉说,心里想着这人不该是疯的吧?
刀疤冷笑一声摇摇头站了起来,自言自语说:“真不知道她为什么送你来学枪。”
说实话,对他这种轻蔑的态度,我是很不爽的,但如今他毕竟是我名义上的师傅,而且看他结实的身材和脸上那仿佛是致命的刀疤,我在他面前没有什么权利自说自话。
他走过来递给我一把手枪,看起来和他那把一模一样,然后狠狠一拍我的肩,嘴角大大裂开,露出两排白花花的牙齿,笑道:“少年哟,先认枪吧!”
接下来几个小时,我深深体会地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这个看似凶悍的男人性格居然无时无刻不在抽风,唯有在我做错事的时候正了脸色,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心里才会发寒。
没错,他的教学方案是先认枪,接着听枪,然后拼枪,最后才是打枪。
认枪他只先告诉了我几种简单的认法,毕竟枪支种类很多,他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全部告诉我,然后叫我去多看看关于枪支的书籍,以后他再慢慢告诉我。
听枪在我看来是最不可思议的地方,明明枪声都是一样的,他非要告诉我不一样,在浪费了近百发子弹后他放弃了,骂了我声败家子后叫我自己去跟杨笑请罪。
在拼枪时,我出奇地熟练,看了两次后就达到了标准,并不是以前拼过枪,只是我手上功夫了得罢了,毕竟有个赌鬼老爸,小时候没被少教过千术。
最后就进入了正题——打枪。
打枪比我想象的要难上很多,本以为只是瞄准然后射击就好,一开始还有一点对杨笑订的标准感到不以为意,可事实上中十枪这种标准,对于一个第一次拿枪的人来说,是非常困难的。
先就说这枪的后座力,每每我一射击的时候手上总是握不住,进而导致枪口角度错误,射击不准,多了几次,还弄得手上发麻。
然后就是视线问题,这个地下室的距离目测大概有五十米左右的样子,而刀疤只是在对面的墙上画了个小小的×,叫我在五十米的距离内打中,更重要的是光线不是很好,我连看都有些看不清,更别说瞄准了。
就当我提出多加几盏灯的时候,刀疤只是调笑着说,面对敌人的时候,你或许能叫他们为你多加几盏灯。
只一句话,把我梗得口不能言。
大约一小时后,好不容易,我终于中了一枪,把握了手上的角度与握力时,正准备再打枪,却见刀疤擦掉了那个×,在另外一个地方再画上,这下子,我好不容易调整好的状态又被打乱。
我没有再问,因为我知道他只会又回答我一句,敌人不会站在一个地方让你打。
整整一天,我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训练着,我忍着饥饿终于中了第九枪,然后第十枪的靶子,刀疤居然给我画到了油灯后面。
我问他为什么,油灯后面我连看都看不到,更别说打了。
然而刀疤不再调笑,只是正色跟我说了这样一句话,脚不动,灯不破,打中了就让我休息,不然就要练一晚上。
我此时已经是大汗淋漓,饥肠辘辘,右手简直麻得没了感觉,他这样的话叫我不由生出了怒气,认为他是在玩我,就在我准备和他理论的时候,地下室的门突然打开,杨笑的声音传了进来。
“练得怎么样了?”
我微微一皱眉,别过头去。
而刀疤回答:“到最后一枪了,少年在跟我闹脾气。”
“最后一枪啦?”杨笑走到我身边,笑眯眯地看着我,让我有一种我其实是幼稚园撒娇孩子的错觉。
“你觉得这样打不到么?”杨笑问我。
我看着她,理直气壮地说:“目标在灯后面,又不准我移动脚步,也不准灯破掉,怎么?子弹还会转弯不成?”
而杨笑听了这番话,像是很吃惊一般反问我:“你怎么知道子弹不会转弯?”
我稀奇地看着她,怎么?现在的人脑子都有问题么?
不待我多问,杨笑单手举着枪,站在我的位置上瞄准了另一边的墙,‘砰砰’两声,第一声是射击的那一声,第二声却是反弹的那一声。
我脑子里恍然大悟,这是反射原理,同时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有些愧疚。
杨笑转过身来,笑眯眯的伸手一指我说:“记住,枪是死的,而你,才是活的。”
说完,都也不回地走了。
而刀疤一脸看好戏得样子看着愣愣的我,笑问道:“知道你手里是个什么玩意儿了吗?”
我看着手中握着的手枪,突然失笑道:“工具吧……杀人和救人的工具。”
刀疤欣慰点头,但下一秒脸色一转严肃说:“明白了不代表能运用了,今天不完成任务仍旧不准吃饭!”
我无奈叹气,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作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