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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着一群村长,场主,太学出身的江寒一边吩咐着他们要注意的礼节,一边也是难掩心中喜意地露出了笑脸,他本是寒门子弟,当年得到名士郭泰的提携,得以进了太学,后来天子下令征募太学生去凉州教化羌人,他便是第一批,不过和那些在干满两年以后,就选择去帝国各地担任地方下级官僚的同伴不同,他一直都在金城郡教化羌人,这一干就是五年,如今在金城郡也是薄有名声,这一次能够得到面见天子的机会,对他而言是个难得的机遇。
就在江寒寻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天子大帐,在赵云通禀以后,他才和身后百余名穿着平时重大节祀时才穿的华服的村长和场主们小心翼翼地进了营帐,生怕自己行止失了礼节。很快他们看到了天子,不过没人敢抬头仔细去看,都是跟着江寒一起跪在地上,叩头行礼。
看着那些村长,场主居然没有失了礼数,参拜时倒也像模像样,刘宏不由把目光落在了带领他们的儒生身上,“免礼,平身。”刘宏开口道,不过脸上倒仍是一贯的冷冽表情,目中含威,这十几年来养成的气势足以让普通人望而生畏,再加上他那已经在众人心中神化的天子身份,凡是被他目光扫过的羌汉村长,场主都是感到口干舌燥,胸膛里的心跳得剧烈,仿佛他们被神灵注视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敬畏再无他念。
众人中,只有江寒还算正常,不过在刘宏的目光下,他原本想好的话却是忘了大半,最后只是跟着刘宏一问一答,浑然忘了自己的初衷,是想向天子展示自己的才学,没想到自己竟然像是蒙学里的孩子一样。
勉励了江寒几句后,刘宏便让他们退下了,对这些普通百姓来说,自己还是保持天威如狱的形象比较好,在这个皇权时代,强大的君主才能让民众感到安心。
离开天子营帐后的众人才回过神来,竟是没一人看清刘宏的长相,不过对他们来说,似乎本该如此,凡人面对神灵,又怎么能看清神灵。
出了羽林第一军团的队伍后,那些村长,场主们都是带着村人牧民赶着牛羊到了队伍身后,簇拥着天子队伍往金城而去,而那些村长,场主们则是炫耀地宣传着自己见到天子时的情景,他们信誓旦旦地称天子便是天神,对那些羌人来说,道教的至高神太一便是他们心目中的天神,而天子无疑便是天神在人间的化身,所以才会有那种让人心悦诚服的威严。
随着接近金城,刘宏身后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最后达到了三万人,当凉州下起第一场雪时,他才带着羽林第一军团进入了金城,比他原定的行程慢了五日左右,不过刘宏对此到并没有太在意,对高昌壁和轮台的援兵,本就只有冬季过后才能西出玉门关,至于这个冬天他只是以亲临前线的姿态鼓舞整个边境线的军队,同时也宣示他对西域是志在必得。
当知道天子沿途接见了百姓以后,傅燮原本悬着的心放下了,将他准备的名单递到了天子行辕,不出他所料,天子准许了金城郡各地的百姓代表前来见驾,不过唯一让他没想到的是,天子拒绝了在他的官署接见这些百姓代表,仍旧是选在羽林第一军团的驻地。
当刘宏在金城接见以羌人,月氏胡,白马氐等汉化胡人为主的百姓代表时,司马防和杨彪他们这些幕僚团的成员则是在骤然转寒的天气里依然向着金城郡赶来,若不是这几年帝国种植棉花也上了一定的量,随行的人员都带了御冬的棉衣,不然这剩下的路程也够他们呛的。
到了十一月末,司马防他们终于赶到了金城,进驻了郡守府,作为天子的文官幕僚团,他们虽然没有实际的显赫官职,不过在天子授权以后,却有着相当的权利,而刘宏这次亲临凉州,让司马防他们跟来,便是为了调查一下凉州的真实情况,毕竟对于帝国的官僚系统,刘宏的评价只是尚可,若是他选择全部相信那些报告,那他恐怕也当不了这强势天子,欺上瞒下,报喜不报忧是人之常情,同时也是帝国根深蒂固的一项传统,要和这些恶劣的传统做斗争的刘宏还需要付出很多的精力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在军营里接见凉州百姓的代表,刘宏一来是为了显示自己对军队和这次战争的重视,历史已经无数次证明,掌握军队的人才是真正掌控一切的人,二来也是为了震慑那些百姓代表中已经归附的胡人,虽然刘宏在凉州实行了消除民族界限的政策,不过他却仍旧提防着这些已经以汉人自居的胡人,只不过这种戒心没有人能看出来而已,至少在外人眼中,他做到了凡是自认为大汉子民皆一视同仁的地步。
就像刘宏所预料的那样,凉州虽然情势大好,不过也依然存在问题,在建宁元年以后,刘宏曾经清洗掉了凉州边境的地方豪强势力,应该说是让凉州西部地区的土地问题一下子全给解决了,所以才能给归附的胡人,迁入的汉人分配土地,但是现在这些地方出现了土地兼并的势头,而傅燮很显然并没有对此给予足够的重视,刘宏能发现也是因为在他到了金城以后,有几户失去牧场的羌人牧民在几个太学生的帮助下,跑来告御状才让他知道,划分牧场以后,有些羌人仗着人多势众,依然像以前那样抢夺牧场,虽然说只是一些边远地区才有的现象,可是有的时候有些事情就是在他发生的时候不去制止,等到它成了气候以后,再想去管就要付出严重的代价而犹豫不决,最后导致无法解决。
深知这一点的刘宏,自然不会让中原和帝国内部发生的那种情况在凉州上演,帝国内部的豪强已经形成了一个无法动摇的势力阶层,动他们就等于在破坏帝国的根基,所以刘宏自然会选择妥协和改良的方式,让他们就势发展大型的农业庄园经济,然后发展工商业,促进帝国的城市化进程,就像宋朝那样,可是凉州不同,在他的构想里,凉州这块适合农牧的土地,应该以自耕农和中小牧场主为主,他是不会允许帝国边境地区出现任何势力的,因为这直接威胁到帝国的安全。
金城郡守府内,傅燮不由为自己的疏忽懊恼着,在天子的斥责诏书下达以后,他才知道在自己的治下居然有人用武力兼并牧场,这简直就是目无法纪,而他居然一直都不清楚情况,这让傅燮感到了自责,作为上雒受过表彰的帝国官僚楷模中的一员,已经视名誉超过生命的他立刻开始了对金城郡官僚系统的整顿。
郡守府的花园内,司马防和杨彪一起赏雪,一起喝着酒,天子已经给他们命令了,凉州出现的土地兼并的苗头就让傅燮去处理,他们只要监督好就行了,同时去整理密谍司在凉州搜集的非军事情报,另外草拟一个机构专门负责各地民情的分析,反正他们要干的事情很多,不过也不用太着急,因为他起码要在金城逗留大半年。
“文先,你说陛下他这次御驾亲征究竟是什么意思?”端着酒杯,司马防忽然朝杨彪问道,他是河内人,算是不折不扣的山东士族,而杨彪则是弘农郡出身,是山西的名门之后,两人一起共事多年,早已成了好友,没什么话不可以说的,这一次他从觉得天子好像有点迁都的意思在里面,可是天子以前跟他们提过雒阳城的改建计划,这让他难以猜透天子真实的意图。
杨彪沉默了下来,他父亲是内阁省宰相之首,当初劝天子也只是尽臣子的本分,不过实际上在看出天子御驾亲征很有可能是为迁都做准备时,私底下却是极其赞同的,说起来山东虽然号称名门豪族众多,可是和山西比起来,底蕴却差了许多,毕竟高祖皇帝建国以后建都长安,直到光武皇帝中兴才迁都雒阳,这一百多年里也不过是窦宪勒石燕然后,山东士族才渐渐超过了山西士族,可是像袁家这样的望族其实也不过五十多年的历史而已,内心里杨彪是希望天子能还都长安的,因为这是山西士族乡老期盼已久的事情。
“也许天子是有意迁都吧?”杨彪最后还是坦承了自己的想法,司马防听后,一怔后笑了起来,“其实长安比雒阳更适合做帝都!”举起酒杯,司马防看向长安的方向,饮下了杯中的酒,对于庞大的帝国而言,雒阳太过于偏内了,尤其是帝国有了吞并西域,向西拓展势力的霸图后,雒阳作为帝都其进取不足的缺陷将彻底暴露出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机密任务
高昌壁,孝武皇帝时代在西域所建的屯田据点,一直都是控制西域的重镇,在过去的岁月里不知有多少士兵埋骨在这异国他乡,再也不能回到故土。
陈鸿是羽林第十六军团在高昌壁驻屯的一名军官,不过在两年前他还只是西域戍已军团里的小卒,他的曾祖父曾经跟随当年的定远侯(即班超)平定西域,从那之后陈氏四代人都在高昌壁戍边。
陈鸿还记得就在七年前,整个高昌壁只有五百名老弱残兵,西域各国的那些胡人甚至敢于嘲笑他们,当时还年轻的他曾经打伤了三名当面向他挑衅的车师人,后来那些车师人来了军营,要拿他去戍部侯那里治罪,最后他那从来都看似胆怯的什长父亲在营门前像屠猪杀狗一样将来的七个车师人杀了个干净,直到现在他还忘不了父亲那时说的话,“你们这些车师人,只是我大汉的家奴而已,莫说打你们,便是杀了你们又如何?”
“不过是狗一样的东西,宰了便是,我陈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这是陈鸿的父亲在杀了那七个车师人以后,朝没有敢拔刀的儿子训斥的话,然后自己去了戍部侯那里投案,最后被判了死罪,若不是当今天子登基,大赦天下,恐怕早就被砍了头。
沉浸在回忆里的陈鸿,想起了父亲从牢里出来后知道天子恢复过去定远侯在时的大军时,跪下朝南面叩头的情景。
“什长,有动静?”一名士兵打断了陈鸿的回忆,自从两年前西域戍己军团被废,编入羽林第十六军团以后,陈鸿便成了一支斥候小队的什长。
陈鸿拿起了望远镜,看向了部下所指的方向,只见落下的风雪中,依稀有近百人的黑影,“去看看。”放下望远镜,陈鸿招呼着部下,朝前摸了过去,鲜卑人自从六月走车师国围了高昌壁以后,便猛攻不休,驻留的三千多兄弟,如今只剩下一五百人不到,若是鲜卑人冒着大雪再来一次不计伤亡的进攻,情势就危急了。
披上白色的袍子,陈鸿带着部下呈扇形朝前靠近了过来的队伍,当他们相距五十步时,陈鸿才发现来的竟然是自己人,那一身玄黑色的鱼鳞甲很显然是雒阳的羽林军团,刹那间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现在正是西域最冷的时候,没想到天子依然派了援兵。
扯去身上的白色袍子,陈鸿带着部下迎了上去,很快他呆呆地愣住了,因为那支骑兵队伍中除了帝国的军旗以外,还打着另一面龙旗,那是获封‘龙骧’的第一军团才有的军团旗帜,这时他身边的部下也全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们本以为来的是凉州的十一军团的人。
带领队伍的黄忠看到突然从风雪中出现的陈鸿等人,挥手阻止了身后举弩的部下道,“自己人。”说完,已是策马到了站定的陈鸿身旁。
“参见将军。”和平时穿的军官常服不同,黄忠他们这些将领穿的盔甲胸前都是镶着代表军衔的徽纹,以便士兵辨认,陈鸿没想到自己居然能看到第一军团的将军,不由被吓了一大跳,不过他连忙就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