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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马文才瞧着床上横亘着的一排书,哭笑不得:“你这是做什么?”
祝英亭拍拍手,捶了捶酸痛的腰:“哎哟我的腰!你这都看不出来吗,这样从中间隔开以后,我们俩睡觉就谁都不会影响谁啦!这样就跟单人床差不多的,哎呀我真是太聪明了!累死了不说了啊,睡觉喽!”
欢天喜地的样子让马文才真是想把他直接抓过来狠狠的揍一顿!真是非常过分!
好吧,要真是狠狠的揍一顿马文才肯定是不舍得的,这样的话又需要重新想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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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尼山书院安静的早晨就被这样一声尖叫给彻底打乱了。只把后院的好多鸟儿给惊飞了,一时间噗嗤噗嗤的翅膀扑腾声真是热闹之极。
隔壁方芜临被这一声尖叫直接从梦中惊醒,他正做着*一刻值千金的美梦呢,怀里的美人言笑晏晏,无比温顺的偎依在他怀里。他心里泛起一股甜蜜的柔情,正待要好好的亲吻一下怀中的美人的时候,就这样被惊醒实在是太过憋屈!
他几乎称得上是咬牙切齿了:“文才到底对英亭做了什么!惹得那么一个小美人吓成这样?”
“谁知道呢,指不定好事将近了呢。”秦语欢翻了一个身,堪堪面对着方芜临。口气懒洋洋的,看起来还没怎么睡醒。
此时的秦语欢双目微闭,一双桃花眼似是水光潋滟,似有若无的拂过方芜临的脸。口气慵懒,连带着平时就十分柔和的脸都带上了三分懒意。惊鸿一瞥间,真是说不出的风流婉转。
方芜临一个激灵,直接把方才祝英亭打扰他美梦的这事儿给忘到了脑后。他下意识的就觉得自己的身体某个地方有些不大对劲儿,真是太奇怪了,怎么越看秦语欢,越像刚刚梦里的美人儿?
他惊恐的再次望去,却见秦语欢早已翻过了身,又沉沉睡去了,仿佛刚刚那惊艳的一撇,只是他一时的错觉。
再说隔壁,祝英亭猛地挣脱马文才的手臂,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惊恐的看着床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书,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只见昨晚明明摆的无比整齐的书,现在正横七竖八的散落在床上,甚至就连地上,也散落着很多的书。他晚上睡觉的时候到底是要有多大的阵仗,才能把这些书都给弄成这个样子啊?
马文才似是才从梦中惊醒,还不甚清醒,看着祝英亭站在床下,打了一个哈欠,奇道:“英亭你怎么站在那里?”
祝英亭脸上的表情都要裂开了好吗!他战战巍巍的指着床上散落得乱七八糟的书,磕磕碰碰的问道:“那个……这些……都是我、都是我弄的?”
马文才十分头痛的扶了扶额,脸上带着沉痛却很宽和的表情,劝道:“英亭,你也别太在意了,晚上睡着以后的事情谁又能控制呢?放心罢,我是不会嫌弃你的。”
可我自己嫌弃自己啊卧槽!!!这到底是什么怪毛病!
马文才又继续好一通劝说,这才终于打消了祝英亭心中的那团疙瘩。
祝英亭叹了一口气,终于认命了。看着对自己这么好的马文才,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要是别人的话,根本就没办法忍受自己这个毛病吧?马文才,他真是个好人啊。
此时的马文才压根不知道,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在祝英亭心中竖起了一个光辉的好人形象。
小狐狸翻了一个身,沉沉睡去了。愚蠢的人类啊,到底要什么时候你才能发现真相?不要到处去说我是你儿子!我没有你这么笨的父亲啊喂!
刚一出门,就碰见正要去上课的方芜临和秦语欢。
方芜临走过来,哥俩好的把祝英亭给拉过去,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得不怀好意:“英亭怎么啦?怎么看起来精神不济的样子?哎哟瞧瞧这小脸蛋儿,委屈得跟什么似的!是不是文才欺负你啦?要是的话你千万要和哥哥说,哥哥给你报仇去!”
祝英亭想起自个儿晚上那登不得大雅之堂的睡相,再想想马文才总是为了自己而睡不好觉,所以心里十分内疚。一脸沉痛的回答方芜临:“不是,他没有欺负我。是我欺负他。”
方芜临:“……”
祝英亭话一说完,丝毫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径自走了。留下马文才、方芜临、秦语欢面面相觑。
方芜临一脸不可置信,喃喃道:“看不出来啊,我们的小英亭这么厉害!哎,文才,你是怎么被他欺负的?”
秦语欢在一旁撇嘴,摇头叹气道:“你还真信啊,从小到大,你几时看到文才被欺负过?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吧。”
“也是啊,”方芜临摸摸下巴:“原来你是故意的!”
马文才笑笑,不置可否。解决了特权问题,心内的愉悦真是无法言说。只是不知道这个迟钝的小傻瓜,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呢?到底什么时候,他才能光明正大的抱着他不松手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能说神马。。。祝小受你真是死定了!
第51章 我不准
“想必大家都已经听说了;从今天起,未来的一段日子都是本席给大家授课。好了;闲话就不必多叙;今日我们就来学《木兰辞》,不知道有没有人下去预习过的?”
话音刚落;就见底下有好几个人都举起了手。
谢道韫笑着点点头,看起来很是满意的样子。她从台上走了下来;笑道:“这尼山书院果真名不虚传;本席很是欣慰。”
随意走到一处座位边,谢道韫点点面前的桌子;笑道:“这位同学,你起来给大家示范一下吧。”
“啊?”祝英亭愣了,他不过就是走了一下神嘛;现在是怎么回事儿?
抬头一看,谢道韫笑吟吟的站在自己面前,祝英亭站起来,略带歉然道:“先生方才说的什么?可否再说一遍?”
谢道韫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就算是叫学生起来读书也不会引起学生的反感。也许这就算美色的力量?要是一个长得丑陋不堪的老师这么看着你,说什么心里也会打个突吧。
谢道韫又重复了一边刚刚的话,祝英亭放下了心,这不是以前背的滚瓜烂熟的《木兰辞》么?这有何难?
当下,他轻咳一声,朝着谢道韫笑了笑,叽里呱啦的就往外蹦字儿:“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出门看伙伴,伙伴皆惊忙: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一气呵成,整个过程中没一丝停滞,堪称行云流水!
不仅谢道韫愣了,就连其他人也是一脸的不能相信,只有祝英台转过头来,朝他眨了眨眼睛。
“不知这位同学叫什么名字?”谢道韫很快就收起惊讶的表情,毕竟这尼山书院是极有名气的地方,有这么一两个天分极高的学生也是很正常的。
祝英亭原本以为谢道韫是发现了他在走神所以想要小小的教训一下他,哪知谢道韫不仅极其和气的请他起来背课文,背完了以后还问他的名字。他不禁有些受宠若惊,忙恭敬的答道:“学生祝英亭。”
“祝英亭,很好,请坐。”
“是,多谢先生。”
祝英亭一坐下,就听见马文才在耳边轻声笑道:“我竟不知,英亭你还会背木兰辞?我昨晚可没看到你看书啊,莫不是天生就会的?”
祝英亭听出了马文才的打趣,当下漫不经心的回道:“以前学过嘛,所以会背很正常啦……”
“是么?”马文才眼里闪过一阵精光,装作不经意的笑道:“原来英亭以前就上过学么?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呢?”
卧槽!祝英亭心内暗惊,怎么一不小心就给说出来了!他忙笑着打哈哈:“这个,呵呵,是读着玩儿的,当不得真。”
马文才脸上笑意更深:“原来如此。”
祝英亭脸上冷汗都要出来了,忙打断马文才:“那个,不说了啊,好好听课吧,待会儿先生又要叫我起来回答问题了。”
马文才笑着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祝英亭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好险!以后可不能随便就这么出风头了。这个时代的人估计很不能接受神马穿越吧?要是被知道他是未来穿过来的,还不把他当做妖怪给烧了?想想就可怕!
谢道韫边说边走在各位学子中间,“方才祝英亭所背的这首《木兰辞》,是北魏流行的一首民间歌谣,讲的是花木兰代父从军的故事,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对这首诗有什么样的看法?”
这时举手的人更多了。也难怪,这个老师可是个美人,好好回答问题得到她的青睐可比什么都强。
谢道韫随手点了一个人,“请讲。”
“是,学生梁山伯。学生觉得这首木兰诗,一定是一个男人所作。他虽然写出来花木兰的忠与孝,却未能写出女子的自主意气。”
谢道韫第一次听到如此新奇的见解,不由得笑道:“愿闻其详。”
这次回答的却是祝英台:“先生,学生觉得,故事里的木兰之所以从军,并非出自本意,而是因为‘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长儿,木兰无长兄’,木兰出于忠孝,不得不女扮男装替父从军。其聪明勇敢,忠孝德行,令人敬佩。但遗憾的是,木兰最终还是回到了‘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的闺阁之中。为什么女子就不能挥洒自己的天地,而男人总要把女人关在房里,不让其自由自主呢?”
顿时,学堂里一片哗然。
谢道韫内心着实是惊讶了一下:“这首北魏流行的民歌,意在通过聪明勇敢的花木兰,宣扬忠孝思想,这是中原文化的传统。难得你们二位,身为男子竟有如此见解。将来两位的夫人,必定会让花木兰羡慕不已。”
祝英台和梁山伯相视一笑。
祝英亭在一旁看着,心内哎呀呀的鄙视,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神马的最讨厌了!!!
马文才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想不到你姐姐一介女子,竟然还有如此见解。真是不简单。”
“那是,”祝英亭朝祝英台竖起大拇指,“也不瞧瞧是谁的姐姐。”
马文才看着他那一副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去的样子不由得起了逗逗他的心思,可是现在正是在课堂之上,待会儿弄出动静来就不好了。没法子只得生生忍住,心内就跟有一只小猫在顽皮的抓挠似的,真是好生辛苦。不过,口舌上逗他几句,应该不碍事吧?
“是呀,你姐姐肯定都是好的。只是,不知道以后谁有那个福气,做得了你姐夫?”
这话一出,方才还漫不经心的祝英亭立刻正襟危坐,一只手一下子紧紧的抓住他的手,扯得他生生的疼。只见祝英亭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突然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难不成你竟有想法?不过我可告诉你,我姐姐心里已经有人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天可见的,马文才真是被冤枉惨了,他不过就这么随意一说,竟引得祝英亭这么大的反应。别是这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情罢?
马文才不动声色的瞧着紧紧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心内像是有什么要扑闪而出。他漫不经心的朝祝英台那边看了一眼,低下头贴近祝英亭的耳朵,轻声笑道:“你姐姐心里的那个人,就是梁山伯吧?”
“那又怎么样?”祝英亭身体一下子就僵硬起来,乌鸦嘴神马的真是太要不得了!昨晚还在说什么马文才对祝英台没什么意思,今儿就来了这么一出。看来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