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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一定要走呢?她在心底默默地问自己,其实她也不是没有动摇过,只是当她听到吉尔伽美什要去找永生不死之药的时候,她突然坚定了自己要离开的信念,她想起了沙姆哈特的话,“王从来不会懂得珍惜他已经拥有的东西,他的目光只会追随那些他一辈子都无法得到的。”
吉尔伽美什,沙姆哈特说的没错,你的目光永远都只会停留在那些你无法得到的东西上,却对你已经拥有的随意弃置,熟视无睹。雷莎扭过头去,马车跟上了乌利尔商队的脚步,和他们的首领并排前行,雷莎没有将马具放在马匹上——那太显眼了。
“你那放在马上的装饰品呢?”乌利尔有意无意的问道。
“总是放在马上,太奇怪了不是吗?这不是大摇大摆地说‘快来打劫我吧!’吗?”雷莎回答,乌利尔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雷莎将目光投向已经升起的金星,在那里,她看不见自己未来的方向,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惧怕踏出寻找未来的第一步,否则那样的自己,只是在固步自封罢了。
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城墙上,她穿着厚重的斗篷,将脸遮得严严实实,远远的望着远去的,在夕阳下渐渐变成一串小点的商队,那是一个很端庄美丽的女子,她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向后退了一步,“终于走了……终于离开了,那个女人。”泪水划过她端庄秀美的脸庞,化开了她的眼线,让她看上去有点狼狈,眼神里带着一种不甘。
“母妃,您果然在这里啊。”乌尔奴伽尔来到城墙上,“天色已经晚了,母妃擅自离开后宫这种事情,会让儿子我很困扰呢。”
“乌尔奴……”女人惊慌失措的站起来,看得出她有点惧怕这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小孩子,乌尔奴伽尔远远眺望着冉冉升起的金星,“母妃看上去似乎松了一口气呢,因为那位夫人离开了吗?因为那位夫人的关系,父王已经很少碰后宫的侍妾们……母妃不应该觉得高兴吗?大家都和母妃一样了哦。”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将近残忍的天真微笑。
“乌尔奴伽尔,你说什么!”女人似乎很恼怒,但是触及到乌尔奴伽尔的眼神,瞬间便没了脾气,小小的少年微笑:“请称呼我为乌尔奴吧,母妃大人,其实我也希望那位夫人离开呢,因为如果那位夫人屈从与父王为他生下孩子的话,我也会很困扰啊。”他眯起眼睛。
“乌尔奴你……”提玛莎捂住了嘴,想说什么却不敢,表面上她是乌尔奴伽尔的母妃,但是事实上,她被这个早熟早慧的孩子压得死死地,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无论任何方面。
“那位夫人啊,不是能够站在王身边的女人。”乌尔奴伽尔抬起来看着蜿蜒的银河,露出一个向往的微笑,“那是能够自己成为王者的存在,不会雌伏在父王怀中的,父王回来之后,知道那位夫人逃跑了,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呢,真是有点期待啊,”说道这里,他似乎才刚刚想起他的‘母妃’还在这里,转过脸去彬彬有礼的笑了,“那么,母妃大人,就让儿子,恭迎您回后宫那……美丽辉煌的牢笼吧。”
提玛莎的脸上全是冷汗,在乌尔奴伽尔移开视线之后,她终于瘫坐了下来,这个孩子太像当初的吉尔伽美什了,彬彬有礼却压迫力十足,即使只是个孩子,也让人恐惧异常。“哦,对了,母妃,那位夫人离开了大概就不会在回来了吧,不要做奇怪的事情哦,不然父王知道了可是会生气的。”
提玛莎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那个女人……真是……可恶。
先不管乌鲁克的状况,雷莎在和乌利尔的商队跋涉了将近一两个月之后来到了乌尔城,这座靠海的城市经常能闻到波斯湾海风吹来的咸腥味,幼发拉底河从这里汇入波斯湾的波涛之中,当然,在将近四千年之后,波斯湾因为淤泥的沉积,海岸线后退了将近有一百五十公里,乌尔彻底变成了一个内陆城市。
当然,现在它还是靠海的,雷莎也不知道,同样是在这座和乌鲁克基什一样古老的城市中,在她离开的三千年后,这里走出了一个被世人所称颂的迁徙者,他被万国之父之名,从乌尔城一路出发,经过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两岸的古老城市,一路经过赫梯或者说西台王国,埃及,他受到神的眷顾,成为三大宗教的起源之人。
他的名字是万国之父“亚伯拉罕”。
当然,这一切都和现在的雷莎没有什么关系,她一路看着乌利尔和他留在乌尔的同伴会合,然后整个人超级无聊的来到海边,乌利尔他们的下一站是靠近乌尔城的埃兰王国,据说现在这个国家过的很辛苦,他们在战场上面对基什部队的节节挫败。
埃兰这个国家盛产铜矿和锡矿,对于资源紧缺的基什来说,如果能够攻打下这个国家,将国库洗劫一空的话,壮大自己的库存,国库的充盈与否,也是国家国力的一部分,俘虏奴隶当作劳动力,再好不过。
埃兰本身是奴隶制国家,军队都是奴隶,打赢了荣耀归于贵族,打输了奴隶倒霉,无论到哪里都是奴隶,投降还能留条活路,军队的战斗力当然不强。
这是雷莎从乌利尔那里听来的——这样确实不行,无法许诺给豁出性命战斗的人什么东西的话,他们没有战斗的动力,信仰或者别的什么听上去虽然很好听,却始终没有利益那么容易推动人的战斗欲望。
她缓步走到海边,波斯湾的海风吹来海水特有的咸腥味,她突然看见有人坐在海边的岩石上眺望远方。
那是个高大健壮黑眼睛黑头发白皮肤的年轻人,看上去似乎比她还要小上一点,他皱着眉头望向远方,似乎心事重重。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说明,凯尔特神话篇的女主不是雷莎,是另外一个叫艾兰的妹子!
☆、第二十一章
那人仿佛感觉到有人在看他,转过脸来看了看雷莎,眼里带着被冒犯的神采,起身和雷莎擦身而过,也没有和雷莎说话,雷莎觉得奇怪的是,这个人虽然看上去相当的落魄,气质却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具体有什么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当她提着钓来的鱼回到乌尔城的时候,已经是各种香料的香气弥漫在拥挤的城市上空的时间,通俗一点讲,就是晚饭时间了,雷莎把鱼交给大厨去处理,那边乌利尔正在和卡布兰讨论下一站,“我们在埃兰王都还有两个同伴,不管怎么说,要去接他们回来。”
“但是埃兰现在差不多都快被基什打的灭国了,现在过去合适吗?而且他们两个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会找机会到乌尔来和我们会合的吧?”卡布兰,也就是那个大胡子的领队咬了一口烤鱼,然后对旁边的雷莎说道:“要不要尝尝那边加上碎薄荷和醋煮的鹧鸪?味道很好哦。”
“啊,谢谢,不用了。”雷莎摇了摇头,将陶碗里面的大麦饭一扫而空,“那个不太对我的胃口,味道有点奇怪。”
卡布兰“哦”了一声,把最后一只鹧鸪递给了乌利尔,后者礼貌的笑了笑,优雅的食用起来,看得雷莎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防止那里留下麦粒什么的,乌利尔在和其他人商量一番之后,终于决定采用迂回策略,暂时先等在乌尔,然后派出伸手比较好的细作去埃兰王国和两名同伴联系。
雷莎倒是对那个名叫埃兰的国家有兴趣,她在乌鲁克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国家有向乌鲁克出口铜和锡来换取雪松木资源,那是个矿产丰富的靠海国家,但是这些时间似乎是陷入了各种战乱之中,内忧外患不断。
一方面是基什的入侵,另外一方面则是内部奴隶的反抗,不管怎么说,现在去那个国家确实是个危险的决定,一不小心就会被波及到,作为被殃及的池鱼,这个滋味可不好受。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哪里看看。”雷莎对乌利尔说道,乌利尔转过脸去诧异的看着雷莎,良久迟疑道:“没有问题吗?你一个女孩子,去现在是战乱的埃兰王国?”
“嗯。”雷莎点了点头,“不过听说埃兰和其他国家不太一样,不是城邦制……呃,也就是一座城一个国家,以周围土地为国土的联邦……我是说联合起来的国家?而是有着以王都为中心,其他城市辅助的体制的国家?”
“确实如此,这是个很不错的体制,但是也有着很麻烦的弊端——王权无法渗透到国家的每一个角落,王族平时的管辖范围只能集中在王都,对于周边城市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状态只能是‘听说’而已——不过这也是国土较大的国家共同的烦恼吧?”乌利尔双手交叉握拳抵在下巴上,实现聚焦在餐盘上,仿佛对它产生了非常浓厚的兴趣一般。
“国土大确实很难确实管理,如果国家体制跟不上的话,很容易造成诸侯坐大而导致内乱。”尤其是奴隶制国家,对于国土巨大而生产力却跟不上的国家,奴隶制已经不能在作为适合的体制而是拖后腿的大麻烦——奴隶作为私人财产,没有独立的人格,没有任何自由和权利,奴隶的后代也世代为奴——只有生产力足够,能够产生大量富余产物的生产者才能有效的开发出奴隶的剩余价值——这一条显然不适合内忧外患的埃兰王国。
“啊……雷莎你果然也有这种想法呢。”乌利尔露出一个纯良的微笑,当然,雷莎知道就算这个家伙笑的再正直再纯良,切开里面的馅也是黑的,还是冒黑气的。
“驿站或者……精心训练的特务组织吧。”雷莎皱起了眉头,还有行省制度。
“但是后者作为工具,终究需要防备,万一出现异类,那可是超级棘手的大麻烦啊。”乌利尔用麦管吸了一口啤酒,防止将漂浮在酒面上的大麦壳吸进嘴里,就算喝酒他也不会发出那种“咔”“哈”之类没有教养的声音——这家伙的个人休养非常优秀。
“也不算太麻烦,也许有让内部相互牵制的方法——不过,这样可大大削弱了组织的能动性……我是说组织的办事效率。”而且足够有魄力的领导者,不会在意自己用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有绝对的自信能够将那个人的价值发挥到最大,并且让他心甘情愿成为自己的下属,比如说……那个家伙。
雷莎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仿佛要将某个光辉灿烂的身影从脑袋里面甩出去,现在想他那真是该死,她暗自唾弃自己。——但是无可否认啊,他是个无可挑剔的君王,除了个人人品有点问题之外。
“怎么了?”乌利尔吸干了最后一口啤酒望着雷莎。
“没有,什么时候出发去埃兰?”
“两天之后。”
乌利尔说不去就是真的不去,雷莎和另外一位矮小而不起眼的细作同行,他叫古什金,虽然是个很喜欢和别人交流的人,但是雷莎知道,只有这个家伙从别人嘴巴里面套情报,却没有别人能从他嘴里套出有用的情报这种事情——作为细作,他沉着冷静,而且扔到人堆里甚至一眼就会被人略过——他的长相实在是太平凡了,恰恰是这种平凡,让他得到了天然的掩护。
“话说回来……雷莎小姐,您的马还真是温顺可爱啊。”吉吉斯在折了几丛荆棘点燃之后,没话找话的说了一句。
“啊,是啊,很可爱很温顺的,所以我才拿它来驾车,不然那种容易被惊吓到的烈马撒开蹄子到处乱跑很危险啊。”雷莎笑着点了点头,把大麦饼放在火堆上烤了烤,咬了一口,心想:才不温顺,当初为了驯服它自己挂了多少彩啊!想想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