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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梅若鸿时常过来作画,众人倒也讷讷,不好说些什么,只是书生意气,眼神里多少有些愤愤。翠屏的事情也瞒不下来,毕竟水云间里多出了两个人,一个是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一个是面黄肌瘦的怯生生的小丫头片子。翠屏的事情让他们感慨世事弄人,只是心中对梅若鸿的不耻更加增添了几分。汪子璇是个爱恨分明的性子,入了她的眼时候,梅若鸿是千般好万般好,她是他的红颜,他是她的知己。出了这档子事情,汪子璇就没有正眼看过梅若鸿,偶尔同他说句话,也是夹枪带棒。
梅若鸿本是敏感之人,只是这段时日被翠屏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其他地方又无处可去,芊芊也不愿意再同他无媒苟合做些私相授受的事情,只是常常跑来画社,梅若鸿精神萎靡,倒是没怎么发现友人们的不对。就算是心中隐隐有这个感觉,梅若鸿也只是安慰自己是错看了。芊芊也是常来画社的,刚开始是有些羞涩,觉得愧对于沈致文,等到看他没什么反应,加之也喜欢画社的环境,芊芊便习惯过来了。而对于梅若鸿来说,水云间里的翠屏是让他难以面对的存在,画社里又难得能见到芊芊,更是日日跑来画社,把画社当做他最后一块净土了。
今日里,画社里画得是汪子璇同陆依萍,两人相对坐时候捧着书卷,聊天时候的情景。和平日里一动不动的模特相比,陆依萍还有汪子璇倒是多了几分随性,画室里是沙沙的笔触和纸张的摩擦声,还有翻看书卷的声音,偶尔陆依萍还指着书本小声同汪子璇说些话。等到夕阳西沉,晚霞似火,渲染了天空大片的红,斜照入窗,梅若鸿也画完了最后一笔。
陆依萍同汪子璇也翻看众人的画作,因为陆依萍同汪子璇并不是一动不动,两人有时候看书有时候交谈,神色也会有些变化,所以不同人笔下的风情也是不一样的。汪子默不愧是成名已久,这次画作中,他的画作又是最出众的。
笔下的陆依萍,嘴唇微微张着,同坐在身侧的汪子璇说着什么,浅青色的格子旗袍,黑色发卡并没有夹住左右的头发,一缕发丝垂在腮边,神情恬静淡然,如同书卷中走出来的闺阁淑女,书卷气十足。旁边的汪子璇倒是不同于以往画风的妩媚张扬,眉眼微弯,浅浅的微笑,还有不自觉把右手放在小肚子上,一个刚刚做了母亲,宁静而美好的人跃然纸上。汪子默的画风就是如此,细腻真实,人物身上最好的一面可以在纸上挥洒而出。欣赏汪子默的画作,也是乐事,因为看到他的画作,常会觉得风景如画,人物秀美,觉得整个世界宁静祥和美好。汪子默画作的这种风格,能勾起人心底最美好的感觉。这就是他画风的独到之处了。
众人传阅着汪子默的画作,沈致文笑着说道:“完蛋了,怎地画得如此好,原本我还有些自得,近期是我画作最好的一副了,看到子默兄的画,才知道不及万一。”
汪子璇看到这样画中的自己,忍不住一愣,“怎么画的如此……”俏脸微红,并不是把自己画的最美的一次,只是让她最觉得温暖和喜爱的一幅画。
“这话画的真好。”杜芊芊也小声说道。“让人看着心里暖暖的。”
梅若鸿手指捏拳,因为太过于用力的缘故,指节有些泛白,之前还不觉得,现在这幅画,他倒是觉得同子默相去甚远了,忽地就把手中的画作三下五除二撕掉。
“若鸿你干什么?”杜芊芊一脸心痛看着画作碎片的画作,这段时间同醉马画社的人相处,也看得出画作的一二,虽然比不上汪子默的画作,只是也是不错。
“没有灵感的画作是垃圾,是垃圾!”梅若鸿的双手插入到乌发中,一脸痛苦地说道。其实这幅画在他画的时候,是想着力压群雄,动笔时候也觉得颇为顺畅,只是看到了汪子默的画作,觉得自己竟是远远不如,便把画作毁掉。
“若鸿,若鸿。”芊芊是一连串的迭声,仿佛十分理解梅若鸿的神情。
众人相视一看,不觉扶额,这段时日也是常常在画社里上演的,两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天地之中只有他们的爱情是最重要的,他们忘记了醉马画社的众人,忘记了还留在水云间的翠屏和画儿。
刚开始的时候汪子璇还同两人呛过声,只是不知道杜芊芊同梅若鸿的口才竟是如此之好,无理也能搅三分,倒是让众人只能避开这个话题,两人忘情也视而不见了。反正不过一会儿,不是梅若鸿就是杜芊芊,两人会有一个人清醒过来,说些翠屏和画儿责任之间的话语。陆依萍不过是冷眼瞧着,倒是觉得每每两人说过翠屏和画儿的话题之后,感情反而会好上一些,字里字外透露出来的意思是等翠屏走了之后,两人就好事将近了。听过一两次之后,反而觉得越发气闷,索性就做个聋子,不去听两人的话语。画社里的其余人也都是如同陆依萍的想法一样。
其实众人诸多忍让,也是因为汪子璇的缘故,两个多月的时间,因为夏天衣衫轻薄,汪子璇的腰身鼓了一圈,偶尔汪子璇自己也会摸摸自己的腰身,仿佛觉得其内孕育了一个小生命,颇有些神奇。
忽然门口咚咚的响声,是有人飞快跑过来的声音,陆依萍好奇地瞥了一眼,然后愣住了,来者是画儿。汪子璇因为怀孕的缘故,对孩子本就喜爱,加上也可怜心疼画儿,就连忙走过去,“画儿,你怎么来了。”
画儿咬着下嘴唇,神情焦急万分。“爹。”
梅若鸿原本是同杜芊芊说这话,正情到浓时,越发想要把心都剖出来捧到杜芊芊的面前,现在猛地听到了画儿的声音,从美梦中惊醒过来,是了,他还在“前生”里。还有他的责任!往后退了一步,看到杜芊芊失落的表情,猛地转过头,对画儿说道:“你怎么过来了?怎么不在家中?”言语中带了些厉色。水云间现在是他的“前生”,好不容易能躲在烟雨楼,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结果这一方净土也要被侵蚀了?所以虽然还是孩童的画儿,被带着些气愤的梅若鸿迁怒了。
汪子璇嫌恶地看了梅若鸿一眼,半蹲下来搂住了身子微微一颤的画儿,柔声说道:“怎么了?”梅若鸿跑到烟雨楼的时候,她倒是经常同陆依萍去水云间,去同翠屏母女二人说说话。心中对画儿一片怜惜。
画儿的小小身子软在了汪子璇的怀里,无措地抓住汪子璇的衣裳,一双乌黑的瞳眸里含着泪,“娘她晕过去了半个小时还没有醒。我害怕!”
汪子默也在留意画儿的情况,听到画儿这般说法,也知道情况紧急站起来,快速喊道:“老王,备车,我们要去水云间!”呼啦啦一堆人也都站了起来,“去看看。”径自从梅若鸿身边走开。
梅若鸿倒是站在原地,心中一紧,觉得汪子默的慎重和急切,像是重重在他的颜面上扇了一个巴掌。手掌张张合合,脸色也憋得通红。“我……”这个字说的是无比干涩和痛苦,快速走到画儿身边,蹲□子,“是爹不对。”
画儿倒是像受到惊吓一般,往后推了一小步。
被画儿的动作伤到,梅若鸿心中更是苦涩,也有些悔意,汪子璇抱起来画儿,“我们走。”
梅若鸿站在原处,比梅若鸿心中更苦涩的是杜芊芊,这段感情本就走得困苦艰辛,昔日里言笑晏晏的画社的大艺术家们对自己爱理不理,就算是自己得到了画社里最有才华的梅若鸿又如何?所有人都看不起她,杜芊芊忍不住揪住自己的衣裳,喃喃自语道:“我错了吗?”按住了胸口处红梅的位置,杜芊芊按捺下心中的涩意,缓步上前,从背后圈住了梅若鸿,只是迭声轻唤:“若鸿。”
“芊芊?”梅若鸿从这个拥抱中汲取到了力量,飞快地说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水云间里是我的‘前生’所在,压迫得我不能呼吸,我只是想,我只是想保留自己的最后一块净土,我也不知道翠屏会晕过去,我不知道啊,为什么所有人都当我是罪人!明明当年我还什么都不知道?!”
“若鸿,我懂的。”杜芊芊小声地说到。
“芊芊!”梅若鸿抱住芊芊,那样的用力,像是要把杜芊芊融入到自己的骨子里。
☆、翠屏逝去
两人一时忘情;倒是把诸般烦恼抛诸脑后。
“芊芊,我……”梅若鸿语噎;想着芊芊是这般美好的女子,而自己转身却要回水云间;担起属于自己的责任,千言万语倒是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杜芊芊哪里不知道他言语里的意思,原本是心中微疼,看到梅若鸿为难的样子倒是稍稍放心;说道:“去看看翠屏吧。至于我……就不过去了。”
“芊芊;此生定不负相思意!”梅若鸿说道。
因为事出紧急,很快就备好了车,“梅若鸿呢?”沈致文问道。因为要一同过去的人比较多;所以便用了敞篷的马车。
“我过去找他。”汪子默跳下马车;“老王,你来驾车。等会我同他开车过去。”
“哎。”老王点头,便上了驾驶位。
汪子默快步走回到画室时候,就看着执手相看的两人了,翠屏现下不知道状况如何,两人倒还是如胶似蜜,平日里也是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汪子默本就对梅若鸿心中生了间隙,现下更是多了厌恶和怒火。
“子默。”梅若鸿倒是很快就看到了汪子默,然后说道:“我们赶紧去水云间,看看翠屏如何了。”
“走吧。”汪子默抿抿嘴,只是简单道了一句。
等到了烟雨楼的门口,下人已经开着车在门口候着了,“芊芊,你一个人回去小心些。”梅若鸿上车之前还不忘叮嘱杜芊芊。
汪子默原本就有些气闷,现在看到梅若鸿这般,就说道:“大白日里的能有什么事情?”语气有些不耐。
汪子默的性格温润,这样的人语气带着指责会更加让人受不了,杜芊芊忍不住身子一摇,神色委屈,一双美目更是盈盈似带泪,“我……”
“子默今日里吃了炸药不曾?”梅若鸿皱着眉头,“芊芊是个女孩子!”字里行间都是对子默的指责。
“不要怪子默,是我不好。”芊芊连忙说道,“我不碍事的,若鸿,你们赶紧去水云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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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芊,芊芊。”梅若鸿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两声呼唤。
回应梅若鸿的是汪子默始动发动机的声音,很快黑色的小车就离开了杜芊芊的视野之中。梅若鸿看着已经画作黑色圆点的杜芊芊,回过头,叹了一口气,心中有些茫然也有些按捺不住的窃喜,翠屏是熬不住了吗?随即梅若鸿又在内心唾弃自己的窃喜,觉得翠屏同画儿多年来不容易,而自己心理竟然对翠屏要离世高兴,觉得自己为人卑劣。诸多想法在心中翻腾。
汪子默的心情也是起伏不定,紧紧握着方向盘,太过于用力的缘故,指节微微泛白。心中充满了对梅若鸿现下这般作态的不屑,梅若鸿觉得当年娶了翠屏是天大的委屈,这是他的前生,知道有了画儿,他愿意担起两人的责任,就已经尽到了自己的义务。只是责任二字哪里是担起衣食住行那边简单,梅若鸿对翠屏母子两人置之不理,自从接了翠屏母子到了水云间,他哪一日会待在水云间?水云间不过是他安置歇息的地方罢了,因为汪子璇同陆依萍常过去,虽然画儿接触的并不大多,但是从两人的字里行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