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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窗下的人来了又走了,走了又来了,就是没有欧阳磊的影子。
等太阳收起最后一抹余晖的时候,我终于没有力量再等了,我也终于明白这份感情是彻底的结束了,彻底的结束了,结束的一点幻想的余地也没有了。
我不知道欧阳磊为什么要写信说来看我,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来,让我苦苦等了一天。
哭了一夜,彻底的把这份感情收进了潘多拉的盒子,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也收拾东西回家了。
毕业了,我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40
母亲收罗干净家里所有的钱,卖了最后一篮子鸡蛋,凑够了两千元钱。
年前刚盖了房子,家里就这点钱了。
然后,让父亲陪着我去了姑妈家。
“小淼毕业了,你怎么也得帮弟弟一把,看看能把小淼安排进你们财政局吗,如果需要通融一下,我带来了2000元,你看着用。”
姑妈说“不是我不帮你们,确实是没有办法安排进局里,小淼不是我们局里的子女,这个有规定,没有办法照顾。”
表哥小中专毕业去年很容易的进了财政局,父亲以为安排我这个大专生进财政局应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可是父亲太天真了,首先我不是姑妈的孩子,其次也确实是每个单位的后门,并不是朝着任何一个个有亲戚关系的人开着的,后门也有一定的规矩。
无论父亲说了多少好话,姑妈说真的没有办法。
“要不这样吧,女孩子家当个老师也不错,我给教委打个招呼看看能否安排进城镇中学。”姑妈最后说。
也只好这样了。
无论父亲怎么强留,姑妈还是让父亲带回了那两千元钱。
姑妈说“这点钱没用,你们挣来的不容易。”
后来教委发下通知来,城镇中学需要老师,从属于这个县里的,我们这一批毕业的人里挑选,说是要试讲,根据成绩择优录取。
我仿佛看到了希望,怎么说到城镇中学教书要比乡镇中学好。
巧得很,试讲安排在我实习的学校,那个校长是评委之一。
我对自己充满了自信,天时地利人和,我基本上都具备了,应该问题不大。
姑妈说她打过招呼了。
很是自信的讲了课,感觉良好。
至少比小力要讲的好。
小力和我一个专业,考试成绩居后,怎么说我也是拿过二等奖学金的学生。
而且小力口齿也不清楚。
试讲完之后,坐在教室里等着评委们宣布结果。
小力悄悄的问我“你。。。你。。。应该应该没问题。。。没问题吧?”小力口齿不清楚。
“听我们家亲戚说你。。。。你姑妈是财政局长,我们家。。。家关系不硬,花了一万五千。。。五千元送礼呢。”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微笑着看着他。
终于评委们出来宣布试讲结果了。
开始宣布被录用的名单。
我紧张的像小狗一样支楞起耳朵来听。
从头念到尾,小力的名字竟然也在录用的名单里面。
可是,我却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
不会吧,我站起来对评委说“是不是念漏名字了,怎么没有房淼啊?”
“肯定不会错的,你的名字在落选的名单之列。”那个评为看都不看名单,自信的说。
“不会吧,可是校长您知道我的课讲的不错,我的学习成绩也不错。”我对那个校长评委说。
“姑娘,不要问了,结果就是这个样子的,你问也没用。”校长冷静的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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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见了姑妈,姑妈听说没有被录用,也很是惊异“不会吧,我给他们打招呼了啊。”
姑妈上了年纪了,听说马上就要退居二线了,下一任局长据传言已经内定了。
姑妈已经习惯了别人求她办事,以为她求别人只有一句话就可以了,这个时代一句话根本办不了事情了,如果姑妈还年轻可能还有希望,关键的是姑妈老了。
姑妈很快的就要退了,在小小的县城这点小秘密早已不是秘密。
我很是失望,但是现实就是这个样子的,一万多块钱,在当时卖了我们家的那座新房子也就这些钱,可是总不能让父母卖房子的。
姑妈家有钱没钱我不清楚,房子住的很大,但是平时的生活很是节俭,再说即使有钱,钱是姑妈家的,她有老公,有儿女,没有义务帮助我们家。
这个社会我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我失望是有一些,但是早已有了思想准备,所以最后被分配到我曾经读书的乡镇中学,我还是接受了现实。
可是父母却突然的老了,脸上曾经自信的笑容顷刻间没有了,见了街坊邻居感觉很是羞愧的样子。
母亲哭了“孩子,妈妈对不起你啊,早知道这样让你复读重新高考了。”
我知道这不怨母亲,都怨我不懂得面对现实选择一条适合现实的路,如果我像张云一样专生本,也不至于这样。
不过反过来说,这样怎么了,大多数的师专毕业生不都是踏踏实实的到乡镇中学当老师了吗,就因为我们的心气高就与别人不同吗?
婶婶脸上的笑容像菊花一样“哟,小淼到我们镇中学当老师了,好啊,离家近,省得离家太远了帮不上你父母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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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的是,我还有个伴,周晶敏和我被分配到了同一所中学。
开学了,我们一起去报到。
学校里的一切是那么熟悉,曾经的我在这里学习了三年。
操场还是那个大大的土操场,上面长满了各种不知名的小花小草。
教学楼还是那两座教学楼,我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当初在哪间教室上课。
树木还是那些树木,只是好像比当年长高了。
很多的老师,还是当年的老师们,依然是熟悉的面孔。
校长还是那个校长。
只是我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我了,已经没有了意气风发,也没有了梦想。
走在校园的林间小路上,低头看着斑驳的树影,突然的我恍惚了,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不知自己是梦着还是醒着。
校长也很是惋惜的样子“房淼啊,我真没想到你会回来教书,当年你是我们学校的希望啊,不过没关系,事在人为,一步步向前走吧。”
签协议的时候,倒是也注意到了协议书上的内容,可是想一想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呢,先稳定下来工作再说吧。
协议书是镇政府立的,当时也不知怎么搞的,好像全国都是这个样子,乡镇中小学老师的工资由乡镇财政拨款。
有这么一条协议“三年试用期间,每月工资两百元,三年后定下职称与老教师同等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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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走上讲台,教初二的数学,包括代数与几何。
站在讲台上,望着台下那些稚嫩的面孔,我又开始有了力量和生机。
教书育人啊,应该说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我喜欢那些孩子们认真听课学习的样子,我喜欢看着他们听懂了我所讲授的知识。
我喜欢帮助他们解决他们那个年龄段的困惑和迷茫。
那帮孩子们,也很是喜欢我,有什么想法和问题也经常的来问我。
仿佛我又看到了梦想的翅膀,悄悄的开始在我的身上生长。
我可以当一名好老师,用自己的智慧和知识教育那些年幼的孩子们。
我可以慢慢摸索着怎么能把枯燥的数学讲解的生动有趣。
我可以慢慢熟悉青少年的成长心理,我可以引导帮助他们健康成长。
想的更远一点,说不定将来我会成长为一名优秀的中学数学教师,优秀的中学教育家。
也许,我还可能当校长,带领全校老师摸索农村中学的素质教育方式,也许会给乡村中学带来新的希望。
当梦开始飞翔的时候,它没有办法脱离现实。
梦想与现实总是有那么一段距离,只是或大或小罢了。
我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我是生活在现实中的人,需要物质条件,需要生存基础。
我不是颜回,可以安贫乐道,“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足以。
我不是圣人,再说即使我可以为了理想安贫乐道,也无法眼睁睁看着父母兄弟姐妹经济上的困迥,依然无动于衷。
我信奉“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再说我觉的经济收入也从某个方面体现了人的自身价值。
几个月下来,我发现了自身的经济危机。
每个月两百元的工资,仅仅够自己吃饭的,还是吃粗茶淡饭,更不用说帮助父母,或者买衣服了。
弟弟已经读高中了,父母年纪也大了,家里的经济收入很是有限。
明显的已经有了经济压力。
弟弟每个月的生活费,父母只能省吃俭用提供给他一百元钱,看着弟弟营养不良的脸色,望着父母斑白的头发,还有那被岁月累弯了的腰身,我的心又开始隐隐的痛。
偶尔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会有乡亲在背后指指点点的说“看见没,读那么多年书有什么用呢,挣那点钱还不够自己吃饭的呢,出去打工一个月还能挣千把块钱呢。”
于是村里更多的孩子辍学了,“读那么多书干什么,不一定能考上大学,再说即使考上大学了,又能怎么样呢,房淼他们不就是一个例子吗?”
嘿,我倒成了反面教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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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当时很多的媒体都带报导全国各地的乡村教室工资拖欠问题。
巧的很,我刚工作就赶上了这一波社会问题。
我们几个刚毕业任教的老师一起去找了镇党委书记。
党委书记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镇财政没有钱,怎么给你们发工资呢?”
“不是说百年大计教育为本,亏了什么也不能亏了教育吗?你们镇政府不支持教育谁支持教育?”有位老兄很是慷慨陈词。
“亏不亏教育不是我操心的事情,我的任务就是管好这个镇的日常事务,你们就忍着点吧,没钱我拿什么支持教育。”
镇长好像很是理直气壮“不要拿空话大话吓唬我,我是干什么吃的,我是天天开会听着大话过日子的人。你们刚毕业还太青涩了,老老实实回去上你们的课吧,瞎嚷嚷没什么好处。”
大家还是老老实实的照常上课。
周晶敏更是一切顺其自然了,她本来就是那种与世无争的人。
熬吧,大多数的人只能是这样了。
我没有顺其自然的熬下去。
办理了停薪留职,很容易办理,镇里很是高兴你能办理停薪留职,不用他们发工资了啊。
没有给父母商量,我知道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
留下了一纸留言,我踏上了去青岛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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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车,走到宽阔的马路上,拉着沉重的行李包,我四顾茫然了。
路上的行人都匆匆的走着各自的路,我真的不知道在这个海边的城市能否找到属于我的梦。
天色已经不早了,关键的问题是我要尽快的找个地方住下来。
来得时候带了两个联系人的电话和地址。
按着上面的电话,我首先给父亲的一个战友打电话。
父亲曾经当过几年通信兵,后来被推荐去读军校,可是父亲读不懂高等数学高等物理,便申请退学了,父亲说像听天书一样,没有办法学下去。
可是那个年代有几个人能读的懂书呢,那么多工农兵学员不都一样毕业了吗?
父亲在军校曾经有个很要好的战友同学,偶尔有联系。
父亲战友家的电话打不通,说是空号,可能常年不联系,那个电话已经失效了。
慌乱的打第二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