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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就在老班转身刚迈出一步时,“啪嗒”一声打破了教室里的沉寂,而那声音是学生再熟悉不过的了——是书本掉落在地的声音。
声音离我是如此的近,以至于我一低头便看见脚边掉着一本课本,而这时老班已经循声走到我身边,俯视着我,前面几排的同学也都回头看着我,俱是同情的表情。
“宋晓文,把书拣起来。”老班的声音中含着一股喜悦,让我琢磨不透,我犹豫了会弯下腰。
赵华挪了挪腿,我拣起了书放到老班手上,然后忐忑不安地坐下。
“你先站着,我还没叫你坐呢!”老班声音瞬间变得严厉起来,我楞了下,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老班翻了翻课本,然后敲了下我的头:“谁让你作弊的?还拿别人的课本,你自己没课本吗?”这一记并不疼,可我心里窝火得很,因为我没作弊,我大声地说:“报告班主任,我没作弊!”
“没作弊?不是你难道还是赵华?你看他纸上什么都没写,他宁可交白卷他也不作弊,你呢?补课补的什么?心思有没有放到学习上?还狡辩?”老班指了指赵华,赵华挠着头不吭声,笔在纸上胡乱画着,眼角明显在瞄着我。
这书是赵华的,作弊的也是赵华,老班让准备纸笔的时候他忙着把课本放在大腿上,做好作弊的准备。刚才老班一直站在我身边,他只好夹得紧紧的,老班一转身,他刚想抄书就掉下来。
让他早准备他不听,现在作弊还露馅,而且还是我替他担着罪名,我心里抱怨了两声。不过老班话都说到这份上已经不容我狡辩,再说他是认定我了,我说出真相也改变不了事实,还得背负出卖朋友的罪名,所以我犹豫了会,最终还是点头承认。
“是我,是我作弊的。”我低着头回答。
老班冷冷地笑了声:“承认就好,自己先站到后面去,站着听讲。还有,刚才默写的内容罚抄你两百遍,下午第一节课前交到我办公室,听见了吗?”
我哦了声,拿着书和笔站到了教室后面。
老班得意地看了我一眼,回过讲台前,说:“今天的默写不用交了,以后上课我会一直这样突击默写,所以你们要养成背默、复习的习惯……”老班罗嗦了半天,然后慢斯条理地打开课本开始讲课,而我则是极度郁闷。
默写不用交了?抓到我“作弊”就算完了?这时我意识到今天的默写是个彻彻底底的报复行为。
第十七章
老班正精神抖擞地讲着课,一束光线透过玻璃窗照在他那油光崭亮的秃脑壳上,晃得我眼睛疼。
这课我是没法听了,一个堂堂的班主任,就因为我在女老师面前给他一点难堪,居然在课堂上用这种方式来报复学生,他这种人怎么配当老师的?虽然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对班主任就没好感,但此刻,我对他产生了厌恶和憎恨,他的每一个表情都让我浑身不自在,看着他手舞足蹈的样,活像是个小丑。
要说明一点的是,我这人一向尊师重道,高中那会虽然我成绩差,可老师们都觉得我宋晓文是个尊敬老师的学生——我一向认为成绩不好那是脑袋不灵光,与品行无关,不过这“品学兼优”我好歹也占了一半。再说了,我父亲平时对老师们都还算“孝敬”,逢年过节的都带着我拎着礼物上各科老师家串门,所以老师们对我也都还算照顾,很少有对我大声喘气的,像今天这种情况更是前所未有。
我正低着头忿忿不平的时候,从三组那丢过来一个纸团,我抬头见是尚宁儿,她用手指了指,示意我拣。
礼拜五她说请我吃饭,可我一下课就跑没影了,现在想想觉得有点过意不去。我对她笑了笑,她回过头看了眼老班,又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拣纸团。
我大模大样地弯下腰拣起来,夹到课本里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我相信你没作弊!
我当时心里一陈感动,气也消了不少,对她点了点头表示感谢,然后摆了一副对罚站无所谓的样子,晃晃了头。
老班正好看到我的表情,用课本猛地一敲讲台,声音严厉地喊:“宋晓文!”
“哎!”我有气无力地回道。
同学们“轰”地一声笑开了,都扭过头看着我。
赵华没笑,眼里带着愧疚,而尚宁儿眼里带着几分担忧,对我摇了摇头。
老班从讲台走到我面前,吹胡子瞪眼地对着我吼:“你在干吗?啊,让你站到后面是让你影响课堂纪律的吗?”
我看了眼老班,头低着回答:“我没影响课堂纪律。”
“没影响课堂纪律?你刚才对谁做鬼脸了?啊?我都看到了你还抵赖?”老班的眼睛逐渐冒出红光,不过我却丝毫不畏惧,高中那会少不了跟着同学去打架,那些人斗殴中表情比老班现在这样凶多了。
“我也没做鬼脸,我只笑了笑。”我干咳了声回答。
老班回过头看了眼尚宁儿,然后又对我吼道:“笑?站到后面很光荣吗?你笑什么?谁让你站到这的?站到这就给我好好听讲,不准笑。”
“是你让我站到这的。”我翻着眼睛看着老班,他听了我的话顿时脸胀得通红,眼睛狠狠地打量着我。
“你什么态度啊?”说着老班手指着门外:“你,你给我站到外面去。”
我扭过身走到门外,老班在教室里继续吼着,说什么有些同学别以为家里有钱就了不起,就能不好好学习,这样的人以后到了社会上一定是个废物……
妈的,摆明了在说我,有钱怎么了?有种请你吃饭你别来啊,有种送你香烟你别收啊?我心里回着骂,越想越来火,索性把书往窗台上一丢,往宿舍跑了过去。
第十八章
这会是上课时间,要出校门肯定会被查问,所以我只有去宿舍。
男生宿舍是四排平瓦房,条件明显不如女生宿舍,围墙外便是大马路,而我们日语班男生的宿舍更是靠着围墙,为此赵华没少抱怨早上被外面的嘈杂声闹醒。
凡事有弊必有利,对男生而言,这又是通往自由的方向——只要踩着水池就能翻出围墙,马路对面就是一些排挡和游戏房、台球室,每天晚上都有同学翻墙出去玩,这已经是宿舍区公开的秘密了。
宿舍管理员是个老头,见了我也没滋声,我跑到水池那,翻过围墙,然后跑到了对面的台球室。
我这人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算算没什么别的爱好,只是对台球有些兴趣,高中时已经自称“打遍小城无敌手”,来到邻城后一直没时间过手瘾,今天窝了一肚子气,想找个人“杀杀”去火。
还别说,这儿的台球室生意爆满。赵华说过来这的不是地痞就是流氓,要不就是周边邻城高中、职校的“翘课专业户”,据说要是哪个老师发现班上少了男生,十有八九就是跑这来了。
我转了两圈没找到空台,正好有个叼着香烟的“黄毛”在找人赌球,反正闲着没事,我就自告奋勇地上了。
玩什么都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可我是一样没沾,边上都像是他的朋友,而且我没想到这儿的台球室硬件设施会“烂”成那样:台边已经没了弹力,桌面有高有低,球表面坑坑洼洼,连台球杆也找不到一根直的,只好勉强挑了根。
不知道是谦让还是有意看我水平,黄毛让我先开局。我气定神闲,一杆下去就是滑杆,引得四周围观着人一陈嘲笑。
“哥们,没事送钱来的吧。”黄毛笑了笑,弯腰开打,居然还打进了。
妈的,我可是高手。我心里嘀咕着,可轮到我时总是打不准,指东打西的,难得进了个还是白球,一局下来我输六球,破记录了。
“哥们,六十!”黄毛把手伸了过来。
我不甘心就这么输了,让老板摆盘,说:“急什么,再打几局!”
黄毛咧嘴一笑:“我们这规矩是现付!”
我从兜里拿出一百,往桌子上一丢,说:“这样可以了吧,再来。”
就在黄毛准备拿钱的时候,一个人影挤上前,猛地用手盖在那张一百元上面,大声地说:
“不可以!”
我傻眼了,怎么会,会是杉本妃子?我走到她身边,她喘着气看着我,眼神是带着责备。
黄毛看了看我们,然后把烟头一丢,气汹汹地对着杉本妃子吼道。“喂,你干吗的?什么不可以?把手拿开!”
我没理会黄毛,而是对杉本妃子说:“杉本老师,你怎么来了?”
黄毛歪着头,看了眼身后的一帮人:“呦,是老师?还是个日本老师哎。老子最讨厌日本人了,把手拿开!”
我瞪了黄毛一眼,然后拉了拉杉本妃子的衣袖:“杉本老师,这钱给他吧,这是我输给他的。”
杉本妃子没理会我,她看了眼黄毛,然后把钱拿起来,塞到我衬衫口袋,说:“晓文君,不可以赌博。”黄毛见状上前抓着杉本妃子的胳膊,骂骂咧咧的:“妈的,把钱拿过来,你是老师,又不是他老婆,他输钱关你X事?”
“把手拿开!”我冲着黄毛吼了声,他一楞,松了手。
“想、想耍赖啊?”他身后一人跟着起哄。
“钱可以给,但别碰我老师!”我用手指着他,眼睛一瞪,硬是把他吓缩回去。
“那你给啊!我们又不是打劫。”黄毛打量了下我,估摸着我也不是好对付的,所以口气也软了下来。
第十九章
我手刚伸进衬衫口袋,就被杉本妃子用手按着。
“晓文君!”她看着我,那口气竟像是在哀求,看得我心里涌上一股怜惜之意,我点着头,说:“好吧,听你的,不给了!”
“靠,你们在拍戏呢?不给了?耍赖是吧?”黄毛膘了眼身后,像是给自己壮了壮胆,后面两三个人跟着他一起逼上前。
“对,不给了!”我看着黄毛重复了一遍,然后把杉本妃子拉到我身后,一只手握着台球杆,准备随时和他们干。
说话间就要开打了,围观的人都往后散开,黄毛身后的人也递给他台球杆,另外两人堵在门边,像是怕我逃。
说到打架,高中三年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因为身高和体型的原因,只要是打架,总被人拉上撑场面,少不了直接参与的,所以黄毛现在的心理我很了解——他压根就不想打,只是为了面子。
我们僵持了会,边上的人鼓动着:“打啊,妈的,你们三个都不敢上?”这句话像是触动了黄毛,他手紧握着球杆,和另外两人把我逼到墙角。
打架最忌讳的就是被堵死,可这样有利我保护身边的妃子。我右手把她搂在怀里,用球杆护在身前。
“操,还打架啊?110来了!”门口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听声音倒像是赵华。
刚才劝了半天没劝住的老板这会也慌了,对黄毛喊:“110都来了,你还要闹事?快从后门走!”黄毛他们一听,互相使了个眼色,指着我骂了声,丢就球杆往后门跑。
“哎,还楞着干吗?快走啊?”赵华在门口冲我招着手,他身边站着的是尚宁儿,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看着我怀里的杉本妃子。
还真是赵华,那刚才多半是他见我们要打起来,所以假借110的威名吓跑了黄毛他们。
“晓文君,我们走吧。”杉本妃子眼睛看着后门,像是怕黄毛他们去而复返,转过眼见尚宁儿正盯着她看,她肩耸了耸,从我的怀里挣脱开。
离开台球室,我好奇地问妃子怎么会知道我在这的,她说是老班回到办公室对她说的,说我作弊,说我捣乱课堂纪律,还说我跑得人没影了,所以她就到教室找了赵华,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