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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说到这里，齐渊却突然躺了下来，身体微微有些抽搐，泪水也垂直往下淌。“你不是霜儿，那我的霜儿去哪里了……我只是想陪着她，保护她，不想让她受伤而已……”
“我知道……”泪一颗接着一颗汹涌而下，“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她猛地拥住他，将头埋在了他的肩窝里，抛开了一切，尽情地哭着。
末了，她蜷缩在他怀里，抽泣着说：“齐渊……我愿意代替霜儿陪着你……你……接受我么？”
俊美的男子闭着眼没有反应。
许久，雪鹤以为他睡着了，无奈苦笑，“就算这个世界没人会相信我，那也没有关系，至少我已经给自己的心，一个交代……”
可就在雪鹤想起身离开之时，原本无动于衷的男人刹那间出手，用两条有力的臂膀，死死捆抱住了她，声音惶恐，“不……”
看着天色已快入夜，吴太监在外头等得有些着急，雪鹤进去已经很久了，却是一点要出来的迹象都没有。他忍不住敲了敲门，“王上……时辰不早了，要用晚膳么？”
里头没有回音，吴太监再次敲了下门，想了想，最后干脆把耳朵贴了上去……
然而里头，除了喘息还是喘息……
瞬间，他明白他的主子在做什么，立刻面红耳赤地站到外廊……
太阳刚刚跑出云端，齐渊便准时醒了，他敲了敲额际，长长地叹了口气。刚要起身，却忽然查觉到身侧温暖柔软的身躯，动作他猛然顿住……
雪鹤的呼吸平缓安静，面上满是疲累。她紧挨着他，眉目微蹙，颈部莹白的肤色，更凸显了那些欢爱痕迹。
想来昨夜的疯狂缠绵不是梦魇，他真的近乎癫狂地要了她好久……而她，没有任何的拒绝与抵触。齐渊呆呆地注视她，忽然觉得很甜蜜。“你……究竟在想什么呀……”他小心翼翼地贴近她，在她耳边细吻并呢喃，“叫我怎么待你才好……”
第一百一十一章 冰释（2）
齐渊小心翼翼地与她亲热了一阵，才赶去上朝。为了尽可能地回忆出雪鹤昨夜的话，他整个早朝都心不在焉。
她说她不是霜儿，但又说她愿意陪他，没错，她是有说过这句话的……他越想越振奋，哪还顾及大臣们在说什么，他只想回去见她，让她证实昨夜的话并非戏言！
煎熬了一个早上，待齐渊匆匆赶回自己的寝殿，却发现雪鹤早已经离开。他顿时大躁，“她去哪了？”
贴身女婢瑟瑟然委身，“回王上，夫人醒来就回涵芙苑去了。”
“谁让她走的！”齐渊板着脸，继续吼道：“你们不知道她受了伤么？”女婢一脸困惑，“回王上，夫人醒来只是有些疲累……并无大碍啊。况且宫规里说，任何妃嫔都不能在王上的寝殿内过夜的……”
不等她说完，齐渊上去就是一个耳光。“自作主张，你是伺候宫规还是伺候本王的？”他狠瞅了她一眼，遂甩袖下令，“拖出去，杖弊！”
见那婢女哭叫着被拖出去，其他女婢皆是惊恐下跪，唯恐自己成为下一个。争先恐后地叫着奴婢有罪。
齐渊看也没看她们一眼，大跨步出了门……
涵芙苑内，文缒正替雪鹤包扎手上的割伤。“夫人……这王上也未免太残忍了，这么碎的伤口，怕是要一阵才能复原了。”
雪鹤微微皱了皱眉，低声道：“本就是醉了酒的人，怎会知道轻重。”
“王上究竟怎么了？”文缒专注于手头活计，似是不经意地问。
“你这么关心王上……看来，卫国战事如此顺利，大部分是你的功劳吧……”雪鹤低头看着她低垂的眉眼，忽然抓住了她的衣袖，轻轻开口，语气坚定：“说！你是如何窃取齐国情报的？”她不见文缒平日里有任何异常的举动，但不飞离开一事，足以说明她与卫国有着便捷的信息传递。
“夫人太想当然了，不瞒您说，奴婢在这里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监视你，并且在卫国攻陷齐国之前，保证您的安全。”文缒说完，唇角扬起了一丝微微有些凛冽的笑意。
雪鹤不禁轻笑，“呵……那有什么用呢？我和卫国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但你是齐渊最爱的女人，单凭这点，你就很有用了！”文缒浅笑着，目光笃定。
看着文缒有些虚假的笑容，她不禁蹙眉，“你告诉我这些，不怕我揭发你吗？”
“夫人不会的。”包扎完毕，文缒抬起头，“就算你揭发了奴婢也没关系，反正在您身边做丫环，没多大意思……”
“你……”雪鹤蹙紧双眉，刚要发作，却见文缒一下严肃起来。
“不过夫人，在您揭发之前，奴婢我必须提醒你，这两日宫里有人要加害于你，劝您早做防范为好！”
一闻此言，雪鹤强自镇静下来，“你把话说清楚！”
哪料文缒刚要张口，便被门外的通报声打断。
齐渊来了，他一身玄服，显然是刚刚下朝。
行过礼，雪鹤淡笑看他。
而他，也同样看着她，彼此沉默，不觉有些尴尬。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踏入这里了。
终于还是雪鹤开口打破僵局，“王上这会儿不是该在书房处理公文么？”
他略有困惑地打量着雪鹤，慢悠悠上前，执起她才包扎好的手，平静问道：“怎么……不等我回去？”
雪鹤低眉回应，“那里不是我能呆的地方。”
齐渊目光深邃，“但你已经呆了一夜。”
雪鹤笑，“莫非王上要治罪？”
齐渊咧唇亦是一笑，不再同她打趣，“昨夜你说的话，可做数？”
“昨夜，我说了什么？”
齐渊眉宇一皱，“别以为本王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听不见了！”
“那王上想我怎么回答？”
他有些不耐，“别卖关子，说真心话！”
－－－－－－题外话－－－－－－
时间不够啊——不够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炙焰惊魂（1）
“王上为什么不先坐下，我给你砌壶茶。”
见她的态度如此淡然悠哉，齐渊不觉眉峰一挑，凝视她须臾，便在里间坐下，他倒想看看她这回要怎么搪塞过去。
“王上稍等。”见齐渊已不再那么躁了，雪鹤遂耐心地泡茶。很快，一碗茶被端到齐渊面前，伴着雪鹤温柔的声音，“王上，请用茶。”
齐渊似有迟疑地抿了一口，顿时，满口清香！他不禁一叹，“好茶！”
“王上喜欢的话，以后我可以天天为你泡。”雪鹤立在一侧，静笑以对。
闻言，齐渊心下蔚然，再次饮了口茶。看来之前的问题已经无需再问，因为方才雪鹤已经给出了答案。如此情境，他只觉惬意非常。
“来，坐下。”齐渊搁下茶盏，对雪鹤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那一刻，他是史无前例的温和，雪鹤便也毫不犹豫地挨着他坐了下来。
他正色问她“昨夜，我是不是很粗鲁？”
雪鹤怔了怔，想点头，可最后还是摇头了。
不想齐渊魅惑一笑，拉过雪鹤一只臂膀，迅速地掠起衣袖……一块块青紫霎时暴露在空气中。
他瞬间变了脸色，“这种事你怎么能瞒着我！”她手臂上的伤痕严重的刺激到了他，昨夜，他对她委实太过火了。
雪鹤垂下眼睑，逃避他的视线，打岔道：“王上可别为了我，再在这里耽误时间了，这些日子，国事很紧呢……”
齐渊静滞地看了她良久，忽然对外命道：“将今日所有的奏折都运到涵芙苑来，本王想在这里办公！”
“王上，你不可以……”雪鹤想制止，却被齐渊一个手势打住。如此看来，齐渊是这次任性定了。
很快，一大摞一大摞的奏折被依命抬进来……
齐渊是眉目淡定，雪鹤却暗暗吃了一惊。每日要批阅这么多文件，看来这皇帝还真不好当！
他随手翻开一本奏折，却没有认真在看，只问雪鹤道：“之前你说你叫雪鹤？”他语气很轻松，好像这原本就是件很普通的事。
她点头，“是，这是我真正的名字。”听他亲口唤出这个名字，雪鹤不由心颤，齐渊终于认清这个现实了吗？
他闭眼想像了下，扭头问她，“雪鹤……独行于雪中的仙鹤……很美么？”
雪鹤回以浅笑，“我祖父见过，他说很美……”
而后，他们都沉默了，彼此凝视着。
凝视着的，是彼此的灵魂。
“霜与雪，皆由水做……以后，我就唤你雪吧……”说这话的时候，他望着她笑得极灿烂，可是，专属于他的某种忧伤与孤单却没有被完美的隐藏。
她抬眼看着他温柔的笑容，怔了怔，轻轻地点了点头。
雪鹤明白，他是知道的，他的霜儿，不会再回来了。他要陪着她，而他，也要她陪着……
接下来齐渊没再说什么，真正地看起了折子。
雪鹤在旁无声侍候，适时地添茶倒水。有很多个瞬间，她觉得此情此景十分熟悉……然后鬼使神差的，印象中那个白衣飘飘，清雅出尘的男子再次浮现……
卫国的战事如此顺畅，高易他……一定很高兴吧，他离复仇的目标，越来越近了呢！
想到心就要痛的时候，雪鹤立刻将全部注意力都倾注在齐渊身上……自我提醒着，眼前这个人，才是她余生所要关心的，而某些人，必须忘却！
“雪……雪？”
听到齐渊唤她，雪鹤有些怔忪的回过神来，面对他那张沐浴在阳光中绝世的俊颜，她不禁有些愧然，她方才竟又走神了。“王上……”
“是不是累了？累了的话，便去榻上躺一会儿，放心，其他丫环伺候着呢。”
雪鹤忙摇头，“不……王上看了这么多本子都没叫累，我又怎么会累呢？”
齐渊遂笑叹，“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累了……”言罢，他仰头伸了个懒腰，“不如这样吧……雪，下面你念给我听可好？”
“我念？”雪鹤锁眉。
“怎么……怕累啦？”齐渊懒懒看她，笑容里微带着戏谑。
“不是。”雪鹤正正身子，一本正经道：“王上，我是怕这样做……朝廷会有人不满……毕竟我是那样一个身份。”
“放心，这是我让你念的。”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舒服地往椅背上一倚，“念吧。”
雪鹤无奈，照命念了起来。念了不下五偏奏文，她便发现这些奏折，都是大臣们所提出的对付卫兵的办法。
她就要念第六篇的时候，齐渊忽然打断她，“他们说的这些方案，你有什么看法么？”
雪鹤搁下奏折，将目光移到他身上，想了想，道：“王上，我下面要说的话没有针对任何人，也没有帮着卫国的意思，我知道有些事情说白了不好，但还是忍不住想说……”
齐渊失笑点头，“为什么你跟那些个大臣一样喜欢拐弯抹角呢？说吧，跟我在一起，你可以畅所欲言。”
雪鹤浅笑点头，隧道：“这里头，有个大臣提出在靠近卫军营地的水源下毒，我觉得此计不可！”
齐渊挑眉，“哦？”
“如今战场开在齐国，这一路的山山水水都是齐国的，若用此法，最终遭罪的还是百姓，而且，齐国地势略偏崎岖，水流多湍急，此法能不能有效还是个问题……”见齐渊感兴趣，雪鹤便细细道明原委。
“嗯。”齐渊点头赞同。“那还有不好的么？”
“当然有。”雪鹤顺手拿起一本折子，摊开在齐渊面前，“这个方法就更为荒唐了，巫术法事皆是故弄玄虚的障眼法，骗骗乡野莽夫就算了，关系国家存亡的战事可容不得它来忽悠……你若真照做了，就是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