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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今天真是扫兴,我们还是别玩了,出去看看大小姐在搞什么吧。”
老爷是方家最有权利的人,谁都怕他,听马婆子的意思是如果他们不听话的话她会在老爷回来后告状,如此一来谁还敢继续赌?都将铜板收好往外走,经过马婆子时无一不瞪上她几眼的,没见过这么多事的婆子。
十多个人忽啦啦地全出来了,向站在院中的方初痕走去,每个人的脸上或多或少地都带了几分不耐烦。
“大小姐,有什么事啊?玩得正高兴被叫出来真是扫兴。”小青最先开口。
“哦,这么说我还做错了?我这个当主子的没权利唤你们过来?”方初痕对念央使了个眼色,念央便立刻快步回房。
“有什么事快说吧,我们等着呢。”
“真扫兴,刚赢了几把本还没捞回来呢。”
“你好歹还赢了几盘,我是一把都没赢过。”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根本没将眼前的方初痕当回事,一个当了十多年蔫耗子的人谁怕她。
“给我闭嘴!谁再敢多说一句话就掌嘴。”方初痕目光森冷地望着众人,由于前世当过领导,一发脾气那股威严便自骨子里散发了出来,着实能唬人,一时间还真没人敢再嘀咕了,众人被她凌厉的眼神看的都不自觉地低下头去。
这时飘雪将椅子搬了出来放到方初痕身后,方初痕坐了下去背往椅背上一靠闲散地说:“刚梳头时突然发现一只钗不见了,找了很久都没找到,那钗一直放在我的首饰盒里,它不见了自然是遭了贼,我找你们来就是要问一问可有人看过那只镶着黄色蝴蝶的银钗?”
小青闻言脸色立变猛地抬头瞪向方初痕,双拳握得死紧。
方初痕假装没看到小青瞪过来的视线,眼神在众人的脸上扫了一遍说:“有人在今日看到过这只钗吗?如果如实禀报哪个人偷走了我的钗,我重重有赏。”
众人开始骚动起来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还有人交头接耳了几句,一时分不清楚大小姐是真丢了钗还是借由这件事要做些什么。
这时有两个丫环偷偷望向了小青,大小姐描述的钗她们在小青那里见过,赌钱之前她还拿出来向她们炫耀了呢。
“我说大小姐,这只钗明明是你‘赏’给我的,怎么现在就说是被偷走的呢?”小青气不过将钗拿出来瞪着方初痕大声喊道,那个赏字她咬得极重,她这是在威胁,她敢打赌大小姐不敢将赏她钗的原因在这里说出来。
众人一看到小青手里的钗都惊呼出声,脸上的表情都丰富多彩起来,大多数人是抱着看热闹心理,因为众人都知道小青是孙姨娘的人。
“小姐,原来这只钗是被小青这个丫头偷走了,我就说嘛,今日除了我和飘雪就小青进过小姐的房间,这下小姐不用担心了,钗找到了。”念央站在方初痕身后给她捏着肩膀。
“你们这对主仆少在这含血喷人!这只钗岂会是我偷的?明明是你们给我治脸伤的。”小青极度愤怒,瞪着念央的双眼像是要喷出火来。
“哦?治脸的?你脸怎么了?怎么我看你的脸并无异样啊。”方初痕慢悠悠地说道。
“你!”小青气得浑身直哆嗦,拿着钗子指头方初痕说不话来,她的脸自然是没有异样,就是因为没有异样她才会为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感到羞恼。
“将钗还给我们小姐。”念央走上前抢过钗后回到原地将钗插在方初痕的头上。
“你们别欺人太甚!哪有给出的东西还要夺回去的道理,我不答应不答应。”小青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乱蹬,开始撒泼。
“偷我朱钗,现在人赃并获,给我绑起来!”方初痕看着小青的目光很平静,但是却无形中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在一旁看戏的众人一时都被方初痕突然散发出来的气势惊到了,无人不感到纳闷的,怎么今天大小姐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打来打去
念央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绳子走到正坐在地上大吼大叫的小青身后,将她的双臂往后一拉就要将她双手捆上。
小青哪有可能乖乖被绑,她被冤枉了觉得自己受了极大的委屈于是开始奋力反抗。
念央一时间到是没能将小青绑住。
这时飘雪端着洗好衣服的盆走进了院子,看到眼前一幕二话没说放下盆子便快步上前,帮着念央制住反抗的小青,两人一合力很快就将小青的双手给绑住了。
“我呸!你们主仆三人是不要命了,敢设计我,我定要让你们为此付出代价,看你们还敢不敢再冤枉人!”小青被绑住又是气恼又觉得没面子,恨不得狠狠揍方初痕一顿。
“偷了东西还这么嚣张,念央,给我掌嘴!”方初痕嘴角轻扬命令道。
“是。”念央早就对小青这个经常爬到她们三个头上撒野的恶奴恼恨在心,此时有这个机会当然不会放过,走到小青跟前对着她的脸就挥起了巴掌,由于太过气愤打下去每一巴掌都力道十足,十个巴掌下去,小青的嘴角便渗出了血,脸也肿了。
“好了。”方初痕一抬手让念央停止,她静静地望着一脸狼狈的小青,“你可知错了?”
“我错?我怎么会错!错的是你这个窝囊废大小姐,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事我定要告诉孙姨娘,我要让你们三人吃不完兜着走!”小青愤愤地说着,她脸肿得厉害,所以话说得不太清楚,话语里的恨意到是表现得十分明显。
“居然还不知错。飘雪,给我接着教训。”
“是。”飘雪兴奋得走到不停辱骂的小青面前对着那张肿胀的还很嚣张的脸打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等打了十下时,方初痕喊停了,她看着脸肿得像猪头似的小青:“你可知错?还敢不敢顶嘴了?”
小青被打得连亲生娘亲是谁恨不能都忘了,飘雪的力气可比念央大多了,哪里还见方才的嚣张,方初痕一问她流着眼泪拼命点头模糊不清地说着:“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这次她不敢在方初痕面前称“我”了。
“嗯,知道错了就好,先下去吧。”
“是。”小青站起身踉踉跄跄地就往下人房跑去,她要上药。
方初痕望向都呆住了的众人:“今日你们聚众赌钱一事我就不追究了,给我记住,以后这里不许再赌钱,听到没有?”
“知道了。”众人答应了,只是那语气有些阴阳怪气罢了。
方初痕交待完就回房午睡了,有一点她觉得奇怪,她以为今日小青在屋子里大哭大闹时孙姨娘听到了风声便会过来,结果她没有,而方才在院子里她命丫鬟打小青时闹的动静更大,结果孙姨娘那边依然是没有动静,是被什么事耽搁了吧?
算了不想了,还是睡一觉为好,孙姨娘上午没来有可能是有事耽搁了,也许下午她得空就会过来兴师问罪也说不定。
还真被方初痕猜对了,孙姨娘确实是有事没赶过来,她一直都在张氏那里,在谈方语娆的婚事,印喜贴的事、备多少酒席、准备什么样的菜色、准备多少嫁妆等等一系列的事情。
虽然是庶出的女儿,可是无论是按方语娆在方家的受宠程度还是在未来夫婿沈家的地位,都不容方家马虎半分,他们方家虽然无人当官地位不高,但是他们钱多!银子、地、铺子有的是,方家嫁女儿自然要风光,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孙姨娘在方家地位仅次于张氏其实是有原因的,不仅仅是她极受方老爷的宠爱以及生了儿子那么简单,她当年是从老夫人房子里出来的人。
老夫人是前年夏天过世的,她在世时内宅的事自然归她掌管,而孙氏便是她当初她从牙婆手中买下的丫头,由于孙氏长得过于抢眼,她一眼便相中她将她买了下来留在身边,为的便是日后□好后送去儿子房里伺候。
孙氏最拿手的事便是哄人!只要她打算哄谁,那个人十之**会被她哄到手。老夫人是,方老爷更是!
孙氏被送进方老爷的房里时就已经是老夫人眼前一等一的红人了,当时她是以通房丫头的身份被收的房,只是她手段高会哄人长得又漂亮,将方老爷伺候得浑身舒坦,于是很快便升为了姨娘。
当了姨娘后她更是日日去上房请安,表现得格外贤惠得体,总是能做些贴心的事哄老夫人开心,一来二去的老夫人对她更为上心,掌家时有些琐碎的事情便让孙姨娘代为办理了。
老夫人在世的几年,孙姨娘着实风光了一把,那时她的风头甚至超过了张氏,别看张氏是正室,无奈她不及孙姨娘会哄人,所以在老夫人面前她是不受宠的,何况在孙姨娘有意无意的挑唆下,张氏便更是不讨老夫人欢心,于是大权被老夫人握得死紧迟迟到不了她手中。
孙姨娘受宠至极点时不是没动过想取而代之的念头,那时她在方家的权势比张氏大,因为很多事都是她办的而张氏只是空有正室的名份,再加上自己肚皮争气生了方家长子,她又讨方家两位掌权人的欢心,心就这样开始野了起来,想要灭了张氏自己当嫡妻。
方家虽是远近有名的有钱人家,但毕竟是在乡下又没有人当官,很多规矩他们并不看重,所以也不会像大户人家那样看中当家主母的出身。
她动了这份心后便开始在老夫人和方老爷面前有意无意地诋毁张氏,当然她的诋毁是有水平有分寸的,不会令方氏母子起疑。
不过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在一次和方老爷“耳鬓厮磨”之后,两人躺在床上说些甜言蜜语时她套出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那就是方家有祖训,规定方家的当家主母必须是出身良好人家的嫡女,要识大体懂分寸还要持家有道,而张氏完全符合这些条件,相反孙姨娘的出身便不符合了,于是就凭这一点孙姨娘永远只能当个姨娘。
那时孙姨娘气得鼻子差点歪了,但是规矩就是规矩,有天大的规矩横在那里,容不得她起歪心思,于是便心痛的不得不将那个“当家主母”的位子放下了,于是开始更加小心地讨好老夫人和方老爷,虽说当不了嫡妻,但是她要让自己有着不低于张氏的权利!
她还真是做到了,在老夫人还活着的时候她如愿以偿了!自古以来婆媳之间总是存在着那么一些解不开的矛盾,很难处得愉快。
方家更是不例外,老夫人就是看张氏不顺眼,总是觉得这个张氏满肚子心眼总是惦记着她手中的权利,于是为防儿媳夺权那是百般打压她,有点什么事全让讨她欢心的孙姨娘去做,张氏还真是空有嫡妻头贤但是却无半分实权,那时她甚至都要看孙姨娘的脸色。
等老夫人过世后,张氏才真真正正地翻身作了主人,没有了老夫人这座大山阻碍着,对于她来说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孙姨娘自然想揽下大权可是她只是个姨娘,方老爷不是愚笨之人,他被孙姨娘的美色迷得经常忘了自己姓啥,但当年祖宗传下来的话他却一直惦记在心,连睡着了恨不得都能背出来!那就是:妾可以宠但不能容她骑到正室头上,除非想家无宁日,否则坚决不能宠妾灭妻!
他是孝子,老夫人在世时偏心孙姨娘,让孙姨娘在方家的权势明显高过张氏,他劝过可是不顶用,老夫人是个固执的。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即使老夫人做得再不对也是长辈,他不能忤逆了生他养他的亲娘,于是便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孙姨娘做得不太过分他都不管。
而老夫人不在了,他则开始使了雷霆手段,将方家的实权全给了张氏,而又怕孙姨娘没了老夫人这座大靠山,会被受了多年闲气的张氏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