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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芸却是心安理得地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想象一下,一家人环伺,有静默守着的,有激情演奏背景音乐的,再闻着扑鼻的饭香,愉快的氛围,美味的食物,想不欢快都难。
吃饱了,柳芸像个爷们儿一样心满意足地摸摸肚皮,顺势翘起粉嫩的小指抠掉牙缝里塞着的菜叶儿,然后拿筷子敲了敲碗沿儿,道:“我说,饭菜都凉了,汤也凝了,你们到底还要吵到什么时候?”
“饭菜凉了就算了,汤凝了可不行,柳芸,你再去热热,然后给我盛一碗!”吴安清忙里偷闲地转过头来道。
牛泉生怕自己输了,也连忙道:“对,热热汤,直接在厨房里盛一碗端给我,其他的人你就不用管了。”
“牛泉,我说你能不能再不要脸一些?”吴安清大怒,指着牛泉的鼻子骂道:“就你这抠怂样儿,一辈子都只能是个副科。”
这次轮到牛泉洋洋得意耍赖皮了,“副科怎么了,我就乐意副科。你马上提副处又咋了,还没有提起来就被人拧到火上烤着了,小心烤死你!”
…………
两人又杠上了,柳芸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见女儿也吃好了,两人便要离开这纷乱的战场,下去遛弯儿。突然,客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牛莉莉腿长,跑过去接了,是找牛泉的。只是见父亲与安清叔叔吵的正带劲,她不确定这时候适不适合打扰,便将电话给了母亲。
柳芸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她扯起嗓门喊道:“牛泉,电话找你的。给你放这儿了,我和莉莉出去走走,一会儿你把碗洗了。”
“嘿——你还洗碗?哈哈,原来你是个耙耳朵,哈哈笑死我了!”吴安清听见柳芸临出门喊的话,顿时乐了,争汤的战争没有分出胜负,他却在这里找到了慰贴。
“一边呆着去,我不信李素淑让你洗碗你敢不洗!”牛泉骚红着脸推开吴安清,往客厅的电话机走去。
吴安清赢下一城,浑身上下都舒适的很,似乎将连日来的疲惫都冲淡了。略有些遗憾的是,牛泉这当儿正在接电话,他不能立马趁胜追击。不能痛打落水狗的胜仗总让人有些意兴阑珊。
吴安清自个儿盛了一碗已经不太温热的汤,骤觉得山药乌鸡汤就是美味。心里还在盘算着一会儿怎么再赢牛泉一局,梅开二度,牛泉已经挂了电话走回来。
“怎么了?”作为几十年交情的朋友,吴安清甚至比柳芸还要了解牛泉的情绪波动,见对方不声不响地走回来,虽然脸上还带着骚红,可他一下子就看到了不一样的地方,于是他也瞬即放下玩谑的心情,认真问道。
“小谱跟我要顾德彪。”
吴安清对儿子的认识早已经升华到一个无可匹敌的高度,特别是儿子这一次怂恿他劝诫老爷子装病,让牛中庆入狱,以此引那只幕后的黑手现身,儿子在他心中已经成了一只妖魔转世的妖精。
就是在人世间摸爬滚打一辈子的人精,又有几个能够想的出这么阴狠的计谋?当初听到儿子的计谋时,吴安清惊诧的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让他哭笑不得的是,竟然就真的稀里糊涂的认可了儿子这荒唐的计谋。
还好,事实证明这计谋的效果是极其完美的。
只是,这时候听到儿子开口要顾德彪,吴安清再也稳不住了。
他的手里犹端着一碗汤,碗沿就倾斜着靠在嘴边,浓香的鸡汤正顺着碗沿流进嘴里,惊诧之下,他却是忘记了吞咽的动作,那腻滑的鸡汤便顺着嘴角淌了出来。
鸡汤漫过嘴角,贴服着修长的下颚流过脖颈,然后钻进吴安清的衣襟。吴安清这才骤地一怔,手中的碗调皮地挣脱他的掌控,落在地上砸起了一声清脆,洁白的瓷片四散飞溅。
“这大胆的东西,他又想要干些什么?”
吴安清几近怒喝,那怒不可遏的声音里夹杂着丝丝战栗,战栗的背后便是恐惧。顾德彪是牛家扶持在道上的代言人,这事就只有牛家的嫡系才晓。而且,按照牛老爷子当初扶持顾德彪的初衷,顾德彪只是为了制衡道上的秩序而存在的,牛家人并不能动用他参与任何争斗。
政局上的争斗或悲惨或轰烈,不论谁败谁胜,大家对其中的规则都心知肚明,输便输赢便赢,虽免不了挟恶报复,却没有人愿意破坏这规则。若是让道上的力量侵入政局中的斗争,胜了倒还好,可以从容地抹去这一段不光彩,可若是败了,那便是连翻身的机会也不会有了。
吴安清将来是牛家的旗帜,他自然更明白政局上争斗的规则。而现在,吴谱显然是要破坏这种规则。
“他要干什么,他究竟要干什么?”吴安清怒了,彻彻底底的愤怒了,他恨不得立马就站在吴谱的面前,然后以最狠厉的气势去质问。
牛泉同样清楚政局上的游戏规则,比吴安清略好一些的是,他对于这些规则向来不那么看重,不然昔年他也不会公然反抗老爷子了。
“我不知道他跟我要人做什么,但我猜测,他是想把清河市的水搅的更浑一些。听他的口气,他已经挑起了李美美与张青山的内讧,这时候把顾德彪要去,也可能是为了赢的更保险。”
吴安清摇头道:“不止这些,绝对不止这些。清河市的水已经够浑了,我们已经揪出冯云,凭借我们掌握的力量,可以轻而易举的收网。往日里被迫的缚手缚脚,只是因为我们没有找到这个黑手。再说李美美和张青山,以这几天传回来的消息来看,就是不挑起李美美和张青山的内讧,有东边部队的那几个家伙介入,他要赢根本就不用费吹灰之力。更何况他现在挑起了李美美和张青山的内讧,要赢就更是简单。他这时候跟你要顾德彪,图的肯定不止这些。”
牛泉心中权衡一番,深谙吴安清说的在理,不过他到底喜爱吴谱这个侄子,见吴安清一脸忿愤,不由开解道:“你也别老是揣度你自个儿的儿子,知子莫若父,他什么样的性格你还不清楚吗?依我来看,小谱不是个让人费心的孩子,他比起你我都还要强上不少,他要人,肯定不会干什么坏事?”
“知子莫若父?我现在就是越发的看不透他了。”吴安清感慨连篇,“我相信他不会做什么坏事,但我怕他彻底融进道上的生活,那样就是回头都难了。”
“我说句难听的,你别不爱听。”牛泉沉吟片刻,道:“你这想法固然是为了小谱好,可在我看来也免不了自私的成分。你怕他入了道上,其实是怕他会影响你日后的升迁。”
“对!”吴安清理直气壮地答道:“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我也不得不这么想,我代表的不止是姓吴的,我代表的还有你们牛家。他日老爷子去了,建军又还没有成长起来,我就必须得扛起牛家的大旗。牛泉,别告诉我你不懂这些!”
牛泉的神情骤然沉下来,道:“安清,我一直不认为老爷子将所有压力抛给你是最正确的举措。我当年拼死了要娶柳芸,其实也有逃避的因素。大哥比我长了十来岁,我一直在关注老爷子对他的看法。当我知道老爷子放弃对大哥的培养的时候,我就知道,老爷子会在我和你之间挑一个接班人。我的性格不适合扛这么大的责任,所以我选择了逃避。但是我并不因为把这个重担推给你而惭愧或者内疚,要真说内疚的话,那也只是内疚我没有能力劝诫老爷子均衡的给予我们支持家族的力量。”
见吴安清沉默不语,牛泉继续道:“你不姓牛,却反倒扛着牛家的责任。这对你已经不公平了,如果你再一味的苛责小谱,那么对他也是不公平的。所以,让小谱过他自己想过的日子吧,我相信他能处理好所有事,不一定就会带来什么麻烦。”
吴安清的性格其实也不适合官场,他只是比牛泉更务实,更懂得谦让,更懂得承担责任。“不公平”的评断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说过,他自己甚至也从来没有想过。只是,牛泉这一提,却如醍醐灌顶一般,将他从未听过从未想过的事情全部抛了过来。
“将顾德彪给他也行,但我必须知道他要干什么。”吴安清双目噙泪,沉重地道:“我得见见他。”
牛泉摇摇头,道:“知子莫若父,最知父亲的却也是儿子。小谱把你这个父亲的脉把的毫厘不差,刚才他在电话里就说了,他知道你一定会见他,他说这一阵恐怕不行,得等等。”
吴安清的脸骤地精彩起来,似苦非苦,似乐非乐,哭笑不得,悲喜不明。他嗫嚅嘴唇还待说些什么,牛泉抢先道:“他还让我转告你,别想着去学校堵他,学校是他的地盘,你堵不住他的。”
“这个忤逆子——”吴安清骤然气极而笑了,继而他颓然地摇摇头,道:“算了,他这翅膀是真的硬了,只要他不破坏规则,就由他去吧。”
牛泉舒了一口气,笑道:“这就对了嘛,咱们各扫门前雪。小谱喜欢闹就由他闹去,咱们嘛,哼——”牛泉顿了一下,眼里骤然迸发出冷光,“大鱼既然已经浮出水面,咱们就不能再让他有机会沉到水底下去!”
卷一 【127章 打起来了】
清河市政府九十年代初期才开始着手开发西城区,然而短短数年间,西城区却从一片荒芜之地一跃成为清河市最为繁华也最为富贵的城区。越来越多的楼盘挺立而起,越来越多的写字楼挺立而起,吸引了无数的公司和有钱人。
作为清河市现今最为繁华富贵的区域,西城区道上的势力也俨然是整个清河市最庞大的。
康佳俊往上几代人都是吃江湖饭的,其祖父曾做过青帮成字辈的龙头,是整个西南地区地下世界的土皇帝。抗战结束以后,青帮被政府清剿一空,康佳俊的父亲及两个姐姐却侥幸逃脱,后来远走西藏,又扯起了大旗。只是他们的运气着实有些不好,八十年代初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触及了当地藏民的利益,双方之间爆发了极为惨烈的械斗。
康佳俊的父亲及两个姑姑在那次械斗中魂归西天,康家培养多年的地下势力几乎被连根拔起。当时康佳俊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面对藏民的怒火,他无力回天,只好带着父亲和姑姑留下的硕果仅存的一点实力回到了清河市。
当时康佳俊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可是他已经拥有了寻常人掣马不及的阴狠毒辣,凭借着手上仅有的一点实力,他很快在清河市站稳了脚跟。
康佳俊做事手段毒辣,却也不失聪明的一面。他的家族世代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这就让他对地下世界有了极为独到和精准的认识。树大则招风,登高则易折。正因为康佳俊出生于黑。道世家,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在道上的真实生活。
在所有人都认为康佳俊将统治清河市所有地下势力的时候,他却在九十年代初期带着所有人撤到仍是一片荒芜的西城区,将其他三个城区的地盘腾了出来。
当时所有人被康佳俊所做的决定惊住了,嘲讽讥笑的声音亦不在少数。然而几年过去了,曾经执嘲讽态度的人们一个一个却都尴尬地闭上了嘴巴。
随着西城区日新月异的发展,康佳俊的实力再一次暴涨,几乎是毫无悬念的又一次在清河市所有地下势力中一跃而起成为庞然大物。
由此也可以看出,康佳俊并不只是一个单纯的黑。道混。混,他有极为敏锐的洞察力和敢于决断的魄力。他的崛起与强大不带有丝毫偶然性。而这样一个进退有度,心思敏锐,手段狠辣的道上人物,几乎没有人愿意选择他作为对手。
所以,多年来清河市几个城区间不间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