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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也相当纯朴,即使她以真面目示人,也仅在初时赞叹一番,之后看她的眼光就同一般人无异。这是她渴求了许久,才求到的自由呵!
她谎称自己因多年不出,被夫家休回娘家,路上给匪人劫持,逃跑时不甚落入江中。这样的身份,除去了村里那些惊艳目光的深度探索,毕竟男人都不想娶个不会下蛋的鸡。未来如何打算,她没有想好,便决定暂时待在这小渔村,绝不能冒然出山引来那些想拿她做文章的野心家。
转眼间,子霏的渔村生活已过去一个多月,时节从暖春步入了盛夏。
木屋前的空地上,卓拉正处理鱼甲,制作渔村的土特产酸酱鱼,待到秋时,就会有商贩来收货,能够易货换银两。子霏则在屋里忙活,做她唯一拿手且能做的家务——炒菜做饭。不是她不想帮兄妹俩干活,实在是她没有这方面的天份。
记得第一天
“啊,朵朵,你这……这编的是什么网?”卓拉瞪着子霏手下的鱼网,下巴差点掉下来。
她很献媚地问,“不行么?我用的是我家乡流行的针法‘十字绣’,我瞧这网眼儿应该不会太大也不会太小,可以网到……”
“不行。”卓古直接否定掉。解释说,“你那网眼拉上几次就会变形,而我们的这种织法不但不会变形,在鱼儿挣扎时还能缩紧,随鱼大小可以稍具变化,更有利于网到大鱼……”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她咋会想到编个网网也有这么大学问,看来真是隔行如隔山啊!
此路不通,咱换一条总能成。
跟卓拉学做酸酱鱼。
“哎呀……”切到手。
“啊——”鱼骨扎到一旁的卓古。
“小心——”这回人都没受伤,刀子飞出去,将刚刚补好的鱼网,分成了两半。
这样复杂的工作,自然不适合她这个拿贯了笔杆子的娇小姐。所以,她决定选择技术含量更高的活儿做突破,免得街坊邻里每次一看她干活,都一副“看好戏”、“看出糗”的乐喝样。可怜的是,这小小渔村哪里有什么技术含量高的活。害她磨叽了一个月,终于弃武从文,做做饭菜,还不算太难。当然,那也是在她习惯了这落后世界的炉灶操作方式,连烧坏一口大铁锅,砸烂三五个碟碗之后的事了。
终于做好香喷喷的饭菜,她拉开嗓子吆喝卓古卓拉进屋吃饭。好歹,她也不是完全无用的娇小姐嘛!
“朵朵,你烧的饭菜越来越好吃了哦!”卓拉促狭地笑道。
自从在此展开新生活,她就把“娘家的姓名”抬了出来。好久没有人这样叫她了,感觉他们就像她的家人一般。
“拉拉,你这是夸奖我,还是贬损我啊?”
“当然是表扬咯!哥,你说对吧?”
卓古黝黑憨真的脸上挂上和煦的笑,“吃饭,别多话。”
卓拉立即怪叫,“啧啧啧,偏心啊!人家就是开下朵朵玩笑,哥也舍不得啦?”
在这里什么都好,但相处越久,卓拉就爱拿她和卓古开玩笑,刚开始她也只是一笑置之,还会反攻回去。但时间一久,她发现这样的聊天变质了。
“卓拉,昨天你又欺负阿宝了?他娘又跟我告状。”
“哥,我才没有。是他自己胡说八道,什么要娶我做老婆,也瞧瞧他那孬样儿。我……”
卓古脸一沉,大哥架子端不是白摆的,卓拉立即软气儿下来。如此,看似忠厚老实的卓古也并非表面那般的好好先生,大事方面仍是拿捏有度的。所以,她仍能安然地待在这个“家”里。
卓古嘱咐卓拉以后躲阿宝远一些,因为阿宝是村长的独生苗苗,村长对其寄予厚望,送了很多银两帮阿宝打通官路,未来阿宝要配的老婆自然非富则贵。得罪了总归是不好。
唉,看来走到哪里,都离不开宝贵权势之逼。
“好了。你把窖里存的酸酱鱼拿出来,明天我要带阿木他们去城里易些货银。”教训完后,卓古立即展露出兄长的温柔,宠溺地揉揉妹妹垂下的头。
“好。”卓拉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立即高兴地乐开了欢,拉着子霏问她需要带些什么女儿家的东西。
她婉言谢绝了,因为她深知因为她的存在,这个本来不甚富裕的小渔户已经为她付出太多,明明是积到秋节才卖掉的酸酱鱼,现在就得拿出去卖掉。她根本是个废劳力,之前为给她治伤病花掉了他们一半的积蓄。好歹身体比以前当公主时壮实,没有犯啥小毛小病。否则……真是汉颜。思来想去,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说服卓古带易了容的她进城,看能不能让她找点赚钱的门路。
皇天不负苦心人,或者说前人栽荫后人乘凉。
总归,这一趟她没白走。之前在西凉城就看有布庄卖她的QQ猪抱枕,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东西传到了宫外。想想也觉得正常,宫廷本来就是引领整个时代潮流的先锋军。所以,她毫不意外地在书画斋看到了模拟她那肖像画的人物绘像。当然,由于没有专业学院的培训,那些古人模拟得火候差得远了去,何况“写生”这门画技绝不是临摹那么简单。想她这个正宗大师焉有不搏他一搏的道理。当下她就与店老板谈起了卖画生意,并当场作绘一幅,艳惊四座。任谁也难想得她这样矮丑的小男童,能有如此神来一笔。老板很满意,但见着她一副不待见的模样便想趁机占便宜。
没想到的是,卓古卖完了酸酱鱼来接她,就见到这副场景。
“不行。”他一出声,浑厚的嗓音震得一群酸儒都纷纷退让出道路。只见一向憨直的面容沉肃着,颇有几分大将风范,让人不自觉地感到有压力。子霏在心底暗暗赞叹,觉得卓古这番气势,待在小渔村真的有些屈才。在阿什瓦村里,他算是长得最称头,抄家渔鱼各路活都是绝把好手,年纪老大还未娶妻,巴望的姑娘一堆堆,正宗绩优股一支。
“我小弟的画,如此精妙。店家不识货,咱们另寻一家便是。”说着就要拉她走,她呐呐地想说再谈谈罢。
“等等。等等,这位大哥,有话好说,有生意咱慢慢谈。”店家毕竟是识货家,到嘴的肥肉怎么舍得飞掉。就这丑小子刚才画的那副,小二递来耳语,已经有人出高价欲买了。
于是,他们被邀请到店家后院,香茶小点奉上,慢慢开谈。
很快便达成了公平合理的代销协议,立即收到一份定银。回村子时,买了一堆礼物。卓拉着着漂亮裙子,足半晌口吃不清。
但她没料到的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道理。
静谧的夏夜,潺潺流水声似琴声蜿蜒,点缀着蛙虫鸣叫的合声,满天星光斗宇,空气中翩浮着爽快利落的水泽香,置身其中,昼日尘嚣被涤洗得干干净净,只想这样静静的畅扬下去。
子霏睡不着,又听到屋外传来呼呼风哨声。轻轻起身,为卓拉拉好被子,出了门。她与卓同房,卓古住隔壁。但是每值子夜,卓古总会在屋外空地上,拿着一把拙劣的大刀舞着一套自己琢磨的刀法。
她静静地坐在木梯上,任那流水般的银光,一遍又一遍划过眼帘。
神思都飘向了很久很久以前,她夜里失眠,偷跑去找那个有着一双温暖杏眸的男孩。却在他的院落里,瞧见他正与他敬仰无缘的四哥比试剑法。他那挥剑的模样,认真,执着,一丝不苟,虽然没有那月眸男子的行云流水、慎密无间,却吸引了她所有的眼眸心神。
子霏,我一定要练好这套剑法,以后才能好好保护你。
河风吹来,脸上又是一片冰凉。总是习惯垂眸,望着掌心,那五个牙月印儿,才真懂得呵!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明明缘份已如东流水,一直不复返,为何偏然的心,还会这么不舍,这么疼?
月辉皎皎,清影蒙蒙,鳞光濯濯晃乱了心眼,她突然起身往外跑去,任风刮疼了脸,止不住心潮翻滚,她想……她好想……想……
“爱姑娘——”
一道强劲的力量抓住了她的手,接着腰间一紧,被人直搂了回来。
“你怎么了,你要去哪儿?前面路太黑,会跌着你的。”浑厚低沉的声音,是卓古。
她眨下泪水,一怔,立即推开他,令他举在半空想为她拭泪的手,僵住了。
“对不起,卓古大哥,我失态了。”她折转身,想回屋。
“爱姑娘,人情之事,当随心而为,切勿太拘泥自己。”
刚踏的步子,又收了回来。她转身,看着眼前这个平实真诚的男子,心底的冰凉绝望终于注入了一股暖流。
随心而为,说得容易,做来……是何其困难啊!
两人并坐在星空下,侃侃而谈。
“卓古大哥,你为什么不离开渔村?以你的胆识,应该可以谋得官职。听说现在的朝廷,一年有两次文武试。”
“卓拉还小,我不能丢下她。待她嫁个好人家,再作打算不迟。”
原来,他所有的犹豫都是为了小妹妹。
他转头朝她轻轻一笑,“爱姑娘,你想好何时离开?即时卓某一定护送到底。”
她有些惊愕,“卓古大哥,你怎么……”
卓古转头,仰望苍穹,“你的气质,一举手一投足,都绝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姐夫人模样。卓某再如何眼拙,这一点绝不会看错。不论你在逃避什么,但……逃避总也不是办法。”
他磊拓的面容,一半曝在皎月清辉下,沉稳的气质一如她记忆中最深刻的那个人,那个固执得令人心疼,有着一双寒冷绝美的月酿眸子的男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并不想勾起你的伤心处……唉,我就是不会说话,爱姑娘你别介意。你放心,你若喜欢,爱待多久都无防……”
卓古一看这如花娇,比月儿更美上百倍的人儿珠泪盈盈,紧张得手足无措,大汗淋漓,刚才的大将风范荡然无存。
子霏一见,无缘地笑出声。
“你说那话的样子,真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见她笑了,卓古一怔,脸迅速涨红,幸好在夜里,他皮黑看不出来,无奈地叹口气。“那必是爱姑娘心系之人。”
子霏转眸望着那轮弯月,苦笑,“不……他是伤我最深的人,也是我亏欠最多的人。”
卓古无语,子霏默然。
稍刻,子霏突然笑问,“卓大哥,你何不先考取功名,即时带着拉拉一起走也好,说不定以后还能为她找个更好的婆家啊?!”
卓古却垂眸,没有着声,许久才道,“此事不急。我想……去皇都,参加武举大试,即时或许……或许见到当今圣上。”
又是那种眼神。充满敬畏,崇拜,仿佛遥望着自己一生最终目标,只要是明灯所指,便是他们绝对的归宿。这样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那几年王府生活,她看了太多太多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人,仰望着的,仿佛是他们的神。
他已经知道她还活着吧!大哥肯定会告诉他。那么……
“卓大哥,你等等。”她起身回屋,写好一封信。递给卓古,“你拿这封信去找宰相董大人。”
“这……这是?”
“不要问,你如果相信我非寻常小姐夫人,便信我这一次。”
望着那双漂亮得不似人间该有的晶瞳,卓古手指有些发抖,接过了信。他隐隐觉得,自己的命运或许会因此改变。但是,眼前的人儿如仙如雾,令他一直想求官的强烈渴望,突然冷却下来。明明讳心,仍舍不得她独自落泪,而出言安慰。
她大概想不到,他不想离开的原因,已经开始变质。
“哇呜,朵朵,你画的真像。简直……像在照镜子一样。”卓拉拿着子霏给她缓的肖像,高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