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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天尧已经恢复本来面目,梓仁已经认出他就是当年为自己迫害致死的少年,定是没有活路。她心中一紧,就要挣脱他。
“放开我,你要如何报仇是你的事,不要把我拉进来。”
他不松手,语调轻佻道,“别急,我要你看的自然不是他。”
“不是他,那还有……”她赫然看向一旁的梓炀,梓炀也正看来,目光中都是沉痛不舍和隐忍。他欲开口,她急忙转过头,问天尧,“是……是谁?”
还有谁得罪了他?如果是为了她,那么,就太多了!可是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非要在早朝时刻,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来发泄当年仇恨。可是,看殿下百官的模样,虽然惊恐,并未有丝毫意外,看来传言是真的,天尧当真是目无伦常纲德的一代暴君。
天尧轻轻抚过子霏黑亮的长发,“把那头猪给我牵进来。”
猪!
子霏脑中闪过一人,紧接着门口传来一片叫嚣,哗啦啦的铁链声在大殿中尤为刺耳,就见一个士兵牵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走了进来,那东西匍匐在地,因为逆着光,一时竟难分辨是何物。光裸的皮肉,随着哗啦声,每动一下,颤抖不止,他一走过,四周的大臣不禁都掩鼻退后,似有阵阵恶臭传来。待那东西被拉到梓仁身边并跪时,率先发出惊叹的是梓仁。
“老……老三?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湘南皇都,怎么会被他抓到这里来?”
原来,真的是那颗滚龙石梓贤。
可他的模样真的太可怕,子霏不忍再多看一眼那个被折磨得猪狗不如的人。
那张堆在肉里的脸,缓慢迟钝地转向梓仁,本来就小的一对豆眼几乎睁不开,眼睑上都附着乌黄的陈垢物,当是看清了眼前人时,肉堆重重一颤,似乎也受了极大的震动,但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却真似猪一般,尖锐嘶哑,仿佛要挣破束缚一般,破碎疯狂搅得人心一阵冷麻。大张的嘴里,早已没有舌头。真的难以想象他曾经受到如何的待遇,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子霏很清楚,这是天尧在报复,绝对不容人阻挠的彻底报复。她不得不将头埋在他怀中,捂着耳朵,不想看也不想听。却仍能感觉到背后那道凄楚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她,脑子已经一片紊乱。
不知道天尧说了什么,他抬起她惶惧的小脸,拉下她捂耳朵的手,问,“好戏才刚刚开始,你真是不看么?这可是我准备了三年,要送给你的大礼。”
“你直接杀了他们便好,何必……如此……”“残忍”二字未说出口,阶下传来撕裂般的狂叫。
“嘉贺天尧,你这个恶魔,妖怪——你和西夏子霏都是妖怪,你们两个奸夫**——我诅你不得好死,你这畜牲——”梓仁奋身叫骂,震得铁链哗哗狂响,招来士兵一顿拳打脚踢,他还在继续骂,最后骂到天尧曾受的那次侮辱。
“哈哈哈哈——嘉贺天尧,你也不过是从污泥里爬出来的畜牲,哈哈哈,想当年老子送给你的那五个大男人,让你从头爽到角,爽到没了小命!哈哈哈,老子还记得你那叫声,比老三这叫声可消魂多了,哈哈哈……唔……”
天尧袍角微动,一道银光疾射而出,正扎在梓仁的右眼中,刹时疼得梓仁嗥叫不止。
她的心差点跳出喉口,捂着口想吐,却吐不出来任何东西。眼角瞥到梓炀一脸悲悯地看着自己的血亲,却被定在原地,一动不动,那曾经玉润如瓷的面容,已是一片苍桑。
这场残酷的复仇,也才刚刚开始。
她仍听到头顶的人沉声喝令,“割了他的舌头!”
两个士兵用力扳开梓仁的嘴,刚要动手,天尧又道,“慢着,割掉不好玩。修理成三叉戟的模样看看是什么效果,呵呵呵!”
大殿上,只有他一人能笑得出来,笑声如深渊恶鬼重回人间,让人不寒而栗。
“天尧,不要……”
“啊——啊啊——”
子霏的求饶还未出口,那方惨叫已响起。一个士兵拉扯出红红的舌头,另一人手执雪亮长刀,就如菜市割肉般,一点点割开了那条鲜红的舌头,鲜血顺着撕扯的下颌,流得满嘴满腔,混着人嘶哑的痛叫,让人觉得宛如身在修罗地狱。
周人都别头不去看,除了惋叹之色,就是不住地摇头,却无一人敢请辞离开。想来这些大臣必是常受此惊吓,已经见惯不惊,习以为常。但这种事对子霏来说,却是第一遭。重生后一跑逃躲,还曾途遇地痞流氓,再就是渔村被屠,她的心也没有如此冰寒过。
天尧是因为发生了那件事后,就变得如此冷酷毒辣吗?如果是,那么他现在大概仍受了那场恶梦的侵袭而深恨在心头,现在报了仇后,他会好一些吗?他的性格如此霸气高傲,寻常男子自受不得那样的侮辱,更何况是他这样的男人。可是……真的太可怕了。
天尧又抬起缩起来的小脑袋,疑惑地问,“怎么,你不喜欢这礼物吗?昭仁王曾经因为你**了他的偷情一事,居然对才六岁的你狠下毒手。后来又想在你南巡出行时,用火烧死你,以泄他对当今湘南帝梓祯的恨,却不料烧到了自己女人头上。再后来,为了打破你大哥和梓祯的同盟,赐婚不成便使计害了你母兄诬陷你是什么妖孽降世。那只猪——”
他扬手指向匍匐在地的肉球,肉球一见,吓得哆嗦了一下直往后退,但脖子上套着铁圈,士兵狠狠拉住链子阻止他后退,他的喉咙里仍然发出尖叫,一边不住地嗑起头来。
“这只猪是奉了他的命令,天天在你饭菜里下毒,想在那两兄弟救出你之下除去你。最后他发现你没死,色心又起便想在杀了你之前对你行苟且之事!”说到这里,俊拓的面容几为一层黑气笼罩。
子霏不禁心中深寒,气息再次混乱。她一直以为当年湘南帝要杀她,却不料是这两人从中作崇。如此,她是真的错怪那个人了吗?
天尧斜睨了一眼梓炀,“可怜那两兄弟实在没用,都无法保护好你。害你屡受重伤,最后……哼!这笔帐,我会慢慢跟你们湘南国讨回来。可惜湘南帝已经被万师爷棋先一招毒死了,否则第一个跪在这里的定然是他。”
“什么,你说什么?”这方跳起来的人变成了梓炀,他置问天尧,随即转身一把抓住身旁的万慎,“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说?”
万慎却狠狠瞪着天尧,“嘉贺天尧,你太狡猾了。你别忘了,那毒药是你给我的。”
天尧挑了挑眉,兽瞳中迸出轻蔑之光,“若不是助你的小主子夺皇位,你会答应跟我合作么?现站在敌国的朝堂,也无非是想借我国兵力去夺回你们的权利。可惜啊,你们一个个的脑子都不知是如何长的,与虎谋皮,无异于自取灭亡。”
听到此,子霏才真正明白天尧要她来的原因。是让她明白,她曾经在湘南的生活,充斥了多少的阴谋毒计。他在为自己报仇,更在为她报仇。因为那场动荡两国的阴谋叛乱,她被害死了。可是,他有没有想过,自己拿凤凰丹将她毒死,谁才是这场阴谋里最可怕的人。即使他花了三年功夫把她救活,也救活了她的女儿。这又如何能抵消她心头不断翻涌的恨意。
“该上重头戏了!”
那个声音,已经不再是记忆里的模样。那个人,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陌生、恐怖、自负、残忍、暴戾无情的可怕暴君。
“天尧,够了,不要再……”
“嘉贺天尧,放开子霏!”
突然,梓炀推开万慎,跃过屠睿,抽走阻拦士卫的大刀,直指天尧,冰冷的剑气排荡而来,子霏想阻止,却见天尧拂袖一卷一推,大刀锵地一下飞向殿门,斜插在殿门口的一根红漆盘龙柱上,雪白的冷光晃得众官直缩脖子。刀剑无眼哪!
嘉贺天尧的武功果然不弱,如此全力一击,竟用一手化解为无。
梓炀被那一推,挥退出去,差点跌倒,仍是被万慎接住。下一刻,十几把黑亮的长戟架在两人脖子上。
“梓炀——”子霏忍不住,仍是叫出了声。
想逃脱的身子被天尧死死扼在怀中,他托起她细白的劲,薄唇帖着她耳畔,低声威吓道,“如果你真要上去救他,他弑君的罪名即刻成立。这等重罪,是要遭千万万剐,凌迟而死。你舍得吗?”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小脸因愤怒而涨得通红,“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要杀便杀,不要这么折磨人。”
不知何时,一群高壮如牛的粗汉子被带进了大殿。现在天气阴寒,汉子却只着短皮衣裤,一身的肌肉纠结贲张,发色都呈褐黄棕红,深鼻大眼,不似万贺国人。他们不做别的,一上来便脱衣解裤,一脸亵笑,当着众百官的面,对那两个畜牲不如的男人,实行(又鸟)奸。殿下所有都背转了身,就连拿着长戟待在旁的侍卫,也露出了不忍的表情。
但是,这不包括兽王在内。
他勾起一个冷笑,收回目光,道,“从今日开始,你与湘南国的一切都算清。你是我嘉贺天尧的皇后,谁也别想夺走你。谁敢伤你一丝一毫,下场,绝不仅如此。”
血色迅速褪去,连呼出的空气,似乎都是冰冷的。投进眸底的那张俊拓狠戾的面容,宛如一头撕咬血肉的狰狞恶兽,狂霸,坚决,不容丝毫讳逆。心底浮起一种熟悉的窒息感,那是曾经的半年里,那个人留给她深刻的伤痕,此刻被这恶兽生生挑起。
“不——我不要做你的皇后,嘉贺天尧,你疯了吗?我是湘南国的皇后,就是死,我也是湘南国后。你这样做到底是在为我复仇,还是在折磨我?还是折磨你自己?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为什么会……会变成现在这样,这么残忍,暴戾,可怕……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啊?你醒醒吧,天尧,叫他们停手,快停手……”她使力摇着他,他却怔在当场,一动不动,看着她狂吼,泪水溅洒在墨黑嵌金边的匐龙龙袍上,印下一个个深深的黯影,就像他心头永远挥之不去的阴影。
她是如此让人心疼,在抱着她冰冷尸体时的那一刻,他恨不能将那些害死她的人通通杀死,就是整个湘南国为之倾覆灭绝,他也不觉得有何不妥。可是那时候他急着救回她的命,即使这是他事先安排好的重生,他也在屡屡看着她深受火焓之气和冰潭之水折磨时,不舍心疼着。所以,他不懂,为什么为她做了这么多,她却露出了仇恨的眼光。
“住手,你叫他们住手啊——”
最后,她一边哭着,一边捶打他。
大殿上下,一片污弥,连已经高升的炽热阳光,也照不到大殿深处。所有人的心底都呼唤着同样的话,这等惨状是人都不忍再听闻半分。
他拧眉一沉脸,伸手直接点了子霏的睡穴,她惊喘着气,睡去。双眸合上前,那凄楚无奈,又痛彻心扉的一眸,搅得他心头烦乱又无奈。隐抑的怒火,已经无力掀泄。直接站起身,“退朝。”
当下,所有人都似松了口气。准备躬身行礼,退朝。
而皇帝又开口,“朕,念在宰相大人因见着昔日旧人受辱,一时理智失控,才对朕做出这等糊涂事。朕罚你闭门思过,十日。不用上朝。不用谢恩,下去吧!”
架住梓炀脖子的长朝终于松开,梓炀再想上前,再被万慎拖住,附耳说了几句话。梓炀蹙眉紧紧看着天尧抱着昏过去的子霏,久久不动。
天尧却不看他,对殿下仍在施暴的人道,“玩够了,把人丢到绿园,留着慢慢玩。”
“是。谢皇上恩典。”
那几个粗莽大汉笑得格外开心,仿佛这一切只是一场游戏,没有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