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梦里,她终于长大了,嫁给了梓炀,吟诗作画,抚琴挽歌,好快乐啊!可是,后来他们生了一个小娃娃,娃娃的脸,居然长得跟狐狼四一样,立马把她给吓醒了。
刚睁眼,门外便传来人声,接着是一阵悉悉熟熟的衣褶声。
“子霏,醒了么?”
咦,梓炀这么一大早就来了。
帐帘外,人影立,声音显得有些急切,“子霏?”
“嗯,梓炀哥哥,有什么事?”
“醒了就好。你快快着装,我们去玄武门送四哥。”
“四殿下要离宫?”心突然一沉,好像有什么事,她给漏了。
“嗯,西北边境告急,戎狄族侵边。”
她拔开了帐帘,正看到他难得肃凝着一张俊脸。甫一看到她,他一愕,又嘱咐了一句,急急退了出去。
似乎,真的很急。
梓炀直接拉着她,骑马赶去玄武门,远远地听见了嘹亮的号角声,低沉肃穆,整个皇宫笼罩在一片沉瑟之中。行近玄武门时,宫道两边,一排排黑甲重兵,沉默肃立,一张张年轻的脸上,俱凝着庄肃振重之色,一股刚正英猛之气,在一双双炯亮的黑目中流动。
门前,皇辇、凤驾,早聚了一堆。
湘南帝携皇后,及诸位皇子女,列于车前。人群中,最夺人眼眸的,便是那个人,一身银色金龙纹战甲,银盔上的樱红鬃拂动,墨黑大氅于朔风中猎猎飞扬,俊美的容颜罩着一层疏淡寒光,月弯双眸一片冷肃,淡泽的薄唇凝成一条冻人的直线。
当梓祯于湘南帝面前叩拜完,即于兰贵妃面前深深叩了三个头,兰贵妃眸含水光,将之扶起,只说了短短几句话。
梓炀拉着她上前,唤了一声四哥,他的目光越过梓炀,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刹那间,只觉浑身一悚,冷冷的冰刃似乎帖着脖劲儿,倏地划过。她的身子,不自禁往后缩了缩,垂着头,唤了一声四殿下。
“四哥,此去千万保重。”
“嗯。这段时间,母妃就全托你照顾了。”醇厚的声音,慵意依然,却略微低沉,有些沙哑。
“四哥,你放心。”
“呵呵,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声音扬了扬,“只不过,这是子霏在的第一次。我怕你一心扑在她身上,疏薄了母亲,算我有分自私吧!”
子霏脸上一红,看了看梓炀,也是一副涩然。
“四殿下不用担心,我会督促梓炀哥哥的。绝不藏私!”
闻声,其他人都含笑摇头,只道她仍是不懂事。
唉唉,她这小白痴的行迳,也只在人太多的情况下,才会犯犯病。
“子霏。”梓炀语气有些责备。
她不好意思垂下头,瞧着脚尖儿,心跳如雷。突然,一角黑氅飘进眼中,刚要抬头,耳边一热,传来低沉阴鸷的声音,“你,失约了。”只有他们俩人听得到的音量。
她吓得一抬头,正对上他寒光一绽的月眸。薄唇边,却抿着笑,做状又拍拍她的头,道,“子霏,功课不可轻疏。回来,我要考你。”
“是。”这,太阴气儿,喉头发干。
梓祯再拍了拍梓炀的肩头,说,“六弟,回来我会试你那套剑法,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梓炀胸一挺,正色应,“四哥,你放心。我一定勤加练习,祝你齐开得胜,早日回宫。”
月眸微眯,手按腰间佩剑,再次向众人俯首一礼,一扬大氅,跨上一匹黑亮俊马,俊马扬蹄嘶鸣一声,双蹄高举,飞扬的大氅瞬间遮去她眼中日月,那双冷月眸子直视而来,万丈雄心,无匹霸气,振慑人心。
一刹间,四周兵士,低声怒吼,势气如宏,直冲九天。
“出发!”嘹亮的喝令声,贯彻长空,横荡平野,银甲骑士扬蹄奔出。
角楼上号角声齐鸣,列队的重甲士兵,踏着有力的步伐,一步步迈出皇宫。
她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他那阴沉沉的话。
他并没有忙得忘记约会,他……他一直等着她么?俊容凑近的一瞬,他的眼底,布满血丝,一向清朗的声音有些异恙的沙哑……
心底,悄悄漫开一丝愧疚。
☆、梨花酿
梨花酿
回到掬兰殿,梓炀念她昨日醉了酒,早习便免了。
她要他一起用过早膳,再去铭文轩,他却慎重无比地说,“四哥不在,需更勤勉自励,不能懈怠。”
“可是,也不急于一顿饭嘛!”她撒娇,向来这招最管用。
“子霏乖,你且好好休息一下,午膳我陪你吃。”轻轻拉下她的手,他抿着唇,离开了。
她嘟起小嘴,一**坐在桌前,拿起糕点狠狠咬下一大口。看着窗外来往的宫婢太监,一个个面色肃然,低嘘暗语,完全不若昨日迎新大庆时轻松愉快。
想来,这戎狄族侵边,真的挺严重的吧!以前虽也有类似事件,也未曾见宫人如此,整个气氛似乎都变了,笼罩着一种说不出的阴窒。
唉,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咩!
去年的这个时候,虽然她四体不勤,梓炀还一直陪着她,放烟花,燃爆竹,点冲天炮,一不小心把院里的墙上撞出个小黑洞来。一顿惊尤未定时,为怕被罚,他们想了一个绝妙的法子,掩饰错误。
黑洞的形状相当独特,瞧了半天,她灵光一闪,要梓炀弄来了漆料、鬃笔,绘了一只娇憨可掬的QQ猪,猪的一只眼睛正好就是那个黑洞。经她解释说明,梓炀才看懂了画儿,古人第一次接触这种卡通画法,好奇得不行。
自此,她的绘画生涯又复苏了。而晓桐也是见着QQ猪后,央着要她画其他动物的卡通版。她烦不胜烦,就提了一句,用这东西做枕头。结果,皇宫立即刮起卡通抱枕风。多年后,待她出宫才发现,这只QQ猪的名气,几乎与她这“祸水妖妃”一样大了。
“公主。”她的宫婢跪于面前,托了个盘子。
她懒懒地瞟了一眼,“什么事?”
她身边的奴才,全是四殿下指派的,一堆监视器守着,怎么也舒服不起来。梓炀在时,这些人就会被挥退,她才能放心地展现真性情。
她一人时,自然给不出什么好脸色。
“公主,这是昨日四殿下送来的,请您过目。”
托盘被高高举起,上面盖着一块胭脂红金丝边锦布。
礼物么?!
'迎新夜亥时,我在这,把礼物给你。'
她伸手,揭开锦布,盘里盛着一块指长的椭圆形琉璃坠子,系着五彩穗子。
拿近一看,美眸霍然睁大。
琉璃通体透明,只于两头转拉着几缕五彩淡纹,中间内里部分,注塑着一束精小、细腻的花儿,紫色的小小花朵,串结在纤细的绿茎上,栩栩如生,娇俏动人,转动晶体,对着阳光,还能折出不同色泽。
“哇,好漂亮。”忍不住赞叹,忽然,她发现当转到每一朵花儿都能清晰可见时,花儿的右角空隙处,镂着浅淡的字迹,定睛一看,竟是“子霏”两字。
刹那间,她脑中又浮现出,玄武门前,英姿飒飒的银甲骑士。
蓦地,胸口一紧,无以铭状,拿着琉璃坠的手,微微发抖,渗出一层汗渍。
许久,幽然一叹。
“我……出去走走。”
平日心烦难平,她最爱走的就是那条他们放纸鸢的碎石小迳。嗅着清新的泥土味儿,翩翩绿柳已绽新绒,行至尽头,便是她常爱做画的那个画亭,亭前一大片的梨树、梅树、桃树,还有一个小小的荷花池。所谓收尽了四季香菲,不管何时来,都能激发她无限的灵感,亦是静心养神的好地方。
“子霏公主吉祥。”
半路,又碰到了殿里的园丁鲁师傅。
“鲁师傅,是来修枝的么?桃花要开了吧?”
鲁师傅着宫中惯常的栗色工匠服,年约四十左右,久居宫中,调养甚好,面色红润,一脸慈相。笑点了头,躬身应着,“回公主,桃树已开始打苞子,施了新肥。奴才这日忙着,是为栽种了一种新品,新品娇贵,需要日日护料着。”
“新品?”她有些讶然,来这么久了,甚少有人重视这园子。怎么突然间就……
鲁师傅似还要说什么,却被子霏身后的宫婢阻了话,使眼神,要他赶快离开。
“公主,即是新品,咱们先去看看吧!”
“好!”
隐约中,觉得有些蹊跷,捏捏手心的琉璃坠子。
他昨晚,可是在这里等了她许久么?
一时间,竟有些踌躇了。
宫婢却紧道了一句,“公主,您闻到了么?这味道可真好闻。”
“哦?”她抬起头,向前看去,隐约瞥到一抹深紫。
这味道,似曾相识。
加紧了步子,一踏进画亭,尽揽园中景致,惊得她瞠目结舌,久久无法自已。
以前,她一直抱怨说池边的假山又丑又难看。现在,假山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高低起伏,蜿蜒成弦月状的紫色花田。心中难掩激动,直接走了过去,空气中香味四散,早已盖过那白梨红梅。
一阵儿风过,一簇簇紫色花束,宛如紫色波浪层层叠叠、上下起伏,美丽摇曳,一阵紧是一阵儿的清淡香气,沁得人心肺俱新。
“好美,好美呵……”
晓桐说这是紫鸳花,向来只在盛夏开放,何以这初春时候,能见着这么大一片呢?!而且,也仅两日未来,假山变成了花田,变化太快,让她一时竟觉如置梦中。
“公主,昨夜,四殿下一直在这儿等您。”宫婢出声,面上滑过一抹明显的惋惜。
子霏一怔,目光落在画亭中的几案上,还搁着一套白瓷青釉酒具。踱回画亭,白瓷小杯中,仍留着半杯清滟滟的香液。拾起杯,凑鼻端一闻,是酒。
未想,就唇掩袖,仰头,一饮而尽。
“这……是什么酒?”
“回公主,是梨花酿。”
芳香,甘醇,入口清淡,化喉一丝淡淡的辣,入腑荡出一股暖暖的热。
“四殿下,等了很久么?”
“是,戌时至寅时。”
酒杯,应声而落,碎成一摊白粒。
八个多小时。
转瞬,晴天荡来的长风中,馨香缠绵发丝不绝,眸底浓紫潺潺,深心里,一拢难言的叹息,久久不平。
梨花香
情断肠
千杯酒
解思量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变化
变化
子霏的日子,在翻年后,也发生了些许变化。
曾经,安排她在能言会语时学习文礼,一年后须进入国子监,同其他皇子**席习课。因着兰贵妃说项,念及她身体违合需补养,同时她母妃来信,希望她年满八岁再入学。故而多拖了半年。
十五一过,她便正式开始在国子监学习。当然,梓炀也同席其中,晓桐亦属学员之一。皇帝子女适龄的只有他们两人,其他皇子女亦仍在襁褓之中。还有一些学员,皆是亲王子女,一室下来,约计二十余人。
清晨,修竹齐猗,报春娇嫣,朗朗读书声,声声脆鸣,字字珠叽。在焚香盘绕的茶色“修齐天下”木扁下,一个个锦衣华服的皇亲贵胄,伏案谨首,认真颂读着经史子典。
整个上午,都在知乎者也中度过,实在沉闷得要死啊!
好不容易,等来了一群托盘提篮的宫婢太监,老八股的折磨终于告一段落。
夫子一说“休课”,二十几个大小不等的小主儿,纷纷跑向隔壁的静修斋——午餐休息室,很快炸开了锅。
“子霏,偷空咱们去涵风楼吧!”晓桐附耳对她说。
“咦?她们不是已经受封,有自己的殿院了么?”年时,荷晚得封荷嫔,元芹做了元昭仪,都各有了殿院。
“我知道。正因如此,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