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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琴挽着子霏,还像在渔村一样,说着他们的糗事儿。四个相视而笑的人,有一种无法言传的感情在彼此眼中流窜,经久不息,历久弥新。是夜,他们一起游曲河,吃路边摊食,漫步柳岸,谈着村子里的大变化。
夜风,越来越暖,吹得人心醉神迷。满目莹光潺潺,也不及他眸底光华流转,比天上的月儿更美,更腻人。因为那潭深深的水波里,只映了她一人。
她怎么能忘了,他对她向天下的宣誓,此生,只她一妻。后宫再无一个多余的女人。
她推着他的轮椅,走在柳岸边,沿岸的河灯,将两的的影子合拢成一人。这些日子,她给他讲了很多很多他的事。
一阵嘻笑,打断了她冗长的叙述。顺着笑声,他们看过去,一群小孩子在放河灯,荷花,莲蓬,十二生肖,渐渐点亮整个江面。
“朵儿?”他看她似出了神地望着那汪水渍,唤道。
她回神,冲他淡淡一笑,拉起他的大手,习惯地抚着他手腕处的伤疤,他想缩回手,她偏不让他收回,蹲下身仰首望着他,目光盈然,道,“梓祯,你还记得吗?我满十岁生日那年,你送了我一套好漂亮的琉璃坠子,有耳环,有手链,有项坠,全塑着紫鸳花,好漂亮……其实,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因为他,我把这一切排在心门外。那天,你说,在泽南的律曲国,迎新年的仪式里,一家人需才聚于渔油烛前,默祷祝词,同唱祝歌,唱罢,便将各自的渔烛放入曲河之中。即时,江水蜿蜒流长,烛光如银河泄世,盈光灼灼,随波千里,蔚为壮观。”
飘遥的烛光流彩,滑过她娇艳的小脸,落下两道柔亮的泽光,月眸撼然,极力隐抑着心头那翻涌的潮水。听着她深心里,埋了快十年的话,“我都记得,全都记得……可是,你却忘了。我不知道,原来我们之间最远的距离,不是你爱着我我却装做不知道,而是……而是我爱上你了,你却把那一切都忘了……”
“朵儿,我……”
她捂住他的嘴,大眼一眨,泪水全落在他放在双膝上的大手上,“梓祯,对不起。我一直想跟你说这句话,我不应该拿小时候的陈见待你,对你,我从没有用心看过。对不起……对不起……你为我受了那么多苦……”
这双腕上的伤痕,永远也无法平覆了。
“你真的好傻好傻……那些浸着血池的日子,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从来没有……这三年泡在冰寒池里,火焓气里,每一次快要熬不住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你……一定很疼很疼,对不对?”
他的眉头深深耸起,张口,却已说不出任何话来。她泪眼迷蒙,看不清他眼底的挣扎,只忆着当年最痛苦的日子里,那一幕幕染血的痴缠。三年了,她终于能直面那一切。
这场情爱争夺里,从来没有真正的赢家,只有伤痕累累的每一颗心。
“不疼了,朵儿,真的不疼了……”他将她深深拥进怀里,眼前已一片模糊。
这一刻,他愿意拿一切来交换。她可知道?
隔日,子霏拉着阿琴出府,去木匠店做她绘好的复健工具。由着王总管的人带路指派,一切都很顺利。不过,中途又出了一点小意外,比他们预计的时间晚了一点。
回谨王府时,远远的,便在门口看到坐在轮椅上等候的人。
王府门口同湘南的谨麒王府一样,种着一棵菩提树,宽大茂盛的枝叶掩天蔽日。可即使那个人着粗衣,全身都罩在淡淡阴影里,仍掩不去那一身天生光华清贵的雍荣气势。一看到她们,不假旁人之手,转动车轮迎上来。
“朵朵。”
他朝她伸出手,口气中有几分焦急,清泠的月眸投射出令人心怜的渴望,她快做两步握住他的手,笑开,勾指刮了一下他的鼻头,就像对待小朋友一般。
“人家才离开一个下午罢了,又撒娇啊!”
“朵儿……”他伸出手臂,揽过她的纤腰,深深拥进臂弯中,深嗅一口她怀中的温软香馨。
她如常般抚过那头斑驳的华发,晶瞳闪了闪,推开他,有些兴奋道,“阿祯,刚才我们办完事回来,寻到一个好特别的宝贝。”
说着,阿琴走了上来,脸上还带着暧昧的笑。对子霏和梓祯如胶似漆的相处方式,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惊。她递上怀中的花蓝,里面满满都是一种淡蓝色小花簇,散发着淡淡的松香味儿。朵朵开放的小花朵成堆成簇在枝头,和熏衣草有些类似,但仔细看又大不相同。未开的花簇远远看来,就像一颗颗可爱的小水滴般。全开半开未开,皆是一种独特美态。
子霏高兴地解释道,“漂亮吗?这是我们回来的路上,从花童那里买来的。律曲国称这花叫海神的眼泪,好浪漫,对不。”
“漂亮。”他轻轻抚过小小的水滴,眸色也被染成了幽深的紫蓝色。
她将花朵塞给他,道,“不过呢,在我的家乡,这种花学名叫迷迭香,别名海洋之露。”小手拔了拔水滴般的花朵,随即捧起他的脸,对上那双有些疑惑的月眸,声音愈发轻柔,“迷迭香的花语,你给的承诺我不会忘记。请你永远留住对我的爱,回想我,思念我。”
梓祯,你想起什么了吗?传说里,迷迭花有帮助人记忆的药效,有一种神圣的力量,可以唤回失去的记忆。我很贪心,即使你忘了全世界,都不想你忘了我。因为,我不想在这场爱情争夺战里,自己是被遗弃的那一个。
“朵儿……”
小傻瓜,就是忘了全世界,我也不会忘了你,你还不懂么?
交缠的眼眸,渐渐迷失在那淡淡的花香里,悄悄地,沉淀在记忆深处,那个灵魂居住的地方。
“阿祯,你走过来,我就送你一个大KISS。”
谨王府后院,粉蕊纷纷,馨香蔓蔓。可古色古香的画栋前,却立着一个木质双杠。双杠边靠着一双拐杖。
此时,那个粗布衣衫的小人儿拍拍手,像招呼小狗狗般,对着十步外的俊美男人,发出绝对诱惑的招唤。
俊美男人月眸微眯,凌利的气势突然一释,让小人儿愣了一下,而在这一愣时,男人气运丹田,蹙眉咬牙,迈开步子,半飞半走地来到小人儿面前,小人儿双眸圆睁还没叫出,就给男人狠狠抱住。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诧异得想尖叫,却迎上他酣然纯净的笑容。
“朵儿,大克斯!”
俊脸压了下来,在她吱吱唔唔时,迅速侵占了整个香檀软腔,大手托起她后脑,按向他。她的身子被他轻轻抱起,这个吻又急又喘,又深又重,长舌灵活在挑捻着那条滑腻的丁香小舌,勾缠裹夹,允吸,啮弄,直至她快喘不过气时,才满意地放开她。
“梓祯,你学这个,怎么比学走路还快啊?”她狐疑地看着他。
他笑开,喃喃着,“朵儿,”又低下头想偷香。
她啪地一下掩住他的大嘴巴,“不行,任务还没有完成。”
俊脸上的笑容一下凝住,她哈哈一笑,推开他,他差点站不稳倒下去,幸好一直隐身在旁的侍卫倏地窜出来,扶了他一把。但他却一把推开侍卫,冷眼逼退了多事的侍卫。
当小人儿提着那对拐杖转过身时,他又露出了那干净的笑容,接过拐杖,继续未完成的任务。
隐在暗处的原凯,眉头是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直到梓祯向他刷来一道冷眼时,才悄悄离开。走在大街上,他的目光来回扫视,大街上,虽然人潮如常,但若仔细观察,会发现外族商贩比以往增加了三倍。凭衣着,是没有大变化。但凭借他行走江湖多年经验,那些异族的面目气味一眼就能看出。
突然,一道人影飘过他眼角,他定睛看去,惊讶不已,略一思索,身子跃下墙头,追上那抹人影而去。
一墙之隔,里面是春暖花开意融融,外面却又要陷入冰寒天冻的乱障了。
☆、情若初生6
情若初生6
清晨,长风拂岸,鹭鸟高啼,日曦薄薄地洒了一江的金,满载着白帆小舟,远远驶向日头升起的方向,希望的归途。
渔船丛聚的码头,向来都是粗布衣衫簇成堆,今日却多了几位锦衣华服的贵人儿,遥望江面,似来送客。
着一身浅紫绣兰袍的年轻人,恭敬地朝一对粗布衣衫夫妇行礼,转而又朝旁边一对一坐一站的夫妻躬身。
敬轩笑道,“阿里大哥有什么事,尽管执牌子来谨王府找王总管便是。”又转首看向子霏,“朵朵姑娘,为了令夫身体健康着想,希望你们按时回来会诊。”
他这寒喧着,一副潇洒意态,引得周围渔客都投来惊羡的眼光。但梓祯瞥来的目光,却锐利如芒,不太友善,似在斥责他多事,转瞬便不再看他,看向那金水般灿亮的江面。
本以为已经道别完毕,谁知他身子一让,走出一个粗布蓝衣的青年,介绍道,“阿里大哥,这位小兄弟也出生渔家,但家中已无人。不知阿里大哥可否收留他?”
阿里一怔,看着敬轩虽是笑意融融却不容人拒绝的深眸,笑道,“轩公子言重。即本是一家人,阿里自然妥善安置这位小兄弟。”
敬轩再拱手施了谢礼,忽略掉那两道锐利慑人的目光。王管事殷情上前,将人送上船,又命小仆塞了诸多补品钱银。你推我攘了半天,才终于上了路。
子霏收回挥别的手,转身看到那个叫阿凯的人帮阿里撑槁。晶瞳一黯,手抚过已经微微隆起的腹部,垂下的眼眸映着墨青色的江水,荡漾的波光,似森冷的剑,一道道划进心底。
“朵儿。”
轻柔的呼唤,好似从天边传来。她寻向那声音,身子被拥进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他抚过她冰冷的脸,送上一朵束紫蓝色的迷迭香,和一抹温暖的笑,她心中一酸,不忍再见,紧紧捏着花儿,将头埋进他颈窝里,嗅着那轻柔的香味,压往心底翻涌的恶浪。
让她再当一次驼鸟,只要可以再享有这个怀抱一天也好。
一天……也好……
回到渔村,似乎一切又回到原点。
四口之家突然多了一个外人,但很快发现,这个叫阿凯的小伙子果然是一把捕渔好手,以至于靠他一人,解决了家里大半的收支问题,却不要同等的回报。
在渔村生计蒸蒸日上时,子霏又过上了闲闲无事的米虫生活。因为她现在是孕妇,他们什么都不让她做。王总管送的补品,他们要弄给她吃,她却将大半都塞给了梓祯。看着梓祯气色一天比一天好,腿脚一日比一日灵健,她高兴地笑着,心里的忐忑也越来越严重。
“梓祯,你看那鸟儿飞得高么?”
“高。”
“才不高。在我的家乡,比那鸟大几千倍,重几倍的大铁块,随便就能飞得比它还高。还有啊,我们那里的汽车速度,比最好的千里马还跑得快呢!还有还有,坐着飞机,从湘南到律曲国,只要一个半时辰哦!神奇吧?”
“……神奇。”
回来后,她最大的一个变化就是拉着他说过去的事。从她刚到湘南开始,还穿插很多奇怪的语言。他的心,也同样忐忑难安。
“朵儿。”他突然打断她兴致勃勃的话。
她转头看着他,她的手被他紧紧握住,好似怕她跑了飞了似地,刚才还笑意融融的俊脸上,都是担忧和一丝不易见的惶恐。
她宛尔一笑,“梓祯,我不是紫鸳花的精灵。我只是从另一个世界而来的一抹游魂,”见他眸色更急,她张臂缠住他的脖子,露出诡异的笑,“哼哼,我是专门来纠缠大帅哥的女色鬼哦,你这下被我缠上了,就永世不得翻身。怕不怕,啊,怕不怕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