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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一声,链子落在地上,拖迤长长的血迹。
闻迅而来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阿琴忍不住哭出声,阿里叹息着,抱着她轻声安慰,离开了。原凯站在门口,久久不动。直到梓祯叫他准备汤药,才跑了出去,没有三步,便听到屋里传来一声断响,他回头看去,好似整个小屋都震动了。
一声怒吼传出,“为什么要骗我——”震得人心口阵阵发疼。
从那天起,阿琴虽熬好了粥,却再不愿踏进子霏的房门一步。连续三天三夜,梓祯寸步不离守着她,看着她,没有瞌过眼。小小的木屋里,似乎拉开一场冷战。窗台上的小小花束,无措地随风抖动着,迷离的香味,散了一室。
阿琴在有一次送完饭,回头又端来炖好的一锅鸡汤,看到屋内的情形,吓得她打坏了汤盅。看到,那么温柔的阿祯哥哥,居然寒着脸,硬逼朵朵姐吃饭。朵朵姐不吃,阿祯哥哥就用嘴喂,这本无可厚非。可是,他们的唇鲜血淋淋。朵朵姐的眼神,泪水和恨意深刻得渗人骨髓。到最后,阿祯哥哥直接点了朵朵姐的穴道,任朵朵如何哭骂,硬将粥汤灌进她嘴里,以至于弄得满床污秽,但阿祯哥哥分毫不动容,直到把饭喂完为止。
当阿祯哥哥转头看向她时,冰寒的脸,与她熟悉的那个温柔的大哥哥截然不同,让她吓得差点跑掉。要不是他出声还是那么淡缓温和,她真的会以为,眼前这个阿祯哥哥根本是另外一个人。
夜里,小屋总是被阿祯哥哥弄得很亮很亮,窗前的人影一动不动,直到天亮。
阿琴照常送早饭过去,走到门口,却听到梓祯对子霏说,“朵儿,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狠心?”
沉默了许久,梓祯终于出了屋,往码头走去。那里,阿里正准备跟渔民们出船。
阿琴进屋,看到子霏望着那离开的背影,泪水不停。
她叹息,这个孩子……真的有那么可怕吗?没想到的是,那个一直陪着朵朵姐的人,竟然没再回来。
子霏坐在窗前,望着那条路,数着日升日落,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阿里回来了,那个人却没有回来。又过了三天,原凯也回来了,守在她门前,可是,那个人还是没有回来。
心,越来越沉,越来越乱。
怎么了,为什么他还没有回来?
发生什么了吗?他怎么一去不回呢?
为什么,为什么他丢下她走了?
他真的那么生气,那么……受伤,所以不理她了!
她又伤到他了,所以他这次不想再原谅她……不要她了?!
不,不可以!
☆、情若初生7
情若初生7
哐啷一声,桌椅被撞倒,她在原凯和阿琴的叫喊声中,跌跌撞撞地跑向他离开时的小码头。
“啊,朵朵姐?”
“夫人,您小心。”
原凯冲上前,想扶住子霏,子霏理也不理,甩开他的手冲上木板搭成的湿漉漉码头。木头因长期被水浸润,生了苔藓,一不小心,她跌坐在地,吓得追来的两人心都差点跳出来。
“夫人,你没事吧?”如果她出事,他这条命也只有搭上了。可是现在主子不在,如何安抚得了她?之前,就是主子天天守着,她似乎也无法控制突如其来的情绪。她肚里的孩子如今能保住,也真是奇迹中的奇迹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不回来?”她望着浩瀚的江面,那么多的船只来来去去,却再没有一只是开往这里的,没有一只上载着她想念的人。
微波荡来,轻轻拍打在柱头,反回一圈又一圈细纹,却激起她心底一波比一波恐惧的狂涛,汹涌翻搅,撕裂胸膛。
她无力地捶打着木板,声声泣叙,“梓祯,你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要我了吗?梓祯——”
泪水,打在江面,溅起一片残纹,交错纵横,乱了一片凄迷的眼眸。
水悠悠,思悠悠,谁与长相守?
此刻她才明白,当年那晚不顾一切的一跳,她已经遇到了今生最合适的良人。他一直一直守护在她身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倔将而执着地守护着她。可是,这一次她又伤了他,把他生生推离。
“夫人,主子他……”
原凯刚想解释,却看到江面上行来一只小船。子霏却转头一把抓住他,像求生者死抱着那块唯一的浮木,“阿凯,为什么你不跟着他?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你回来他还不回来?到底发生什么?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夫人,你听我说。主子他……”
她突然推开他,晶瞳似秋水般,含悲沉恨,摇着头,“他……他是不是忆起以前的事了?他……走了,回去他的金銮宝殿,再也不会……回来了……”
“不是的,夫人。主子他……”
她再听不进任何话,转身跳进江水中,奋力朝深处划去,早春的江水仍然寒彻人肤,迅速漫过她的腰,她的胸,她的喉……潺潺江水,似一汪黑渊深潭,瞬间吞逝掉她所有的意志,冰冷的水漫上胸口,也缓不去深心的那道刺痛。
“子霏——”
那声音,似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
那道嫡仙的身影,似从天上降临到她面前。
映着潺潺江水的月眸呵,好美好美,每一次在她最危急的时候,都是他,乘风踏月而来。
这一次,为什么他还不来,还不来,还不来……
原凯想拉住子霏的手,却仍晚了一步,码头直深入江面至少十丈远,那里的水已经相当深。直至远处小船上的人惊见这一幕,甩出两块船桨,借势踏水而来,如飞隼疾射江面,一举捞起快被淹没的人儿,旋身落定在码头上。
他抱着人大步往木屋走去,原凯急忙跳出水面,刚上码头却见一紫衫男子落在眼前。他抬头一看,惊愕不矣。
“东方大人?”
东方修勾唇一笑,“小凯啊,枉你素日那么机灵。怎么连个小女子也看护不好!看模样,爷很生气。别发呆了,快去请最好的大夫来,否则……”他故意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挑着一抹出尘绝世的潇洒笑容,追上前方的人。
原凯暗叹一声,也自觉太过没用,咒了一声,飞身离开,请大夫去了。
兵部尚书东方修亲自来律曲国。看来,南方的战事已经迫在眉捷了么?
“梓祯,不要走不要走……不要丢下我……祯……不要……不要走……”
小人儿紧闭着眼,泪水濡湿枕畔,急得守护在旁的人不断轻唤着她,拭着泪水,大掌捧着小脸,唇声帖近她耳畔,“朵儿,醒醒,我在这里,我没有走。你睁开眼看看,朵儿……”他心疼地吻去她的泪水。
“朵儿,醒醒……”
她睁开眼,迎上那双担忧焦虑的月眸,红红的血丝布满他眼底,久抑的心口霍然一松,她伸手抱住他,哭出几天来的恐惧,“梓祯,梓祯,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没有走……你没有离开我吗?我……是不是在……做梦……”
“朵儿,我在这里,我没有走,你没有做梦,这是真的。”
“真的吗?”
她眨眨大眼,想要将眼前的人看清楚,可是泪水汹涌,怎么也眨不去,急得她伸手用力揪了自己的脸颊一把,“很疼,是真的……”
她傻气的举动,令月眸深深颤动,紧紧将她抱进怀里,深心一叹。
傻瓜呵,他们都是傻瓜!对着这份脆弱的爱,都很傻,很傻。
她死抱着他,很久很久,都不愿意撒手,末了,还说出孩子般赌气的话来,弄得他直摇头叹息。这丫头耍起赖来,还是和小时候一般,把歪理当真理,蛮横得不依着她,就要翻江倒海,日月无光。
“朵儿,你不吃东西。可是孩子要吃东西啊!”他试着从另一个角度劝她放手。
谁知,这一句话又将暂时埋下的深恸挑开,她微微一颤,缓缓从他怀里抬头。目光却越过他肩头,看向窗外一道紫蓝的身影,声音有一丝颤抖,问,“那是?”
梓祯顺眼看过去,笑道,“是准备给你看诊的大夫。”
那抹蓝影扣了扣门,传来的声音沉稳苍老。她着实松了口气,认为自己刚才是眼花了才会看到一张俊拓的笑脸。大夫终于进了门,战战兢兢看了诊,开了药,退出房。
他揉揉她发红的眼角,宠溺道,“我只是和大家去山里打猎,给你猎几只补身子的山鸡,瞧你都胡思乱想了什么。”说着,扣指敲了一计她的脑门。她看着墙角挂的山野货,明白有些事必然要发生,她是拦不住的。
谁知明明很轻很柔,又敲落两颗珠泪。“朵儿?很疼么?”他忙嘟起嘴,吹她的额头,她什么不说,又伸臂牢牢把他抱住,拗得像跟人抢玩具的小娃娃,一分也不放松。
“不要走。”
“我不走。”心叹一声。
“你发誓。”
“我发誓。如果……”
“不要如果。你答应我就好!”五雷轰顶不好玩。
“我答应你。”
她又抬起头,晶瞳认真地凝着他,道,“梓祯,我爱你。”
重重地五个字,清晰,明亮,字字透出她眸底的坚决不渝。有一瞬的愕然,他不可置信,直到那如花的唇儿再启。
“我爱你,梓祯。”
你总说时间还很多你可以等我
以前我不懂得未必明天就有以后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
遗憾是会呼吸的痛它流在血液中来回滚动
后悔不贴心会痛
恨不懂你会痛
想见不能见最痛
她从没想过,突然不见了他,那刻骨的相思快要把她折磨疯掉。才明白,这三年,他是用什么的心情守着她的假白骨。爱,还需要什么来证明呢?这就是爱。
他眼前,脑海,翻涌的浪潮几乎让他以为自己又在做梦。
那一夜,他不知道那一捞,捞到自己一生的牵挂。
那个除夕夜,他品了一夜的梨花酿,脑子里都是紫鸳白梨花雨下,那个精灵般的人儿柔美的笑靥、纤娜的舞姿。
“朵儿,我也爱你。”
这么多年了,她的心,终于愿意交到他手中。
双臂不禁收拢,再收拢,恨不能将她嵌进身体里,再也不分开。
我发誓不再说谎了多爱你就会抱你多紧的
我的微笑都假了灵魂像飘浮着你在就好了
我发誓不让你等候
陪你做想做的无论什么
我越来越像贝壳
怕心被人触碰你回来那就好了
简陋的小木屋,窗上摆满了一簇簇淡蓝的迷迭香,迎风撺动,迷人的松香味儿缠着淡淡的江腥,弥漫整个屋子。没有过多的装饰,蓝色的小水滴,也能让人心暖得像喝了一大罐蜜。
她拍拍染了手的新泥,深深嗅上一口,一双健臂从身手揽上来,轻轻呢喃,“朵儿,你若喜欢,我们在后院种一片吧!”
她回眸一笑,“好。”
当日下午,他们卷着衣袖,在后院开了一块地。
她看着他卷起袖子的模样,忆起他也曾这样,陪着他的母亲植萱。可是,为了她,他已经和母亲闹翻。那时候,他抱着自己的假骨,和母亲大吵,是什么样的心情?
“朵儿,累了吗?”
她轻轻一笑,摇摇头,却拉起他回屋,“我们都累了,我们都要休息。”索性又丢下栽了一半的花园。
“好,休息。”
他陪她睡过午觉后,她嚷着想喝鱼汤,还要他亲自熬给她喝。
于是,他扎起她用过的那条花围裙,在灶炉旁转悠。
最近,她是越来越爱撒娇了。可她知道,不管她要求什么,他都会答应,无条件地答应,就像现在,明明什么都好了,却还一直在这个小渔村陪着她,陪她做着一个美丽的梦。她知道,那天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