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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拥立朕,是个需要无数女人才能巩固社稷、安邦定国的皇帝吗?”
皇帝截断左相的话,月眸轻轻刷下殿下所有的人,众人心中一凛,即躬身叩拜齐喝,“吾皇英明,臣等誓死追随。”本稍有异色的人也退回了将起的身势。
御前左右上位的人如东方兄弟,镇国公父子都目露惊色。前者有带一丝讪笑,静观其变;而后者紧咬牙关,似在隐忍。而一直隐默不言的董国祥仅是淡淡看了一眼上位之人,眼中划过一丝笑意,瞥了一眼镇国公父子。
左相见势不可挡,身体一晃,咚地一声落膝下地。
“皇上一意孤行,助长妖后气焰,势必倾我湘南。老臣年老力衰,无力再辅佐皇上,求请皇上赐臣辞官归田。”
“好,准奏。”
果断利落的一句话,震响整个大殿。
有人惊愕,有人愤怒,有人不满,有人兴祸乐货,更有人坐观好戏。却无人一出面承情阻止,因为他们知道就是想阻止也没用。
他这样,已不是单纯除去朝中陈旧势力。毕竟,左相一脉也是他的母系,这样狠决不留情。
他真的很任性,真的很任性,任性得……令她好心疼。
子霏立在侧殿垂帘后,将殿中的一切尽收耳目。
当那双清贵的月眸,缓缓移来时,隔着纱帘,她也能感觉到他平静无波的面容下,是怎样的波涛汹涌,心潮翻复。
顿时,面颊一片冰凉,目光再也移不开,心再也放不下。
梓祯,梓祯,你好傻好傻啊!
她转身走出侧殿,身形微晃,也不要裁冰扶持半分。
正午的光,耀眼刺目,扎得她浑身发抖,泠泠的冷汗浸湿纱衣。
“朵儿……”
一声轻唤,一片黑影罩下,冰冷的身体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瞬间侵入肺里的是那熟悉的桂香。
那个醇厚温淡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你不该来的。”
“梓祯,不要再瞒我。”她在他动手前,拭去自己的泪水,仰首看着他,神情肃然,“我们是夫妻,便该同舟共济。而不是大难来时,将另一方推得远远的。在做决定时,不要忘了,这颗心已经不是一个人的。只要一方疼着,另一方也绝不会泰然安处。”
“朵儿,这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梓祯,西夏子霏已经长大,不再是需要人捧在掌心的瓷娃娃,你相信我吗?”
她用力握住他的手,晶瞳灿亮如日,那里的坚定和决心,分毫不压于他。
月眸光色一动,倾出一片柔色,他抚上她的坚毅的小脸,恍惚间似又看到那个才满十四五岁的小丫头,敢于拿剑威胁他,那隐抑的霸气,分毫不输男人。
“我信。”
闻言,她灿然一笑,反扣住他的手,两人拾阶步下玉阶,朝帝宫缓缓走去。
这方退朝后,方走出大殿的人,望着那两道遥遥相偕的背影,不由都深深一叹。
☆、怜君心2
怜君心2
一卷极漂亮的嵌金丝绣卷,被交到子霏手中。
她解开素绳,握住卷头,刷地一下,绣卷垂落,一副精致的花间美人图展现出来。美人的眉目一看即知,就是她自己,那额际一撇蛾纹,火红刺目。而绣卷的另一部分,是一份言辞嚣张的宣战书。
她拧眉问,“和当年,一模一样?”
梓祯点点头。
她一把收起画,走到烛台前,点燃绣卷,弃之于铜盆中。
“朵儿?”他口气中的询问更多于疑惑。
绣卷瞬间焚去大半,她转眸看向他时,晶瞳似有火光跳动,唇角勾起傲然地笑,“梓祯,我已经成了两国争斗的第一借口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你休了我。让万贺出兵无名,而你正可借他无故犯境,逆施暴行,夺取万贺,乃至整个天下。”
“不可能。”
他的反应完全在她意料之中,那唇角的笑,更亮,更美。
“我知道你不会答应。”晶瞳瞥向那满盆黑灰,忽尔一黯。“对一个男人来说,这不啻是最大的侮辱。”
“朵儿,你不用担心此事。我会处理好,若非如此,便是这个江山,我也可以……”
她立即捂住他的嘴,笑道,“梓祯,我知道你绝不是轻易放弃的人。更不要轻易说出,放弃这个你为之付出那么多心血的大好江山。你爱我,你也爱她的,对不对?”
月眸精光一绽,平静的俊容上霍然闪过惊诧,愕然,明了,痛惜,不舍……
她轻轻抚过他的手,笑得更加温柔,“我并不介意我的老公热爱自己的事业。你是个有责任心的坚强的好男人,所以我才选择你。不管未来发生什么,这个选择决不会更改。”
“朵儿……”似乎已没有什么话语,可以表达他此刻的心境。
她给他的惊奇已经太多,也不及此时此刻,她交予他的这份刻骨铭心。
“曾经,我告诉过晓桐。当我们长大,必须承担一份属于自己的责任,即使这份责任有多么无奈,对自己来说是多么不公平。也不可以逃避!我在你们的呵护下,已经逃避太多次。这一次,我不会再逃避。我不仅是你的妻子,还是湘南国的皇后。”
她用自己的右手,握住他的右手,十指缓缓交缠,紧紧握住。四目亦紧紧交缠,深深望进彼此的灵魂深处。
“梓祯,我绝不轻易放弃,我会陪着你一起面对未来的一切。”
“好,我的皇后。”
“你可以答应我,若有关于我的事,一定不瞒我,找我商量吗?”
“我答应你。”
月眸退去初时的惊异,缓缓倾出无限柔情。这个他爱的女人,用尽一切去爱的女人呵,当真是上天送给他的宝贝!
她抿唇笑笑,晶瞳划过一丝狡黠,又道,“若要安抚镇国公那一派,最好的办法是从你母亲那里下手。我想,可否跟她好好谈谈?”
“母亲对你陈见深重,恐怕无法……与你相谈。”
他这次说得很直接,她会心一笑,低头抚抚肚子,声音有些沙哑,“梓祯,对不起。要不是……”
“朵儿,不要自责。”他抬起她的小脸,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脆弱,心不由一颤。
她摇摇头,道,“让我说。要不是我一直逃避,不愿认清当前时局,也不会被天尧掳去,而落下这个孽种。”
“不,他不是孽种。朵儿,他是我们的孩子。”
她扬起唇角,却疼了他的心,她埋进他怀中,“梓祯,谢谢你。就是我们那个开放的世界,也没有几个像你这么不讲前嫌的好丈夫。我知道自己犯的错,为此付出代价,我甘愿承受。我是湘南国的皇后,便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知道你会全心全意回护于我,可是你也知道,我会心疼你。很心疼,很心疼,很不舍……若是你累,我也会累,你为难,我也会为难,你不安,我也会不安……我的心在你身上,你疼,我会更疼……我不想,再让你独自一个人承受那一切……不要说那是做为男人本应该承受的一切,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本应该的事,所以……”
她仰起泪颜,绽开笑容,那一瞬,恍若黎明前最亮的那道晨曦,那道划开黑幕的最强大力量,深深震撼他的心,一颗男人真正刚强的心,为这一笑,也全然融化。
“梓祯,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是一个人。我的心在这里,即使千山万水,也不会改变。”纤指,轻点上他的心口。
“朵儿,我爱你。”
“我也爱你。”
他以吻封箴,她含笑接受他全然地托付。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分飞。这个道理,现在在她看来,已经完全不是曾经唾泣的那个意思。如果有一**不得不选择离开他,那只有一个原因:她太爱他。
而退一步,或许可换来海阔天空。
所以,分飞,是为了再相聚。
见兰太妃的成功率,仔细算来,几乎为零。若没有一点希望的事,还要去做,是不是有点蠢呢?!
子霏连续三日仍在思索这个问题,私下里和裁冰商量,裁冰为她请来了一个重要的人,为她的决定提供了一个重要的依据。
此人便是照顾兰太妃时间最长的宫婢邀月,子霏初到湘南时,也是由她照顾。
再见邀月时,子霏着实一惊。她记得三年前离开时,邀月二十未满,仍是风华正茂,女子最灿烂的年龄。但眼前这个神容憔悴,眼神无光,裸露在外的肌肤遍面青紫伤痕的女子,实在让人无法与当年风光无限的掬兰殿第一宠婢联系在一起。之前裁冰已经告诉过她一些,邀月这几年伺候兰太妃,受尽其疯颠脾气的折磨,已不**形。今次一口便答应来见她,也有份想摆脱魔窟的渴望。所以,其所言所语皆足可信。
“兰太妃初时,其实并不讨厌公主您。只是随着你们长大,越来越多的利害关系,让她开始觉得你是个障碍。六殿下的母妃岑妃是她的手帕交,虽没什么地位,在当时也因她而深受先帝宠爱。但……她的性格其实很高傲自私,虽不屑于先帝宠爱,却又见不得别人受宠。于是,她使计使岑妃在生下六殿下四年便抑郁而终。她年轻时曾与梓炀的师傅万慎有过一段情,因家族原因未能成双。为了她在宫中权利,她让曾极富盛名的文武状元万慎屈居于六殿下身边,成为一个普通西席,以便控制完其母亲又控制儿子。她没料到你和六殿下的感情那么好,六殿下拖离她的掌握,她也不甚看重。因为她知道她的儿子四殿下,会为她解决这个问题。四殿下从小极聪明,虽然外表冷漠,但却是极孝顺的人。只要依规矩办事,也绝不会像太子殿一般动则受罚。”
邀月抿抿唇,喝了口茶,叹口气又道,“真正的变化,是从你满八岁生日那晚发生。四殿下为了你,连夜赶回来给你庆生。却没有先致她那里请安,这让她有了严重的危机感。她这一生,最骄傲的便是生了四殿下这样一个儿子。从四殿下懂事以来,便是先帝眼中最能干的儿子。于是,她后来便越来越不喜欢你。她还曾要求四殿下把你送还给太子,四殿下以六殿下为由,拒绝了她。那时候开始,她开始讨厌你。四殿下派来伺候你的人,都有她的眼线。她曾想下慢性毒药于你,幸亏四殿下发现得早,调来裁冰护着你。你和六殿下无法在一起,有她在先帝面前进言。那次你被太子殿下掳去,后又被打入冷宫,她都有暗中出手。四殿下自那时候开始,已经开始与她对立。她对你的仇恨,就更深了。”
“所以,只要皇上爱着我,以她的心性,是绝对无法接受我的。”
邀月点了点头,蓦地跪身哭求道,“奴婢自知也曾对娘娘不敬,不敢求娘娘宽恕,只求娘娘看在奴婢全情拖出的份上,饶奴婢一条小命,赐奴婢还乡。”
子霏沉吟半晌,便道,“死罪可免,但不能还乡。本宫赐你在宫中终老一生,不用再受奴役之苦。”
“谢娘娘恩赐,谢娘娘恩赐,谢娘娘恩赐……”邀月立即连连叩头谢恩。
“下去吧!”
邀月一走,裁冰看着窗边肃穆沉静的人儿,心中又是心疼又是钦佩。那个她曾以为是一介痴儿的小娃娃,如今已能执掌后宫,思虑行事,练达慎密。时间,还是改变了一个人呵!不知道曾经的六殿下看到如今的人儿,会有几分感慨呢?!
“裁冰,谢谢你。我以前也太任性了!”
裁冰上前握住那双有些冰凉的手,安慰道,“不客气,现在还不晚。”
子霏笑起来,伸臂环住裁冰,“冰冰,以前真辛苦你了。”
“哪里,公主你已经给了我一个最大的回报啊!”
“咦?有吗?”一时,她没回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