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来过了!
帐内通明一片,她仔细一看,发现这帐中的灯比之前梓炀帐中的似乎多出很多。未得细思,隐约似听到哭泣声,那些声音似乎极力隐忍,却又无法再忍。其中,还传来几声诅咒,内容听不太清楚,隐约间似乎与“万贺”、“兽王”挂勾。慨然一叹,定是要好的战友去逝,悲从中来。
这场战争,必须尽快结束!
她握紧拳头,起身走到软榻正对面一副大大的织锦地图前。认真一看,霍然是她曾看过的那幅湘南国的全境图。想着,过去的每一次征战,他是不是都会屹立在这张图前,看着,抚摸着这万里江河,心里又想着些什么呢?
“娘娘,您醒了吗?”帐外传来询问声,是她的宫婢。
“醒了,传膳吧!”
“是。”
用膳时,她又问了下梓祯的情况,传信兵直接说今晚皇帝大概不会回帐了。
饭未吃几口,便没了滋味。
这个男人,怎么还没有别扭完啊!不管了,今晚他不回来就算了,她就在他帐里睡下,就不信他还跟别的将军挤大帐去。
夜,越来越深。
几案上的油灯,越来越黯。
盯着一本兵书,看着看着,双眼便越来越模糊,好几次脑袋差点撞到桌面。蓦地一丝凉意爬上背脊,抚抚身子,将裘衣拢了拢。微微叹口气,嗅着上面淡淡桂香,心里才觉得安然了一些。
突然,“该死,我怎么给忘了!”
暗骂自己几声,脱下裘衣出了帐。
门口正在打盹的侍卫一见她,急忙躬身一揖,“娘娘,您有何吩咐?”
一个宫婢也迎了上来,“娘娘,您要回帐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她挥挥手,“没什么。我回帐休息!带路。”
“是。”
声落,四个黑甲兵卫立即走上前,护在她前后左右前行。但刚走过两个帐包,一块雪白的纸花从天而降,吹落在她脚边,她随意地瞥了一眼,那纸花是圆形中空的,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突然,她左手边三个帐包后的一个灯火尤为明亮的大帐发出一阵嘈杂声,似有一声极为沉重的哭嚎传出,隐约间,似乎叫着一个她熟悉的名字。
她的目光倏地转回那飞抵在帐包角边白纸,在宫女的叫唤中,困难地弯身拾起那圆纸,脑中似被一道冷箭穿透而过。
这是冥钱纸!
这纸片似乎是从那个大帐飞来的,那大帐旁边就是梓炀的大帐。那里的人,是谁?是谁……死了?
她极力搜索着脑中忽略的事件,来倾天谷这半天时间,似乎总觉得少了什么。少了什么呢?因为没见着梓祯,所以才会有这感觉吗?还是……
“娘娘,您有孕在身,不便前往命逝者营帐。”宫婢在黑甲禁卫的眼神提示下,急忙阻止子霏的脚步。
“那里是谁的大帐?”子霏直接看着一个黑甲禁卫问道,晶瞳灿冷,迫人的气势让黑甲禁卫一怔,即垂道回应。
“娘娘,战场上刀剑无眼,死伤再所难免。请娘娘切勿担忧,立即回帐休息。”
他不答,她更嗅得其中必有隐情。
“哼,你不告诉我,本宫倒要亲自去看看了。”
她拂袖转身往那大帐走去,发现那帐前似乎围着许多将领模样的人。且她一眼便看到梓炀被两个兵士搀扶着,走进大帐,帐前营火突地一跃,便清楚看到梓炀脸上那无比沉重的神情。不由心底重重揪,又加快了步子。身后的禁卫兵却直接跃前,挡住去路,四人齐齐跪在她面前。
“娘娘,恕臣不敬。皇上吩咐,请娘娘切勿在营地中随意走动,否则促犯了军规,臣等立斩不待。”
“你们在胡说什么。”这是什么命令?!
“臣等没有胡说,这确是皇上亲下的军令。军令如山,请娘娘体谅臣等职责所在。”
“皇上真的……”
不待她问出口,两个禁卫便起身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她。
“娘娘,臣等得罪了。”
“放开我,你们……放肆!”
禁卫已不管子霏如何叫嚣,架着她直接往她的大帐走去。但未走几步,几声闷哼响起,身后的伙伴和宫婢便突然倒地不起。两人对望一眼,没来得及呼叫,便被人捂嘴抹了脖子。一直挣扎的子霏一下失了持力,摔跌出去,眼看大肚子就要直接着地,吓得她大叫一声,闭眼准备承受剧痛。
一只大手及时接住了快要坠地的人儿,直接卷进怀中。随其而来的护卫迅速将倒下的禁卫和宫婢拖进了黑暗的角落,朝主人点点头。
子霏心中一突,转头便迎上一双熠亮的眸子,那眸底那精光一绽,无匹的霸气冷酷便扑人而来。在这样森冷的山谷子夜里,让人望之一眼,便遍体生寒。之前被虚惊一场,泠泠的冷汗濡了一襟。
“天尧,你……”
“嘘,跟我走。”
他抱起她,跟上左右护卫,在帐包中穿棱。
而她绝不能让他跑掉,瞬即大叫,“嘉贺天尧,你放开我,我不要……唔……”
“先跟我回去再说!”他捂住她嘴,想点下她哑穴,未料她对着即要落下的大手张口就是一咬。疼得他暗咒,“该死的,女人你疯了!”
“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走!”
“难道你要带着我万贺帝的孩子,跟湘南帝在一起吗?你真以为他们容得下你吗?”
“那是我的事。就是我不跟他在一起,我也绝不会跟你一起。”晶瞳忽地一亮,双手死死扣住他的衽口,喝问,“嘉贺天尧,告诉我,是不是你刺杀他的?”
“没有,我才没有那个……”
“你怎么摸进大营的?还是你跟他们……镇国公他们……”突然之间,她脑中似霍然开朗。
“这是他们的事,与你无关了。”天尧抱起子霏没入暗色中。
子霏却心血狂涌着。之前东方朔被偷袭,若没有内鬼,凭他多年的战绩不会那么轻易被万贺军夹击,败得那么狼狈。他们这样做的目的,逼梓祯亲征。皇都无君,被镇国公和董国祥把掌朝政!
天哪,她到底犯了个什么样的错误!
“不,放开我,放开我!来人——来人啊———————”
她奋力大叫一声,转瞬间,四周一片通明,他们陷入一片火光包围中。炽亮的光照得人几乎睁不开眼,当她适应了光线后一看,发现四周早已被一片黑压压的士兵团团包围,滴水不漏。每个士兵皆一脸严阵以待的模样,看到他们,仿佛一点也不惊奇。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
她转眸四顾,但见一方人潮分开,那里缓缓走来一群人。渐渐近了,终于看清,当首那人,一身雪白长袍,袍外着一件长长纱褂,那褂子的质地,似曾相识。紧随的一群将领,未着白袍者,也都披着一件这样的纱褂。他身后,是仍然易容的梓炀,卓古,还有东方兄弟,晓杰,来来回回,似乎少了什么?!
到底少了什么呢?
她急着搜索,眼眸划过那双平静无波的月眸,心底微微一颤。此时,那眸底一片冰寒,似乎所有的情绪都被他深深掩藏起来,让人一分也瞧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可是,不知为什么,她觉得心很疼很疼,无法移开目光,刹那间,她看清了,那眸底深涌的,翻滚的,是彻骨的痛,和恨。苍苍的发,无束地披散在肩头,虽然无损于他的雍贵高雅,可那虚掩的冰冷面颊上隐隐透露的深恸,丝丝如扣,扎进她眼底,心中。
她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脑子一遍又一遍翻搅着之前的一切。
半夜里的哭声,那模糊的叫声,叫着那个她熟悉的名字,叫……“奉远”。
他一直不肯回营帐,一直守在那帐中吗?可他还记得给她送裘衣。
梓炀痛苦的神色,众将冷肃而沉痛的眼神。
那个冥纸钱,是为彭奇之烧的。那个总是冰着一张脸,却是他最最信任的兄弟兼臣子。
怎么会?
梓炀之前问她,她完全没有想到,一分也没想到啊!
奉远去了,最痛苦的,莫过于他,那是……那是二十多年的患难之情啊!
他看着那个再次挟持了他最爱女人的男人,冷冷地开口道,“万贺帝,深夜来访,何防进帐一叙。朕的皇后有孕在身,不便在这寒风冷山中待太候。”
兽眸一眯,精光暴涨,大吼,“湘南帝,好样的你,你居然拿子霏和孩子引我来!”
“嘉贺天尧,子霏是我的皇后。”
“笑话,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她额上的蛾纹是我亲手纹上的,她早就是我的皇后。是你在我们大婚之日,伙同你那个六弟,将她从我身边夺走。若非如此,我又如何让自己的女人沦落在你手中。你这无耻小人!”
他这一叫,四下的兵士都不由窃窃低语起来。这方将领知情的人倒是面不改色,但不甚知情的也变了脸色。
梓祯面色沉静,一手压下旁边的梓炀,刚要开口,却不料子霏突然转身,狠狠甩了天尧一巴掌。
这一巴掌,又狠,又厉,出手即快,又冷。脆亮的响声,立刻消去了四下所有人的低语。
“嘉贺天尧,你听清楚了,是我。这计是我布下的,是我要引你来自投罗网的!”
☆、倾国倾城大结局3
倾国倾城大结局3
一片静默中,这清越朗直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中,刹时间,惊诧,愕然,恍悟,佩服,一一闪过每个人的眼眸。
“女人,你……你……”兽瞳中狂色糜乱,他一把擒住那只逾越雷池的纤纤玉手,另一只手便要扼那纤细颈项。
周围的人都不由举起手中冷兵,欲要上前救人,但被当首之人举手止住。
“我的说全是事实!你要杀我,好,一尸两命,也算是为你屠戳百万湘南百姓偿还一点血债。我也不希望,这个孩子有你这般毫无人性的父亲!”
她的声音高扬而激越,一双晶瞳被焰色映得灼灼生辉,面对着这个人人闻风丧胆的兽王,没有一丝畏色惧意,凛然冷肃的口气,不禁令周人也暗自嘘叹。
她闭目,仰起头,准备承受他的残酷。
但那只大手在触到那纤细温热的颈项时,五指微颤,竟然使不下力。怒亮的双眸中,映着的都是她的义无反顾。
怒火贲然而发,大吼道,“西夏子霏,算你狠——今日要死,我也要这谷中之人全部与我陪葬!”怒目扫过那雪衣苍发的人,玉石俱焚的狠绝直接迎上那月眸中的清冷幽黯。
“天尧,你……”
吼声未落,护在天尧周侧的黑衣护卫,也不知是由谁出手,一声长哨直插夜空,啪地一声,在高空中炸响,爆出一串明亮耀眼的火光。刹那间,本来漆黑一片的山谷四周,突然亮起一圈火光,将谷中大营团团围在其中,可见那三面石壁险仞上俱是手执火箭的弓弩手。虽已出现,却也未射下箭矢来,应是仍在等待第二道信号。
噌噌噌,长剑出鞘声起,上下冷光绽现,皆要举剑上前,一刎兽王。
但那一直未出声的人,却突然开口,“慢着!”
梓祯不顾左右阻止,举步走向天尧,在其五步之距停下。清泠的月眸,轻轻地划过那双盈灿的晶眸,流光微转,冰冷的眼神也似忽地柔和如水,冰封下那浓得化不开的心疼,便从这淡淡的一眼,传到她心底,几至酸涨心疼的无法承受。
“嘉贺天尧,为了你我三人,如此一意孤行,你……觉得值得吗?”梓祯的声音不高不低,却也仅他们三人可闻。
“哼!我只要她和我的孩子。”口气仍是那般斩钉截铁。
“你问过她吗?”
“不需要!她已是我的女人,便只能跟我走。”他那理所当然的模样,让他怀中的人狠狠瞪了她一眼。
“那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