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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只要她和我的孩子。”口气仍是那般斩钉截铁。
“你问过她吗?”
“不需要!她已是我的女人,便只能跟我走。”他那理所当然的模样,让他怀中的人狠狠瞪了她一眼。
“那么,你觉得这样,她会开心吗?”一丝轻淡笑意,牵过那薄薄的唇角。
“我会给她世界上最好最独一无二的,甚至这个天下。她难道还不开心吗?”
“天尧,当年我们初识,我亦说过,不要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别人身上。若非如此,你又何必以凤凰丹这等险恶之途脱离我湘南。你,太自大了!”似是总结,又似一声可惜可叹。
可那傲性的人见之闻之,却如被蛰刺的猛兽般,厉声喝斥,“梓祯,你别想对我使攻心之计,我意已决!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也只能选其一!”
他突然推开了子霏,执剑相向。
梓祯依然是那云淡风清的笑,仿佛这面对的不是一国之君,仅是个得不到糖果吃的小娃娃,那份雍雅从容,清傲自信不由地让天尧身边的侍卫也微微动容。屠睿一直执剑归持,心底也对梓祯的雍荣仪态慑服,暗叹着,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懂得那绝色女子心意的男子吧!唉……王已经输了,为何还如此执着。
“如果,以你我生死,结束这场战争,那么我愿意奉陪到底。”
负手而立的雪袍之人,轻轻说出这一句时,他身后的几名副将皆不由地出声阻止,偏是又被他举手止住。他那样轻松平静的态度,却立即激起兽王心中狂涌的不安和愤意。
天尧不知道,为何那明明应该最急最切的人,会平静得仿佛这只是一场简单的比式般。他的皇后在他手中,差点被他一怒扼死,他也似乎早料到了一切,而静立以对。一直以来,对于这狡猾如狐狸,狠戾若豺狼的男人,他都有几分敬畏。多年来交峰数次,也未寻到绝对的取胜之道。
“好,比就比。”
长剑出鞘,冷光绽现,一阵朔风横过沙场,夹着粗砾的尘沙划过眼眉,那交织于空中的冷彻目光,似也擦出见不见的星火光电,劈啪嘣响。越来越紧窒的气息,从圈中那持剑对立的两人身上,渐渐释出,周人都不由绷紧了全身,手按佩剑长刀,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场中一切。
哧……一声火烛熄声,似乎点破那道拉踞的长线。静立的两条人影突然贲然奋起,迎向对方。
“住手,住手,住手,你们通通给我住手——”
完全意想不到,被推至一旁的子霏突然冲进那两道人影之间,张臂挡在了天尧的面前,完全不顾这一击,亦是两人倾尽十成功力的一击。
“皇后——”
“皇上——”
两道剑光齐至,那无远弗届的锋锐厉气一出,去势难回,直直奔向中间那纤弱娇小的人儿,眼看即将没入那黑色斗蓬内的娇躯,一道剑光突入,减去一道锐气,而另一道锐气在近身的刹那,生生向上折转,飞上前来的白影长袖一卷将人儿揽进怀中,转身以自承剑气,身形也不由滑出丈远,直以长剑驻地入土三尺,才稳住。当尘沙降下的一刻,一口鲜红的血喷洒而出。
“梓祯——”
子霏痛叫一声,扶住梓祯摇摇欲坠的身体,撑住他胸口的手,竟是一片湿濡。她心中霍然一震,他那遇刺的伤,竟然仍未好,现在又被震裂开来。
另一方,天尧抬起头看向突然飞出阻去他剑势的人,那是一张陌生的脸,但是那双熠亮的杏眸他再清楚不过。心中怔然,国中诸臣,就是跟着他多年的阿汉和屠睿也未能接下他五分功力,唯有那个看似柔弱敦儒的男子,几乎可与他一较高下。转眸看向那声叫唤的地方,那相扶相持的两人,心中恼恨,却也无由地松下一口气来。
不过,下一秒情势又是大大逆转。
梓祯轻轻拭去嘴角血渍,推开子霏,淡淡一笑,笑得她泪水便即滚滚而下,“朵儿,不碍事。”
这个时候了,他怎么还要强装安慰她!心中怒火再也无法抑制,她大喝一声,“东方修,保护皇上。”
这一叫,场上所有人的目光又全聚在她身上。
但见那搅了生死一战的女人,提着裙裾大步冲向那同样以剑撑身的兽王,抡起花拳秀腿便是一顿毫无章法的乱捶打乱打,又骂又吼。好似一市井泼妇!一时间,可把周围的人都看傻眼了。
“嘉贺天尧,你这个白痴,笨蛋,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自打知道自己怀了他的孩子后,她心底郁结的矛盾痛苦全部暴发,“我告诉你,我绝不会跟你走,绝不!”
“你……”她的变化太大,他也被怔在原地,瞠目瞪视,没了动作。
她愤怒的咆哮持续升级,“今天你能带走的,只有我的尸首,和这肚子里永远无法出世的孩子!”
他倒抽一口气,为她话里的绝情,也为心中一恸,似如利剑穿膛而过。
“你到底懂不懂,这个世界上最可恶的事,就是强取毫夺!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你们将我夺来夺去。我是人,我不是你的战利品,不是你的朝臣,不是你的女人,不是你的奴隶。我西夏子霏谁的也不是,是我自己的,你清楚了,我永远都是我自己的。”
她扬声大喝,再也不想顾及曾所顾及的那一切!今日,她便要剖开一切,让他清清楚楚看到,断绝这夺情夺爱的一生孽缘!
“我不稀罕你的天下,不稀罕你的王位,不稀罕你的金银珠宝玛瑙玉石,这些我通通都不稀罕。你从来都不问问,你给的人家喜不喜欢,你自私自利,你只想到你自己的感受。你从来不替别人想想!你觉得你自己可怜,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世界上,比你更可怜可悲的人,又何止你一人!”
她挥手一指周围,那一张张即悲痛又愤怒的年青面容,声音刹时哽咽,“我恨你的自私,为了你的私欲,为了你的自以为是,他们失去了兄弟姐妹,家人朋友。这千千万万人,他们无父无母,他们丧妻失子,他们终生残疾,他们的孩子或许很快就成了孤儿……不是只有你一人有那样的过去,这世间千千万万人,都有过。你凭什么拿你手中的权利,去创造这千千万万的悲剧,难道你真要全世界的人陪你一起痛苦,你才高兴吗?难道你就是不懂,非要拿着这百万条人命来逼迫我回到你身边吗?这下半辈子,你要我如何面对世人!”
袖服重重一挥,她的声音愈加冷硬,“天尧,我不是你,我无法忍受日日夜夜被那些呼喊声责备痛斥咒骂。我是祸水,我是妖后,我是****……我已经错过一次,你还要把我逼到何处你才满意?这就是你的爱吗,这就是你的爱吗?”
“子霏……”天尧一时脑中空白,眼前疯狂怒骂的人,竟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你怎么可以如此自私自利!难道你要再弄死我一次,再用凤凰丹求救活我一次吗?你以为老天爷会给你一次又一次机会吗?”
兽瞳霍然一缩,一直稳立的身形也是一颤。
“难道你一分也没有为孩子想过吗?你摸摸良心问问你自己,你难道希望自己的不幸又降临到自己的孩子身上吗?天尧,你不要让我真的恨你。我至始至终,都只当你是朋友。我爱的,能让我开心的,除了梓祯,再不会有别人了。若你真要掳我而去,我绝不会再活!”
“你……”
她忽而惨然一笑,“我也不会让这个孩子长在一个毫无人性的父亲身边,我不能让你的历史重演。我宁愿——”
银光在袖底一闪,直挥向黑衣下高隆的腹部。
“不————————”
没人想到,她竟然狠到如此。
倏地一声,她手中的短刃被弹飞出去,生生扎在了帐前的木桩上。
是呵,没有人想到,可是他想到了。
雪白的发,缓缓垂落于眼底,淡淡温柔的桂香抚过脸颊,冰冷中忽透过一抹暖意,她的身子向后倒下,看到那月亮般漂亮的眸子中,划过一道深深的伤痛,她很想说对不起,话哽在喉口,只唤出一个名字。
“梓……祯……”
他紧紧接住了她,心却恐惧地雷鸣着,好像她这一落下,便再也回不来了。
她伸出手,他立即紧紧握住,“你的伤……伤……”
“不碍事。朵儿,你怎么可以这样?”
她挤出一丝笑,但腹中突起一阵穿刺般的疼,痛得她眉峰紧紧夹起,“我……对不起,我舍不得……我……”
“朵儿,你哪里不舒服……难道?”
又一阵刺疼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想滑出她的身体。
另一个声音响起,“皇上,皇后是不是要生了?”那是梓炀的声音。
梓祯一把抱起子霏,大叫,“快传御医、产婆。”便大步往早已为子霏布置好的大帐走去。
天尧想要跟上去,却被梓祯身后的将领止住,一番争斗似乎又将暴起时,梓炀走来。
“皇上吩咐,万贺帝可至帐外等候。”
众人扼腕,但皇帝的命令亦不得不遵从。遂亦步亦趋地拥簇着天尧,来到大帐之外。而其他待立许久的兵士都不由面面相窥,无法置信,一场即起的生死大战,就因为皇后陛下临产,而无声无息的消糜了?!在他们还在发呆时,几位参将迅速将人派回了各自原先的岗位。与此同时,山谷四周中的那圈狼箭森火早已熄灭。
“皇上,产房血气冲天,恐冲撞了圣体,请陛下出外静候。”产婆抖声相劝,却招来一计冷冷的眼光,吓得她赶紧缩脖子后退。
“皇后为何还不醒?”
“回皇上,皇后刚才情绪起伏太大,又气结于心,才会突然昏过去。”御医上前,拿着一个小白瓶,在子霏鼻间一嗅,子霏急喘一口气,睁开了眼。
“朵儿?”
熟悉担忧的呼唤响起,她转眸,便迎上他担忧的面容。目光落下他染血的胸口,手一紧,便道,“梓祯,你……伤……”
御医立即道,“皇上,您也受了伤。若不尽快医治,娘娘这边也是无法放心生产。”
“不,朕不碍事。”
“梓祯……”下身的刺疼让她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眼前光影闪闪,却难于辩清他的面目,只有凝着那双月眸,恳求着,泪水一串串落下,心疼无以复加。“梓祯……”
“好好,我这就出去治伤。朵儿,别哭……”他明白她的意思,双手捂了捂那双冰凉的小手,深深看她一眼,旁人亦不敢催促半分。终于,他吻了吻她汗湿的额头,在她耳畔轻声道,“朵儿,你一定要挺住。我等你!”
她点点头,依依不舍地松开手。
而帘外,另一场拉踞战刚刚打开。
“让开!”
“万贺帝,吾皇只吩咐臣等让您在帐外等候。”数个将领拦在天尧面前,分毫不让。
“该死!为什么他可以进去,我却不行?”天尧一声咆哮,惊得四下守卫的士兵都纷纷递来惊异的目光。
东方修哧笑道,“万贺帝,刚才你也看到了,咱皇后是牢牢拉着咱湘南帝的手进帐的。唉,被骂了那么大一堆,咋脑子还这么愚钝!真是可惜了……”
“东方修——”
“阿修,不要这样说,好歹人家也是一国之君啊!”东方朔出声喝斥弟弟,但那肃冷的眼底却明显划过一丝笑意。
“大哥,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没见过情商如此低的人!”东方修不由自主又说出子霏曾告诉过他的词来。
跟东方修熟悉的将领都不由别脸偷笑过去,反是天尧虽然不懂,但这等情状更令他情绪激动,差点拔剑相向,幸好屠睿及时按住他。而正在这时,帐帘一掀,湘南帝出来了。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