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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婕扬手就是一巴掌,啪地一声打在子霏脸上。
梓炀吓了一跳,立即拉住秋婕的手,要她冷静。
秋婕却愈发激动起来,又踢又打,又吼又骂起来。那骂词一句比一句粗鲁离谱、不堪入耳,仿佛她对子霏真有深仇大恨不发泄不爽。
“小贱人,小**,都是你都是你……是你气死我父王的。你凭什么来我的地方,你给我滚,滚出去——来人来人,把这小贱人给我拉出去——”
“秋婕,够了!”
梓炀低喝一声,一手拉按住秋婕的肩头,不让她再靠近子霏。
“梓炀哥哥,刚才你都看到,要不是她,要不是她这个不要脸的小白痴,父皇怎么会气得……气得……”
泪水,混着不尽的憎恨,流下那张疯狂的玉颜。
子霏心头一凛,手紧紧拳住。
“秋婕,你冷静一点。醇亲王他还有救,不要……”
秋婕的眼中只有子霏,她一把打开梓炀的手,指着两人大骂起来。
“梓炀哥哥,你居然还围护她。你难道看不出,是她的晦气害死我父皇的吗?都是她,都是她——”
说着,又想动起拳脚。
突然,一计沉重凝肃的声音掷入一片吵乱中。
“谁的晦气害死人了?”
威严轩昂的声势,迅速将一切归于宁静。
紧接着,屋内响起一片落膝衣褶声。
“儿臣(臣妾)叩见皇上。”
湘南帝凤眸一扫,眼峰略过梓炀和子霏,稍稍停顿了一下,最后落在床上的醇亲王身上,大步走上前。
即唤,“万师傅,请。”
万慎不知何时背上了医药箱子,朝湘南帝躬手一揖,遂上前为醇亲王把脉。
湘南帝转身看向梓炀,梓炀立即上前。
“父皇,刚才……”
湘南帝挥手断了他的话,冷冷地看了子霏一眼,子霏立即低下头。
又道,“病人需要好好静养,你还要查刺客的事,就别在这叨扰了。去看看你四哥吧!”
于是,梓炀领了皇旨,顺得成章地离开了这是非地。
一离开醇亲王的厢房,没了那股浓稠刺鼻的焚香味,她顿觉浑身一松。
“子霏,你的手怎么流血了?”
梓炀摊开她的左手,柔嫩的掌心,深印着三道弯弯的血痕。
“不碍事,回去涂点药就好。”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缩回手,“梓炀,你去忙你的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他心头却愈发不安,“不,我送你回去。再忙,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伸出的手,却没有够到人儿,僵在半空。杏眸一黯,不明白为何她要退出自己的关护。
“子霏,你……”
“我……”
他上前一步,她看着他,不禁又退了一步。
仿佛一瞬之间,在她面前横过一条汹涌艰险的深壑,只有俩俩相望,不敢再往前再踏出一步。
“六殿下,王爷有请。”
彭奇之上前,打断了两人的凝窒气氛。
梓炀看也没看彭奇之,突地上前,一把拉起子霏,就往东厢走。
“梓炀,梓炀,你等等,你去哪里?”
岂料,那怒气薄发的人气不出头不回,大步往前走,速度之快,几乎让她跟不上。
直到气喘嘘嘘地又回到自己房间,大门被砰地一声关上。
梓炀俊脸绷得死紧,好似真有人死掉似地,眉头皱成小山丘,杏眸死死瞪着她。
她吓得连退了几大步,腰肢一下撞到花架角上,疼得立时弯了腰。
他一见,面上即软了下去,上前一把抱起她放上床,担心地问东问西,又变回了她熟悉的那个温柔可亲的六殿下。
她任他给手心上了药,听着他熟悉的鸡婆唠叨,紧抿的唇儿才微微松动。
“梓炀……”
这一唤,正如受伤的小兽般可怜。
他抬起头,丰唇一弯,伸手揪了她翘翘的鼻头,宠溺之情溢于颜表。
“你这丫头,又胡思乱想了。”
“我……我哪有啊!”
俊眉一挑,笑道,“还不承认。现在是大姑娘了,所以越来越言不由衷?”
她别过脸,脸上已泛起一拢红瑰,“才没有。”
大手钳过小下巴,迫着她与他对视,“那你看着我,说刚才西夏子霏并不是因为吃醋,才冒冒失失地撞进屋来拉开我和秋婕的。”
晶瞳大睁,一脸绯然。
他心中赫然泛起丝丝甜蜜,将她搂进怀中,轻轻抚着柔凉的云丝。
呢喃着,“傻子霏,我怎么舍得让你受委屈呢!”
☆、箭头
箭头
天,很暗,云压得极低,预示着一场大爆雨即将到来。
子霏央求梓炀,要一块去探望梓祯。临行至门口,正看着端药盅的邀悦,心下又生了几分躇踌。
踏进屋内,淡淡清冷的桂香如往惜般,幽逸蔓蔓,静谧的空间里,只听得叮吟的勺碗相撞声。
这里,和适才醇亲王的处所,分明两种风格。
那个受伤的人,依然如常般,慵懒闲逸地倚在织锦床头,由母亲细心地,一勺一勺地喂着浓黑的药汁。
微瞌的月眸下,印着一抹明显的疲色暗影,俊逸的容色染了些苍白,红润的薄唇也泛着淡淡的苍紫色。
似乎仍有余毒吧!
当看着他们到来时,只是轻轻抬了抬眼睫,朝梓炀点点头。
小婢端来圆凳,坐下后,足有一刻光景,兰贵妃喂完了药,掏出丝绢,为儿子拭去嘴角的药汁。又端来一碗散苦味的药水,梓祯接过自饮。
“母后,您该回去歇歇。这里有梓炀和子霏,您不用担心。”
兰贵妃淡淡地睇来一眼,遂抚抚儿子的面容,软软地嘱咐了几句别太操劳,留下邀悦就离开了。
母亲一离开,半瞌的月眸睁开,隐抑的精魄之气刹时迸射而出,直视梓炀。
“梓炀,可有查到什么?”
“四哥,梓炀不才,被抓的刺客全部服毒自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看来,被指使者并不简单。可疑的对象都有哪些?”
“之前被四哥查办的黑道份子,我已经按四哥您的吩嘱,放出消息,让各地的间者严加注意。四方国属的间者也开始收集消息。另外……”
梓炀列出一堆嫌疑对象,彭奇之亦加以补充,也未得出绝对结果。
范围似乎也越拉越大了。
原来,表面昌隆富庶湘南国,私下里也集结了诸多私怨仇憎。不论是已经降归的属国,还是敦睦邦交的临国,都可能成为刺杀皇帝的主犯。
子霏自觉应该退出这样的讨论会,可却没一人叫她出去。突然打破人家的讨论,似乎也很不礼貌啊!
不过,似乎他们漏了什么吧!
“那个……”
她一出声,所有人都看向她,疑惑,不屑,惊奇。
吞吞口水,“我有一样东西想给你们看看,有点……特别,我一直悄悄收着。可能会对你们有帮助,那个……我去拿来给你们。”
说着她就要离开,又被梓祯唤住。
“你让人取来便是,不用亲自跑了。”
“不,不行。那个东西我藏起来的,下人不方便。我自己去取更好。”
她直接跑了出去,叫上刘三宝陪她,两人急冲冲地往回跑。
她所住的虽偏了些,可也是同一个院子,故而只要拐几条廊子就到。
心中有些急切,也听不得刘三宝的罗嗦,刚拐出一道月亮门,就撞上一人。
被撞人身形似乎极富弹性,撞得子霏头昏眼花,连退数步被刘三宝扶住,才未摔倒。
不做他想,有如此大惯力的家伙除了滚龙球三皇子,没别人了。
“啧啧啧,小子霏,这么急匆匆地是往哪儿去啊?”脾气不好三皇子梓贤,被这么一撞,没有生气,倒涎起一脸笑意,要上前扶子霏。
子霏往后一缩,避开梓贤的咸猪手,忙福了福身。
“三殿下,子霏奉四殿下旨,去取一件重要的物件。”
“重要的物件?呵呵呵,什么重要的物件,需要可爱的小子霏去取?你不是诓三哥我吧?”这说着,又逼上来想拉子霏。
子霏连连后退,心底恶咒了几声。
“三殿下,子霏确有急事。不耽搁殿下行事,就此别过。”身子侧过,就想溜走。
哪料梓贤虽然身形不彰,却也是练过功夫,轻轻一闪就挡住子霏的去路。
肥猪手直伸了过来,眼看一寸就要帖上她的脸,她的退路已到尽头。
突然刮来一道劲风,呼啦啦掀起梓贤衣袂,迷了眼。子霏趁机退了开,背上又撞上一人。
“奉远叩见三皇子。”
原来,是澎澎冰啊!
一块千年寒冰屹立在梓贤跟前,三两句官腔将之隔了开。
子霏趁势跑掉,梓贤见着只有狠瞪了彭奇之一眼,拂袖离开了。
很快,她取得箭,往回跑。
一出门,就见着彭奇之立在门口。
他仅是微微晗首,公式话地说道,“殿下要属下随护于公主,公主请。”
这个时候,那人还能想到这等额外的细枝末节么?
子霏回来时,来探望的梓贤正好离开。
滚龙石投来的目光,溜气,恶心,夹着一丝嘲戏味,怎么看,怎么地令人不舒服。
递上那半截箭簇后,她终于松口气,猛喝了几口邀悦送上的热茶,压下了心底的不适。
“这箭头……”梓炀低呼。
彭奇之接道,“是万贺国禁军专用。比之寻常箭头,由极北天山玄铁所炼,多出两分叉,置入人体后,倒刺分划出十字血槽,杀伤力强上两倍不止。”
“又淬了苗蛮的毒汁,可使士皇瞬间失去战斗力。”
“但这并不能说明就是万驾国所为。”梓炀看着闭目养神的梓祯,是肯定,又是疑问。
彭奇之补充,“万驾国君嘉贺天极性傲骄狂,应是不屑用此等计俩刺杀皇上。”
屋内陷入一片深思。
子霏看看拧眉的梓炀,思酌着要不要把自己的猜想拿出来晒晒。可又想到,自己的风头在这几天已经出够了,虽然已经低调不成,也不想再主动曝露目标。
悄悄地,瞥了眼床上的人。
素白的锦衣,对襟口上溜下一抹淡淡的紫碎小花,衬得俊容失了往日的凌利,更添几分优雅清贵。
突然,那紧抿的薄唇启开,说出的话,刹时令刚刚还沉窒的气氛,变得如箭在弦般紧绷。
“万贺的箭,南蛮的毒,刺客奇怪的武功。没有任何特指的对象,敌人如此……无非于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猜不出,到底为何者所为。但是,”月眸赫一睁,精光溢盛,“他愈是分散,也愈指出了他是谁。”
“四哥的意思是……”
“刺杀必是早有预谋。而皇上是突至大坝,以观防洪工事。能如此迅速得知消息的人,在最适当地方安插刺客埋伏的人,最可能是谁?!”
呃……天,他早就知道了。
梓炀一愕,惊诧地看着梓祯,与彭奇之对视一眼。
自己人啊!
箭、毒、人,皆非本国所有。
因此,刚才他们列举的所有敌人,唯独没有包括自己人在内。
☆、帝怒
帝怒
“朕倒要看看那些宵小之徒,如何犯天逆行?!这小小刺杀,如何阻得了朕的南巡之行。传令下去,南巡行程不变,延长郴州的停宿时间,看那些刺客还再敢来行刺于朕否。朕定要行遍了我湘南之土,那些不平冤事案情通通直报到朕这里,朕要亲自审鉴。”
湘南帝怒声喝令,重重拍了一计雕花几案,震得水渍溅了一桌。
其下的朝臣皇子,个个低垂着头,齐声应旨。
皇帝对刺客事件的震怒,似乎比大家猜想的要严重得多。
多数人都不知道负责查办此案的六殿下梓炀,是如何呈报的。只因之前有大臣为了圣体安康,曾劝皇帝速速启程回宫。事隔没几天,皇帝召集朝臣的结果,便成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