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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一抽,一脸空白。他这是在表扬她,还是在取笑她以前满脑子情爱啊?!
“四哥,你……你继续批折子吧!我出去转转。”
一福身,就准备下楼。可一摸到抚手,又想起那几件漂亮的玛瑙饰品,再折回了身。
“四哥,我瞧楼下有个花瓶很漂亮,可以送我吗?”
月眸睇来一丝清亮,“可以。不过,我也有个要求。”
就知道没便宜可占。“什么要求?”
“你给我的那些记录,确也不错。只是字仍是写得差了些,以后每日练十副字便可。”
一听,小脸由晴转阴,闷雷加闪电。
他笑得更是邪气,“怎么,不愿意好好练字?那花瓶也是今日才送来,千金难……”
“好。我练。”
牙一咬,她跑下楼。
他高兴地打开未批的折子,听着楼下,某丫如鬼子进村般,叫着这个那个通通搬走的号令,唇角愈扬愈高,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
一场大丰收,子霏满意而归。可她屁屁还未坐热,跟着就有人来送字帖。
“可恶!不就练个字嘛,干嘛搞得像催命似地。”
接下来,她埋得脖子快酸掉,才完成五副字。受不了地甩笔躺倒在宝座上,便想到那个天然温泉。立即决定泡过后,再继续。
三种温度,任君选择。由于位在瀑布附近,头顶脚下都笼在一片云雾之中,感觉自己就像在云端里泡澡,飘飘欲仙哪!
不得不佩服狐狼四的小资情调,不,享乐主义。凡他所至,一应布饰,清简雅致又不失尊贵。难怪……索绮儿那么爱他,自己寝房中的布置也都遵遁了他的风格和喜好。好是好,可是……她更喜欢活泼可爱又不失简约的风格。前世,她最喜欢的家具风格就是“宜家”。最亲近自己的地方,当然要帖合自己的心性了,这样才有家的感觉。
汩汩的泉涌声,在静谧的山间,尤为醒耳。不知不觉,那泉涌声愈动愈大……
“啊——”
“公主,怎么了?”
突然一股极烫的水浸来,把子霏吓跳上了岸。急忙裹上裙衫,回头一看,便见着那池底似有一股淡黄的液体,缓缓漫开整个池子。泉眼处水花暴涨,冒出的水带着浓浓的烟雾。
“公主,发生什么事了?咦?这冷泉,怎么突然那么大的烟雾?”裁冰一边查看子霏,也被眼前的异景给惊到。
“我也不知道。刚才,只是小寐片刻,就变这样儿了……”
她掀起裙摆,露出被烫到的一截小腿,红了大片。
“快拿冷水来。”裁冰冲小婢叫道,“好大一片,必须立刻敷上烫伤药,不然今晚您可疼得没法睡了。”
子霏的神儿仍落在水中那汩汩的白烟,心底的不安越发明显。
突然,地面一颤。
裁冰抬起头,眸中似有疑色。
子霏看向岸边小几上,盘中松松摆放的几个果子,似乎也在微微晃动。
“裁冰……你有没觉得这地在……”
正说着,那晃动越来越大,陡然增强,截断了子霏的话,裁冰一把抱住她。
“糟糕,真的地震了!”
刹时间,山摇地动,三千飞练也突然断了缎面,晃动一阵比一阵强烈。轰轰声由远而近,一块暴响炸在身边,滚烫的池水飞溅脚边。
子霏急忙拉着裁冰往平坦的地方跑,其实早就六神无阻。刚跑出温泉水阁,一块飞石落下阻断了前路。
“公主——”
裁冰大叫着,看向她们头顶。只见一块巨大的山石,足有一座小亭大小,顺着山势巅荡而下,朝她们所在的位置滚了下来。
☆、震心2
震心2
那一瞬间,子霏脑中掠过的都是前世遇难前的片断。
不,她绝不再栽在同一个坎儿上!
大眼四巡,用力抱住大叫的裁冰,滚向石梯下,那里有一个呈三角的小凹槽,是楼阁基台转延出来的。
刚刚滚落,便觉头顶刮过一道强风,碎石断枝纷纷落下。她用力抱紧裁冰,使力往角落里缩,避免被过大石块砸到。同时感觉到地面仍然在摇动,好在已经趁于弱势。
落在身上的碎石断枝在减少,她询问着裁冰的情况。好在刚才她滚得快,两人都只是擦伤。但是稍稍抬眼望去,就看到有人被压在大石之下,呼救声、嚎哭声不绝于耳。
离她们最近的位置,是刚才她们滚下来的基台上,那大石几乎将整个花园占满,砸断了多瑙阁通向三千屋的廊道。一个小太监逃跑不及,似乎被一根倒下的柱子卡住,正拼命往外爬着。眼见着快爬出来,他头上的屋檐也开始摇摇欲坠。
子霏一看就想过去救人,但被裁冰一把拉住。
“他只差一点儿了。如果我们……”
“公主,绝对不可以!”裁冰声色俱厉,从没有如此严肃过。“我们都死掉也没关系,若是公主您出了什么事,王爷他……”
“不行。我的命是命,你们的也一样。”
子霏挣开裁冰,跑了出去。拉住小太监的手,就往外拖。可她毕竟只是娇生惯养才十五的小丫头,头顶的屑石尘灰纷纷落下,大地突然又晃了一下,那角屋檐更加危险地下倾。
“加油!别放弃,快——”
她爬上石基,用力推动石柱,人又出来一截,同时也带出一道血渍。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再一点,再一点!”她大叫着,使尽全身的力量推动,石下的人终于又挪出来一大截。
这时地面一颤,推出的大石又被晃得往回移,眼见要滚回来,石下人的脚就铁定保不住。石上突地多出一双手,她转头一看,正是裁冰。两人终于顶住最后一分,人也顺利脱了身。
但翘动的屋檐终于承不住刚才那一晃,坠落下来。
耳边传来惊唤声,她抬起眼,正看到那道颀硕的身影冲了过来,清俊的面容上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惊慌恐惧。
下一秒,石檐落下挡去一切光影,她被裁冰紧抱着倒了下去。
“公主——”
“子霏,子霏,醒醒,快醒醒……”
肩头传来尖锐的刺疼,她一吸冷气,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梓祯焦急担忧的面容,额角还挂着一丝血痕,一向清朗的面容有些灰污,身上也穿着之前那件衣衫,有些微破损,并不严重。他武功那么好,应该没受什么重伤。
“子霏,你终于醒了。”
他长叹一声,将她搂进怀中,俊容微微抽搐,久久舍不得放开。
直到她呼痛,才紧张地放开她,询问情况。
“我的肩……好疼……”正是她曾经受过伤的右肩,右臂根本抬不起来,轻轻一动,疼得她直冒汗,已经打上了木板。
“别动。你的右臂有点骨折,我们要立即下山。你一定要忍住。”
他轻轻拭去她额头细汗,唤来裁冰为她更衣,出门去布置。
子霏看到裁冰无事,也仅是些刮伤,很是欣慰。在断檐落下的一刻,她真的后悔自己鲁莽。为了救一人,又损及一命。同样得不偿失!
“裁冰,对不起。当时我太冲动了,如果你出事,我真的……”
“公主,别这么说。我懂!”裁冰幽幽一笑,眼角红润,手臂也被包扎过。“之前若不是公主抱着奴婢滚得快,恐怕我们都葬身大石下了。”
“大家呢?”
“那个小太监只是轻微骨折,现在外面帮忙着。其他人……”
裁冰面色一黯,别过脸拭过眼角。同她一起伺候子霏的两个小婢都寻不着尸首了。
子霏心里窒了窒,也知道结果,没有再提。
不知道震心大概在什么地方,而以古代这通讯水平,要知道怕是很难或需要很长段时间。目前,最重要的是……
梓祯抱着她出了屋,整个山庄,面目全非,几乎毁掉三分之二。现在她们在地势较缓的山庄后部草场边的一处屋舍。距离发生地震,不过个把时辰。
太阳斜斜地挂在山头,一片血红的残阳缓缓地流过天空,整座凤歧山似乎都成了空山。鸦啼回荡四壁,深林萋萋,风声呼啸过耳畔,心底一片冰凉。
轻伤者,由兵士护着骑马下山。留下了部分不易行动的重伤者,由未伤者照顾。毕竟是皇室别菀,居食暂无忧惧。
但是子霏看了一圈,都觉得似乎少了什么。当裁冰给她递来一袋水时,才忆起没看到彭奇之。
“四哥,彭将军呢?”
他打绳催马,目光凝在大路前方,没有看他。但沉肃的脸色,已经让她产生了不好的预感。裁冰退下身,默默地也没有开口。
她心底一急,抓住他的手,却听他淡淡道,“当时他为你俩挡住大石,受了伤。暂留山庄主持一切后续事宜。你不必担心!”
“那让裁冰留下,好吗?王府里,也有很多婢女。我不碍事!”
他看看她,目光沉定,最后挥手招来裁冰,裁冰一听,激动得眼眶一红,拉着子霏的手语不成句。
“裁冰,你要好好照顾你们自己。我等着你们回来啊!”
“公主,谢谢你。你要保重!”
绿杨陌上,多别离。
但她知道,此刻的离别,是为了明天的团聚。
回皇都的路,亦是一波三折、九死一生。
高山峻岭经此剧震,山路尽陷,大石封路,下山之途几经辗转,险象环生。加之主震之后,余震不断,时不时有落石奇袭,让人防不堪防,以至脱困于山林时,随行人员亦有伤亡。
子霏一直努力隐忍伤疼,以致在后半段路的颠簸中,几次昏了过去。梓祯为减轻她的痛苦,直接点了她的睡穴。
甫一出山,时间已是深夜,只听一阵马蹄声传来,便见一列人马举着火把迎上来。
“王爷,属下救驾来迟,请王爷责罚!”
梓祯抬手止住将领下跪,望了一眼其带来的人马,询问起受灾情况。
“皇都半数尽毁,宫中损伤亦重,掬兰殿也塌了,娘娘她现在……生死未卜。”
月眸一阵收缩,冷俊的面容瞬间冻住。耳边刮哨的风声骤然涨大,众人亦摒息垂首,再不敢直视那人眼眸分毫。
正在此时,他怀中的人嘤唔一声,悠悠转醒。
“四哥,我们下山了吗?”四周火光耀耀,似乎有很多人,顿时让她安心不少。
她不知道自己无意中打破了刚才窒息的气氛,梓祯拢紧披风,轻声安慰她。
便下令道,“传令下去,我要更详细的伤亡情况。现在,立即回宫。”
隐隐中,她觉得似乎发生了很可怕的事。但手臂的疼痛,让她没有精力细下思索,只乞望快点让大夫看看,自己的手臂会不会被废掉。
今天,是她这生经历过的最漫长可怕的一天。
“公主的手臂处理得及时,应无大碍。这接好骨后,需多多休养。”
子霏一听手不会被废掉,终于是松了口气。
但大夫转口又道,“但是,公主幼时右臂伤折过,现又损及同处,唯恐落下不是。所以,若是伤好之后,这右手亦不可拿举重物,切记切记。”
完蛋了,真的成了终生之伤。
在她暗暗自怜时,坐在床边的梓祯心底已是一番难平,却道,“子霏,这下你可完全脱离练字的痛苦,倒并非是件坏事。”
她闻言一怔,瞬即嘟嘴反驳,“因祸得福么?拜托,人家以后都不能画画了!”
这艺术创作一认真起来,少说也需大半天时间。如此手臂,以后如何使得?看来毛主席说得是真理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他笑着抚抚她的头,“说这还太早。累了一天,好好休息。”
起身要离开,袖畔忽又被一力攥住,回头对上那双大大的晶瞳,有着明显的担忧。
“四哥,你不休息一下吗?你也……很累了。”
从地震开始,他连妆容都未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