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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这样的。”
他连连退后,摇头否认,踉跄不稳,跌坐在一张椅子上,手袖拂落一盏茶盅,一计碎裂声,似重重砸在胸口,即时血流满骨。
梓祯停下身形,睥睨而视,“梓炀,你更不该纵容子霏在丽鸳节上的行迳。那样的纵情之举,只会让妒嫉的野兽更醒,不惜一切代价,扑向她的敌人。秋婕幼时与你虽未有深交往来,却是个性格极为任性执着的女子。她有前太后身份的姑婆,当日即是我肯请父皇收回成命,为时已晚。”
杏眸愈加纷乱,脑中翻覆着那已经过去许久的片断。
子霏是梓炀生命的意义。
梓炀哥哥为子霏要尊守以下‘三从’……
我爱你,子霏。
除了男人,不管是小女人、老女人,通通都不准多看一眼。
子霏,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发誓,以后再不会让你受这样的伤……
梓炀,你怎么可以……让我爱上你,又这么令我失望……
子霏,我的小子霏真的长大了。
说话算话,拉勾盖章,一百年不能变。
梓炀,戴上这个戒指,你就是我的老公了。不可以拿下来,更不可以让别的女人染指!
子霏,我爱你。就是全世界的人都不同意,你也要相信,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你也要相信,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会在一起……
不,他们一定会在一起。
“若真比权势力量,我确实比不上四哥你,但子霏最想要的只有我能给。”
“你能给?”月眸中杀气一闪而过,“你知道冷宫中,我看的那一幕是何模样吗?若再晚去一步,你给她天地亦是枉然。”
那道伤,深深划在她的心口,她现在依然能笑得灿烂开心,但入夜的寝宫永远是一片灯火辉煌,行经之处不可有一丝暗影黑角。那道伤,亦深深划在他们每个人的心上。
“梓炀,若非有秋婕,你以为醇亲王和诸大臣会保举你拿到粮辎监军的大权吗?若非有我恳请父皇,你能有此机会护驾南巡吗?”
“四哥,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万慎应该早就告诉过你。”
“但是,”他突然站起身,走到梓祯面前,“我相信我的四哥绝不是那种弃兄弟之义不顾的人。”
梓祯目光一闪,背转过身道,“人,只能相信自己。她只能是我的。而你们之间,早就多了一个秋婕。这颗沙子,对她来说,太大了……”
“子霏爱的是我!”
他大叫一声,胸口重重地起伏。而背向他的人,却仍是一动不动。
回荡在耳边的呼喊,同时惊怔了谁人眼眸,谁人心扉,却依然如飘缈无力的游丝,化在冷漆幽墨的翳色中。
砰地一声,他双膝落地,两滴水珠打落白玉石面,映出一张悔痛不拒的矛盾面容。
他拉住梓祯的手,嘶声道,“四哥,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月眸一睁,倏地转身,仿佛看到极其不可思议的一幕,扬手狠狠甩了下去。
啪——
乌沙飞扬,蒙去天地光色,窗棂突然被狂飞掀开,重重地拍在旁边的窗框上,发出砰砰的巨响。
“起来!你这是什么样子。我梓祯十四年来教出的怡麒亲王岂是你这个样子!”
梓祯突然的暴怒,却让他心底忽又燃起一丝希望,他便由着梓祯一把将他提了起来。
下一刻,他又拉住梓祯的手,声情恳切道,“四哥,十四年,您还记得我们兄弟之情已经整整十四年。你为何一定要夺走子霏,你明明知道我多么爱她。若没有她,我为何要追名逐利,玩弄权术。你明明知道,这一生我最讨厌的就是皇室里的阴谋算计。您……您真忍心吗?”
“梓炀,十四年来,我可有拒绝过你的要求?”
“没……有。”刹时,他的声音沙哑颤抖,手臂微颤,缓缓滑落。
他明明知道,梓祯在称帝之前,都不会纳妃,更不会像太子一般,利用女人来巩固自己的势力。但为了他,为了保住他心爱的女人而破例答应……人非草木。更何况,那蝶儿般的精灵,是怎样玲珑剔透,倾城绝艳的人儿。
“那么,四哥可以拒绝你这一次吗?”
梓祯直视那张苍白抽搐的脸,目光坚决不渝。
“不——”
他终是放开梓祯的手,大步退后,胸口不断起伏。
就是全世界的人都不同意,你也要相信,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四哥,我什么都可以答应,未来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梓炀这辈子最亏欠的便是四哥你。但是,我绝不能将子霏拱手相让。”
刚才还颓丧得一脸苍白的人,转瞬一扫丧气,儒雅俊秀之下,是再也藏不住的峰芒锐气。直直迎上那双寒凛月眸,抗衡之势不可小窥。
突然,梓祯裂唇一笑,“这才是我调教了十四年的梓炀。”
“四哥,请恕梓炀不敬。我绝不会将子霏交给您。您也知道,子霏她真正爱的是人,是我。”
“你也该知道,我想要的,即是抢,即是夺,即使砸碎了撕烂了,也只能是我的。”贪狼之光,从月眸底滚动倾轧而出。
“四哥,子霏她是个人。”扬声高吼,俊秀的面容青筋暴突。
这方语气依然悠慢,“正因如此,那便更值得。”
“四哥,你根本不爱她!”那样的口气,那样的眼神,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我爱不爱她,你无权过问。她已经是我的王妃,我的妻子,你的四——嫂!”
“四哥,你有没有想过子霏会如何?”他激动地上前,似乎想摇醒梓祯的模样,未及近处,便被对方的一计掌风拔开。
梓祯岿然不动,昂然傲视,“她会如何,恐怕我比你更清楚。再烈性的女人,终归也是离不开强大的男人。”
“不!四哥,你错了。子霏她是不一样的,她绝对是不同的,是唯一,是这世上最特别的女人。”他的声音再变得沙哑而颤抖,叙说中,有追忆的缠绵,又有临前窘迫的无奈,更有脉脉难化的深惜之情。
“我当然知道。所以,她只能是我的。”
“四哥——”
“你若真把我当四哥,就不该在此多言。”
杏眸一颤,苍白的脸不断抽搐着,双拳紧握袖底,血珠一滴滴打在白玉石板上,映出一头已然穷途末路的野兽。
而敌人仍在赶尽杀绝,“梓炀,你不在的时候,很多事都改变了。你根本没有机会再跟我争!”
“四哥,”杏眸赫然涨红,“你真要逼——我——反?”
一个反字,冷冷回荡在大殿中,窗棂边的那抹金阳,终于消失不见。
难道,他们兄弟十几年的感情,因此毁于一旦?
阴翳的殿内,沉静,冷峭,翻滚着一波波冷朔的青麝蒙烟,一点,一滴,化去双眸中那抹幽柔。
梓祯欲开口,殿门突然被人猛裂拍响。
“王爷,王爷,不好了——”
裁冰的声音。
两个男人一听,同时冲向大门。
较之门内的暗潮翻涌,门外早已经刀光剑影,一片惊涛骇浪。
“妖女,你这个妖女,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兰贵妃鬓发散乱,面容扭曲着深浓的恨意,一双骨瘦的手狠狠卡着子霏的脖子,一把将扯下那枚粉红心琥珀,摔碎在地,将子霏重重压向粗大的红漆梁柱。
“娘娘,您快住手啊——”
旁边的太监宫婢急得团团转,几相拉扯都未能将人分开。
而正在这兵荒马乱的当口,院里又来了一群人马。赫赫威势的醇亲王,他身旁凤钗摇曳的秋婕一看到兰贵妃模样,提裙冲了上去,也想拉开婆婆和子霏。
但一听到小太监道明事情原尾,妒火崩然暴发,从劝架的角度立即转为帮架的人。
“娘娘,我来帮你。今天我们非杀了这小贱人,免得他再祸害四爷和梓炀——”
秋婕抡起拳脚,就往子霏身上招呼。而护着子霏的除了裁冰和两小太监,府里的人都忙着拉兰贵妃,秋婕见状立即命自己的侍卫拉开两小太监,一顿地拳打脚踢,裁冰被兰贵妃一掌推开,撞在梁柱上,额头立即涌出一道鲜血,子霏一见立即想冲上去,却被另两女人偷了间隙,一人死死卡住她的脖子,另一人使力往她小腹上踢。
“妖女,都是你害得我两个儿子反目成仇,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他们就再不用为你争为你抢,你为耍心机——”
“小贱人,小祸水,都是你,都是你这小贱货。梓炀从来不看我一眼,该死的你,现在还**人家的夫婿!啊,这是什么——”秋婕突然看到子霏右手上的红宝石戒指,脑中一闪而过,大叫着去拉扯那枚戒指,“可恶可恶,你们居然交换了戒指,给我取下来,取下来——”
子霏奋力抵抗着兰贵妃的大力,根本无法顾及秋婕的攻击,腰腹疼入钻心,当秋婕用力扳扯手指时猛然一惊,想缩回手,却给更大的力死死攥住,失了双手保护的脖子再被死死卡住,喉骨生疼,气息尽数拔出,但她所有的力量都转去护她的戒指。
子霏,我爱你。就是全世界的人都不同意,你也要相信,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不可以,他们结缡的幸物绝不能落入别人的手里。这已经是她最后的坚持和希望了,绝不能让人抢去。
“臭丫头,松手,你给我松手——”秋婕狠狠踢向子霏小腹,见之仍不松手,再不顾形象,张口直咬下去。
子霏只觉骨间一热,似有粘液滑出。而手上尖锐的刺疼让她再感觉不到脖子上的疼,全神惯注在手上,死死地也不松手,即使尖刺已经刻入骨髓,有碎裂的声音传出。
裁冰扶头站起身,看到这一幕时,心跳骤然一顿。
完了!
她左右看看,竟然无人能帮上她的忙,彭奇之在外面安排施粥之事未及时进来。所有的奴婢都看着兰贵妃而不敢帮忙,更有醇亲王府的人押着菲园的人和老管家。唯今之计,只有向大殿里的人求救。
当梓祯和梓炀闻声而出,看到这副情景时,狂风暴雨刹时拢集在谨麒王府上空。
“秋婕,住手——”
梓炀奔上前拉开秋婕,秋婕却死不放手。
“我不放我不放,你们这对奸夫**……啊——”
无人看清梓炀做了什么,秋婕痛叫一声,颠着身子缩回了手。
与此同时,梓祯点了兰贵妃的睡穴,将人交给刚刚赶来的彭奇之。在梓炀回头时,他已揽过子霏急声询问。
本是雪嫩的小脸,现在却一片青紫,细细的颈下全是深紫浸血的乌痕,而那只刚刚好的手臂被秋婕猛力拉扯,已经抬不起来,但小小的拳头仍紧紧握着,另一只手紧紧护住的指缝中,渗出一滴滴血液,将雪佰的荷裙染得殷红点点。
本来惊怒的脸色,骤然翻涌起惊涛骇浪,月眸如刀,狠狠刮过在场的所有人,吓得众人生生退了一步。
“奉远,送娘娘回宫,看护周全。”另一层含意便是,软禁看守起来。
“是。”彭奇之抱起兰贵妃迅速离开了是非圈,而临走时看了裁冰一眼。
裁冰心摇摇着,一个小宫婢正在为她止血,他说了一声保重便急急离去。
兰贵妃的宫婢太监刚想随主子离开,立即被突然涌进的护卫挡住去路,便听得梓祯说出一道令人遍体生寒的命令。
“你们这些奴才,护主不周,全部给我拉出去,杖毙!”
护卫听令,刷啦啦一涌而上,顿时满院哭嚎求饶,阴风惨雨。同时连醇亲王派来的人也被护卫绑了往外拖。
醇亲王一见,老脸抽搐喝声道,“慢着。谁敢动我的人!”
梓祯却抢声道,“醇亲王,你带着女儿直撞我王府兹事,我看在咱们世族相交多年的情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