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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霏看着医女的眼,晶亮的眸子却有种迫人的压力,医女不禁别了别眼眸,扬起笑的一刹,水袖用力一挥,将碗打掉。
哐啷一声,黑水泼了一地,一种极为苦涩的味道漫开,甚盖过檀香,惊得旁边服伺的小婢女个个煞白了脸。医女知道自己刚才的不镇定已经泄了气,却仍想补救劝慰,子霏推开她们,跑出屋子,朝大门冲去。
门口守卫的军卫也被吓着,忙相挡住劝慰子霏回屋。孰料子霏手上忽现一把雪亮小刀,卡在喉口,厉声大喝,“怡麟亲王现在哪里,我要见他!”
“公主,我们不知道啊!您别激动,待爷回来就知道了。”
“想骗我!让开——带我去王府大牢,马上!”
“公主,不行啊,求求您饶了小的,小的家里还有妻儿,求求您……”
硬的不行只有使软的,众婢卫齐声跪了一地,子霏顾不得这些,绕过众人就往外冲,他们不告诉她,她总能找着人问到。才拐过一条廊子就看到老管家,而老管家一看到她立时觉得脖子上发凉,却又不得不迎上去。
“告诉我,六爷在哪里?我要见他,不准骗我!”
柔弱的小手一把抓住老管家,老管家嗓子一哆嗦,也想使安抚拖延法。子霏再无耐性,大吼道,“你再不告诉我,我死掉的话他会叫你们所有人陪葬。求求你,告诉我,快告诉我。我只要看一眼就好,只要一眼……我只想看看他还好不好……”
梨花带雨,娇语碎声声,怎不惹人心软心怜,什么也都愿随了她去。
老管家唇头一抖,刚想安慰她,身子被人一脚踢开,就听到一声怒吼。
“不可能!”
梓祯不知何时出现,一脚踢开了老管家,上前一把抓住她手臂,用力一扭,手上的小刀立即落地,吼道,“我还敢拿死来威胁人!想看他?我就让你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他。”他拉着她往回走,边走边落下一道冷酷无情的命令,“把所有锐器都给我收掉,护卫人马全部换掉。”
彭奇之着手一揖,“是。”抬头看着那纠缠离去的身影,只有担忧。大局未定,主子已经深为情所困,前途堪虑!
“放开我,放开我——”
子霏奋力扭打梓祯,他眉目寒彻根本不看她一眼,大步往前走。她铁了心捶打不及,提脚扫向他下盘,他却是屹立不动,生生受上那重重一脚,眉峰轻轻一摺,转头看来时,她朝他手臂上用力一咬,他欲开口的一刹,她却抬脚突袭他最脆弱的地方。
月眸愕然时,终于松开手,躲开她无耳的偷袭。她一得脱就往外跑,谁知却跑错路,绕到了那一片芬菲摇曳的紫鸳花田。他立即追上来,一把拉住她飞扬的长发,头皮暴痛,身子一下后倾倒进了一片紫蓝色花海中。
“啊——”
一股钻心的疼,让她力气顿失。
他顺势俯身将她压进花丛灌枝中,虽然花枝柔软,但她仅着了两件里衣出来,锦绸织料易损便被划开道道裂痕,支撑在柔软的身下硌伤肌肤,之前的伤又被生拉撕扯。
他大掌压住她胸口,高大的身躯摁住她挣扎的身体,压下脸狠狠道,“你还想见他,你居然还想见他?”
“让我看看他,只要一眼。”她抓住他抵在喉口的大手,哀求道。泪水汩汩染湿了鬓角帖落的一抹紫色花瓣儿,“求求你,我只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活着……”
月眸一窒,一道深痛横过俊雅的面容。一拳重重砸进她脸边的泥地中,花枝易折,飞蕊难留。
他狂吼,双眸赤红一片,“你眼里就只有他的死活吗?”
“他是我的丈夫,是我最爱的人。我已经没有自由,我只是想……”
“只是想,只是想!你难道一点也没想过我,对你来我说我算是什么,是什么——”
她声音一哽,映上那双赤红的眸,痛苦道,“我希望你什么都不是。可是……”他额头青筋一突,,却听到她声音沙哑道,“你是梓炀的四哥,也是子霏的四哥。我们知道,我们都欠你太多太多,也许这辈子也还不完了。”
“我不是你的四哥——”他狂吼一声,钳住她的小脸,气息紊乱一片,急促地询问,“我不要你们还,我只要你,要你的心。”
剜心的嘶吼只换来她凄然一笑,“我的心,早就给梓炀了,如果他死了,我也……”
“休想——”
疯狂的野兽终于破栅而出,蔚蓝的天瞬间被烧成一片炙海,浴涛滚滚辗碎她无力的身躯,撕裂声划破了眼眸,他重重撞进她体内,疯狂地横冲直闯,摇碎了一眸的忧蓝。
他宣誓般地低吼着,“休想,休想。你西夏子霏这辈子也别想逃离我。你只能是我的,是我的妻子。有心也罢,无心也罢,生生世世我也要缠着你,你是我的——”
疯狂的肆虐,在晴天飘香中愈发清晰,那株还沾着晶莹水珠的梨花,在晨风中颤抖摇曳,一股疾风忽地狂扫而过,嫩弱的蕊瓣挣脱了枝持,飘落下来,悠悠地,缓缓地,飘落在她眼底,立即模糊了枝头溜下的那抹澄光,紧随着一阵剧烈地晃动,仿佛大地在嘶吼,天色也被怒火烧成一片殷红,流霞飞掠过那张痛苦纠结的俊容,一滴冰冷的珠子,垂打在她眼角。
纤纤玉指陷进湿黑的泥中,她张开口却喘不出心口灼烧的疼痛,更承不起他薄发的怒火,只能在深渊炼狱中沉浮,每当她想就此不再,便会被他重重击醒,恍惚中,她看到恶魔仍然在痛苦地呐喊着,呐喊着一个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子霏,为什么你连一点希望也不给我?十年啊,难道你一点也感觉不到我的存在?这十年绝不仅仅是你和他的十年,难道你一点也感觉不到……该死的你们,该死的你,为什么为什么?我绝不会让你们在一起,背叛我的下场,我绝不轻饶——”
一滴又一滴冷雨,冰裂在她脸上。她看不到,也再听不到……浸在一片淡淡熏衣草海洋中,任自己载沉载浮。
传说,熏衣花田是为爱人种植的花田。当收割熏衣草时,它的香味将令相爱的人更加幸福,所以收割熏衣草,就是收割爱情和幸福。
熏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
她等来了最美的爱情,却再也守不住。
紫鸳花田中的美,瞬间变为恶罗之地,匍匐其中的恶兽仍未魇足。他捧起她的脸,面容隐在一片阴鸷中,声音却柔情似水,“子霏,我要你做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受所有人景仰跪拜。就是父皇也不能改变我的决定。如你说过的,就是皇帝也不能左右我。”
他温柔地抚过她迷蒙的泪颜,一边却道,“药拿来。”
她心底一惊,浑身的疼痛令她再无法挣扎一分。一股苦涩的药水被灌进她口中,她紧咬牙关,他伸手点了她几处大穴,大掌扼疼她下颌迫她张口,浓汁被用力灌进肚腹中,和着眼角的泪,淌了一身。
医女再看不下去,别过了头。那么绝色的人儿,那么漂亮的晶瞳,流泄出的全是沉沉的哀伤,无边无际的痛苦。
这药汁,是用来清宫,女子在行房后三天内食之即可避免怀孕。
没人知道,这个冷酷狠戾的王爷,为何会如此对待自己深爱的人?
境北战事吃紧时,皇都中的另一场争斗已走上绝战之路。
湘南帝连告病危,大臣争相进谏,一方请求皇帝传位于太子以总揽湘南当前之大局,全力抵御外敌,另一方则请另立太子,择贤能任之。湘南帝迟迟不定,几方人马亦虎视眈眈,不敢松懈。
正在这朝堂剑拔弩张之时,谨麒亲王宣布大婚,迎娶乌孜国公主西夏子霏为正妃。坊间传言,此乃是谨麒亲王为湘南帝冲喜,以延缓皇帝性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夺位筹码。又有传言称谨麒亲王深为乌孜国公主蛊惑,不顾其破皇灭天之命的预言强娶之。更有甚言传皇太子欲与之相争,为免夜长梦多,才急着将绝色美人娶进门,一句话,英雄难过美人关。
可不论哪一种传言,都给向来英勇睿智的亲王蒙上了一个“迷恋美色”的恶名,放下吃紧的战事周旋在朝堂权事中,放下边境受战火摧残的百姓而独霸温柔乡。
但在喜讯传出不久,乌孜国新王便派来的朝贺使臣和大批贺礼,同时亦带来友好结盟书。湘南帝及一众朝臣俱是一惊,那红红的两国国玺已经鲜之于盟誓玉册上。万贺国西境侵乱之危立即解除,此实乃不费一兵一卒即屈人之城的绝妙之计。刹时间,另立太子的呼声暴涨。在大婚前一日,北境战事以八百里加急之势传进湘南帝寝宫。
青烟穿透帘帏,夺金流华的苍龙袍垂挂在案头,却似久未穿着过,床幔后的人,一身素白靠卧在锦枕上,苍灰色的长发无力地覆盖在华丽绣金的绸缎上,更显得那张曾经俊挺不凡的面容,苍老得可怕。
湘南帝看完八百里奏报,紧蹙的眉头却没有松开半分,抬眸对上那双衾寒的月眸,恍忽间,似看到另一个人。
“你母妃身体如何?朕已许久未见着她。”
“父皇勿需挂心,明日我便和母妃来看您。”他疏淡一笑,又道,“孩儿想请父皇主持明日的大婚。”
湘南帝手指一抖,奏折滑落在地。梓祯不动声色地拾起折子,放到一旁。
“你……你还是要娶她?即使她已经让你蒙羞你也要……咳咳……”
梓祯上前拍抚湘南帝激动的背,语态坚定,“孩儿决定的事,绝无更改。请父皇成全孩儿这唯一的心愿。”
“你……你当真?”
“确真不假。”
“那么我说,如果你杀了她,我立刻将皇位传给你,你还要坚持?”
月眸凛光一绽,道,“父皇您并非第一次问我,我的决定亦绝不会为父皇而左右。”
湘南帝面容一抖,薄怒横过苍青的面容,双眸凝视着自己这个最聪明,最孝顺,亦是最不顺他心意的儿子。许久,他面色一松,却是大笑出声,那笑声中有无奈,有狂霸,有了释,亦有同样的不驯。
“好,我为你主持大婚。但我不会废掉太子,依你所想,就靠你自己来夺。”
梓祯揽袍单膝落地,恭敬一揖,“儿臣,叩谢父皇隆恩,望父皇身康体健,万岁万岁万万岁。”
北境传来捷报,东方朔诱敌深入,以三城之损,将六十万大军诱至深山后,派奇军毁尽其粮草供应。由于万贺大军只有三十万乃万贺原军,其余尽数为乌合之众,听闻粮草被毁家乡遭严重疫灾,军心动荡,受困深山才三日即有戎狄族被离间叛逃。加上西境突袭策略失败,嘉贺天尧亦不在大军中,一时间大军呈散沙一片,不战而馈。湘南国俘获大量精良马匹和战备物资,湘南帝大喜之下,立即颁赏于东方朔,擢升其为一品护国公。同时,亦亲自主持谨麒亲王的大婚。
“给我乖乖地完成婚礼,或许……我会让你们见上一面。”
铜镜前,长指轻轻梳过她光滑如缎的乌丝,抚过她单落的肩头上,那件艳红得刺目的百鸟朝凤飞踏七彩祥云的嫁衣。冰冷的旒珠磕碰着额头,朝珠凤冠压下的绝美小脸,异恙地潮红着,仿佛是被耳畔呢喃的低语熏艳了颜色。
“真……真的可以让我们……”
长指轻轻点在艳红的唇上,月眸深深凝着镜中急切的小脸,寒光划过眸底。
“嘘……只是或许……”
晶瞳霍然睁大,凝着镜中人许久,紧咬下唇,点头答应。就是只有一线希望,她也不想放弃。
她肩头的手轻轻一顿,收回了袖栊中。
婢女悉数进屋,开始为她梳妆打扮。他退至一旁,双手环胸看着她被一分分细心包装成自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