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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
五年。青楼。礼物。
林少伟和苏子相视不语,彼此心里都升腾起了一个名字——
语嫣?
两人谁都没看她一眼,几乎同步的端起茶杯喝茶,气氛一度诡异的冷静,下人蹭过来低声问,“要打扫一下么,少爷?”
林少伟看看苏子,“回去?”
“不,”苏子放下茶杯,突然牵起语嫣冰凉的手,“妹妹,挑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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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听到什么风声了?”
林子业埋头和段瑞咬着耳朵,段瑞趁着夫人们都出去的空当一溜烟跑出来找到了林子业。
“我怀疑苏子已经知道我们的勾当了——”
“什么意思?”
“我中了她的套子——她故意把语嫣留下来等着我上门去找她。”
“哦。”林子业拍拍段瑞的肩,“没什么,大不了就说你和她有私情,但是涉及康儿——”
死不承认。
两个男人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林子业从怀里又掏出些银子,“你先拿去用,林家上上下下都需要打点。”
“谢了。”
“谢什么,让你堂堂姚家最后一根苗潜伏在林家院子里伺候人,一装奴才就是五年。”林子业语重心长的说,“难为了你。”
“谁叫我们生出来就是庶子,若不是嫡族灭了,还轮不到我来替姚家出什么气。”段瑞揣起银子,“说起来,我还得谢谢林少伟。”
“那天街上——我看你给他跪下了——”
一丝笑意浮现在林子业嘴边,却凝固在段瑞脸上。
“他让我想起了林老爷子,虽然林少伟灭了我们姚家,林老太爷待我不薄。”段瑞抬头安抚了林子业一通,“我愿辅佐林家,却不愿认仇人为主,所以才投奔了您呀,子业兄。”
“好说。”林子业狐疑的看看段瑞,“好说,好说。同命相连,同命相连。”
两个人各自喝了几口闷酒,段瑞回府的时候,老太太并二姨太已经回来了,段瑞推脱是感上风寒,去喝了药酒,正好还带着酒气,也就蒙混过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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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时候,林少伟照例奔苏子屋子去了,这天是她来红的日子,不能近身,两夫妻也没有滚床单的兴致,就这么对坐着,将穿过来之后这零零总总的信息都整合在一处,试图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林子茂说,林子业带着那位林家大少解闷喝花酒,买下了语嫣的开苞夜——那康儿,就是这么来的。”
“什么时候的事?”
“五年前,语嫣就这么挺着大肚子嫁进来了。我问过春喜,康儿是八个月早产生下来的。”
“这么说,假设康儿不是林家长孙,也就是说语嫣早在那什么狗屁开苞夜前两个月就怀上了——我靠,她圣母玛利亚单体受孕啊!”
“那是雌雄同体。”苏子一推老公,捶了一拳,“拜托你,正经点。”
“我判断——一定是原来那个林大少喝酒喝得晕头转向,根本分不清那是不是个雏儿——”
“你是男人,你告诉我,你干都干了,这还分不清么?”
“……说的是……”
苏子白了他一眼,“你不会有病的吧,这么滥情的身。”
“这也不是我愿意的。”林少伟眯着眼睛看着苏子,“实在不行你找个清白的男人做了,然后我蹦出来告诉你那是我好了——”
“对啊——”
“什么对啊!”林少伟就势压倒苏子,苏子一把捉住他不安分的手,“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林子业送给你开苞的雏儿,根本就不是语嫣,是今天吴关口中的那个芭蕉!语嫣早就跟别人了!你这个绿乌龟,替别人养儿子。”
“你说什么?”
林少伟的大手不安分的伸入她的亵衣,苏子猛地一个鱼打挺坐了起来,林少伟的鼻子又一次被老婆光洁溜溜的额头撞的扁平。
“老公,今晚你去语嫣房里——吧……”
苏子声音越来越小,扮了个鬼脸,讪讪一笑,因为林少伟已然乌云盖顶,电闪雷鸣。
“你再说一遍。”
苏子摸了摸老公的头。
“乖,去小三儿那里睡。”
“那——你呢?”林少伟看着老婆笑的猥亵,浑身上下鸡皮疙瘩排着队往下掉。
“我,蹲墙根,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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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少伟提着语嫣门外的灯笼大步流星进屋的时候,语嫣迎出来是一张惨白惨白的脸。
像个女鬼。
林少伟倒退一步,“三儿?呃,不……语嫣?”
语嫣扶着门廊发呆了好一阵,“相公……相公?相公!来人啊——”
林少伟灯笼一丢,烛光灭了,黑暗之中捂住了语嫣的嘴巴,“叫什么叫,我又不是贼。”
门外墙根偷听的苏子磨着牙,好呀,林少伟,进去三秒钟不到你就把亮儿掐了,你就那么急迫?
“不是,相公,我惊恐,不,惊喜。”语嫣从林少伟的巴掌缝里挤出这么几行字,然后头摇的像拨浪鼓。“相公,我这几天身子不舒服,不能伺候您。”
“没关系,我就是来看看你,前几天老太太埋怨我对你们不够关心。”
“多嘴。”
“啊?”
“哦,我是说,娘真有心。”语嫣一个转身将林少伟旋入屋子里,眼睛飘向窗外,“门好像没关紧,我去去就来。”
本来被语嫣那浓浓的熏香弄得有些头晕的林少伟听了这句话像打了鸡血一般跳了起来,这要是让语嫣一脚出门被苏子绊个跟头,传出去不成了笑话?
“我去,你小心受风。”
语嫣的声音小小软软的,苏子听不真切,林少伟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惊雷,不闻前因的苏子听到林少伟这么一句,更是开始摩拳擦掌。
好啊,你这个花心大萝卜,挺会疼人儿的么。
“不,相公,我去。”
“这里你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你不要逼我强来——”林少伟霍的站了起来。
墙根处的苏子也霍的站了起来,叉着腰,头上都快长犄角了。
好啊你个林少伟,你果然穿了个下流的身子!你以为老娘我真的就不敢闯进去了?还要强来?
“相公——”语嫣拽住林少伟的衣角,苏子也正要去推门,就是此刻,就是那时,就是这阴错阳差的一幕幕里,出现了一只手——
半夜三更。
拍了拍苏子的肩。
鬼啊——————————————————
苏子的声音宛若出谷黄莺。
事后人们都说大夫人堪比打鸣的三黄大公鸡。
那人是段瑞。
半夜三更,来找三姨太。而或三姨太要来找他。
可这谁都说不清。
林府传播的版本是,少爷去三姨太屋子里过夜,大夫人打翻了醋瓶子,蹲墙角,被管家段瑞撞了个正着。
为安城开始流传一个广为人知的秘密。
大夫人苏子,她是个偷窥狂。
敌人
要过年了,林少伟说要去办年货,今年哪儿都不去,去了一个小城,屁大点儿的地方。
老太太颤悠悠问了句,找什么去,非要去那么个地方。
林少伟只是微微一笑,眼角不经意瞟了一眼三姨太。
芭蕉。
芭蕉?点水驱鬼么?
老太太一愣,林少伟再多一个字都不肯讲,几个女眷并丫鬟相互打量,唯有苏子依旧半仙儿一般伫立站好。
人虽在余韶可和语嫣的下手,气势绝不输人。
于是上路了,没带着段瑞,倒是带走了吴关。
于是,三姨太必须把这消息传出来,叫林子业和段瑞想办法抢在林少伟前面转移了芭蕉。
可惜,林少伟这一走没带着苏子也是有理由的。
自林少伟出门后,苏子就和橡皮糖一般,如影随形,寸步不离语嫣。
白天,借着来看康儿的名义,赖在三姨太大院就是不肯动窝儿。若是语嫣稍微露出一点点赶客的姿态,苏子就开始抹眼泪。
“妹妹,果然是嫌弃我是个下堂妇——罢了——罢了——罢了——”
每一声“罢了”,都配合一眼幽怨,极冷。
让语嫣浑身发抖。
晚上,苏子会间歇性出动,什么都不做,就是在语嫣屋子外“散步”。反正她已经落得个“偷窥狂”的名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在语嫣门外常驻了。
语嫣也不明白这苏子怎么来的那么多精力,门外就看见她来回溜达,准时准点。
她哪里知道,值夜班对于苏子这酒店经理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她那神经早就锻炼的说醒就醒说睡就睡。
她就是个核武,目的就是威慑。
就算她不出现,段瑞和林子业也要畏惧三分不敢贸然前来。
三天后,林少伟已经到了芭蕉所在的小城吴城,而语嫣仍旧是被苏子二十四小时盯梢,瞪眼干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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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关,你说的那位芭蕉姑娘,在哪家楼里?”林少伟一进吴城就开口问,吴关讪讪的笑着,“林大少,不急啊,这大白天的,人家都补觉呢——我理解你的心情,晚上哈,晚上。”
林少伟瞥了他一眼,“先去找个住的地方。”
“你太爱开玩笑了——少伟——”吴关拍拍他的肩膀,“有了芭蕉,还用找住的地方?美人在怀,暖玉生烟,一觉睡到大天亮——”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我现在就去拜访这位芭蕉姑娘,你告诉我方位和名字就好。不找客栈也好,太阳落山之时,我们约在这里等。”
“哈?你不过夜?”
“你要过夜也可以,那你就自己付路费吧。”林少伟一眼看穿了这小蛇的七寸,轻轻一捏,他就吐信子了。
“等,当然等,一起来的一起走,好兄弟好兄弟。”吴关手指向南边一指,“城小,四方,南边一条大道到底,轻芳楼就是。”
林少伟从怀中掏出点银票,拍给吴关,“你要玩点什么自便,我日落时分在这里等你,你自己看着办。”
到了轻芳楼,确实安静的很,这夜里灯红酒绿的繁华之地,半天如墓地一般。
飘出来的也不是美人,是女鬼。
敲门,儒雅,没人搭理。
叫门,温柔,没人回应。
推门,用力,没人……推的开。
林少伟皱起眉头,绕着院子转了三圈,然后憋足了一口气,大喝一声:
着火了——
这是苏子教导他的,遇到万事喊着火,119永远比110来得快。
门果然开了,老鸨探出半个脑袋,“喂——你——来勾搭哪位姑娘的?”
……
看来这招早已用烂。
“您可是这楼的妈妈?在下为安林某人,来找一位芭蕉姑娘。”
“奇怪了,芭蕉坐地儿生在这里,从没去过为安,怎么三天两头的有为安来的找她……”
“敢问除了为安一位吴关公子来过,还有什么人来过么?”
老鸨斜了他两眼,哼了几声,林少伟会意递上银票,老鸨这才继续冒气,“吴关不认识,前些天来了个林公子,也挂了你这么块玉佩。”
林少伟低头看看自己那林字玉佩,无奈摇摇头,“除了此人,还有谁么?”
“还有——还有就是五六年前的事儿了。”
“您这么久远的事都记得?”
“记得——一次赚了一千两,做鬼我也记得。”老鸨得意的说,“一千两,你见过那么多银子摆在你面前么?我告诉你,我见过,就一个姑娘,还不是个雏儿,买了整整一千两——”
“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你问这个干吗?”老鸨警惕的问,林少伟耸耸肩,“不瞒您,我们林家有位夫人叫做语嫣——”
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老鸨似乎有了点反应,但是很快就被掩盖过去了。
“她为林家生了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