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段瑞不孝,当初父亲就是因为我这荒唐事儿才得了病。”
“听说她是一介歌姬。”
“庸脂俗粉罢了,不过得了我心头好,实在放不下,更何况,现在已经有了我段家骨肉——”
“几个月了。”
“刚摸出滑脉,才一月。”
“人在那种地方总是不方便,这样吧,我替她赎身。”
段瑞一下子跪了下来,“这怎么敢劳烦林老夫人——”
“是我要劳烦你——其实,更要劳烦你的这位红颜知己。你大概也知道,我们林家嫡族庶族一直闹的很凶,两年前娶了京中大户的女儿,我们嫡族的地位才算定下来。可新近被我知道,那女人不能添香火,这事儿早晚会被庶族知道去——我寻思,给林家嫡族先添个男丁。”
“老夫人——”段瑞一抬脸,看见林老太太狡黠的双眼,“您是说——”
“你那位怎么称呼?”
“语嫣。”
“我想委屈语嫣,暂时以为安歌姬的身份,嫁到我们林家,做三姨太。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们嫡族长孙。”
“这……这似乎——”段瑞面露难色,林老太太一边给老太爷上香一边说,“这可惜老太爷辛苦打下来的家业,要被这嫡族氏族之争给败的干净喽——”
“老夫人,您这一用,要到什么时候?”
“这要看二媳妇的肚子什么时候争气。”
“原来如此。”段瑞想了片刻,说了句,“那我要入林府做管家,在语嫣身边,我才放心。”
“这当然可以依你,只要我二媳妇有了香火,我就给你和语嫣安排出路,以语嫣歌姬的身份,将她放走并不难做。难做的是,如何让她进门。”
“是啊,林家的庶族也不是傻子,怎么会随便让一个怀孕的女子进门。”
“我们庶族的头目叫做林子业,长少伟几岁,是个人精。我是这样想的,劳你去勾上他,请他去那风月场所,叫他留下种子,让语嫣出来认了。这样,林子业定以为语嫣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然后,如法炮制,让子业请少伟去吃花酒,将孩子再说成是少伟的,如此一来,庶族该不会多嘴什么,只以为少伟戴了绿帽子罢了。”
“老夫人这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确高超,只是我要怎样才可以让这林子业信我?”
老夫人眼珠子一转,默默说:
“你就说,你姓姚。”
出路
老太太屋子开门后,四个人的面色都很肃穆,林少伟一个人背着手走在最前,林子业观察了一下事态发展方向,犹豫半刻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为好。
林少伟在院子正中站定,咳嗽两嗓子,拉过段瑞,勾肩搭背,一时让人琢磨不透他什么心思。
“这位,是我的妻弟。”
林家庶族都惊了,眼神刷刷刷的望向苏子,苏子一脸冰冷,眸子里只透着一个信息:
看什么看!
“段瑞是姚家的公子。”林少伟说这句话时,眼睛一直盯着林子业,那子业果真是埋着头故意避开他的眼睛,林少伟继续编着这个谎言。
“也就是韶可的半个弟弟,这么算起来,也是我的妻弟,的确如业弟所言,这其实是我的家务事。”
林家庶族低头小声议论。
“业弟,不想说点什么?”
“当家的,三嫂的确是我带进来的,出了这样的家丑,我也难逃其咎,为了林家的脸面,这事儿,我同意当家人的意思,不闹大。”
林子业满心还惦记着康儿,他这个被嫡族养活了五年的儿子。现在段瑞肯出来背这个黑锅,对于他来说是再好不过,他那些银子果然没有白花。只要不闹到官府上去,康儿还是康儿,顶罪的是那对苦鸳鸯。
正盘算的得意,林少伟却是当头一泼冷水,说了句。
“段瑞已经交代了,康儿不姓林,姓姚。”
苏子感觉眼前的画面就像蝗虫来袭,林少伟一句话将这沉静的大海炸开了花。余韶可还紧紧握着孩子的手,低头不可置信的问了声。
“姚?”
千想万想没想到竟然会和自己的夫家有关。
一时间,报官派和温和派互掐起来,场面一度失控,林少伟面不改色的站在那里,老太太挥挥手,良辰知趣的跑上来扶着她进了屋子。
这场面,老太太是不想管也管不了。
谁叫,她这个倔强儿子在听完段瑞和盘托出当年种种后,仍是一根筋的说了句:
康儿要还给你们,他是你们的骨肉。
*************************************
天塌下来有个儿大的顶着。
林少伟现在就是那悲催的命。
这事,横看竖看他都是个受害者,可是当他义无反顾的将这苦心经营的阴谋大白于天下的时候,却成了万夫所指。
第一个吃螃蟹的是英雄。
第一个吃蜘蛛的是狗熊。
林少伟面前曾经有一只螃蟹,他却潇洒的挥了挥衣袖,从墙上捉了只蜘蛛回来。
苏子看着林少伟挺起胸膛去面对那质疑和争吵的时候,释然一笑。这就是她嫁的男人,半夜修改学生论文到十二点,比小学老师还要爱岗敬业的一根筋。
他虽然不言不语,不爱笑,不会浪漫,他的心底,却是如斯坚强,又是如斯温暖。
除却谈情说爱,他真的是一个五好男人。
老太太的门在身后关上了,这个他们夫妻共同做出的荒唐决定,老人家丢给他们自己去收拾残局。
苏子走上前去,在庶族的老大爷们扑上来咄咄逼人之际,闪出一个清冷的身。
霎时间如一道坚固的城墙,抵挡在这个男人身前。
他身在其中,有口不能言,而她在局外,最有发言权。
“在你们林家说清楚道明白之前,我想先替我苏家讨个说法。”
苏子一句话,让林家庶族这些老人家们统统闭嘴。
“林少伟。”苏子转身直呼其名,以表事态严重,林少伟默而不语,更显得理亏。
“我苏家名门望族,屈身于你林家已经够给你们面子,想不到林家居然闹出这等荒唐事,养了五年的长孙竟然是别家所出,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说法?就算你不报官,我也要去,就算公堂上不受理,我也要让苏家在京上好好问问,这事儿到哪里也说不出道理来。”
这可能是苏子在林家当众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
话音落了,死一般沉寂。
老太太透着门缝偷看,良辰要给她搬个凳子,被她挥挥手支开。
没想到,这个节骨眼儿上,能站出来的居然是这半仙的大媳妇。
林家庶族某老头颤颤巍巍的开口了。
“大媳妇儿,消消气,这事的确是我们林家的错,可不敢惊动京城啊,这都是院子里的琐事,耽误了生意可就不好了——”
又是一人附和道,“就是,就是,大媳妇儿明事理,前段时间铺子出了状况,还是她出面请来京中贵客给解决的,她不是这么公私不分的人——”
一时间舆论导向呼啦啦倾倒,苏子看了看林少伟,微微一笑。
转而一张冰山面孔,似乎是迟疑的姿态,问了声:
那就不报官了——
不了,不了。
那就不上京了——
不必,不必。
那——他们怎么解决——
苏子鼻子朝那段瑞一点,段瑞自知此刻他应该老实本分一声不吭,所以分毫没有争辩只是埋着头。
庶族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老法子,好事抢纷纷,坏事推干净,齐刷刷说:
听当家的安排。
主动权又回来了,老公。
林少伟一丝欣喜的表情也没有,这扑克脸很难有什么变化,只是颇有权威感的声音响起来,“毕竟是姚家的人,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就让段瑞,不,姚瑞,带着语嫣和康儿走了吧。”
林少伟最后一眼抛给了一直温婉贤淑的余韶可。
“韶可,这样安排,可好?”
事儿做绝了,一点没损失,最后这人情,还算到了余韶可的头上。
余韶可出水芙蓉点点头,放开了拉着康儿的手,“谢相公和姐姐不咎。”
******************************
送段瑞语嫣出城的时候,出面的还是林少伟和苏子。
城门下,语嫣似有不舍的将那玉镯子拔了下来,塞给了苏子,酸溜溜的说,“果真我就是没有这富贵命,镯子还给你。”
苏子看了看那还温热的镯子,摇了摇头。
林少伟一愣,怎的,老婆大人开始发扬风格了?
苏子只是说了句,这玉成色不好。
众人一愣,纷纷暗笑,不愧是半仙一般的苏子。
语嫣尽管不聪明,也总该明白,这是苏子留给她的念想。风光过后,她要开始属于她的平凡生活了,远离林家大院,远离这一开始就建筑在阴谋上的生活。
如她一直所言的那样。
她一点都不恨老鸨,也不很那些恩客,毕竟是他们给她一条活路,让她可以比一般女子过的更加殷实。
她一点也不恨段瑞,将她卷入那等复杂的家族争斗中去。毕竟林家这五年,是她此生最难忘的五年。
她一点也不恨林少伟,这个挂名相公,不曾给她一丝半点的爱,也不可能会爱上她这般的女人,但他至少给了康儿五年的宠爱。
如今,她有段瑞,有康儿。
苏子甚至有点羡慕她了。
回到林家,她还要面对那七大姑八大姨,那亭亭玉立的余韶可,那扮猪吃虎的老太太,还有那几个丫头片子。
少了长孙,林家这盘棋不是少了一个棋子,而是多了一个棋盘,有她可烦的了。
看出妻子的些许忧虑,林少伟主动握住了苏子的手,语嫣看了看他们握在一起的手,自嘲的说了句,“我就说过,林少爷最不对劲的,就是对大夫人的态度。林子业不听我的,活该他傻眼。”
夫妻俩相视而笑,段瑞也补了一句,“在下佩服少爷的敢担当,够淡定,也佩服大夫人的随机应变,让我大开眼界。”
苏子轻描淡写的应了句:
没什么,稳定压倒一切。
啊?什么?
段瑞和语嫣齐声问道,苏子捂嘴一笑,“两群蚂蚁打架,什么法子能叫他们停下来?”
“这个——”段瑞语塞,林少伟接了过来。
“捉来一只甲虫丢过去。”
明白,明白。
稳定压倒一切,外敌入侵,才能空前团结。
太有智慧了。
*******************************
段瑞一家子离开前,男配男女配女自动散开,都有要说的私话。
苏子亲手将镯子给语嫣套上,轻声说了句,“换做是我,死也不会跟段瑞走。”
语嫣一愣,“姐姐——不,大夫人,何来的这么一句?”
“我若是你,肚中一个未出生的婴孩被如此反复利用,早吐血而亡了,怎么也不会最后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跟着一个把自己卖了的男人过日子——当然,段瑞是个好人,也是个忠仆,可是他对你始终是荒唐——”
语嫣一笑,有些嘲讽又有些哀伤,“姐姐,要么怎么说你我出身不同,你可以说些风花雪月有的没的,我不行。语嫣自小生在穷人家,被迫出来卖的,能第一夜就遇上段瑞,不嫌弃我是个歌姬,还为我赎身,我还求什么呢?我也知道,我能来为安,全靠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这对我也没什么坏处不是?我当了五年风光的姨太太,而不是见不得人的歌姬,我的孩子更了不得,那是林家长孙——若不是姐姐你非要撕破脸,康儿能在林家念完书,那才赚的够本。”
苏子摇了摇头,这古代女人的思维,她果然是不懂。
“你跟着相公这几年,身子也不干净,就算是听了段瑞的话来做的,难道他心里就不会有根刺么?”
语嫣又是一笑,“姐姐,我有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