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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身影没有再跟上二人,而是若有所思的离开。
暮色浓厚起来,外面院子里也点上了大红的灯笼,无忧平稳了心神,夜色降临,因为今日苏老爷去了别院,各房也就在自己的院子里用力饭,无忧没有去陪苏夫人,有些事即使亲如母女,也不能劝慰,需要苏夫人自己走出来。
能劝慰的痛,就不是真正无法言语的痛,真的痛到骨子深处,语言就变成了多余的,能缓解的,也只有自己。
用好饭菜,无忧走到窗户前,头靠着窗棂上,看着窗外清冷明亮的月光,心里也是清冷一片。
“云黛,你看我这样还行吗?”她重生了,再不会任别人牵着鼻子走,如今唯有把握先机,才能获得主动权。
她不能眼睁睁地等死,她绝对不能再步自己的后尘,把人生的一切交到别人的手中,好好想想,要好好的想想,想想……
而现在,她要做的事,或许对她的将来是很重要,很重要。
“小姐,你再想想,若是被发现了,那可是……”云黛出声,希望能劝得无忧回心转意,这小姐的胆子太大了,若是被人发现,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云黛,你就安心的躺在床上,只要你这里不出事,小姐我自然不会有事!”
无忧知道自己这方法太过冒险,但一时半刻,她真的找不到更好的方法了,有些事,迟做不如早做,何况现在江氏不在府中,此时不做,还等何时?
无忧快手快脚的穿好丫头的衣裳,然后垂着头,靠在窗棂上,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云黛悄悄的站在暖阁门口,看着她月光下剪影般的侧面,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奇诡感觉,总觉得她家小姐似乎变了一个人一样。
但面貌还是她家的小姐,丝毫未曾改变半分,只是这性子,这几日相处下来,天翻地覆。
此刻,小姐的侧影在琉璃灯下,长长密密的睫毛微微闪动,投下一片阴影笼着眼睛,令人看不清面上的神情,皮肤白皙得仿佛有些透明,近乎白玉般美丽,身影瘦小而柔弱,浓密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间,月光随着微微的晃动在发间流淌,她的姑娘变了,变得胆大,变得有主见了。
无忧眼里含着笑,轻轻点点头,云黛看着她沉静深邃的眼睛,莫名的生出无数信任来,只觉得她说得必是不错的,点点头道:“小姐,奴婢不知道小姐要做什么,但小姐既然心意已定,奴婢拼死也会稳住府里的人。”
云黛看着这样的无忧,心中自豪起来,她的小姐已经变了,变得聪明,变得勇敢,小姐今夜要做的事,定然是无比重要的事,否则不会明知道如此危险,还坚定的要做。
“小姐,好了。”此时,杜鹃的声音,隐隐从窗外传来。
无忧对云黛笑了笑,云黛侍候着她穿上厚厚的斗篷,无忧拣了只厚厚的黑色帷帽戴上,裹得棕子一般出了门。
一下子就投入到无边的夜幕里,云黛倚在窗前,看着无忧的身影消失在院子的尽头,然后上了无忧的床,将自己埋在锦被之间,辗转反侧。
无忧由杜鹃引着,一路上避过巡夜的家仆,进了后院,从后院出了苏府,一路上也算是有惊无险。
出了苏府,无忧回首,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苏府,这才随着杜鹃离去:她的面色一直很平静,就是在回首苏府时,也不见她的神色有什么波澜变化。
倒是杜鹃,这个丫鬟中的杜大胆,此刻后背在寒冬时节已经隐隐汗流浃背。
第二十八章 邀月居
夜空如水,静谧如寂,出了苏府的无忧和杜鹃换了衣衫,穿上杜鹃早就准备好的男装,瞬间变成了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目如朗星,清俊高雅,翩然风逸,看的无数夜游人赞叹,皆暗道:这是谁家少年郎,这般的风姿实在惹人注目!
“小……公子,我们这是去哪里?”化身为少年随从的杜鹃疑惑的望着无忧。
“到了你就知道了!”无忧笑笑并不回答。
其实今夜是她鲁莽了,可是谁又能说,这不会是她今生的机遇呢?
那里的主人神通广大,若是自己能结识与他,以后若有事相求,自然会多一份机会,何况若是想要救舅舅,这人是她唯一的机会,在危险她都要试试!
杜鹃听了无忧这样说来,也就不在追问,虽然她为人直爽,但下人的本分还是知道的,否则苏夫人又怎么会将她安排在无忧身边做大丫头。
主仆二人一路默不出声前行,最后进了一条长长的巷子,两边的墙刷成灰白色,无忧停在两扇式的朱红大门,转头望了望杜鹃,指了指那紧闭的大门“到了,你去敲门!”
杜鹃站定,抬头,门楣上,黑漆匾额,鎏金题字,繁体楷书,字形娟秀优美,题有“邀月居”三字。
杜鹃心中虽有疑惑,却一声不响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一中年男人,开了门,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公子,里面请!”既不问无忧来干什么,也不问无忧姓甚名谁。
“有劳!”无忧有礼的道谢,主仆二人跟着中年男人进了邀月居,走过前院,进了一条通道,通道的尽头有一拱门,拱门后面是一个很大的庭院,庭院尽头是一个三层的飞檐朱色小楼,小楼的外观非常精致美观,在夜色中更有一种超脱俗世之美。
庭院同样不俗,周围种着常青树,她看向那楼阁的门楣,黑漆金字,苍劲有力的字体,隶书:邀月楼。
此时,略带寒意的夜晚,邀月楼的二楼却人头簇拥,甚是喧哗,她微笑着进了那楼阁里面,红木家具,古玩玉器摆设高雅,看来邀月楼的主人品位不俗,也是,他那样的出身,又怎么会俗。
楼道的左侧是上二楼的台阶,台阶的尽头正对着两扇式朱漆门,门敞开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还有满眼的人群,当然清一色的男子,就像她此刻在别人的眼里,何尝不是一翩翩美少年。
她拢了拢衣领,往那门里走去。
还未进门就听见女子娇媚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邀月居以文会友,今日以梅为题,希望各位公子作出佳句,洗涤这凡尘俗世之烦扰!”
以梅为题?
无忧心神恍惚了起来,想起曾经那宫家无忧院的那片梅花林,因她爱梅成痴,那男人为她找来梅花的许多品种,有朱砂,宫粉和绿萼等等,那片梅林曾是她最爱逗留的地方,也是整个江州人津津乐道的地方,那是宫家主人对夫人的一片深情。
深情?无忧冷冷一笑,包藏祸心的男人,用男人惯用的手段,甜言蜜语加物质的浪漫轻易的捕获了她那颗天真单纯的少女心,所以活该她落得那样的下场!所以她今世再不做愚蠢的女人!
她还记得满树满园的梅花凌寒而开的美景,那是她最爱的景色,犹如一簇簇白玉,晶莹光洁,似雪非雪,却比雪花更夺人眼球,鼻息之间,尽是清幽的香气,而比这更迷人的是盛开的梅花下,那男人温柔的眼神:忽见寒梅树,花开无忧院。不知春色早,疑是心上人。
她曾将他的这首情诗收若珍宝,谁知道这一切不过是那男人感情投资的手段罢了!
而她却为了那虚假的感情葬送了自己和亲人的幸福,真是愚笨之极!
粉红色的花瓣在风中飘落,空中旋转着,缓缓落地,她浅笑,随着旋转的花瓣飞舞,伸手接住雪花般的花瓣,如蝴蝶的翅膀,颤颤落在掌心,怜惜着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而那个男人则怜惜着拥着她,人比花娇,心似菩萨。
不过,那所有的深情,所有的怜惜到头来,都是笑话,他一手导演的戏码。
“公子,你怎么啦?”小姐的神情为何如此凄凉,似乎葬心般的痛。
杜鹃拉了拉无忧的袖子,无忧一愣,一下子回过神来,说好了再也不想,为何不经意又再次坠入那痛苦的回忆里。
“进去吧!”无忧反应过来,深吸了一口气,平静自己心神,然后,跨了进去。
现在,她没有时间缅怀过去,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要救舅舅,没有时间想曾经的错!
曾经她错了,可是老天给了她机会,既然她洞察天机,又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舅舅们走向死亡,老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要做一个不一样的无忧,改变她爱的人的命运。
邀月居,会是她另一段人生的开始!
第二十九章 香如故
无忧在角落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看了一眼那台上穿着红衣的女子,容颜秀美,气质高雅,显然就是刚刚出声的女子,只是无忧知道她不是自己今夜要找的人。
她要找的人,应该正在某一暗处,将这里的情景看的清清楚楚吧!
想到此,无忧敛了心神,不再胡思乱想,用心的听着才子们各自将自己的大作展现出来,平心而论,展示的作品其实都很不错,只是皆少了那么点味道。
一番展示下来,时间倒是用了不少,只是那红衣女子的眉头越来越紧,似乎对展示的作品不太满意,这时无忧右首的青色衣衫的男子站了起来,沉稳的笑了笑:“耐得人间雪与霜,百花头上尔先香。清风自有神仙骨,冷艳偏宜到玉堂。”
“好一个清风自有神仙骨,冷艳偏宜到玉堂!”无忧一声喝彩,这男子看起来虽然貌不出众,只能算是中等姿容,但这才情却是惊艳夺目,他日必将扬名天下。
“兄台过奖了。”青衣男子含笑致谢,雍容优雅,没有半点恃才傲物之态,无忧看了,心中更增了一份好感。
台上的红衣站了起来,笑看着青衣男子,笑道:“这位公子看起来面生,看来是第一次来邀月居,可否将名号相告,小女子红衣想替先生请公子上三楼小坐。”此言一出,四周男子皆羡慕的看着青衣男子,显然那三楼对他们都有着无比的诱惑力。
“在下江清波,久仰邀月先生大名,今日来此能登三楼,一睹邀月先生的风采,自然不胜荣幸。”江清波虽然嘴里说的客气,但态度不卑不亢,令无忧对他的好感更甚。
一个人面对邀月先生贴身侍女的邀请能如此淡定,看来这人值得一交,而且这江清波在无忧看来他日必不是池中之物。
“还有没有人愿意一试?”红衣淡淡的扫过台下一眼,今日总算找到一个能登得上台面的人了,否则她的耐性真的要耗尽了。
爷的命令,她不得不从,若是坏了爷的事,她就是有十条脑袋也不够砍得。
台下一时没了声响,众人思索再三皆想不出能有什么句子能媲美那一句清风自有神仙骨,冷艳偏宜到玉堂。
“那今日的邀月居诗会就到此结束吧!”红衣微微失望,却也清楚这样的好诗已是世间难寻,她今天可算是功德圆满了。
众人散去,而无忧却一直未曾离开,等到红衣准备离开时。
“等一下!”无忧忽然出声,微微一笑,清风明月般高洁,先给了红衣一分好感。
“这位公子愿意一试?”俊俏儿郎到哪里都占便宜,红衣自然也不想为难无忧,希望他考虑清楚再回答,要知道那句清风自有神仙骨,冷艳偏宜到玉堂,已经是登峰造极,这天下还有什么样的诗句可以媲美?
“还请美人姐姐行个方便。”古往今来哪个女人不喜欢被人称赞,何况这样的称赞出自俊俏 的美少年之口。
“那就请公子展示一下自己的作品。”红衣微笑着点点头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江清波呢喃的重复了一遍,然后弯腰屈膝:“公子好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