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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昊道:“我当然知道这些,我只是想给他一个机会,看看他是否还良心未泯。现在这样也好,正好给了我一个收拾他的理由。老陈,我现在理解了,为什么恨一个人的时候,要说食其肉、寝其皮,我刚才看章襄的感觉,就是如此。”
“为一己之私,以无数无辜百姓的性命相要挟,这样的人的确该食肉寝皮。”程仪放下笔,走到苏昊面前,带着恨意说道。
苏昊笑道:“程姑娘,对不起啊,刚才这一幕有点太血腥了,不适合你这样的女孩子看。”
“苏大人且慢向程仪道歉,别忘了韩小姐也在屏风后旁听呢。”程仪提醒道。
“是了是了,我一生气,全忘了。”苏昊连忙往屏风后面跑,只见韩倩正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面前是一滩呕吐物。原来,她听说苏昊要办案,专程跑来旁听,结果苏昊狂怒之下开枪打伤章襄,血流满地,把小姑娘给恶心坏了。
“倩儿,没事吧?来来来,到我这来。”苏昊伸手去拉韩倩的手,把她从屏风后面引出来。韩倩走出屏风,抬眼一看,只见陈观鱼、周汝员、程仪以及旁边侍立的亲兵都在看着自己。她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手正和苏昊的手牵在一起,不禁大窘,飞速地把手抽了回去,脸早红得像火一样了。
“看什么看!本官和夫人亲热一下,你们也要围观吗!”苏昊知道这种事是不能躲的,索性瞪着眼睛对众人呵斥道。他与韩倩的婚事是万历亲自下旨赐婚的,他说韩倩是夫人,倒也不算超前。
众人哄笑着跑开了,程仪正打算走,却被韩倩一把拉住。这样尴尬的场景,韩倩可不想单独面对苏昊。
“走吧,二位,到本官的后堂去叙叙。”苏昊向韩倩和程仪二人发出了邀请。
三个人来到后堂,分别坐下。因为程仪算是韩倩的小姐妹,所以大家也没分宾主尊卑的位次,而是平等地对面而坐。
“程姐姐,你是哪天来淮安的,怎么也告诉我一声?”韩倩对程仪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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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仪道:“我到淮安已有半月了,是苏大人叫我来的,一来就跟着陈道长他们在算账,没得一点闲时。”
“你是从丰城来的吗?”韩倩问道。
“我是从无锡来的。”程仪道。
韩倩奇怪地问道:“你去无锡干什么?”
程仪脸色有些黯然,说道:“我弟弟程栋去年中举之后,就说要外出游学,结交一些志同道合的读书人。我怕他年纪太小,不会照顾自己,所以就向苏大人辞了在丰城的差事,陪着他出来,游历了几个地方。前些日子,无锡这边有朋友邀他,所以我也随他到了无锡。后来,他说朋友们都没有带家眷的,他带个姐姐在边上,惹人笑话……”
“这……”韩倩不知说什么好了,程栋这个人的德行,她是有所了解的。从程仪语焉不详的叙述中,她能够猜出,肯定是程栋觉得这个姐姐在边上碍事,所以就把程仪给赶走了。他也不想想,程仪熬到20出头还没有嫁人,全是为了这个弟弟,此时跟着弟弟出来,也不是为了享弟弟的福,而是为了给他洗衣做饭。就算其他的书生都是单身在外,程栋也该体谅一下姐姐的心情吧?
但这种事情涉及到的是人家姐弟之情,韩倩又能说啥呢?再说,程栋曾经与苏昊为敌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韩倩作为苏昊的未婚妻,也不便就程栋的事情发表议论。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你又何苦多事?”苏昊冷笑着对程仪说道。
程仪低下头道:“我只是不放心他,他性子太烈,考上举人之后,又添了几分傲气,我怕他吃亏。”
苏昊道:“脚上的泡是自己走出来的,你又能管得了什么呢?程仪,慢说他还只是你弟弟,就算是你儿子,你难道能管他一辈子?”
程仪眼眶有些红,低头不语。
苏昊道:“程仪,程栋现在有举人功名,走到哪也饿不着他,你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我倒是觉得,你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事情了。”
“我……我有什么事情啊?”程仪脸红了,说明其实她是听得懂苏昊的意思的。
苏昊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就留在淮安府,让府尊大人给你介绍个青年才俊,你也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程仪摇摇头道:“程仪现在还不打算考虑此事,苏大人如不弃,程仪希望能够留在苏大人手下,做个会计。苏大人的事业越做越大,也需要有个算账的人。”
“改之,程姐姐既然这样说,你就把她留下吧。”韩倩说道,她现在与苏昊有婚约,但又未成婚,如何称呼苏昊是个难题。再叫苏公子显得有些生份,叫苏郎或者夫君又太早,所以只能称呼苏昊的表字,这倒也是可以的。这也就是韩倩和苏昊之间会存在这样的问题,别人家夫妻成婚之前,根本就没有见面聊天的机会,所以也就没有这样的麻烦了。
苏昊现在也真是人才缺乏,程仪愿意到他手下来做事,他当然欢迎。勘舆营日后要扩大,青年才俊也不会少,到时候没准就能替程仪找到一个合适郎君了。
“程仪,那你就留下吧,到我勘舆营中当一名薄记官。我这营中有一个绣工局,是由女兵组成的,你平时和她们吃住在一起就好了。”苏昊说道。
“多谢苏大人。”程仪站起身,向苏昊盈盈一拜。
第261章 公审大会
对涉嫌贪赃枉法的工部典吏章襄等人的公审大会选择在黄河河道工地上召开。
照理说,章襄等人是由工部派驻淮安的,对他们的审判也应当到京城去进行。不过,苏昊给工部和刑部分别上书,说明章襄损害的主要是淮安百姓,请求在淮安对其进行审判和行刑,刑部也就答应了。毕竟只是几名典吏而已,根本不值得刑部去关注。
审判工作由淮安府全程负责,审案子的是苏昊的老熟人、淮安通判田有年,最终主持公审大会的,自然就是淮安知府韩文了。
苏昊对章襄等人的侦察非常充分,在最后关头又以雷霆之势,突然查封了各个嫌疑人的宅子以及与他们有金钱往来的商户,截获了大量账册和赃款。在铁一样的事实面前,章襄等人也无从狡辩,只能彻底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首犯章襄因为罪孽深重,而且还试图以其在河堤工程中做的手脚来要挟官府,被处凌迟处死,其家人也受到了诛连,成年男丁全部砍头,妇女和儿童则被允作官奴。这是第一次苏昊对于诛连这样的法律规定没有感到反感,在他看来,像章襄这样良心丧尽的人,也必须以其全家的命运来偿还,才能震慑其他宵小之徒。
张官莲、李士柏等人因为贪腐,也被判了砍头,每家的长子被判流放,其他家庭成员则被判在河道上服苦役三年,如果他们能够挺得过这三年的苦役,则可以恢复自由之身,当一个普通平民。应当说,这样的处罚已经算是很轻了。
追随章襄等人做恶的那些爪牙也根据各自罪行的不同,得到了各种处罚,有的是流放,有的是鞭挞,有的是劳役,总的来说,可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河道上现有的和曾经的役夫都得到了通知,前来参加这场公审大会,看到曾经欺凌过自己的那些坏蛋得到应有的下场,役夫们都喜极而泣,更有人对天膜拜,告慰那些已经故去的亲人。
在宣判完罪犯们的处罚决定之后,韩文开始宣布大会的第二项议程:退赔。
“退赔?”
会场上的役夫们都把诧异的眼光投向了主席台上的韩文。
“不错,退赔!”韩文郑重地说道,“各位乡亲,章襄、张官莲、李士柏等恶吏,巧立名目,榨取你们应得的收入,历时10年之久。在工部苏主事的主持下,官府对这些恶吏进行了抄家,共抄出现银及各种财物折银10万余两。苏主事念及各位的辛苦以及我淮安百姓生活之艰辛,上书朝廷,请求将这些抄收所得用于退赔章襄等恶吏从各位身上榨取的钱财。
由于他们榨取的钱财一部分已经用于挥霍,其家资折银不足以全部偿还。淮安府已经决定,从府库中拿出白银3万两,以充退赔之资。”
韩文的话通过站在会场各处的衙役传达到了每一名役夫的耳朵里,众人先是不敢相信,随即便热泪盈眶、激动难当,不知是谁先带的头,众人呼啦一下全跪倒在地,大声地呼喊起来:
“韩大人英明!”
“苏大人是我等的再生父母!”
“苏青天!”
“……”
想想这些年,众人被章襄以及他的狗腿子们敲诈走了多少血汗钱,今天,大家能够看到恶吏的下场,已经觉得出了一口气了,谁知,知府大人居然还给大家带来如此好的一个消息,说被敲诈走的钱,可以退还给大家。
河道上发钱都是有账册的,凭着这些账册就能找到当年出过劳役的人,并且查出他们当年应得的收入。当然,要说这些账册的记载没有任何差错,也是不现实的,而且章襄等人所收取的所谓“火耗”,也是没有登记在册的,只能根据一个比例去估算,不可能十分精确。
但能够有一个估算也非常不错了,当年被敲走10两银子,现在哪怕只拿回来5两,也是一笔额外的收入,也能说明天理昭昭。
要说朝廷查处贪官污吏,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每一次抄没的收入,不都是进了官府的府库,甚至进了官员的私囊吗?这一次,苏主事竟然能够亲自写信向朝廷要求把这些银子拿来作为退赔的资金,这是何等爱民的举动,实在堪称是大明第一青天啊!
在一片闹哄哄的声响中,苏昊走上了主席台,韩文把讲话的位置让给了他。苏昊下意识地找了找麦克风,发现这年月并没有这种东西,只得气沉丹田,大声地对着众人喊道:
“各位乡亲,我就是苏昊,是工部派往淮安的河道主事。章襄等人,是工部派来的典吏,他们鱼肉乡里,给大家带来了莫大的苦难,本官在此代表工部,向诸位乡亲赔罪了!”
说到这,他敛了敛衣襟,向台下的几千役夫深深鞠了一躬。这一来,刚刚站起身来的役夫们连忙又跪下了,“苏大人”、“苏青天”之类的呐喊声不绝于耳。在众人看来,苏昊是堂堂六品官,据说还是一员军中守备,自己只是一介草民,如何受得起苏昊的大礼呢?众人一边磕头回礼,一边在心里念叨着苏大人的恩情和他平易近人的风范。
“河道工程,关系到黎民苍生的平安幸福,各位都是修筑工程的英雄,都是为河道出过力气,而且未来还要继续出力气的人,我们不能让大家流汗之后还要流泪。所以,章襄从大家手里敲诈来的钱财,我们一定要全部归还,如果抄没的银两不够,我们这些当官员宁可以自己的家资来补上!”苏昊越说越煽情了。
下面自然又是一片感激声、喝彩声,夹杂着磕头声。苏昊继续说道:“下一步,河道上还有许多更艰苦的工作要做,我们要在汛期来临之前,完成黄河河堤的加固,开凿淮河入河通道,修建灌溉用的小河渠。这些都需要大家共同努力,我们的工程是百年大计,我们一定要按时、按质、按量地完成工程,大家能不能做到!”
“能!”
“谁做不到谁就是王八龟孙子!”
“苏大人放心,我们哪怕累死也会把工程做完!”
“苏大人,我这一百多斤就交给苏大人了!”
“……”
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