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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这些我都不会啊。”莫三苦恼地摸着脑袋,说道。
“这位客官是第一次来玩吧?简单一点的也有,赌大小,有荷官掷骰子,你只要押对大小就行。”伙计介绍道。
“这个倒是行。”莫三点点头,然后回过头对跟在后面的熊民仰道:“熊老弟,咱们就赌大小吧?我听上埠村的老表说起过,他就是玩赌大小,挣了七八两银子呢!”
“三哥,咱们还是别赌了吧,这城里人的玩法,我们看不懂,万一人家出老千,把咱们的钱骗了怎么办?”熊民仰装得比莫三还憨的样子,小声地劝道。
“兄弟,你这是哪里话?你去打听打听,我们兴隆赌坊什么时候出过老千了?如果我们出老千,你尽可上知县老爷那去告我们去,这罗山县也是有王法的地方。可是如果我们没出老千,光凭你这一句话,就算是诬告,是要吃板子的。”伙计郑重其事地对熊民仰警告道。
熊民仰立马把嘴紧紧地闭上了,好像是被伙计的话给吓着了一般。伙计看着这一行人的表现,心中已经有了判断,认定这些人就是头一次进城来赌钱的乡巴佬,是理想的猎物。
一行人随着伙计来到了一张赌桌前,桌边已经聚了几个人,都是在赌大小的。荷官举着骰盅正准备摇,看到莫三等人过来,便停下了手,喊道:“这几位客官,可是来下注的?”
“呃呃,正是。”莫三依然低三下四地说道。
“下多少?赌大还是赌小?”荷官问道。
莫三掏出一个铜板,道:“先下一文……行吗?”
“一文也行,多少不限。”荷官应道,“你押大还是押小?”
“这……”莫三拿着那一文钱,迟疑起来,像足了一个吝啬鬼的样子。其实他也的确属于那种一文钱都要掰成两半花的人,这一次来帮熊民仰演戏,虽然用的是熊民仰的钱,但他还是忍不住觉得心疼。
“你跟我一样,押大吧,听我的,没错。”赌桌边一位络腮胡子的汉子说道。
“真的?押大能赢吗?”莫三对那络腮胡问道。
络腮胡道:“我都已经赢了二两多银子了,你看,我这一把押的是100文,你才1文,怕什么?”
“喔喔,那我就听老哥的,押大。”莫三似乎被对方说动了心,果真把一文钱押在了大的方向上。
熊民仰等人躲在莫三的身后,警觉地观察着赌桌上的场景。他们分明发现,那荷官与络腮胡迅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便摇起了骰盅。摇了几下之后,荷官把骰盅扣下,再揭开,开出来的结果,果然是“大”。
“哈哈,我赢了!”莫三欢喜地喊起来,旋即又跺着脚,对熊民仰道:“刚才我怎么没多押几文啊!”
“下一把再押也不迟啊。”那络腮胡鼓动道,“下一把我押小,老哥,你还跟不跟?”
“当然跟!”莫三道,“这一把,我押……五文!”
骰盅一次又一次地摇起,络腮胡倒也没有每次都赢,但十次之中,却有七八次是赢的。莫三跟着那络腮胡一样下注,不多时就挣了近百文钱,不由得喜笑颜开。在络腮胡的鼓动下,他下注越来越大,一注也能下到50文了。
到了这时候,好运气似乎就逐渐离开络腮胡了,每十把之中,他的赢面降到了四把、三把,一会能够赢到几百文,一会又会输掉更多的钱。莫三看上去像是已经着了魔,赢了就想赢得更多,输了就盼着扳本,他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了。
“大!大!大……唉!我日他先人,怎么又是小呢!”络腮胡子一阵叹息,把手里最后的几百文钱也都输掉了。
“这……”莫三看到络腮胡子输光了钱,似乎也有些动摇了,此时,他也已经输出去七八钱银子了,眼睛变得通红。
“不行,我一定要扳回来,我出门前算过卦的,我今天有财运!”络腮胡大声说道,他转过头,向一直站在旁边、却没有参与赌钱的一个汉子说道:“胡掌柜,借我500文,等我扳了本就还你。”
“借你钱倒不是不行,可是万一你还不上,怎么办?”那胡掌柜装腔作势地问道。
“我老张的信用,你还不知道吗?如果还不上,我把我河边那块水浇地抵给你。”络腮胡说道。
熊民仰在心里嘿嘿地笑了,好一出双簧,这分明就是演给莫三看的。一般人进赌场只是抱着挣点外快的心思,如果输光了,只会黯然离去,而不太可能去借钱扳本,更不可能拿土地、住房等去做抵押。络腮胡这番做作,就是给像莫三这样的人传递一种心理暗示,让他们觉得借钱、抵押地产等等,都是合理的选择。说穿了,此人就是赌场和高利贷商人的“托”。
为了让络腮胡演得更充分一些,熊民仰在背后轻轻地捅了莫三一下,莫三会意地点了一下头,走上前对络腮胡道:“老哥,可使不得啊,这地怎么能抵出去呢?”
“这赌钱之人,没点胆色还行?老哥,你放心,我老张敢把地抵出去,就有本事把这钱挣回来,你就瞧好吧。”络腮胡一脸毅然决然的神色,一番话说得莫三拼命点头,像是被他的精神感动了一般。
往下的故事,果然没出熊民仰所料。络腮胡借了钱之后,手气又好了起来,不一会工夫,就赢到了几千文钱,迅速地把借胡掌柜的那500文钱还了,还额外加了100文的利息。
“看到没有,老哥,这赌钱就得敢把啥都押上,有气势了,才会有赌运。缩手缩脚的,赌神也不会看顾你的。”络腮胡在自己面前堆了一小座钱山,得意洋洋地对莫三授着机宜。
“嗯,老哥你说得对,我老莫也豁出去了!”莫三从善如流,慷慨地一拍桌子,道:“这一把,我赌小,押500文!”
荷官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高高地举起了骰钟。
第290章 老千
荷官在装神弄鬼地摇着骰盅,莫三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熊民仰交给他的任务,是让他把所有的赌注都输完,然后再半推半就地接受赌坊里放出的高利贷,以达到诱蛇出洞的目的。虽然抱着必输的念头,但一次从自己的手上输出去这么多钱,还是让莫三觉得心疼无比,他脸上露出的那种患得患失的表情,实在是职业演员所无法模仿。
“开!”荷官把骰盅扣在桌上,然后缓缓揭开。他看了一眼骰子,对莫三说道:“抱歉,客官,这一把是大,客官你输了。”
“啊?!”莫三眼睛瞪得老大,“怎怎怎……怎么会输了呢?我不是一直都在赢的吗?”
“客官,这赌场上的事情,输赢自有天定,我也没办法啊。”荷官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说道。
莫三扑通一下跌坐在身后的凳子上,两眼发直,嘴里喃喃地说道:“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熊民仰等人站在莫三身边,看着莫三如此入戏,都忍不住好笑,但又不敢笑出来,只能垂着头,像是同样被打击了一般,等着这场好戏继续往下演。
荷官在一旁等了片刻,见莫三没有什么动作,便发话问道:“客官,马上要开下一把了,你还下注吗?”
“我……我已经没本钱了。”莫三用颤抖的声音答道。
“那你是不打算下注了?如果是这样,那麻烦客官让开位置,下次筹到钱了再来玩。”荷官说道。
“这……”莫三犹豫着站起身,却并不挪窝,眼睛只在那张姓的络腮胡以及胡姓掌柜之间游移着,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
熊民仰恰到好处地说了一句:“三哥,咱们已经没钱了,还是回吧。”
“嗯,嗯,那就回吧。”莫三这样说着,脚下却没有动。
张姓络腮胡凑上前来,说道:“老哥,怎么,不玩了?”
“都输完了,还怎么玩啊?”莫三道。
“输完了怕啥,小弟我刚才不也输完了吗,你看现在,又翻回本了。”络腮胡道。
“那是你有朋友可以借钱,我……”莫三吞吞吐吐地说道。
络腮胡回过头对那放贷的胡掌柜说道:“胡掌柜,你看这位兄弟现在手上有点拮据,你是不是也帮他一把?”
胡掌柜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和这位兄弟……也不认识啊。”
“一回生二回熟嘛,谁没个难处,你就帮他一把吧。”络腮胡说道。
莫三也怯生生地说道:“呃……胡掌柜,你能不能像刚才借钱给这位张兄弟一样,也借给兄弟一点银子?”
“不行!”没等胡掌柜答应,熊民仰先跳出来了,“三哥,咱们怎么能借钱玩呢?万一又输了怎么办?”
“我……”莫三犹豫不决了,像是被熊民仰的话给吓住了一般。
络腮胡反驳道:“这位兄弟怎么能这样说话呢?赌场上怎么能说这个输字?这借钱是转运的法子,你看,我刚才也是输完了本钱,结果一借钱,运气就来了。”
“真有此事?”莫三用征询的目光看着荷官,“兄弟,你觉得我还能转运吗?”
荷官道:“下注之事,输赢各安天命,我可不敢给你保证。不过,这位兄台说的事情,我倒是见过不少,有些客人原来一直手气不顺,借了点钱以后,风水就转过来了。”
“好,那我也试试!”莫三一跺脚,说道。
熊民仰等人少不得要假意与莫三再争执一番,莫三似乎是铁了心,就是要借钱。那胡掌柜在一旁冷眼旁观了一阵,等莫三说得十分肯定了,这才悠悠地说道:“老哥,你要借钱倒是可以,可是你总得拿点东西来押吧?”
“押什么?”莫三问道。
“房契啊、地契啊,还有什么传家宝啥的,都行。虽说相逢就是缘,但亲兄弟明算账,这借钱的事情,没个抵押哪行啊?”胡掌柜道。
“这些东西,我也没带着啊。”莫三说道。
胡掌柜道:“没带着倒无所谓,你只要写个条,画个押,我就认。”
“真的?”莫三问道,“你就不怕我事后不认?”
胡掌柜道:“事后不认的事情,肯定是不会发生的。罗山也是有王法的地方,只要你画了押,到时候不认,不还有官府吗?”
熊民仰在心里暗暗点头,这个赌坊里的事情,果真是与地方官府相关的,没有地方官府给他们撑腰,他们也不可能做得这样风生水起。
络腮胡、胡掌柜和荷官三个人一唱一和,很快就让莫三签下了一纸协议,承诺以家里的土地和住房为抵押,从胡掌柜手里借白银五两。银子按“九进十三出”来算利息,也就是莫三名义上借五两银子,但实际只能拿到四两半,而还的时候,却需要还六两半,多出来的那些,就是借款的利息。
协议写好,双方各执一份,莫三的那份,便被熊民仰接过去揣进怀里了。胡掌柜拿出四两五钱银子交给莫三,莫三把那五钱的零头扔在赌桌上,说道:“押五钱,这回押大!”
“好咧!”荷官乐呵呵地举起骰盅,他决定不再与莫三兜圈子,而是要以出千的方法,尽快地把莫三借到的银子都赢走,这是兴隆赌坊的惯例了,他们就是用这样的方法,把农民手里的土地逐渐兼并过去的。
“且慢!”一直没吭声的廖一明突然从莫三身后闪出来,伸出一只手拦住了荷官的动作。
“什么意思?”荷官诧异地问道。
廖一明道:“这一把,我替你摇,行吗?”
“这怎么行,你是玩家的人,怎么能摇盅子?”荷官斥道。
“怎么,你这盅子由谁摇,还能摇出不一样的结果?”廖一明淡淡地问道。
“这怎么可能?”荷官愣了一下,急忙否认道。
荷官不知道,廖一明在加入勘舆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