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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修《明史》,几代学者历时近百年,可谓基本保存了明朝的史实,但却在康雍乾诸帝的旨意下,几经严格的增删、政审、篡改,在一定程度上成功地扭曲和丑化了明朝的真实形象,并在《明史》定稿成后焚毁了大量明代的原始史料。清朝修撰《明史》之后,对所依据的档案史料往往弃置甚至烧毁掉。如此,满清对于明朝的妖魔化处理就失去了反驳的第一手证据,乾隆之龌龊由此可见一斑。
清代先是兴《明史》案,杀了私修《明史》的,后来,开始官修《明史》,所以这个私修《明史》和官修《明史》,肯定有较大的区别。赵强后世曾看到过一个奇怪的事情,私修《明史》认为努尔哈赤父祖之死,责任人是尼堪外兰,努尔哈赤本人应该也是这样认为的,其十三幅甲起兵,一开始就是打尼堪外兰,很久以后,羽翼丰满后才搞出了“七大恨”,而且后面的六恨,多半是与叶赫部在明朝争风吃醋之事,如果这第一恨真的站得住脚,用得着这后面这不相干的争风吃醋之事吗。
但官修《明史》是康熙朝,而大规模删改古,则是乾隆朝,乾隆朝在大规模删改毁禁古时,还禁了其父的《大义觉迷录》,也可见同样是兴文字狱,乾隆与雍正的区别。乾隆狡猾,而雍正自大。
至于康熙朝,则在乾隆雍正之间,而多了份老谋深算。康熙朝的官修《明史》,直接编造删改应该不多,而有条件的选择材料,却大有可能。这样修出来的《明史》,材料基本上应该没有差错,但却有可能象雍正的《大义觉迷录》,材料可信,结果却明显有利于自己。
所以官修《明史》,提到明朝版图,仍然是“幅员之广,远迈汉唐,成功骏烈;卓乎盛矣。”,而不是后世清粉说的,只有三百万平方公里,“这也是我大清的嫁妆,那也是我大清的嫁妆!”,满嘴胡言!
明朝仍然是政统与道统分离的政治,虽然废相,但封驳权还在大臣手里,社会言论更控制在大臣手里,读人奴化较少。纵观明朝一朝,大臣对抗皇帝者多,谄媚皇帝者少。到了晚明,骂皇帝更几乎成了一种时尚,动不动就上一个贴子,指出皇帝几大罪状。
在朝堂之上,争着拍皇帝马屁的事情,在明朝很难找到,即使有一两个想这么做,也会被别人弹劾,说他“媚上邀宠”,“巧言令色”,“小人”。他们这么做,也未必都是因为道德高尚,不过风气使然,如其献媚皇帝领那点可怜的薪水,还不如和其他大臣搞好关系,有个好名声。
实际上,崇祯朝提出太子南渡的大臣后来殉国了,那些骂别人小人的正人君子们却纷纷迎降。风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嘉靖朝大礼仪时,两个支持皇帝的大臣,就差点被群臣在左顺门打死,后来群臣要求皇帝杀了这两个“媚上邀宠”的大臣,哭声震天,劝说不止,最后引来了廷杖。当然最后是两败俱伤,大臣伤了屁股,而皇帝的“昏君”帽子,在历史上是跑不掉了,而且也没有达成愿望。后来的万历有鉴于此,想立自己喜欢的儿子做太子而不可得,干脆罢工。
朝中如此,民间呢,也差不多,明间谤议朝政,作月旦之评,多半也是赞扬大臣风骨,对于皇帝加以攻击。朱元璋朝的方孝儒已经在说,“如使立君而无益于民,则于君也何取哉!”,最后竟展到“非君”,“自秦以来;凡为帝王者皆贼也”,“离散天下之女子,供我一人之淫乐”。
在这种大背景下,在掌握着修史权的知识分子笔下,明朝的史料是什么样子,也就可想而知了。明朝的几个明君,差不多都是很“听大臣话”的皇帝。连开国皇帝朱重八,在文人笔下,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清代官修《明史》,又何必编造,又何必造谣,只须将这些史料撮其精,取其要,即可。并键更关键的一点是,清初参与参撰明史的几乎都是明代降臣,东林党人,顺治元年主持修《明史》的就是那位提出了“留不留头,留头不留”的冯铨!如此人物所修的史料,真实性可见一般。
康熙是知道自己的制度,承明祖之惠甚多,所以说“治隆唐宋”,他也知道,自己的版图,如果没有成祖,自己现在也难于一一打过来,所以有“幅员之广,远迈汉唐”。但既然明朝的史料中,对这些皇帝就没几句好话,他作为清朝的皇帝,自然没有意愿也没有义务去正本清源,更不会去考证那些骂皇帝的话,哪些是夸大其词,哪些是捕风捉影。从某种意义上说,倒有些求之不得呢。
所以这《明史》太假,必须马上重修,一刻也不容缓!
世人常说修前朝史乃一朝安定之后才可进行,赵强现在不过是占了一个北京城,却要搞修史这等大工程,说他脑子热也好,说他太急也好,他却是打定主意要修了。
但修史不是他说修就能修的,得有人帮他修。人从哪来?能道靠眼前这些士子,又或是翰林院的那帮翰林?
他奶奶的,想这么多干什么,刀在我手中,我说要修,能道还真没人替我修不成!
哼哼,不过修之前,我得干一件事情,叫北京城的读人知道,不听话的后果是什么!
赵强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让他自己都不寒而栗的念头,那就是自己是否要效法秦始皇也来一次焚坑儒。
焚坑儒?
福,还是祸?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呢?
福祸不知,但有一事赵强却知道,那就是满清能杀读人,能禁毁百,能防民之口,却不见亡国,自己又怕个什么!
干他娘的,就从这北京城先开始,把顺治年间到现在的所有清修藉,管他史还是什么,先统统焚毁了,再把这几百混蛋全坑了!
坑,就坑在这国子监,就坑在这太学门下!
疯了,赵强疯了,望着那形形色色的士子,听着那声震院内的嚎哭,他缓缓的站了起来,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扭头盯着袁世杰吐出几个字:“既然他们不愿为本王所用,本王就留不得他们,袁大人看这太学门是不是块风水宝地呢?”
第五十七章 焚书坑儒(中)
淡淡一句话,却满是杀意,袁世杰知道摄政王这不是在询问自己能不能杀,而是告诉自己他已经决定杀掉这些人了。()
在国子监诛众生,古往今来还是头一遭,谁要做了,可是要留下千古骂名的!
袁世杰虽有投机从龙之心,但让他附和这等在青史留下骂名之事,他还是不敢的,权势固然重要,但这身后之名可不能不顾。要是关宁军真能成事,这杀儒之骂名肯定落不到他赵强头上,多半那些刀笔吏要把帐算在自己头上;若是关宁军不能成事,自己还是跑不了,日后下场恐怕比关宁成事还要凄惨。
成也不好,败也不好,袁世杰迟疑万分,心中害怕,但又不敢劝阻,只好在心中叹口气,低声说了句“王爷请三思!”尔后便不再言语。
“王…”
张玉张了张嘴,想开口劝阻,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目光复杂的望了眼那些正激动着的士子们,微微摇了摇头,如袁世杰般也是暗叹口气,都是不敢劝阻。他二人不说话,其余的官员自然都不敢吭声,他们实在是害怕眼前这位摄政王,那后海里埋的十几万尸体可是让他们着实领教了一回什么是暴君,什么是屠夫,体验了一回史中所描绘的那等暴虐之举。
以前光在中看到,还不觉怎么,但真正亲眼见了,哪里能不害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这些监生们不上道,自己找死,那就怪不了别人。你们把脑袋读坏了是你们的事,跟我们可没关系。要怪就怪你们生错朝代,偿是生在大宋年间,或许还不会有事,但生在现今,也只好埋怨一句投错胎了。
赵强注意到了袁张二人欲言又止,知道他们不同意自己杀人之举,但却惧于自己杀人之威,不敢劝阻。这就好比当年董卓在长安城滥杀一气而百官无不胆寒,无人敢说一般。
想到自己在这些人眼中如屠夫般形象,赵强心中也不是滋味,时事压人,在此刻他想不到比杀人立威更好的办法了。满清入主中原已数十年,三藩又定,台湾也平,天下基本一统,清王朝的统治基础已经十分牢固,而自己只不过插了冷空,以暗箭伤人而致人于一时,但强大的对手只要稍得喘息,自己就要陷入百劫不复之地,故此时便应行常人所不能,以绝对的暴力控制所能控制的一切。若不如此,利于自己的优势将不复再存。
枪杆子里出政权,这可是一条为各国奉行的真理。现在政权还没完全掌握,士子们要闹事,当然不能让他们闹,更何况是一群已经不知祖宗的酸丁呢。
不肯为自己所用,就当杀了,如杀周培公、陈梦雷等人一般。骨头硬得有,骨头软得却也有很多,只要杀了那些骨头硬的,利用那些骨头软的来控制局面,再施以安抚之策,天下读人未必都是死心眼,总会来投的。
念及于此,赵强便不愿与袁张等人多说什么,挥手叫来从来国子监后就一直提心吊胆领着一帮司业、监丞立在后面的祭酒陆辅,问他:“陆辅,监里一共有多少士子在读?”
听到摄政王叫自己,国子监祭酒陆辅先是突了一下,尔后忙上前恭声道:“回王爷话,本监共有生员一千一百四十人,内中除高丽、逞逻、交趾等属国生员及百多名捐监外,便都是京师直隶及各省生员了。”他是国子监的祭酒,类似赵强后世时的中央党校副校长,对于校内的学生情况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不需多想,便能一一说出来。
“噢,监中还有高丽等属国生员?”
听说还有朝鲜和越南的学生在满清的国子监就读,赵强不由来了兴趣,问陆辅:“高丽、交趾等国学生现在何处?”
“各属国生员向不与我国事,他…他们…”陆辅指了指那些还在哭闹的生员,小心翼翼道:“这些生员不遵王命在此闹事之时,高丽等国生员并未随他们一起,现各在学堂听候。”
清国的学生闹事,朝鲜与越南等国学生自然不会参与,恐怕多半还会幸灾乐祸,持看热闹心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中原王朝再乱,总不会有他们什么事,更何况朝鲜与越南这些国家在清初还是一心向明的,对于满清的好感未必能有多少。只怕这会那些外国留学生们心眼已经活泛起来,寻思是不是和关宁军攀上线,探一探情况,好向国内回情报呢。
这些外国留学生们得好好的联络一番,等解决掉康熙后,如果朝鲜、交趾这些属国能够承认关宁军政权的合法性,那无疑对天下人是有极大憾动的,有利于北方稳定后南下的战事。想到这里,赵强微一点头,把这事又放下,继续问陆辅:“那些捐监生员们也多在此中了?”他说的此中是问陆辅那些捐生们是不是也和这些生员们一样,全聚在这太学门了。
“那倒没有。”
陆辅抬头看了一眼赵强,见王爷也正看着自己,忙迅低下头,小心翼翼续道:“本监所谓捐监,大多是各省富家子弟,他们只要交足银子,就能领取监照,算是监生一种,待学满后,大多各有出路,倒与大多生员不同。平日里也不大与生员们合在一起,大都各有圈子。”
“嗯,如此甚好。”
朝前迈了两步,扫视了一眼还在嚎哭的生员们,赵强似有所悟,回问陆辅:“本王军务在身,今日来国子监本为使众生有所事事,不想他们却不领本王好意,心中只念鞑子之好,而不思自身血脉,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