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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头对他说:“你有骨头就跟我拼下去,我不怕打,就不知道你怕不怕。”储姐夫领教过几次果然长了记性,吓得再也不敢对凤荣姐胡来,也不敢出去风流,听到杨老七的名字就吓得哆嗦。
大姐说起这段往事就哭得泪水不止说:“我就跟老七说,‘你别去寻他拼命了,他打他,回来爹定不饶你,他被你打,我自不管,你被爹打一下,我和娘都心疼欲碎的。’,可老七就说‘这种人,就是你硬他软,你软他硬。你娘家还有我这个‘小七叔’挺着,就不信他储忠良骨头硬的过我!’”
果真,储姐夫老实了,先些年是对杨家七爷的惧怕,待大姐生下了两个儿子,小夫妻才慢慢亲热起来。储姐夫也同七叔握手言欢,踏踏实实的继承了储家业天南地北的闯荡,每次回来也知道想了给杨家的亲戚带回些礼物,人也变得随和了。大姐觉得七叔是她命中的福星,偏偏这颗福星沾惹了小夫人母子之后,就几经挫折磨砺,以至过早的陨落。所以日后一旦同储姐夫发生不快,大姐都会想到七叔在的日子。
汉威听得心里难过,平日只是对这个恶俗歹毒的大姐忿恨不已,多半也是因为自幼都被她为难。但想到七叔的往事,汉威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段孽缘了。
已经是正月十五了,汉威明天就要去空军报到了。一切收拾停当,大哥还特地将一封信递给汉威嘱咐说,空军大队长常博鸣是他军校的同学,让汉威把信转交给常将军。
客厅闲聊的时候,大哥忽然和蔼的看着他问:“小弟,我今天去给吕世伯拜年,吕世伯提起~”
汉威听到这里心都揪起来,他想起了去年那场飞来横祸,想起了大哥对他那不留情面的痛打,想起了吕家听说了关于他的风言风语后义无反顾的退婚。
“吕世伯对前番误信传言而退婚表示歉意,他说,如果还有缘分,他家小姐还是待字闺中。”大哥平缓的话略带商量,这是平时都不会有的“宽待”的话语。按说这婚姻大事根本没他做子弟的插话的份的,大哥就是让他娶个大麻脸,他也得娶不是。
大哥问询的眼光看着他,等了他的表态。
汉威说:“大哥做主就是。”迟疑一下,避开大哥的目光又说:“娶谁都一样,过去的事何苦抓了不放呢?连曾大圣人的老娘听了市井传言说他儿子杀人了,还要不分青红皂白的吓得跳窗子逃跑呢?更何况他吕家还不是圣人呢,以讹传讹的信了传言退婚也是人之常情。”
“你不愿意就明说,别学的贫嘴滑舌的。”大哥申斥道,“大哥这不是跟你商量吗。”
“婚姻大事,大哥做主,不用跟小弟商量,大哥拿主意就是。”汉威低头嗫懦。
大姐凤荣突然开口插话说出了汉威的心声:“我看这吕家小姐不能娶,还没嫁过来呢,听风就是雨的就把婚给退了,这会子咱们小弟风光了,她又巴结了寻来。不说这开头就不吉利,日后一辈子风风雨雨的事多了,保不住她能不能从一而终呢。”汉威听了头一次觉得大姐的可爱。
大哥只是冷笑一下,转向汉威佯怒了问:“你可是说的真心话?我做主?那我给你找个赖头媳妇你也娶?”
汉威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听大哥提到吕家心里就那么的忿恨。听点风言风语就落井下石的退婚,如今风平浪静了就又寻回来和好。汉威对吕就家充满了鄙夷,更奇怪大哥怎么还能再考虑这个荒谬的婚事。就没好气的答了句:“大哥当初同大嫂成亲,爹可曾问过你的意思?不也不妨碍兄嫂生下亮儿。”
一句话众人皆惊。
第104章 大鹏展翅恨天低
大哥原本舒缓平静的面色一时阴云凝重,眉峰骤立。汉威知道自己口不择言说错了话,大哥这是要怒了。
就慌忙说:“大哥若没旁的事,小弟去楼上收拾东西~”
话音还没落,大哥沉声说:“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大哥若没旁的事,威儿就去收拾行装准备~”
“前面那句!”汉威话音未落,又被大哥厉声打断。
汉威迟疑了一下,不等他答话,玉凝姐就圆和的说:“小弟这些天是在屋里憋坏了,话特别的多。生怕他走了我们听不到他耍舌头,一次说够了才甘心。”
汉辰仍然对汉威怒目而视,玉凝忙推搡着汉威想让他上楼避开。
大姐却插话说:“龙官儿,不是我说你,小弟这几话也没大错,是这个理呀,他的婚姻大事,你做主就是。当初你和娴如不管和适不合适,这亮儿也都这么大了。你是该管威儿的时候不管,不该管的时候乱管。他满嘴的学些野话没个规矩的时候你不管他。这会子你好好的犯什么气又去凶他。”
汉威终于在大姐和玉凝姐的拉和中溜回了卧室,他把随身的东西好好收捡一番。最后捧着那本《申江国流》放进箱子,又拿出来,犹豫不决。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东西放在抽屉里仿佛也有些不放心,带走更不放心。汉威捧着这本《申江国流》,如捧着一个易碎的宝贝一般,因为这里面有他最爱的三个人的精彩浓缩:大哥、子卿哥和七叔。
汉威捧着《申江国流》来到大哥的书房,大哥抬头见他,放下手中的红蓝铅笔,问:“东西都收拾妥当了?明天什么时候走?”
汉威含糊的应答了,心里却忽然一种分别的凄凉,这种凄凉在前年离家去西安的时候都未曾有过的。
“大哥,威儿不争气,总做让哥失望的事,哥别气了,就饶了威儿吧。”汉辰见小弟红着眼,支吾半天才挤出这几句话,也知道他这回出远门毕竟同西安那次不一样。中日战争打起来,可能小弟就此就上了硝烟弥漫的战场了,枪弹无眼,生于乱世不知道彼此还能有几次这样的见面。
汉辰平静的对他说:“你过来,到哥身边来。”
见汉威讪讪的踯躅不前,似有顾虑,杨汉辰就笑骂般说:“过来吧,哥今天不打你。”
汉威这才缓缓的挪步蹭过去。
汉辰仰头审视着小弟,对他言辞俱厉的说:“杨汉威,你记住,你走到哪里,都不要给杨家丢脸。杨家的男人,都是不怕死的铮铮硬汉!你调皮捣蛋任性胡为,大哥终究都能饶过你;你若是做出什么苟且偷生、世人不耻、辱没家门的丑事,大哥绝饶不了你!你记住吗?”
“这个大哥根本不必对威儿讲!”汉威眉锋一挑自信的说,似乎大哥的这些话反而是对他的怀疑和侮辱了。
汉辰欣慰的拍拍小弟的后背,笑了说:“你答应过大哥,要给大哥生多些侄儿的,等你下次回来,大哥帮你好好物色个好人家的姑娘,为你操办婚事。”
汉威调皮的一笑,说:“这个吗,小弟说话算数的,打走日寇,汉威给大哥下一窝小侄儿。”
一句话说得汉辰又气又笑,敲了汉威的头嗔骂说:“这是什么话?什么东西才论‘窝’?”。
汉威也腼腆的笑笑,把《申江国流》交给大哥说:“这个,大哥先帮威儿保存吧。”
汉威来到昆明报到不久,就被派遣去美国集训,同去的还有几位去年一同去美国集训过8周的袍泽。
军校的训练简直是在魔鬼训练营一般,长官和学兄的命令就是圣旨般的不容违抗,作任何事都不能问为什么只有服从。做错的事要自己承担所有责任,不能有任何借口。铁一样的训练,打造了铁一般的学员,半年的生活就这么渡过了。
美国的空军装备之先进也着实令汉威佩服景仰。
紧张的训练之余,汉威也时常随美国学员去空军俱乐部跳舞喝酒,忙里偷闲的享受一种异样的生活。
一位老飞行员听说汉威是从中国来的,就嘲弄的说:“你就是学了回去也没用,学了这些先进的技术,你的国家都是些老掉牙的飞机,没用武之地。”汉威听得心里很不痛快,心想,因为有了我们这批蓝天的种子,中国空军必胜!
汉威利用在美国一切的自由时间,先是联系到了舅舅余梦吉,也去看望了年迈的外公外婆,两位老人心疼的拉了他在身边怎么也舍不得放他走,说是越看汉威就越觉得长得像汉威逝去的生母,他们二老的爱女。
汉威离开后就没再去,他怕情意绵绵的影响他的斗志。
四哥和十哥也开车来看过汉威几次,还请汉威到家里作客。
二姑家的表哥十哥现在在美国做律师,是个非常令人羡慕的职业。一栋西海岸上显眼而阔绰的小洋楼,足矣证明他的身份和地位。
汉威分别去了两位哥哥家转转,觉得他们生活的都很优越,同战火纷飞的国内完全是两种生活。
若说在舅舅家作客时,汉威还没觉得同国内有什么差异。在四哥和十哥家的境况就让汉威足以瞠目结舌了。
四哥有两个儿子,Eric和Alan,两个孩子对他直呼其名不说,见了汉威也就直叫他的名字Michael。虽然汉威之前知道美国人的习惯,但两个孩子毕竟是中国人。而且他们对四哥四嫂说话时呼来喝去爱答不理的态度也让汉威看了难受,心想要是大哥看了不定作何表示呢。
四哥是三姨娘的儿子,精明的三姨娘在四哥十多岁时,寻了各种借口,让四哥来了美国帮杨家打点在海外的产业,就是为了逃脱杨家阴翳的氛围和无情的家法折磨。虽然汉威后来听说,爹爹去世后,四哥说海外的经济萧条,杨家的钱也所剩无几,但四哥还是坚持留在美国辛苦经营不肯回国。大哥也未同四哥计较此事,而随了岁月流逝,四哥也仿佛与杨家没什么关系了。就连爹爹去世和杨家几年来接连的亲人过世,都没能让四哥回国看一眼。去年回国过年,也是四哥出国十多年后的头一次回国,而且是为了谈一桩大生意顺便回家看看。
四哥极力劝汉威留在美国,并一直在批评大哥的古板和不尽人情。骂他是封建余毒毁了脑子,还在为杨家守祖坟。四哥说得过激的时候,汉威都有些听不过去了,开始跟四哥辩驳起必须要有人为杨家来作出些自我的牺牲。
四哥笑笑对汉威说:“你就是学了本领回去就能救国吗?中国现在就是个千疮百孔的大桶,已经破烂得没法补没法救了。凭你小弟多有才华,一两个人是起不了作用的。”
见汉威不屑他的话,四哥又说:“我在上海认识几个军界的朋友,你知道他们做什么买卖?偷拆了军用飞机上的零件去卖,偷了机油去卖钱。上下串通,没人能管,你说这少了零件的飞机飞上天不死人呀?更别说打仗了。这种骇人听闻的事也就在中国有。”四哥说了又讥讽说:“小弟你别听你大哥的那套,他就是贪图那个司令的名声,傻不傻,我就早劝他变卖了杨家那点家产撒手出国来算了,他还一本正经的教训我。小弟你可别学他,你还是别去当什么兵,踏踏实实来国外,趁了年纪小,去读读书,以后跟四哥来作生意好了。”
汉威听得一脸苦笑,但对四哥谈的中国军队腐败却是心里生寒。
第105章 风雨入磐暗故园
汉威回到飞鹰大队报到时,驻地已经迁移到前线不远的长江边。
大队长常博鸣是大哥昔日的同学。常队长平时话不多,十分深沉。聊天中汉威才知道,常博鸣曾经在东北军就职,而且曾经被胡子卿送去德国专门学过两年的飞行。“八·一五”之后,常博鸣气不过胡子卿一枪不发撤出东北,就离开了胡子卿。有了这段同东北军的渊源,常博鸣知道汉威曾经在西安剿总干过一年多,就同他聊得很多。